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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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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    作者:[德]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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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事是没有的。这也是不可能的,甚至是极愚蠢的事,就好像一个成年人费尽气力要想退回到青年,青年要想回复到童年或婴儿时期一样,虽说成人,青年,孩童是那同一的个人。

        十五和十六世纪所展开的文艺复兴时期、求知的新时代,其起始不只是复兴了古典文艺,而又是古典哲学之获得新生命。玛西留。费其诺(Marsilius

        Ficinus)是一个柏拉图派,科斯谟。美第奇(Kosmos

        Medicis)聘请了许多教授,建立了一个专门研究柏拉图哲学的学院,而以费其诺为领袖。于是也有纯粹的亚里士多德派,如滂波那齐(Pomponatius)。稍后,伽桑第(Gasendi)提倡伊璧鸠鲁哲学,用伊璧鸠鲁的观点来研究物理学。李普修(Lipsius)想要作一个斯多葛派,诸如此类的例子甚多。这时,对立的观点异常普遍。古代哲学与基督教(这时还没有真正的哲学从基督教中发展出来)如此对立,以致从基督教中不可能发挥出真正的哲学。这时的哲学,无论顺从或反对基督教,都只是某一派的古代哲学之重新恢复。但是把木乃伊带到活人里面去是不能在那里支持很久的。

        精神早就有其更充实的生活,早就对它自己具有一个更深邃的观念,因此它的思想也就有了较高的需要,而不会满足于那种袭取来的哲学。因此像这样的复兴只能被认作藉那有限的先行的形态以深入认识自身的过渡,或者被认作通过必要的文化进展的阶段把那业已过去了的东西重新经历一遍罢了。像这样的模仿并复习那对于精神很生疏的原则的作风,只能作为一个转瞬即逝的阶段出现在历史上,而且也只是藉一种死文字作出来。这种模仿复习的成果只是些译品,而非原本;而精神只能于认识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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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原始性里得到满足。

        如果我们在近代,同样地想要提倡回复到古代哲学的观点,(特别是像我们竭力推崇柏拉图的哲学那样,)为了想要寻得一个工具,以拯救我们逃出这时代中的一切麻烦和困难,则这种回复也已经不像初次那样天真纯朴的景象了。这个谦逊的劝告,其来源颇有点象文明社会中人要求到北美洲森林里去回复那些野人的风俗习惯和相应的观念形态一样,也有点像费希特①有一次推荐麦尔其塞德克的宗教,认之为最纯洁最简单而为我们所必将达到的境界。

        一方面,无可否认,在这种回复里所追求的乃是在获得一原始开端和坚定的出发点,但这只能在思想理念本身内去寻求,而不能从外在的权威里去寻求。另一方面,那已经发展了丰富了的精神要想回复到纯朴的境界——亦即回复到一种孤寂的,抽象的境界或思想,也只能被认作无可奈何的逃避;这表示着精神的无能,——无能去享受那摆在面前的高度发展了的丰富的材料(这材料要求我们的思想去克服它,并深入掌握它)

        ,因而对它(即材料——译者)采取逃避的方式而逃避到荒漠之野。

        从上面所说,即可明白,何以有许多人,或者受了这种浪漫想法的特殊引诱,或者一般地受了柏拉图和古代的哲学的名声的吸引,去钻研古典哲学,为了从源头上去为创立自己的哲学找基础,而结果他们对于这种研究皆不感到满意,反而很不应该地索性就把它丢掉了。我们在古典哲学里只能得

        ①“现代的基本特点”

        ,第二一一、二一二页,比较“幸福生活的指针”

        ,第一七八、三四八页。

        (这个小注据米希勒本,第二版,英译本增补。——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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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某种程度的满足。我们必须知道我们要在古代哲学或每一特定时期的哲学中所要寻求的东西,或者至少必须知道,每一种哲学都代表一特定的发展阶段,在它里面只有在它那一阶段范围内的精神的形式和需要才被揭示出来。在近代精神里,沉睡着更深的理念,为促使这些理念得到明晰的意识,需要在古代的抽象的不明晰的晦暗的思想以外,去另觅一种环境和现状。例如,在柏拉图那里,关于自由的性质、罪恶的起源、神的意旨等问题均找不到哲学的解答。

        关于这些问题,我们当然一部分可以采纳通常的虔诚信仰的人的看法,或者一部分采取哲学的观点,决心把这些通俗的看法完全抛在一边,或者把罪恶、自由都仅认作一种消极的东西。但当这些问题,一旦成为精神研究的对象时,当自我意识的对立达到了一种强度,有了深入去解答这些问题的兴趣时,精神对于两种办法都不会感到满意。同样,关于知识限度,关于主体与客体对立的问题,在柏拉图时期也还没有提出。自我本身的独立性或自为性,对于柏拉图也是生疏的。人尚没有回复到他自己,尚没有建立他自己为一独立自主的人。主体诚然被认作一自由的个体,但他意识到自己的自由只在于与他的本质的合一里。

        雅典人知道他是自由的,正如一个罗马公民,一个出身贵胄的人也是自由的。至于说到一个人本身就是自由的,依照他的本质,作为一个人生来就是自由的,——这点柏拉图不知道,亚里士多德也不知道,西塞罗不知道,罗马的立法者也不知道,虽说惟有自由这一概念才是法律的泉源。只有在基督教的教义里,个人的人格和精神才第一次被认作有无限的绝对的价值。

        一切的人都能得救是上帝的意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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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    言95

        基督教里有这样的教义:在上帝面前所有的人都是自由的,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耶稣基督解救了世人,使他们得到基督教的自由。这些原则使人的自由不依赖于出身、地位、和文化程度。这的确已经跨进了一大步,但仍然还没有达到认自由构成人之所以为人的概念的看法。多少世纪,多少千年以来,这种自由之感曾经是一个推动的力量,产生了最伟大的革命运动。但是关于人本性上是自由的这个概念或知识,乃是人对于他自身的知识,这却并不古老。

        A乙、哲学与其他知识部门的关系

        讲哲学史这门科学,必须依时间次序对个别人物逐一加以陈述,因为哲学史的外表形象是由个别人物构成的。但这种陈述必须排除时间方面的外在历史,而只须揭示民族和时代的一般性格和一般情况。而事实上哲学史的确陈述了这种一般的性格,并且还陈述了它的最高点。哲学史和这一般的性格有着最密切的关系,而属于某一时代的一定的哲学形态,本身只是那个时代一般性格的一个方面、一个环节。由于这种密切的关系,一方面,我们必须详细考察一种哲学与它的历史环境有什么样的关系,而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一方面,我们必须研究哲学史所特有的内容,当我们既已区分开一切与它有密切关系的东西之后,唯有这种特有的内容才是我们应该集中注意力去从事研究的。这种不仅只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联系,因此就有了两方面,我们必须予以考察。第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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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

        面是纯属历史的联系,第二方面是实质的联系,如哲学与宗教的关系。通过对于哲学与宗教的联系的研究,我们对于哲学同时亦可得到一较深切的概念。

        一  历史方面的联系

        人们惯常说,我们必须考察政治局势和宗教等,因为它们对于哲学有很大的影响,而哲学亦同样对于政治、宗教有影响。如果我们满足于像“很大影响”这类的范畴,那么我们就是把两者放在一种外在的关系里面,并且以承认两者各自独立为出发点。

        但这里我们却必须用另一种范畴来考察,而不可用互相影响或相互作用等说法。主要的范畴乃是所有这些不同的形态之统一,即认为:只有一个精神显现于或表示在各个不同的环节里。

        (一)支配哲学思想的外在的历史条件

        首先必须指出的,即一个民族的精神文明必须达到某种阶段,一般地才会有哲学。亚里士多德曾说过:“首先要生活上的需要得到了满足,人们才开始有哲学思想”。

        ①因为哲学既是自由的与私人利益无关的工作,所以首先必俟欲求的逼迫消散了,精神的壮健、提高和坚定出现了,欲望驱走了,意识也高度地前进了,我们才能思维那些普遍性的对象。因此我们可以把哲学叫做一种奢侈品,如果奢侈品是指那不属于外在必需品的享受或事业而言。就这点看来无疑地哲学不是

        ①“形而上学”

        ,第一卷,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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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    言16

        必需的、但这又要看“必需”是什么意义。从精神方面说来,我们正可以把哲学当作是最必需的东西。

        (二)哲学研究的精神需要在历史上的起始

        哲学作为一个时代的精神的思维和认识,无论是怎样先验的东西,本质上却也是一种产物;思想是一种结果,是被产生出来的,思想同时是生命力、自身产生其自身的活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