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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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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我死于昨天》    作者:[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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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会使他日常行为反常。这,将起到销毁金属的腐蚀和锈蚀作用。”

“可假如他终于想出了答案,而他又觉得这种解释理由充足了呢?观察表明,他远非什么蠢货,而且,他有一定的想像力。”

“要的就是想像力。如果他对所发生的事有其自己的解释,那么,他必定会把臆想当做十足的痴人说梦。迫害狂,物质化了的绝对恶的理念,黑暗的势力,外来人——一切的一切,无奇不有。就让他任意构想好了。反正这会以某种方式在他的行为上反映出来,从而破坏他与他人的关系。他的每个举动都会被人当做是疯子的举动,因而他周围的人会有相应的反应。请你相信我,我们已经仔细分析了他的生活,并且描绘了这个对象的心理肖像,您已经有过多次机会来确证我们这些心理学家的高度职业水准了。”

“那好吧,就算您暂时打消了我的疑心吧。但我还是要请您牢记,在我们生存的全部岁月中,这是一次最大的行动。这事涉及到很大一笔钱,假如我们搞不到这笔钱,那我就不得不认为,正是您使这一行动破产的。请您不要忘记我的话。”

“不会的……”

我并不是十分想与这位来自刑侦科的娜斯佳会面,可这次会面毕竟也有一些值得答应的因素。第一,有她在场,他们未必敢杀我,假定他们不会提前动手,那么,我肯定能及时赶到会面地点。那么,至少在与这位奇特的女士谈话时,我可以不必精神紧张,而能够全身放松,像军队里人们常说的那样,可以“轻轻松松地抽支烟了”。第二,这次会面必然会拖延回家的时间,而这同样基于如果回家是必不可免的假设。在家我当然生命无虞,维卡不会动手杀我,更不会往茶里下毒药。她专门雇了个人来杀我,现在,她正在等那人履行合同。可无论如何和她呆在一起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考验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这是冲什么来的?天呐,要知道我是那么爱她,一点儿都不愿得罪她,一点儿都不愿意剥夺她。可我也并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她已经这样决定了,这也就说,她认为这么做对。而我丝毫也不愿弄清我与她的这层关系。我愿意承受来自她手中的一切,哪怕是死亡也罢。

我约定在地铁口旁边的农庄广场与那位女士会面。如果下雨,我们就在车里坐一会儿;而假如天气没变化,那我们可以在露天咖啡馆里喝杯咖啡。不知道她得迟到几分钟?能够准时前往事务性会面地点的女人,显然还尚未降生呢。

可使我吃惊的是,娜斯佳没有迟到,而且,当我走近农庄广场时,她已经等在约好的地方了,尽管离约会的时间还有大约十分钟。而我之所以为自己预留了十分钟,正是为了防止万一在里日区发生“交通堵塞”的,雨没下起来,我下了车,提议和她在路边那十分洁净,但桌腿儿稍有些弯的桌前坐一会儿。

在此之前我曾经见过娜斯侄三四次,跟她说过话,可我以前居然没发觉,她的穿戴好不奇特呀。她身上惟一贵重一点的就是脚上这双旅游鞋。这双旅游鞋或许和她手上那枚订婚戒指一样值钱。其余衣服——牛仔裤、短上衣和脖子上的围巾——都是毫不起眼的暗色调的廉价货。我听说警察们工资微薄,凭那点儿工资能穿什么好衣服?说不定她为了买这双“旅游鞋”攒了整整一年钱呢。

“亚历山大·尤里耶维奇,您的节目是怎么回事?”她问。

“没什么,”我一耸肩,“又能出什么事儿呢?”

“我看了今天的节目,跟以往大不一样。”

“这是直播,”我解释道,“它跟预先录制剪辑的片子比,总是不大一样。”

“从今往后将总是那样?”

“我不知道,一切取决于能够取代奥克桑娜做节目的记者究竟什么时候能来。”

“我不明白,亚历山大·尤里那维奇,”她问道,“我想弄清的是,既然您能十分出色地搞直播,那您又何必非得要有一位记者不可呢?”

我不喜欢她的这个问题。什么叫做“我能出色地搞”呀?今天的直播简直糟透了,根本不符合这一节目的一贯宗旨。假使我们的编导维佳还活着的话,他会为我做出这样的活儿而把我的脖子拧断的。我把与电影制片人的谈话弄得那么糟糕,即使非专业人员也看得出来,对此,任何以压力和心情抑郁为由进行辩解都是徒劳的。我已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我认为没必要在直播过程中进行任何修正。有何必要着急呢,既然没了维佳和奥克桑娜,这节目最晚再过一星期使会完蛋,而我本人呢,也会在此之前就死掉的。因此“在那之前”怎么样,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我人已经都死了。别看我现在还能活动,还在出气,还能进食,还喝带酒精的饮料,我还在说话,还能给人以一个正常男子的印象,可是,如果说对一个人来说,“明天”甚或“过一小时”这类概念压根儿就不存在的话,这样的人难道你还能说他是活人吗?

“您瞧,”我十分客气而又不耐烦地说,“一个主持人应对自己的交谈者有足够的了解,以便能使公众对他的谈话产生兴趣。假如这节目一周只有一次的话,那我就有足够时间深入了解这位嘉宾,预先想好转播的步骤。可是,由于这节目天天有,所以,在一周之内与五位嘉宾认识并准备好谈话,这在我来说从体力上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之所以要有一位记者也还是为此。记者的职责是与未来节目的嘉宾见面,了解他们的生活、工作、趣味和习惯、观点和问题。在此之后,在汇集了必要的材料以后,与导演一起坐下来准备节目。谈话的步骤都是预先计划好了的,没意思的话题被删掉,而对有趣的问题加以突出和强调。主持人只是在最后阶段才开始介入。奥克桑娜是个难得的天才,她能及时准备好所有必要的材料。至于她是怎么做的,我就不知道了。可事实总归是事实。要想取代她,仅有一个人是不够的,至少必须有三个人。这事不那么简单,我不知道您怎么看。因此,在新记者的工作尚未上路以前,我就只能搞直播。”

我觉得我的样子已足以令人信任了,尽管维卡总是说我连撒谎都不会。可我是不会对这位来自彼得罗夫卡的女士讲我们节目的真实情况的……

“我正在力图汇总维佳和奥克桑娜在临终前几天内的所有活动,”娜斯佳说道,“我这里还有几个空白点。对您的同事,您或许还能想起些什么来吧?”

“不,我所知道的和能想起来的,已经都告诉您了。”

“这么说,您无可补充了?”

“您瞧,连他们的亲人和朋友也无法推测,这些日子里他俩究竟在哪儿。他们都以为他俩是在班儿上。可他们在这段时间里根本不在演播室,而他们,比方说,奥克桑娜吧,离开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这一点任何人都说不清楚。”

“这一点安德烈耶夫应该知道。”

“可您现在怎么去问他?”她叹口气道。

“那是没法儿问了,”我迟钝地肯定道,“遗憾的是,我也无法为您提供任何帮助。维克多曾经有个单独的速记本,上面记载和收集了和材料有关的所有信息,那本上肯定有记载,能告诉我们记者到哪儿去、为什么。”

“对奥克桑娜居然会有这么严格的监督吗?”娜斯佳惊讶地问道。

“目的不在于监督,而在于能以此准确反映依据具体内容收集材料的各个环节。倒是对司机应该实施监督,其目的是为了能准确了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您跟司机谈过了吗?”

“当然谈过。可在我们感兴趣的这段时间里,他根本就不在场。但他既没跟维佳,也没跟奥克桑娜在一起。亚历山大·尤里耶维奇,我不得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您的那几位同事,除了与您的节目有关的工作外,还对某一别的问题感兴趣。说不定是商务?”

“很可能,”我同意道,“可我对此一无所知。”

谈话进行得毫无成效,萎靡不振。娜斯佳显然不急于到哪儿去,至于我吗,那就更不用说了,我又能有什么急事呢?急着到坟墓里去吗?有意思,我的维卡究竟订了个什么约定?说不定,她已要人在三天之内把我给干掉,公墓里人家已经判我缺勤了吧?

我努力不引人注意地扫视着周围,说不定受雇的杀手就躲在附近某个角落里,等着我和刑侦科的女侦探分手吧?周围人很多,而我又不知道那受雇的杀手长什么样。嗨,算了吧,叫他见鬼去吧。要知道或迟或早,他总会找到我的。人们还不曾想出过摆脱杀手的虾办法呢,这个,甚至连高官显贵直到总统也难免不被人刺杀。

“您住的地方远吗?”我忽然问道。

“您住的地方远吗?”乌兰诺夫忽然问道。

“很远,”娜斯佳道,“在谢尔科夫路。怎么?”

“您如果愿意,我送您回家?”

“那好吧,”她诚恳地说,“可这多不好意思。这不会使您为难吧?”

“不会,”乌兰诺夫不知为何开心起来,甚至他的脸色也开朗了,“我反正要到那个区去一趟。两人做伴路上更快乐一些。”

娜斯佳惊奇地瞥了他一眼。这个乌兰诺夫好不奇怪呀。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突然又客气起来,笑意盈盈,主动提出开车送我,还装出一副需要有伴儿的样子。他的样子绝对不像是独处时会寂寞的人。再不,他不过是采用如此简单的办法好转换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