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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婿(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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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恶女婿(出书版)》    作者:李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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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永在心中纳闷着。

十年?十五年?啊,不对,应该是十八年了……那时阿瑄还在她母亲的肚子里,而眼前的男子还是个背着小学生书包、备受呵护的尊贵少年。

以及……

快点去把这笨娃娃给夹掉吧……

让人想忘也忘不掉的一句无心童言,冷冷地刺在关永心口上。

这十八年来,每当他这个「新手」老爸碰到挫折、感到沮丧时,他都用这句话提醒自己——绝不能轻易地放弃!

生命不是一个投十元硬币的游戏。

倘若他不能认真地看待上天赐给他守护的这条小生命,那么他和一个不懂事的十岁小鬼,有什么两样?假使他没有好好地带大这个意外降临的宝宝,那么他比一个说话不必负责任的十岁小鬼更不如。因为小鬼的「说一说」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并没有令任何人陷入不幸。

对好胜、不愿服输的关永来讲,不愿「连个嚣张小鬼都不如」的想法,是比长辈说教、朋友支持都更有效果的自动警钤。它,屡屡在他快要放弃时「响」起,一次又一次地协助他度过重重难关。

关永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和现在的事无关,代志大条的是现在!

「你……」

望着显然推翻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说法,浑身都透露出良好教养味道的白皙美少年,在名为岁月的培养皿中,长成为气质出众、深邃的灵魂之窗发出强大吸引力的超S(Super)级型男。

想了一想,关永觉得脑中冒出的千百个问题,问女儿比较妥当。

「你是怎么会和他……凑在一起的?阿爸怎么完全没听你提过他的名字,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该不是在骗我的吧?」臭着脸,他道。

「这个……」她丢了个求救的眼神给「另一半」。

稚音早已消失无踪,高出关永一个头、肩膀也宽了关永一截的男子,以天鹅绒般平滑、悦耳的低柔嗓音,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需要的不是理由,而是机会。就是刚好遇到了,没有『怎么会』,也没有『什么时候』,孩子可说是一夜的奇迹。」

「啥米?!」以为拐弯抹角,他会笨到听不懂吗?「你的意思是,我们家阿瑄是个很青菜的女孩子,会和一个见面不到几个钟头的家伙乱搞吗?听你放屁鬼扯!阿瑄绝不是那种会搞一夜情、不知检点的女孩!」

「事实……」瞟了女孩宽松的罩衫下微凸的小腹一眼。「胜于雄辩。」

这句话引燃了关永的脾气。

「更!你讲啥屁话?光是对我未成年的女儿出手,你就该死!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送上门,我就会对你卡客气?歹势,我好讲话,我的拳头公可没那么容易放水!」关永跨前一步,揪住年轻男子的衣襟,抡起另一手的拳头。「我劝你把牙咬卡紧一点,不然飞出去几颗是你自找的!」

「阿爸!」惊呼着,她扳住关永的拳头。

不料,男子却低声笑着。「都已经不是十几二十的『少年郎』了,没想到火爆的脾气、凶煞的眼神依然不变,叫人不禁怀念起当年。

「阿瑄,放开阿爸的手,这家伙存心找打,你替他挡什么挡!」

知父莫若女,关瑄听到关永这么说,更是死命不放手。

她太清楚父亲的拳头在气头上的威力——即便自己从不是受害者,可是不时会上门找阿爸的一些朋友们,一旦讲错话就会被阿爸修理得米米茂茂——小时候,她可见识多了。

因此阿爸的朋友们凡是在她的面前,都懂得遵守关家的不成文规定:一、不在阿瑄面前提任何侮辱「女人」的字眼。二、不在阿瑄面前骂三字经或五字经,最多只能使用替代单字。三、不在阿瑄面前讲「过去永哥怎样怎样」。

然而很多时候,那些脑筋不好、记不住教训的叔叔们,还是会说溜嘴,而遭父亲毒打一番。

那些习惯父亲「暴行」的叔叔们,都被打得那么凄惨了,对象要是换成这名平常坐在医院里帮人看病的医师……怎么想,都不妙吧?万一他比想像中更不耐打,闹出人命怎么办?

可是无视他们父女俩在「让我打」、「不让你打」之间拔河的僵局,男子徐缓地开口说:「我没记错的话,关瑄的生日应该是199X年的X月吧,怎么会未满十八?」

这句话使得关家父女暂时停止呼吸。

「该不会有人漏报了户口?」一瞥。

关永激动地反驳他意有所指的话,道:「我没有漏报!那是丈人公要求我晚报户口,他认为让人家知道他女儿先上车后补票会丢了家族颜面。我不想那么做,可是他非常坚持,甚至叫产婆写了张伪造日期的出生报告书,把真的那一份给烧了,我总不能把丈人公供出去,害他被抓吧?」

「我没有打算把谁供出去,只是不愿意背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而已。我和关瑄认识的夜店,可是不许未成年人进出的地方。」

关永吃惊地张大了嘴。「你这个小鬼,竟跑去那款地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是不是你说要和班上同学参加什么四天三夜的义工活动,没回来的那几个晚上?还是你说回家时搭的公车抛锚,害你聚餐聚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到家的那次?」

「阿爸,那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

「你竟然在阿爸面前说谎!」一脸难过失望地,关永口气沉重地说。

「已经发生的事,事后检讨再多也于事无补,不如把眼光放在未来。这次关瑄的怀孕,虽然是做了安全措施仍意外发生的……惊喜,但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向关瑄求婚,以后也会负起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疼爱我的新家族、敬爱我的新『丈人』。请你多多指教了,『爸爸』。」

稳稳地伸出一手,口头上占了关永一个大大的便宜,谢秉竹在唇角挂出淡淡的「胜利者」的微笑。

「我无法信任你这个人。」

站在女儿的立场,关永绝不轻易地让步。

「我有犯过什么令『爸爸』失望的纪录吗?」谢秉竹颇感兴趣地拱高眉头,追问道:「希望『爸爸』不是记恨我十几年前的失言。那时候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也不知道事情轻重。」

厚?原来他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关永难掩吃惊,他以为小孩子讲话「有嘴无心」,八成过没几天,三两下就忘记了,不过这小子从小就聪明得很、有着惊人的过目不忘记忆力,和关永这种读到高中却连小六的基础数学都没学好的笨蛋不可等而言之。

「谁是你爸爸?少叫得这么肉麻!」

调侃地扬起唇。「凭我们之间的『关系』,喊关先生未免太生分了些。」

「什么都不必喊,我怕被人家说高攀。」话中带刺。

轻笑着,谢秉竹再度四两拨千斤。

「那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旁观者的妒话,何必听从呢?低就或高攀很重要吗?我想当事人自己快乐、过得如鱼得水更重要吧?」

不得了了。关永迟钝地发觉,经过十几年的岁月,少年成长的不只是俊美的相貌与足以媲美超级名模的身材,伶牙俐齿也锻炼到口若悬河、辩才无碍的程度了。

「话说回来,我觉得自己被『记恨』还真是冤枉。」

蛤啊?关永警觉地竖起耳朵。

「那时候如果没有我的失言,你会那么快下决心,做关瑄的爸爸吗?因为我的一句话,让你有了振作的力量,我认为你该感谢我才对,怎会小气地对一个孩子讲的『童言童语』记恨到现在呢?唉……」

关永糗红了双颊,一张脸胀得像煮熟的章鱼。

「我们让关瑄来评理好了。你觉得阿永讨厌我、说他无法信任我,有道理吗?」谢秉竹朝着不知道他们两个争论的内幕是啥、一脸茫然的关瑄问道。

这招奸巧。分明要逼他不是当着关瑄的面「原谅」对方小时候的一时失言,兼顺理成章地取得他的「认可」,便是得把「当年的真相」在关瑄面前还原——

就算到最后,他留下了孩子,也改变不了最初他有过逃避的念头。要是这一点让关瑄知道了,多少会伤了她的心吧?

前妻和他分开时,关瑄已经念到国小低年级了,处于有点懂事、开始会看大人脸色的年纪,所以她有一阵子被成天处于坏情绪中的母亲吓到,以为母亲生气、难过、不想待在这个家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是个乖孩子」、「不该出生」的缘故,因此她成天战战兢兢的,就怕母亲不高兴。

后来他与前妻离婚,得到阿瑄的监护权,费了番功夫,天天保证母亲不是讨厌她才走,而是讨厌了爸爸才走的,才让关瑄脑海中的罪己意识消失。

是说,洗脑得太成功,后期关瑄常常埋怨他把老婆赶走,害她不像其他女同学一样,可以找母亲商量「女人家的问题」,也没有办法享受母女一起逛街、被人称赞好像姊妹的虚荣感。

——顾忌到关瑄的心情,他哪有可能在她面前摊开来说。

「我不信任你的理由和过去无关,假如你真的想娶我家女儿,假如你真的有意负起责任,为什么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上门?你的父母呢?他们对这件事同意吗?如果他们不同意,让阿瑄嫁到你家去白白受人欺负,我该找谁去算这笔帐?若阿瑄嫁过去不幸福,还不如留在我身边,我多养个孙子也没关系,我养得起。」

「阿爸……」关瑄眼底涌出了泪水。

怎样?知道厉害了吧?休想以卑鄙的手段笼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