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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咖啡半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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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书籍名:《半分咖啡半分茶》    作者:琴瑟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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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里飘渺朦胧的东西褪去以后就会显得很冷很静,眼睛在他面上寻找了半天,才艰难的张开嘴咬了一小口,慢慢的嚼。很松软的糕点,她也吃得特别仔细,好像当一件艺术品在品尝,看她唇线规律的起伏,他也兴致大动,就着她咬过的边缘吃了一口。

舒还在找自己的衣服,他画素描就一阵撕扯,每次都会弄坏几个扣子。四顾半天,除了毯子和盖在身上的西装,什么贴身的衣服也没找到,把毯子拉高了挡在胸前,还是没有安全感。

自顾自打开外卖咖啡的盖子,子律吹了吹,等凉了些喝了一大口探过身来。这样的暗示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她别开头也是没用,只能垂下睫毛,等着他完全贴过来。

咖啡从他嘴里喂过来温度已经很适中,比往日的要甜一些。舒知道他喝咖啡几乎是不放糖的,和她喜欢淡淡甜味的习惯不一样,虽然天天在一起四五年了,但是他们都保持着各自的喜好,(奇*书*网.整*理*提*供)比如咖啡,比如颜色,也比如生活的步调,这些,都不是嘴上说说,三两下就能协调起来的。

两个成年人在一起,尤其又是他们这样的工作性质,这样的关系,谁也很难改变谁,只能是尽量彼此适应。然而再长时间,也会产生不调的周期性变化,争吵也是,分手也好,没有彻底摆脱过这样的循环,也没有真正付诸实现过。

舒侧开头,率先结束了这个不似亲吻的亲吻,他刚才索要的方式很隐晦,她还能应付,如果是强取的话,她很少能成功摆脱,抓紧毯子往床榻后面挪动,她想跟他分开些距离,子律却跟过去,紧紧贴着她坐下。

——————铁观音(下)——————

“晚上有展览,一会儿回家换衣服。”

他说话的功夫,手总在毯子的边缘移动,虽然回家的话听起来很亲切,可她不敢掉以轻心,就在抬头要询问的空档,那只手已经娴熟的拨开她护身的东西,带着外卖杯上暖暖的温度,罩笼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眼神又变了味道,舒心里一沉,窒住气,本已经到嘴边要回家的话又说不出来了,眼里冷下去。她想过配合他,也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可她就是配合不来,心有余力不足。

他的欲望太强烈,她的则很淡。这次吵架和分手,就是为了这个。

她并不是讨厌肌肤相触,也不是讨厌他,只是对欲望她没有太强的感觉,从没太想望过。因为他欺近,她眉线里那条浅浅的疤痕又露出来,子律注意到了。

那条疤像一条很细的白线,不仔细看不出来,是几年前被倒塌的工作架边缘滑伤的,当时流了满脸的血,他以为她眼睛会瞎掉,立时抓狂。把两个工人硬扯到地上动手就打。她捂着眉爬起来制止,血沾了他一身,不是着急替她处理伤口,他可能不会轻易罢休,打死人的架式都拿出来了。结果还好,只缝了两针,留了很细的伤疤,眉笔轻易就可以掩盖上。可他们还是为此吵了架,为他的一触即发,为她的忍气吞声。

总之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太多,就像高磊韩豫说的,南极和北极,冰水与火焰,总是不协调的东西非要到一起,经历了不断的打磨,依然是截然不同的两极。

这条疤总是在她皱眉的时候最明显,她的不愿意都写在里面。垂着头,看不出她其他表情,手却在毯子里抓住他的手腕,唇角不甘的撇了一下。

她又拒绝他!

俯视的角度,子律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已经拒绝过他太多次了,每次的表达也都差不多,他为了表示尊重依了她,那之后就是变本加厉的忍耐再忍耐。

他不是不能克制,是实在克制不住了。

昨晚闹一场分手之后,他也想不出别的方式让自己平息下来,只能回头找她。

注意到她嘴角平时微微翘着的痕迹抹平了,他的手缩了缩,可碰到她的肌肤,那么柔软的触感,他忍不住喉结滑动,手又放了回去。

舒把头垂得更低了,眉线里那条线他也看不到,只感觉她的手在微微发颤,整个人也在微微抖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眼睛,他抬高她尖尖的下巴,看到游移在幽黑瞳仁里的冷漠畏惧。

有时候她冷漠,是因为怕他,尤其他用强的时候。盯着她的脸,怎么看都觉得脸色很差,精神萎靡不振,他升起的欲望再怎么强烈也舍不得为难,又生生压了下去。

僵持了一会儿,他的手从毯子里彻底退开,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扯高毯子抱牢,蜷缩起腿,拿过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这样的境地怕不说话更尴尬,她轻轻咳了咳:“晚上……什么展览?”

子律的手似有若无的在毯子边缘划了划,叹口气,替她掠了掠耳边的头发,让自己转移下注意力,

“听高磊说是巡展的开幕,可能是些新人的东西,圆庭做了画廊之后想弄些定期的新作放进去,骆驼书店里摆不下那么多画框和雕塑了。”

转开身子,子律也打开自己的外卖带,咖啡还不凉,松饼也还是热的,掰了一小半送到她手上。

“昨晚睡了吗?有黑眼圈了!”

舒接过松饼在手里捧着,边缘的碎屑掉在掌心里,用指尖点了一些放进嘴里尝,和绿茶布丁的味道完全不同。他们很少这样分吃东西,多数时间都是他把她吃不了的东西吞噬殆尽,容不得她慢慢品味共享的细腻。

“收拾屋子来的。”

子律听了不动声色,喝了一大口咖啡,推了推让她快吃。他吃东西很快,两口就解决掉了,平日吃饭也总不像她细嚼慢咽,吃痛快了就离席继续工作。

“收拾什么,把我扫地出门?”口气像是玩笑,可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松饼刚吃了一小半,一听他这么说,她不吃了。

他放下杯子,跟她的眼神绞缠在一起,他们平日里对抗习惯了,有时就这样彼此望着,不说话,冷战到底,也不知道谁最后会退让。

今天他先放弃了,低下头托着她的手吃剩下的一小块松饼,嘴角故意蹭着她的掌心,又咬住了很细的小指尖。嘴唇碰到那枚戒指,愣了一下,心情很快又转好,虽然吵闹成这样,戒指她一样带着没有摘,对他来说,这就是某种承诺。

顺着指尖舔到手腕内侧,她怕痒,又被他抓着躲不开。她的皮肤是水质的,南方的灵秀轻柔,逼近更是白皙到不行。他要得多而强烈,也是因为极度喜欢。某种意义上,占有她,从身体到精神上都令他得到极大的愉悦,于是毒瘾一样没法把她戒除,瘾症越来越深。

他喜欢她的不一样,迷恋她冷漠的抗拒,眉眼里水墨晕染一样的疏离,越这样,好像追逐她的游戏越有意思。他一度疯了似的天天都要,极度自我的控制着两个人的关系,后来她受不住,一言不发,许久都不许碰,就从规律变到很不规律,再后来,就是不规律到他无法忍受的地步。有了她之后,他没有别的女人,疏解的方式又很单调,但是她常常不想,把他逼得脱缰野马一样,整天烦躁,近乎自我调节完全失衡。

他深知不能每次都强迫,可时间太长了,临界的状态一旦跨过去,问题就容易转变性质,闹到分手的地步。他有他的需要,被她一再排斥的忍耐着,怒气一触即发。

吃完松饼,他的唇还贴着她的小臂,进而划到肩上,吸吮着裸露在外的肌肤,又吻住她颈上很小的一颗痣。她一动不动,肩上的肌肤渐渐冷了。

他管不了这些,喉咙里压抑的喘息逐渐急促起来,大手又滑到毯子里,印在她颈上的力道也重了。

她能不能理解不重要,能不能接受也可以再谈,他无论如何要让她也妥协,让她笑一下,或者哭一下。舒再推也是推不开,逐渐逼过来的体重把她又压回榻上,手臂碰到他颈后的头根,被扎的缩了一下。

他的手很狡猾,也很野蛮,明明感到她在哆嗦却没有停下。舒咬紧了唇让自己一声不吭,可额上慢慢浮起了汗,想抓紧身上的毯子抵抗,又被他一把掀开丢到榻下。

他凑在耳边压低的声音和铺天盖地袭卷她的欲望一样难以抗拒。

“晚上我要!必须给我!”

他盯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两次,像是命令。她嘴唇咬得死紧没有吭声。子律高兴起来,把这当成是允诺。吃着她唇上淡淡的松饼味道,露出了一个月来难得的微笑,放肆的享用起久违的温存来。

——————浓缩咖啡(上)——————

子律暂且放过舒已经是好一阵之后的事了,穿戴整齐把画到一半的素描本锁起来,两个人终于出了屠岸谷准备一起回家。

因为刚刚复合,舒任他牵着手,低头跟在他身边慢慢走,以往别人面前他们也习惯这样,可一路上他陪她去上官苑取皮包,都是一副耀武扬威的神气,好像只凯旋而归的大公鸡,尾巴高高翘起来,走到哪都有丝毫不掩饰的快意,让她总想把手松脱开。

小波看到大师心情大好,奉上皮包傻乎乎对着舒笑,挠挠头问:“老师,今天还开锅染吗?”

“开什么锅!放假!”子律没好气地发号完施令,拖着人直接往外走,他难得心情晴朗,除了想霸着她单独相处,没有别的想法。小波一直送到门口,看着走远的两个人才敢长出口气,悻悻的脱了围裙往肩上一甩,关上了上官苑的大门。

其实他们复合的消息,从子律到上官苑抢人就已经在公社里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