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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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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书籍名:《风起云涌之武林榜》    作者:傲战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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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客双眉一轩,忽又忍住,注目冷冷地道:“别认错人吧?我祖父是何等样子,你且说说看。”

斜眼店伙尚不知霉运将临,津津有味地先将“驼背老人”的穿着和容貌描绘了一番,最后巴结地作结论道:“俗语说得好:俭朴起家。他老人家以前住过本栈,小的对他老人家知道得相当清楚,衣着不太讲究。现在有钱人,多半这种样子”啪的一声,斜眼话没说完,一个巴掌已经上了脸,以黄衫客的一身功力,现在虽只用出半成力道,斜眼也就够瞧的了,踉跄出五六步,和血吐出好几枚断齿。

黄衫客打完斜眼,回头喝道:“咱们进去!”说完领先向后院大步走去,两名银衣弟子抬着小轿紧随于后。武维之闪身暗处让过,然后提气蹑足跟上。

黄衫客采取这种公开掳人的手法,实出武维之意外之外。

跟进后院,但见黄衫客先在三号门上轻叩了两下,不见反应,立即举掌往门闩上一切,寸许厚的房门应手而开。武维之牙齿一咬,正待扑上前去,耳边忽聆细语道:“他们用轿抬人,当不致在此有所强暴。这儿用武不便,我们不妨跟他们一道儿出去,谅他们飞不上天去。”武维之目光一闪,已看到神女此刻正站在自己那间客房的窗后,朝他遥遥摆手示意。

于是点点头,按势未动。

就在这时候,黄衫客已扶着一位眉目俊秀,但显得有点神志不清,好似中了什么迷药的少年走出房门来。武维之星目凝光,借着月色谛视之下,几乎跳了起来,暗喊道:“啊!是她?我的天,我们一直都还以为是她”

谁?紫燕十三花解语么?错了,天山蓝凤余美美!

此刻的天山蓝凤虽然是一身男装,但容貌并未改变多少。武维之一眼看清后,心头蓦地一震,双肩微耸,便拟扑身向前。身形方动,耳边忽又传来一阵细语道:“我也认出来了,出去再说吧!”

这时,两名银衣弟子背向守望,两名银衣弟子趋前掀起轿帘。黄衫客将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天山蓝凤扶进轿内后,举手一挥,四名银衣弟子立将小轿抬起,健步如飞地随着黄衫客出院而去。武维之向门后一闪,五人一轿擦身而过。黄衫客一走,巫山神女立即飘身出房。二人一比手势,分别跃上两侧院墙,成翼式飞抄前街。

第二十八章

  月行中天,夜凉如水。凄清冷寂的大街尽头,五人一轿向南城门外飞奔而去。

这时,距城门不远的汉水之边,一条双桅江船,正静静地停泊着。就在五人一轿正向江船加速拢去之际,岩边系缆的一株古槐树顶,沙的一声轻响,突然飞落下一团黑影。现身的是一名衣衫槛楼、腰插烟杆的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落地后,背负双手,两眼望天,悠然当道而立。

黄衫客一声惊噫,霍地倒退三步。手臂一横,先止住身后的小轿,然后方勉强跨出半步,振声注目道:“老丈于三更半夜拦路在此,是何居心?”

驼背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答道:“居心不良!”

黄衫客脸色一变,阴声又道:“在下是谁,老丈知道吗?”

驼背老人嘿嘿一笑,两眼望天道:“庐山迷园、地老黄玄贤孙,风云帮终南虎坛,新任的金牌总巡。少侠,这样说对吗?”

黄衫客脸色又是一变,干笑道:“老丈既然清楚这些,借条路走走总可以了?”

驼背老人轻轻一哼,仰脸如故道:“就因为清楚这些,所以不肯。”

黄衫客的心地,果然阴毒无比,这时口中支吾着,好似在筹措言词,而他一只右手却已暗地里探向背后,一挥一带,长剑出鞘。喊得一句:“只好得罪了!”金光泛涌,手中剑已如惊鸿般向驼背老人当胸点去。

论剑法,除了“骊山玄玄剑法”因骊山一派已在十三名派中除名不计外,峨嵋的“两仪剑法”、青城的“八仙剑法”、华山的“金龙剑法”,以及庐山的“降龙伏虎”和天山的“鱼龙十八变”,在当今武林中向有“五大剑派”之称,其中尤以后两者更负盛名,一直被尊为“剑法双宗”。

“鱼龙十八变”源出三百年前的“武圣”潜龙子:“降龙伏虎”则传自武圣之岳丈,为当年的盖代奇人、巴岭三白先生。前者变化玄妙,后者力刚势猛,均为罕世绝学。武维之习武王屋山,在得授本门大罗神功之先,曾对天下各派有名的武功普作涉猎。尤对其中无数种拳掌功夫,以及“降龙伏虎”、“鱼龙十八变”两种剑法,更曾下过不少苦功。

由于他对黄衫客的为人早有了解,所以黄衫客这一着已在他意料之中。黄衫客掣剑在手,他也已将腰间事先预备的那根熟铜烟杆,迅速地拔出。当下毫不迟疑,默运大罗神功。

容得黄衫客剑尖及胸,立即左手按诀左指,一声冷笑;右手烟杆右劈,猛向来剑七寸之处磕了过去!

黄衫客攻来的一招叫“龙虎风云”,他迎出的这一招则叫做“降龙伏虎”。

“龙虎风云”是降龙伏虎剑法中攻势最凌厉的一招;而“降龙伏虎”则是降龙伏虎剑法三大绝招中最绝的一招!这一招一经使出,敌方兵刃十九脱手。纵令双方招式相同,谁要失了机先,也是一样。

黄衫客做梦也没想到本门备以克敌自保、除非万不得已、从不轻易出手的一着绝招,竟被人家抢先劈头用上。加以武维之这一招别有含意,一根烟杆上贯透先天罡气,威势更自不同。

黄衫客防不及此,一声骇呼,暴退丈许。站定后,横剑张目,惊疑不定地在武维之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期期艾艾,显得异常不安地眨眼问道:“尊驾究系何人?”

武维之冷冷一笑,仰脸道:“三十年前,雁荡论剑,由于天山白眉叟因故未到,黄玄老儿占踞首席,高谈阔论,俨然以天下第一剑自居。语未尽兴,末座忽然有人起身岔口。先后问答不及十句,黄玄老儿便语为之塞,仰天一声长叹,默默拂袖而去。告诉你小子,那个令黄玄老儿扫兴的人,便是老夫!”

信口开河,鬼话连篇,此之谓也。

武维之因师父一再交代,此人既不可结交,但是也不许无故开罪;同时若就武功而言,以他目前的成就,虽不一定会输给对方,但如果一定要在武功上胜过对方恐也不易。所以说,他除了这样做,也实无其他更好的办法。自己想想,也不禁有点失望。为怕在神色上露出破绽,话一说完,一声冷哼,立即将脸高高仰起。

但这篇鬼话在黄衫客听来,情形可就不同了。他比武维之大得有限,今年也才不过二十来岁。武维之说的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没有出世,祖父没有向他提及这一段,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加以武维之先声夺人,刚才那一招已令他心神俱虚,现在听了,哪得不惊?

他暗忖道:“我的乖乖,这个貌不惊人的老驼鬼既然连我祖父他老人家都奈何不了,我算什么东西?”这样一想,不由得怯意更深。当下定了定神,犹豫地眨眼说道:“长者既与家祖有旧,可算得是在下先辈。在下年事尚轻,以前从未与长者谋面,长者又为什么一定要与在下为难呢?”

武维之伸手一指,板脸冷冷一笑,沉声道:“后面轿中人是谁,你知我知。你小子今天的一举一动,已全落入老夫眼中。老夫曾欠下天山白眉老儿一笔人情债,正好以此报偿。你小子如果是个识相的,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黄衫客朝小轿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咬咬牙,毅然躬身低声道:“晚辈明白。”语毕朝四名银衣弟子一摆手,四名银衣弟子立即将小轿放落。黄衫客走没数步,身形一顿,忽又转过身来,以哀求的语气嗫嗫低声说道:“人已交给长者,尚望长者垂谅晚辈的一时之愚,以后遇上家祖时,千万别提及今夜这段可好?”

武维之暗忖道:“怪不得师父那样交代,敢情对这小子邪恶尚一无所知。”心中在想,表面上却故意哼了一声道:“俗语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小子做的事,你小子自己心里有数。就算老夫不说,别人难道没长嘴巴?”

黄衫客一揖到地,忙不迭接口道:“他人说出,自当别论。”

武维之暗暗好笑,脸一仰,淡淡地道:“放心罢,小子!老实说,黄玄老儿有你这种宝贝孙子,老夫以后愿不愿见他,都成问题呢!”

黄衫客愁容顿展,拔步欲去;武维之目光偶溜,心头一动,突然喝道:“且慢!”

黄衫客愕然回头,讷讷地道:“长者还有什么吩咐?”

武维之指着小轿,沉声道:“留下解药来!”

黄衫客噢的一声,抢着说道:“不,不!只昏穴被点。长者不信,尽可查看。”

武维之足尖一点,飞身跃落轿前,揿帘约略打量了一下,知道黄衫客所说不假。这才回身挥手喝道:“那么滚吧!”黄衫客如获大赦,忙领着四名银衣弟子,匆匆离去。

五人的背影刚刚消失,巫山神女手挥凤凰箫,立自不远处的另一株古槐顶上飘身而下。

她一面飞步向轿边走来,一面大声笑赞道:“王屋山出来的,果然有一手。”武维之报以赧然一笑,没说什么。于是二人将小轿抬起,进城另外找了一家客店,伪称同伴受了风寒,就要了二间相连的上房,歇下脚来。

天山蓝凤被解穴之后,眼一睁,几疑身在梦中。怔了好半晌,始颤声喊出一声姑姑,一头倒进巫山神女怀中,悲不自胜地失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