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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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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书籍名:《良缘记》    作者:诗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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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文博正要答话,抬头见几个彪形大汉闯进来。

这些汉子体格很是健壮,一脸横肉,一只耳上竟坠着三、四个巨大的金项圈,一行五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汉子眼光甚是锐利,进得店来左右一扫,目光落在上官文竹身上,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看得文竹浑身不自在,便埋下头喝茶不理会,文博一阵恼怒,腾身就要起来,却被陌上桑一把按住。

那汉子眼光突暴,望望文博腰间的宝剑,鼻孔张了张,收起目光,寻个角落坐了。棚子里已然满座,店主喜不自禁,唤自家女儿柳絮出来帮忙。

都道安徽地面上的女子俊俏,果然不假,这女子年约二九,白净瓜子脸,杏眼桃腮,小蛮腰迎风摆柳,虽穿着粗布衣衫,也掩不住俊俏妩媚。江湖中人整日在刀尖上混饭,端地粗俗。

便有些个汉子趁机在柳絮身上暗暗摸上一把,柳絮也不敢做声,左躲右闪,竟是不小心,撞翻了茶壶洒到客人身上,柳絮吓得连声求饶,那沾了满身茶水的汉子笑着在柳絮小脸上拧了一把,搂住她的小细腰淫笑道:“小娘子今儿个陪大爷吃一壶酒,这帐就了了,大爷再赏五两银子,如何?”

柳絮挣脱不开,眼中泪珠儿直打转。店主慌忙赔笑道:“大爷海涵,大爷海涵,小女冒犯了大爷,我给您赔罪,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来,喝了这杯茶消消气。”

店家递上茶水,那汉子并不领情,一把推开道:“你敬的如何算的,要敬……”他盯着柳絮奸笑道:“也得小娘子你啊,啊?”店中众汉子登时大声起哄附和,笑的骂的闹得不可开交。

三人冷眼旁观,眼见那柳絮被欺负得直掉泪珠儿,文博气得“啪”地一声摔了酒杯,却听“轰”地一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震碎了桌子,碗碟哗啦碎了一地,棚子里登时鸦雀无声,顷刻,又嗡闹起来。

那络腮胡甚是结实,站起来像尊铁塔,蓬乱的头发更显出此人的暴躁脾气。正拉着柳絮不放的汉子喉咙里咽下一口唾沫,偷眼瞥了瞥自己弟兄都在,愈发壮了胆子。

络腮胡二话不说,一把拎起他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举过头顶,哼道:“生就淫贱骨头的坏坯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汉子的同伙尚自惊吓,来不及应声,已见他被重重掷到地上,汉子惨叫一声,大堂内立时轰然喝道:“好!”

一伙黄衫人拥上来扶起汉子,见他疼得呲牙咧嘴,竟是折断了一条臂膀,立时怒喝道:“连幽洲狼突帮的人你也敢惹,好小子,这梁子咱结了!”几人呼喝一声同时扑上来。

岂料那络腮胡也不是好惹的,同伙四条汉子也吆喝着踢翻桌子跃将过来,堂内大乱,店家哭道:“莫打,莫打,我的桌子啊……我的盘子,我的酒坛,我的……”

店内的江湖人都立在一旁瞧热闹,不多时,几条汉子“蓬蓬”被踢出去,络腮胡啐了一口,拍拍手道:“店家,你那破烂桌凳也不值几个钱,这群贼子,让他们作赔罢。”

陌上桑与文博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都道:“看来此行江湖中高手甚多,武林各路豪杰都出动了,前途难测。”

荆楚之地,多为富庶。

“客来喜”小店就盖在荆州城门里左岔口,店面不大,却也雅致。小城里冷冷清清,只见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店小二守了多时,禁不住靠着门板打起瞌睡。

这时从城门进来两个外地人,骑在骡子上的中年人青衣黄巾,淡黄胡须,一副行商模样,后面跟着长随,一身短打扮,挑着行李。二人似是赶了远路,有些疲倦,见到小店,直奔进去。

长随拍醒小二,小二揉了揉眼睛,忙招呼二人进店,一边惊异地将他二人上下打量一番,抹干净桌椅道:“您要点什么菜?”

行商道:“不急,不急。家福,你也累了,坐下吃些酒饭。”长随放置好行李,这才坐了,行商道:“店家,上几盘家常小菜,一壶好酒便可。”

店小二朝后面吆喝了几声,手脚利索地沏好茶端上。行商喝口茶这才问道:“敢问店家,人都说荆州乃繁华之地,今日一见,怎地如此情形?”

店小二小心地朝门外溜了几眼,低声道:“客官,你是外乡人,来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那行商疑惑道:“吾本贩马的行商,只是路过此处。”小二噤声道:“如此甚好!你若想来此做长久买卖,趁早另做他算。”行商惊问道:“这是为何?”

店小二挪来凳子,在边上坐了,神秘地道:“客官有所不知,本地民风淳朴,一直以来无甚风浪,百姓安居乐业。但近来,荆州城里人心惶惶,连大白天也是冷冷清清,到了夜里,家家闭门闭户,早早熄了灯火。你道是为何?我们这城里出了怪事,常丢大姑娘小媳妇,有时大白天就没了影儿。原是以为撞了邪,城中百姓推举几家大户请了法师前来作法,闹腾了几日,人照样丢,还有几家更惨,一家几口竟被灭了满门,这才晓得是闹了采花贼。被虏去的姑娘受了辱丢在郊外,没颜面见人,自己解了腰带往歪脖树叉上一挂上吊了。这些日子里,天天都有人家哭哭啼啼给姑娘收尸的。前日,本城张善人的千金小姐在闺房被人奸了,小姐当夜悬梁自尽。全城百姓更是提心吊胆,家里有女人的再不敢出门,实在要出门也穿了男装。”

第41章

行商气愤地道:“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店小二摇头叹道:“府尹派人到处追拿,查了半月,连影儿都没见着。夜里又派巡逻兵巡查,要抓住那采花大盗,倒是撞见一回,可惜……。”

行商急问:“可惜怎样?”店小二丧气地道:“那贼子甚是厉害,只三两下就打死了五个兵士,只一个装死逃过,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养伤呢。”行商叹息连声,匆匆吃了酒饭,招呼长随上路。

行到西城,却见城角酒楼下传来女子咿咿呀呀的清唱,不禁惊疑,心道:“怎地还有女子敢出来卖唱?”长随也伸长脖子张望,行商牵着缰绳走近了,果见一女子怀抱琵琶,圆圆的脸蛋生得水灵灵的,肤白唇红,甚是俏丽。

身旁老者和着二胡,细细听去,那女子唱道:“

昨看冬雪舞春梅,风催旧香浮忧愁。

对镜凭窗望城东,遥想春雨满江洲。

絮飞枝桠柳垂丝,君惜去兮离泪忧,

奴盼莲开又雁飞,何处得见故人否?”

唱腔清丽婉转,哀怨凄凄。然天寒地冻,行人甚少,少有人驻足,瞧那碗中,也只几文钱而已。

一曲唱罢,座中女子放下琵琶,见客人甚少,一双杏眼叹息着黯淡下去,默然从箱中抽出一柄剑。那老者也换了柳琴,奏起《易水寒》。

那女子脱去外衣,里面是紧身红袄,腰间基着红带,闻乐起舞。行商看了一阵,暗自称赞,那女子显是会些武艺,剑舞得有模有样,一身红衣,在阴暗的城道上甚是扎眼,她越舞越快,最后竟只见剑光与红影挥成一团,不禁喝道:“好!”

姑娘舞毕,仍只见三人旁观,不免泄气。行商见她父女二人可怜,便从囊中取出一两碎银放进碗里,那女子忙作揖道:“多谢先生。”行商叹了一声,上路去了。

却说这父女二人张望一天,到了傍晚仍不见有客人,只得作罢,收拾了东西凄然回转。他们出了城门,却是住在南郊下水坡东树林外。

二人进院去,女子张罗些饭食吃了,因白日挨饿受冻,甚是疲累,便早早休息了。

二更鼓罢,一条黑影窜进房中,那女子正睡得香甜,忽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顿时惊醒道:“谁?”

黑影嬉笑一声,一把拽去她贴身的小肚兜。姑娘惊得叫了一声:“爹爹,救我!”

她虽是会些拳脚功夫,到底浅,拼着力气挣扎,那贼人抱着她一阵乱啃,姑娘情急中狠咬一口,贼子痛得大叫,忽然背后一声怒吼:“畜生!拿命来!”

老者提着大刀砍将过来,贼子身手敏捷,急忙跃起躲过刀锋,捂住流血的腮帮恨道:“大爷今儿个让你瞧瞧厉害!”他伸手一探,抓住老者要穴,一脚踢在当胸,老者惨叫一声。

床上的女子披上外衣急道:“爹爹!”她狠命拔剑刺那贼子,淫贼冷笑两声,闪身回腰反手抄过女子手中剑,将女子搂在怀中。

老者从地上跃起骂道:“天杀的淫贼,我与你拼了!”

他抄起搓板扑将过来,只听“噗”地一声被剑穿胸而过,倒地气绝身亡。那女子惨叫道:“爹爹!”

淫贼踢开老者抱起女子扑到塌上,女子被他点中穴道,挣扎不得。淫贼嬉笑着扒去女子身上衣衫,忽听窗外有人毛骨悚然地呵呵冷笑,不由惊道:“何人在此?”

只见窗外探出一个脑袋,呲牙咧嘴地笑,只吓得他出了一头冷汗,怒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搅大爷的好事?”窗外那人并未动弹,仍是冷冷地惨笑。

贼人心中惊疑,点亮马灯照了照,唬得惨叫一声。只见窗外那人铁青着面皮诡异地盯着他笑,月下,那张脸阴森森地在夜里蔓延着冰冷的寒气,贼子抚了抚胸口,喘口气道:“崔莫风,你不去寻乐子,跑到此处作甚?难道想瞧我办事么?”

窗外的崔莫风并不答话,沉默着,却仍诡异地裂开嘴笑。徐尚龙凑到崔莫风脸上道:“老兄,别碍我事,你这么瞧着,小弟怎好办事?”

那张脸仍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他看,忽然眼中渗出血来,顺着眼角流下来,但他的嘴还裂开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