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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于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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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书籍名:《我死于昨天》    作者:[俄]亚历山德拉·玛丽尼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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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利亚,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可是有失体统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格梅里亚说,“那就是说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她担心会有非法收入。反正不是这样就是那样。”

“鲍利亚,你清醒清醒吧!”戈尔杰耶夫生气地说,“我理解你现在身体不好,可能因为伤风感到脑袋发沉,但是你也得二者取其一:或者你去生病,或者我们继续讨论案件。”

格梅里亚很吃力地抬起眼皮,他的眼皮时不时地往下耷拉,以免讨厌的日光刺激到眼睛。他把手掌放到了额头上。

“好像体温升高了,”他用干哑的嗓子作出了判断,“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您这里可以弄点儿热水吗?”

“要喝茶吗?”

“不,就要点开水,我用它冲感冒冲剂。”

“会有效吗?”

“会感到好一点。不,不是开玩笑,15分钟后体温就会降下来。过后体温确实还会再升上来,但是可以挺两至三个小时。”

有人给格梅里亚端来一大缸子开水。他把一小袋混有茶糜子的感冒冲剂倒了进去,然后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来。科洛布克·戈尔杰耶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目光就跟人们通常感到什么事难以理解时一样——人怎么能喝这种东西?

“很难喝吧?”

“没有的事儿,很好喝,就跟加了果酱和柠檬的茶一样。”

“药不可能好喝,”戈尔杰耶夫非常坚决而自信地说,“药理应难喝,因为它要使人在第一次服用时就明白,得病可不好受。如果药很好喝,而且治疗起来让人很愉快,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对身体不会有任何益处。你把这东西扔了算了,鲍利亚。我看,最好还是给你倒杯酒吧!”

“您干吗?倒什么酒啊,我还要和您谈工作呢。”

“得了,喝你的饲料汤,吃你的毒药吧!”戈尔杰耶夫失望地挥了挥手,“我先让空气流通流通。也就是说,我们已经确定,使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感到不安的,并不是因为出现了另一位女对手,而是因为她丈夫的非法收入。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她恰恰现在才开始对此感到不安?为什么不在一年前、三个月前,或就在今年四月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她对丈夫产生了怀疑。她不会是随随便便、无缘无故地发神经才想起这么做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意吗?”

格梅里亚默默点了点头,继续喝他那缸滚烫的药汤。

“而在星期天发生了季马·扎哈洛夫的事情以后,我们不得不承认,死者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是对的。在按照她的要求对戈托夫齐茨进行跟踪时,侦探们发现了一个人,此人对这些活动极不喜欢。鲍利亚,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戈托夫齐茨的熟人中找出这个人,鲍利亚,此人就是凶手。让这些议会里的争吵、新闻记者们的调查统统见鬼去吧!这几条路都进了死胡同,我们在这个死胡同里停留了整整一个月,而凶手却躲在角落里看着我们,发出卑鄙的窃笑。如果不是扎哈洛夫偶然发现了那个把尤丽娅雇人的信息卖给凶手的那个人,如果此后他不遇害并且没来得及把那个家伙指给娜斯佳的话,我们是绝不会相信娜斯塔霞关于私人侦探所的假设的。你同意吗?”

“嗯,是的。”

格梅里亚一口把药喝干,用手帕擦了擦脸上冒出的汗水。他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太好,戈尔杰耶夫打心眼里同情他。

“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您是我的朋友吗?”探长嗓音嘶哑地问。

“我是你的老师,”科洛布克笑了,“而你对我来说永远是个孩子。对了,这一点我好像已经对你说过了。你想说什么,擤鼻涕的小子?”

“由于我对您怀有无限感激之情,还由于我对您苍白鬓发一直怀有敬意,所以我才不会生气。”格梅里亚回答说,并且轻松地笑了笑。

“有什么可生气的?”上校感到很奇怪,“因为你确实是个擤鼻涕的小子,这不,你的鼻子还在呼哧呼哧地响嘛。”

“请您把列斯尼科夫从这个案子调走。”格梅里亚突然开口说,他强忍住没让自己咳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请您把列斯尼科夫从我这里调走。”鲍里斯·维达利耶维奇重复了一遍,“我和他没法在一起干,不会有好结果。”

戈尔杰耶夫很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过去的学生,然后摘下眼镜,习惯地把弧形眼镜腿塞进嘴里,按惯例,这说明他正在沉思。

“您不要以为我是在意气用事,您的列斯尼科夫根本不信任我。他不是自以为非常聪明,就是脑子里想着其他什么,反正他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有不同理解,而且还对此毫不隐瞒。我干吗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干吗非得忍受他和我在一起?最好把卡敏斯卡娅给我,我和她在一块干过,配合得很好。”

“你就忘了娜斯塔霞吧。至于伊戈尔,我再考虑一下,鲍利亚,你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词了?列斯尼科夫是个好小伙子,办事很认真。你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了?”

“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我对任何事从来都不自以为是。尽管你说过,我原本是个普通警探,现在仍然还是,但我毕竟已经是一名探长了。探长对任何事都不能自以为是,他或是有能证实其真知的证据,或是没有。而‘以为是’还是‘不以为是’,这是您的那一套,哎呀,轻松些了,这药真不错,您真不该贬低它。所以,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这就是我想对您说的。或是您让卡敏斯卡娅到我领导下的组里工作,或是我不再撒谎,也不再为她擅自行动打掩护。我们就这样说定好吗?”

戈尔杰耶夫重新把眼镜戴到鼻子上,并好奇地看了探长一眼。

“鲍连卡,这是谁教会你来讹诈上司的?”

“还会有谁?在您的学校。您自己不是说,您是我的老师么?”

“你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啊……不,鲍里斯·维达利耶维奇,我们还没谈妥呢。列斯尼科夫的事儿我来办,如果必要的话,可以用别的人把他换下来。可卡敏斯卡娅不能给你。你也别想了。谢谢大驾光临,谢谢你在总检察院没有说我的坏话,我很珍视这一点,并为此而感激你。如果你想让娜斯塔霞帮你做点什么事的话,告诉我,我会让她办。是我。你明白了吧?是我而不是你。你还不能对她发号施令呢,还没到那时候。”

“明白了,”格梅里亚又笑了,而且这次笑得更欢,看得出,此刻他的确感觉好多了,“您早这么说就好了。别总是一个劲儿地说‘不给、休想、你得不到’。难道我连正常人的话也听不懂吗?”

“好,我很高兴你能明白。你别想再找什么理由来讹诈我,要知道,我还没把我的所有本事都教给你。这样的把戏我还有,你不要太得意了。”

格梅里亚走后,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处理了一会儿公文和日常工作,然后,把娜斯佳叫到自己这里。

“格梅里亚对你可是眼红了,要把你弄到他的组里去。”他边看一份例行公文,边连头都没抬地说。

“他那里人已经够多的了。难道他还嫌少?”娜斯佳惊讶地说。

“看来是嫌少。我对他说我反对。但严格来说,我的孩子,他是对的。你应该参与。让我们着手把工作干得更实在些。首先去做那位失欢了的鳏夫的工作。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待在他家里,要成为他的好朋友,一定要弄清楚,在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雇了私人侦探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凶手就隐藏在戈托大齐茨周围,但是据我所知,我们这位精神分析医生几乎不出家门,不跟任何人来往,所以,要确定他的交往圈极其困难。惟一的信息来源,就是他自己。”

“那侦探所怎么办?”娜斯佳问,“对它也需要调查。季姆卡还没有来得及给我指认那个翻卡片盒的人。但应当通过其他途径把他找出来。”

“我们是要用其他途径来寻找他。但这不用你来干。你和扎哈洛夫去过那里,那儿的人认得你,现在你告诉我,电视台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吗?”

“米沙·多岑科今天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其朴实和精彩令人吃惊。现在我明白了,‘素面朝天’这一栏目是靠什么钱来维持生存的,以及为什么在安德烈耶夫和邦达连科死后,它会有那么大的变化……”

米沙·多岑科在栏目工作人员那里没搞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就寻找那些作为乌兰诺夫嘉宾在荧屏上出现过的人。和前边的十个人见面就已经足够了,不必再惊动其他人了,因为这些人讲述的经过,就像两滴水似的一模一样,只是结局有所不同而已。

某日,电话铃响了,一个嗓音悦耳的男子彬彬有礼地问某君,是否愿意参加“素面朝天”这个节目。而这位某君恰好正是一位渴望在广告和公开场合露面的人,于是便欣然同意。接着那男子又问他什么时候方便,以便和记者见面。于是,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女记者奥克桑娜·邦达连科来了,这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年轻女子,她巨细无遗地和未来的嘉宾谈了很久,问他生活中的一切波折,他的嗜好、口味、习惯,喜欢的书籍、电影和政治人物等。谈话进行到三四个小时后,奥克桑娜提醒说,在实拍前需要再见一次或是两次面,并请某君在下次见面时,挑一些某君各个时期的生活照来。某君选了照片。当然很费了一番功夫,因为他想尽量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