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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爱情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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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书籍名:《预知爱情纪事》    作者:林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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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论如何是不肯说了?”

“我已经说了,只是你不肯相信。”

胡未央对范修罗对她淋雨高烧这件事穷究不舍,感到无比的不耐烦。她实在不想再想起那件事,范修罗却频频引起她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

“放开我好吗?我想休息了。”她轻轻挣扎。

范修罗抓得更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到底说不说?”他瞪着胡未央,霸气横生。“你老实说了,我就放开你,不然你就在这里陪我一夜。”

“你——”胡未央紧紧锁眉。她该料到范修罗是这种人!

范修罗笃定地望着她,不怕她不从。

她执意不从,提高声音说:“放开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蛮横!你懂不懂尊重别人?我已经把事实告诉你了,你还要怎样?”

胡未央的倔强出乎范修罗意料之外。他更加用力,几乎想捏断她的手腕,毫不怜惜。

“你真的不说?还是,你想留在这里陪我?”

“放开我!”

“原来你想留在这里陪我!”范修罗一把将胡未央抱入怀里。“你可以明说,我不会拒绝的,何必这么不干脆!”

“你如果敢对我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我会恨你一辈子!”胡未央满脸愤怒和憎厌。

范修罗阴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怎么样才叫不轨的举动?是像这样——拥抱,亲吻,还是做——”

“啪”一声,他清脆地挨了胡未央一巴掌。

范修罗脸色铁青,相当难看。这是他这辈子受过最大的羞辱。可恶的女人,竟敢打他耳光!

他挥手高举,看见胡未央毫不畏惧地瞪着他,心中踌躇,高举的手迟迟无法落下。

他缓缓将手放下,狠狠瞪着胡未央说:“你是第一个打我的女人,从来没有人敢打我耳光。”

“我不会道歉的。那是你该为你自己轻慢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哼!”范修罗用鼻子冷哼。“这件事我不会追究。那晚的事,如果你不老实说出来,我就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

范修罗毫不罢休的固执,简直不可思议。胡未央对他执意的探索感到相当不解。她问道:“你知道这些做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晚你给我惹了那么多麻烦,我不应该知道吗?还有,我必须知道,在你周围,有多少障碍是我必须扫除的。”范修罗说得天经地义,气势逼人。

“障碍?没必要了——”胡未央露出黯然的表情。

“快说!别吞吞吐吐。”范修罗不停催促。

算了,没什么好坚持了!胡未央抬起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带点幽怨的口气说:“你知道刘森雄吧?我们——我跟他认识了一年多。我们的交往一直很平淡,仿佛只是一种习惯。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时间一久,我就会那样嫁给他。可是事情发生了,他和一位女同事有了关系,对方怀孕了,他很痛苦,我也很痛苦,都陷在矛盾中。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方怀了他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弃对方不顾。所以——”

“你就为了这件事淋了一夜的雨?”

“也不尽然。我想让自己清醒,好好想一想,厘清我自己的感情——”

“有什么好想的!那种温吞吞的男人有什么好?”范修罗极是不以为然,嗤之以鼻。

“你不懂!温柔的男人让人感动。像你这种傲慢的人,是不会懂的。”胡未央情意悠悠。

“我当然不懂!那种懦弱的男人怎能跟我相提并论!”范修罗大言不惭。“你爱那种男人吗?那种失败者——”

“你不该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好好的把握,难道不是失败者?如果是我,我不择手段都要得到我想要的——”

“够了!你跟他有什么差别?”胡未央叫道:“你只是想得到你想要的,根本不屑去爱。你将爱情看得不值一顾,即使你得到了,也只是个物体而已,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你瞧不起小情小爱,跟他陷于矛盾中,又有什么差别?你比他能好到哪里去?他至少还懂得珍惜,你呢?那么傲慢的你,什么也不懂!”

她一口气喊出来,激动久久难平。

“爱?”范修罗怪笑起来。“你说得这么义正词严,你呢?你又懂多少?你坚持了吗?”

胡未央被他问住,无法反驳。

“我看你连‘爱’是什么,都认识不清!”轻蔑的笑声,传达出范修罗一贯的傲慢。

他说的没错,她淋了一夜的雨,就是想厘清自己心中的迷惑。结果她还没有得到答案,就先病倒了。

“我——我只是一时迷惑,跟你不同。我不像你,轻蔑爱情,认为它不值得一顾。”她勉强找出理由。

“不!我想要你。”范修罗正色地说。

“那根本不是爱情!”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

胡未央不断摇头,她实在无法了解范修罗的感情观。

“我们别再提这件事了好吗?我累了。”

“上来吧!”范修罗往里挪移,腾出一半空间。

胡未央再次摇头,她真的是不了解他!

第十四章

一觉醒来,暮深日落,胡未央伸个懒腰,起床刷牙洗脸,随便吃些东西,准备开始写稿。

她又开始过着和社会脱节的日子,看书、写稿,心情来了就忘我的写,倦了就睡觉,也不管外头是白天黑夜,天上挂的是月亮或太阳。

摊开纸笔,她却只觉心烦意乱,鬼画符了半天,一个字也摔不出来。窗外树影飘摇,熏风萧萧。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萧萧晚也萧萧!胡未央颓然丢下笔,望着窗外娑动的树影,颦眉托腮,极是轻微地叹了一声。

范修罗赴美出差,一去半个月,连通电话也没有。商人重利轻别离,果然还是有道理的。

那一晚,他说得那样斩钉截铁,但他对她真正的心意究竟是如何?他说他要她,却连最起码的相思都没有,心远情疏。

她明知道他的这种傲慢——那么,她的心烦意乱,究竟为的是什么?她的无心于斯,为的究竟又是什么?

“唉!”她推开烦人的思索,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出门。

无所事事地闲荡了一会,于是到了她惯常去的酒吧,点了一杯龙舌兰。

这样的日子才叫惬意!她心满意足地啜着酒,把所有烦人的事全都摒除在脑后。

“再给我一杯!”她将空酒杯推向酒保,头一瞥,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她眨眨眼,端了酒走过去。

那两个人亲密地谈笑,没有注意到胡未央的接近。

“大刚,杜娟!”胡未央轻声一叫。

丁大刚正伸手拨开钱杜娟垂在额前的发丝,钱杜娟凝视着他笑,眼目含情,听见胡未央的叫声,两人同时一吓,吃惊地抬起头。

“未央——”钱杜娟粉脸顿时苍白起来,刷着困窘和尴尬。

丁大刚显得很镇静,招呼着胡未央说:“未央,你也来了。真巧啊!来!坐!”

“这地方我常来。”胡未央坐下来,看着他们两人,慢慢地啜着酒。

气氛十分尴尬。钱杜娟垂着头,窥觑了胡未央一眼,十分不安,且试探地问:“未央,你——你不会告诉德琳吧?”

胡未央沉闷地喝着酒,把那杯龙舌兰喝尽了,才一古脑儿对丁大刚发作。

“丁大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已经跟德琳订婚同住了,为什么还要勾引杜娟?你存的是什么心?太过份了!你把她们两人当什么?”

“我——”丁大刚无法辩驳。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愿意的。”钱杜娟还护着丁大刚。

“你还为他说话!像他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受委屈!”

“你不懂!我喜欢他!”

“仅仅是喜欢,就值得你抛弃廉耻道德,罔顾和德琳的情谊?”胡未央口气冷漠。

她无意指责钱杜娟。这种事,痛苦的是当事者,外人根本插不上手。她只是不明白,钱杜娟为什么会如此傻,明知是毁灭,她还是执意那样飞蛾扑火。

难道这真是爱情的无奈?一向爽朗明亮的钱杜娟,遇上了爱情的茧,她也只能那般无奈而挣脱不开?

“不!我无意破坏他们!”钱杜娟掩面哭泣。“我只是喜欢他,从以前我就一直很喜欢他!”

“别说了!别再说了!杜娟。”丁大刚疼惜地将钱杜娟拥入怀里。

胡未央沉默不语。她不是同情钱杜娟的眼泪,只是心有戚戚。

爱情的理由总是很冠冕堂皇,不管谁是谁非,谁横夺背弃,一句“喜欢”,一声无奈,就足以被所有的人同情原谅。

“杜娟,我无意指责你,毕竟这是你个人的感情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大刚这样做,对德琳的伤害有多大?”胡未央静静地说。

“我知道我对不起德琳,我会负起这个责任。”丁大刚说。

“负责?”胡未央质疑他:“对谁?德琳?还是杜娟?你要怎么负责?”

“我——”丁大刚顿了一顿,决心说:“我是真的爱杜娟!”

“那德琳怎么办?你打算继续瞒着她?”

“不!我——”

“算了!”胡未央摇手制止。“这不关我的事,不必告诉我。你只要记着,不管你怎么做,怎么弥补,她们之中,总有一个会被你所伤害。”

“我知道。我保证,我绝不会辜负杜娟!”

胡未央露出一丝苍凉的笑,起身说:“我先走了,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