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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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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书籍名:《与佛低语》    作者: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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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那一天,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做不出四弟所能做出的菜了,我终于知道一个好的厨师在厨房里是怎样一种状态了。我那时是看得呆了的,直到听到一个低低的童稚的声音:‘好!’方才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的嘴是张开了的,我这才想起去看其他弟兄几个,这一看才发现他们与我没有什么两样,也都是脸露惊诧之色,一副不感相信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镇元童子已是站在我的身侧,他双目炯然,直盯着四弟,脸上全是赞许之色。就在此时,就见刀光向前,眼前蓦地电光闪闪,耳朵里只听得金属划过之时的咝咝声,声音尖锐,快而不乱,音韵有致,节奏之美,实是不可多得,就像四弟切出的一盘精美细致的菜。可是听在耳里却是难听之极。这种难听不是那种节奏的原因,是金属快速划过的声音,那种尖锐让你来不及堵塞住耳朵,只是说不出的难受。尽管此草如此坚硬,可是在四弟的刀与刀之间的空隙之中竟然听不出一丝儿阻滞,两刀之间挥出所用的时间仍然是如此的完美。在这短暂的电光与声音过后,是一种宁静,这种宁静静得让人窒息。四弟呆立在当场不动,他右手的刀下垂,这把刀从未失过手,无论是何种原料,就是一块真正的石头此时也早应被像切豆腐一般被砍成了几百块。可是那时呢?”

“我与弟兄几个走向前去,在面对四弟的草干上,隐隐有些痕迹,隐然是一副棋盘模样,纵横数条细线,也只是略微看得出。三弟心细,他细数了数,纵横各有三十七条,条与条之间距离完全相同,一点儿也看不出哪两条线间距离大,哪两条之间距离小。在观看的时候,有两个人没动,一个是四弟,他站在当地,脸上现出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握刀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另一个没动的赫然是镇元童子。那时我才知道,这个小家伙,你若真是把它当作一个童子来看那你就是瞎了眼了,幸好我还没有瞎眼,我自然看得出,这哪里是一个童子,明明是一只成了精的白毛老鼠,他精练着哪。”

悟空听到此处,只觉得心中那个别扭,心里话,好一个赌棍邬月,你这是夸人呢,你还是损人,把我的这个结义兄弟说成是一只白毛老鼠精,也真有你的,幸好你们不知我与义兄的关系,否则俺老孙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们那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真的是呆了。到了那个时候,其他弟兄几个本来还是跃跃欲试,可是看到这个景象,都泄气了,若论刀功,四弟若是不行,谁也不行了,若论刀之锋利,四弟的刀若说不锋利,天下就再没有锋利的刀了。谁在那个时候也不想再想去现眼了,虽然那时那地只有一个外人,也就是那个小小的童子。”



“这时镇元童子说话了:‘各位道友,莫再费心机了,此草以我们七人之力现在还动不得。’我心里话,你卖弄什么深沉,你既是早知,也就早该说话了,又何必让我们兄弟几个丢人。可是这也怪不得人家,他若早说了,弟兄几个又怎会相信?”

“镇元童子道:‘此草本生东南山中,山脉之中阴气极重,山脉中阴气与此处阴气纯属一路,适才我已察过此地之势,此地气脉实与东南山相通,山高峻,占了一个高字,此地又是低处,占了一个低字,地气相通,便由高蔓延而下,就如水自高处向低处流一般,昨日虽以三昧真火消得它的势头,明面上是除了草,实则上只是把地气自地下引至地面之上,原来还有怪草覆于其上,如一个塞子,可除去了草反消去了堵塞的塞子,东南山阴气便顺势而下,源源不断,无休无止,故而此草虽未逢月圆之夜,依然生长极快,全因东南山地气下涌所致。若想除去了此草,必先除去了东南山至阴之气。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此草既生于东南山,为何就会来至此地?此草虽是怪异,地气虽则至阴,不过,若是没有根由,这草绝来不到此地。地上阴气也绝不会上涌,此中必有古怪。或许另有高人引了此草种子来此,要惩治一下此方百姓。”

“我与六弟听了,心中惊诧,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我便把那日偶至此地与金老大结怨的事说了。而今金老大实不知何往。镇元童子听了,笑道:‘此事谐矣,此事必要着落在此人身上,金老二既是一只鸟儿,他金老大又岂能脱了此类也?金老二的原形既与东南山中看管怪草的鸟儿相同,金老大也必然是其一路,说不定这金老大便是山中群鸟的头儿,这弟兄两个得了精气,修炼得人形,但还未能成得正果,金老二想是贪恋世间繁华致有此劫。那金老大为图报复,方引得此草来得此地,他却不知,此翻作为怕是已动了天庭之怒。只怕他以后休想成得正果。若果如我所说,这金氏弟兄定是受了高人指点协助看管怪草,不叫它上了天庭,否则天庭又岂会以雷火相助?’说罢,哈哈而笑,我听着他的笑法,不由得有些儿毛骨悚然,这笑声成熟得很,绝不像是一个童子的笑法。观他举动也不像是一个童子。不由得疑心他的来历,我可不想我弟兄几个被人控于股掌之中。可是此童子实是六弟结识来的,其中因由如何那时实在是没有询问,我满肚子的疑问,可是却无由开口时。”

“那时我弟兄几个听了镇元童子的言语,不由得半信半疑,关于金老大的事,他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关于地气的事,我们弟兄几个可没有一个懂得,也没有一个修炼过,此中事情却是一点儿也不知。此时三弟邬明见镇元童子说的玄乎,颇为不服,道:‘小元子,你说的地气的事,向来不曾听过,你何由得知,且说来听听。’镇元童子听了,笑道:‘这种事,你就是问到西方阿弥陀佛处也无法问得,今天也真是巧了,算问对了人,普天之下,只怕也只有我晓得此中之事。’我与众位弟兄听了,只觉得他话中傲气实是太重。大哥听了,笑道:‘小元子,你呀,年纪还太小,只知道说大话,好了,此事不提了,就当是你开了个玩笑。众位弟兄休要当真。’大哥怕小元子难堪,以为他说话太满,忙的用话引开,不想就此动了真章,大哥本是一番好意,我弟兄几个听了,也觉得大哥那时说的话甚有道理,就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向下说了。”

“可是谁知小元子听却并不领情,道:‘大哥,你把我看的太小了,你以为我人小懂得的也少,在这件事实在是你错了,我所说绝无虚言,关于地气之事,当今天下,无论是仙神还是鬼佛,还是世上之人,绝没有一个可超得了我的。’镇元童子说此翻话是那是斩钉截铁一般,语中绝无一丝戏谑之意。那时我弟兄几个听了此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相互从眼中能看出的只有惊疑。我当时就想了,这样一个小小娃儿,虽说修炼得有了点气候,可是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骄人了。”

“镇元童子早看见了我们弟兄几个的神情,当下把脸一本道:‘各位道友,我说的千真万确,天下之大,却仅有我晓得地气之事。’我们见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太过滑稽,小小一个童子竟表现出老者一般的神态来,除了滑稽以外简直就有些恐怖了。镇元童子见我们不信,一个纵身早上了云端,道:‘你们且上来。’我们弟兄几个见了,相互递了个眼神也飞身上了云端,看一看,一个小娃儿究竟想搞些什么名堂。镇元童子口中念念有词,不知他说些什么,双眼紧闭,右臂平伸,食指单点,不多时,右臂有一股淡淡的若是不经意绝又看不出的气雾自肩部向指间移动,蓦地镇元童子一声大喝,指尖气流涌动,他以右手指尖在空中竖一下横一下的划了四下,在我们七人前方五丈远处突的就现出了一面墙,是的,一面墙,一面长宽各有十丈的透明的墙。墙正对着的是东南方向,也就是东南山的所在。透过墙体,满眼皆为红色,有的浓,有的淡,颇不均匀,东南山处,红光之中,又有一条黑线破红而出,直指天际,黑线周围,黑雾弥漫。不断向处扩展,但处在红雾包裹之中,冲撞之下总是无法破围而出。黑线愈向下愈粗,再向下时,已是超出了墙的范围。那时我见到此景已知镇元童子所言不虚。黑线位置依我判断,当是东南山那株怪草位置。那处也仅有我一人去过。那弟兄几个看了,满面疑惑,不明所以。镇元童子见了,道:‘你们看仔细了,我把这墙移一下,他以手遥遥相控,那墙便前倾,速度极慢,此时看的清楚,东南山黑线之下,竟然全是黑色,像是一个大大的黑色湖泊,黑线自湖泊之内升起,就如涌起了一个喷泉。随着墙和翻转,只见地下黑色湖泊自一侧竟有一条黑线,向着我们这个地方延伸过来,而周围红色也是愈浓,最后黑线竟然直指我们身后怪草。转过身来,墙对着怪草,红色之中只见那草一身黑色,黑色也是指向天空。此草俨然又是一个小喷泉,泉水就是来自东南山的那条黑线。看到此处,就是一个傻子也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弟兄六个看了这个景象皆都默而无言。那时三弟邬星却是不信,他向着镇元童子道:‘小元子,我们弟兄几个真是看走了眼了,想不到你修为如此之高。不过……不过,你适才给我们看的又岂能说不是一种幻觉,你用这种障眼法来唬弄我们弟兄六个,实是有些欺人太甚。’三弟如此一说,我们好像皆被从梦中惊醒,是啊,我们都是修炼之人,弄出些儿幻景,想来应不是难事。就如三弟邬明所说,这怎么说明不是一种虚幻之态呢?镇元童子见三弟如此一问,笑了笑道:‘你们既是不信,我也不想多作解释……嗨,都到这个分儿上了,这样说吧,你们看我个头小,年龄也小,便呼为小元子,我也就呼你们为兄长,其实……其实……,这样吧,三哥,你与大哥一同站到那墙的后面,看看可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