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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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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书籍名:《殿下骑着竹马来》    作者:秋姿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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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忙道:“怎么侄儿对她们不满意么?如此五叔再派人去苏杭替你寻一些来,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五叔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侍妾都有四五个了。”

季涟仍只是惨淡的笑笑,并不多言。

栎在床上似是头风有些发作的样子,只是嚷头痛,季涟忙让郎中即时就症,自己退了出来,不多时,有一婢女出来报曰皖王殿下好些了,再请太子殿下进去,季涟又仔细的问询那位郎中究竟皖王的病是何时落下的。

郎中答道:“王爷以前就有些头风旧症,在京城时似乎并不碍事,到藩地之后,赣皖水气湿重,这才日渐一日的重了起来。”

栎忙摇手道:“太子不要为五叔这点子事费心了……只怕早晚是好不了了。”

季涟忙道:“既是因为南方水气重,五叔何不上书父皇,请回京保养呢?”

栎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才道:“既已离京就国,哪有轻易能回去的道理?”

季涟见皖王如此消沉的样子,默然道:“都是侄儿害了五叔。”

栎笑道:“五叔自己身子不好,关太子殿下什么事呢。”

季涟又安慰半天,要五叔注意身体云云,便回栎给他安排的住处安歇了。

已经离金陵不远了,季涟便也不急着赶路,又见皖王栎身体欠佳,便准备在王府盘桓了几日,第三日便有下人来报,说皖王身子已经大好,在王府正厅设宴正式招待太子殿下。

宴席上又有歌女助兴,季涟听得兴致索然,只是低头喝闷酒,不多时便有些醉意。旁边的皖王似乎大病初愈分外开心,也是一杯又一杯的落肚。

下面的歌女换了一班又一班,新上来的那个正在唱江南的民歌小曲。

栎带着醉意向季涟道:“五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殿下你不要在意啊?”

季涟也有几分上头了,忙道:“五叔这么客气作甚,还是照以前叫我涟儿就是了。”

栎指着下面的歌女道:“五叔突然想起来,永昌八年的时候,皇嫂给你寻了一个江南女子,不知,不知后来怎样了?”

季涟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闷声道:“侄儿也不知道……侄儿已经有近半年没有见到她了。”

栎笑了笑道:“天下何处无芳草,涟儿你到了江南,那漂亮的姑娘满大街都是,要不要五叔给你物色几个?”

季涟苦笑道:“侄儿如今哪里还有寻花问柳的心思啊。”

栎笑道:“嘿嘿,侄儿如今贵为太子,将来就是天子,还愁有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呢!”

季涟只是摇头,喝酒,半晌才低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啊。”

栎似乎并未听清,只是招呼下面的人继续看歌舞。

第二  十章  笑谈浮云蔽白日

第三日,季涟启程奔赴金陵。

三月初一,季涟在金陵主持祭农桑的仪式后,搬进了永昌帝当年在金陵的苏王府居住。苏王府并不大,比季涟自己居住的东宫还要略小一点,府中亭台楼阁,一草一木,似被尘封了几十年一般。

府中仍然留有一些王府旧仆,平日里做些打扫工作,此时见太子殿下亲临,大伙儿忙出来接驾,又是一阵忙乱。季涟只是吩咐安顿一下随行人员,不要惊扰了附近。

不多久,皖王栎便接到消息,太子殿下在到达金陵后不多时,便奔赴钱塘视察河道,又着令各州府征派人手,加固金陵附近的河堤,并疏通钱塘河道。

初七时皖王栎接到消息,太子殿下在初五时突然失踪,柳心瓴对外称太子初至江南,忙于各种水利杂务,一时身体不适所以病倒,闭门谢客。

季涟只是带了几个随从,到了杭州城东的张府,去拜见张皇后的父母,他原本名义上的外祖父母,奉上给张老爷和夫人的礼物,寒暄数句后,张夫人问道:“殿下是今日才到的杭州么?”

季涟笑答:“前两日就到了,不过在下面巡视,今日在抽出空来拜见外祖母,外祖母不会是因此怪罪涟儿吧。”

张夫人又问些宫里女儿的身体如何等等,二人兜了半天圈子后张夫人终于问道:“殿下……来了杭州后,可有去过城西孙家?”季涟叹了口气道:“还没呢——如今,就算去了,也不知拿什么去见她呢。”

张夫人叹道:“当年,还是老身把如玥那孩子带进去的,不想如今——唉,去年说她回来了,就想着去探望她的,谁知她娘说她自回来了,先去了一趟远方的表亲家,回来后又不肯见人,现在也不知是在家里念经还是去亲戚家了。”

季涟想着孙家总要对外有些由头瞒着玦儿并未回来这件事的,张家和孙家原本交好,玦儿并未归家一事,张家既然知道,母后那必是早就知道了的,却一直隐忍未发,必是并不知道玦儿藏身之处,便迷蒙着双眼问道:“她——她现在不在家么?”又作出一副苦闷的样子,坐了不久就告辞出来,又拐去城西。

看到一个“郑记汤包”的牌子,想起玦儿以前曾跟他说过小时候常吃这里的早点,还说起自家的丫鬟就是对面做馄饨的王记家的女儿,只是看着那牌子已经换了“李记馄饨”,季涟和小王公公及几个随从在郑记的桌子旁坐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来问他们要几屉汤包,季涟随意点了一些,又看到这里现在似乎不止经营汤包了,还有一些别的小包馒头之类,做包子的除了一个三四十来岁的妇人,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工,那个妇人正是当年的郑家娘子。

季涟向郑家娘子问道:“这对面以前不是叫王记馄饨的么?”

郑家娘子愣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涟,笑道:“客官是小时候来的杭州城吧?王家好些年前就不做这些买卖了,王家的女儿好福气,去了那边的孙家做丫鬟,前些年孙老爷收做了义女,给许了一门好亲事,王家早就把这铺子卖了,到街上做大买卖去了。”

季涟哦了一声,吃完了汤包,拐过街角,前面的宅院上挂着牌子“孙府”,大门虚开着,门口有两个守门的。>


小王公公看了季涟眼色,问道:“少爷,要进去看看么?”季涟摇摇头,只是在远处站着,并不上前。那守门的见远处站着五六个人也不过来,只是看着,也多望了他们几眼,并未理他们。

过了一会儿里面冲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快到季涟跟前时正跌了一跤,季涟忙上前扶起来,那小孩摔开季涟的手,嫌季涟挡了他的路,后面追出来的丫鬟上来拉过那小男孩抱怨道:“少爷,叫你别乱跑,这下子摔着了回去夫人又要生气了。”见季涟在旁边,又向他们道了谢。

那小男孩撇了撇嘴,季涟看着那神情,像极了玦儿小时候被自己逗了的样子,猜着这必是玦儿的弟弟孙隐闵。那丫鬟拉了孙隱闵回去,他临走之前还回头白了季涟一眼,似是觉着要不是他在这里挡着自己也不会这么容易被逮住。

季涟笑着摇摇头,向小王公公道“回去吧”。

到初十时季涟才出现在钱塘河道疏理动工的仪式上,正是开春,人手紧缺,季涟命州府的官员,将那些刑期在十年以下的囚犯编成十人一组的队伍,到钱塘帮忙挖河道。

季涟又从浙江巡抚处征了一些兵士,前来看管这些囚徒,每两个军士管辖十个囚徒,并对囚徒每日的劳工做评定,考核最优的,予以减轻刑罚的奖赏。另外凡是来修理河道的囚徒,都可登记让家人前来探望,并按月发放一些例银等等。

一时间囚徒们踊跃修理河道,金陵那边的官员来信说,江苏一带的囚徒,听说了浙江州府的囚徒可以以修河道来减刑期,纷纷要求前来浙江府支援,金陵的官员因此请示是否需要调动江苏的囚徒前来钱塘江帮忙。

季涟看着信件,笑着对柳心瓴道:“你还是给金陵那边回一封信吧,把江苏的囚犯名册给我重新整理一下,不过支援这边的事,就暂时算了。”

柳心瓴问道:“殿下怎么想到用囚徒来代替征丁的?”

季涟笑道:“这个法子前人又不是没用过,历朝历代都是有的。”

柳心瓴道:“前人是用过,可是从来也不见用好。始皇帝便用囚徒来修长城、陵墓,结果最后连自家天下都丢了……”

季涟笑道:“那是他苛责太甚,用囚徒来开河,也只是帮补人手罢了,难道还能指望他们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何况这些人的刑期并不长,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只要能减轻刑罚,又能不花钱就得到家人的探望,又何必一定要冒砍头的风险去逃狱呢?再说……你当那些看管的军士都是无能之辈么?”

柳心瓴对季涟的这一考量颇为赞许,先前他早已想到这个法子,只是不待他进言季涟便先提了出来,想着季涟这一路出来,着实稳重不少,笑问道:“可是……殿下怎么突然会知道那些囚徒的想法呢?”

季涟轻笑道:“先生,你知不知道,弟子在十岁的时候,曾经还以为三个鸡蛋就要一两银子呢。”

柳心瓴微微一惊后便笑道:“那殿下后来怎么知道不是的呢?”

季涟接着道:“弟子十岁的时候,孙小姐来宫里,有一天用膳的时候,孙小姐说,宫里没有做馄饨做得好的师傅,说她家有个丫鬟的馄饨做的特别好吃。弟子当时就问她,这么好吃的馄饨,卖多少银子一碗,一年能挣多少钱。”

柳心瓴嘴角微勾,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季涟笑道:“师傅想笑就笑吧,事后弟子想起来才知道,居于深宫之中,不知世间疾苦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