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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御驾亲征

书籍名:《玉阶寒》    作者: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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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一御驾亲征

        皇上钦点了镇远大将军为主帅,选吉日燃旗祭天,再选吉日浩浩荡荡地出师,三十万兵马随行,即便南疆军情已是燃眉之势,要兼顾到皇上龙体不能过于劳累,又赶上连日暴雨,大军脚程竟是一缓再缓,虽然奕柏已派蒋笙领了三万兵马先行一步,可等奕柏到达南疆之时,夜郎还是双剑合壁锐不可挡,早已破城十数,此刻幽郡只凭蒋笙闭城死守,已是危在旦夕。

        幽郡地势极高,关山险固,易守难攻,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夜郎若是得了幽郡,进可攻,天朝半壁江山岌岌可危,退可守,这被夺的数十座城池便难已追回,后果实在堪虑。

        一达幽郡边界,奕柏便命颜战速率五万精兵绕过蜀境暗暗从侧面包抄,只待三日后两军同时发动攻势,杀夜郎军一个措手不及,又提出五千精锐弓箭手带了邬远亭火速入城支援,其余兵士于幽郡郊外扎营休息,等候号令。

        奕柏率兵马入城之后直奔城墙,奕柏见蒋笙战袍上血迹斑斑,手中的弓竟不能拉满,快步上前才发现蒋笙左臂上赫然一只箭头尚未拔去,蒋笙见到强援已至,松下一口气来,放下手中弓箭,这才突然感觉到伤口的巨痛,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奕柏见蒋笙眉头紧蹙,额上冷汗涔涔,知是他伤痛发作,连忙让人扶他下了城墙,进营疗伤。

        夜郎军大约得知天朝援军已至,此刻也不愿强攻,营中退兵鼓号大作,不一会,攻城的兵士便退得干干净净。

        奕柏留下参将袁若飞留守,才得以闲暇回营询问蒋笙具体军情。蒋笙已拔出箭头上好伤药,只是面色苍白,似还没有缓过劲来,见了奕柏就要起身,奕柏一把按住他道,“蒋都尉伤势未愈,我们坐着说话。”说着瞟了一眼四周将士,见幽郡城守胡辛不在其中,便问道,“胡辛哪儿去了?”

        四周将士都低了头,默不言语,只有蒋笙面色惨然道,“胡辛——,“胡辛昨日出城应战,卑职救应不及,他被敌将——”说着声音哽咽起来,“挑了人头——,挂在城外战旗上——示众。”

        “什么?!”奕柏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双眼一眯,怒不可遏地问道,“昨日是何人叫阵?”

        “夜郎参将务楠。”蒋笙答道。

        邬远亭看了奕柏一眼,接道,“说起来,这务楠还与大将军有一面之缘。”

        “哦?”奕柏想了一想,道,“是那虬须大汉?”

        邬远亭点了点头,“此人不仅武功了得,看来似乎粗中有细。”

        奕柏沉思许久,道,“若是能从敌军处把人头抢出来——”

        蒋笙眼睛一亮,却又叹到,“若不是小人受伤在身,当可一试,不如——”

        奕柏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看来还得老夫走一趟。”邬远亭点了点头道。

        “邬先生,你?”奕柏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眼前的邬远亭,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难道另有绝学在身?

        邬远亭挺直了腰,常眯着的双眼猛地一睁,奕柏和蒋笙都觉得邬远亭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顿时神采奕奕起来。他呵呵一笑,身形一转,蒋笙手里的茶杯竟到了他的手里,动作极快,蒋笙竟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奕柏看到此处,愁眉顿展,微微一笑道,“今晚有劳邬先生了。”

        是夜,夜郎军旗上胡辛的人头竟不翼而飞,而军中竟无人察觉,在夜郎军中造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骚乱,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次日,禹临在奕柏及蒋笙的陪同下登上城墙查看军情。只见城外数里内都是夜郎军赤红的军旗,上面一个的“西”字张牙舞爪,更显得格外嚣张。

        “大将是谁?”禹临问道。

        “夜郎定国侯西祁。”奕柏说完,便仿佛险入沉思,此刻风夹着沙尘打在脸上,针刺般的密痛。

        “邬远亭,你觉得如何?”禹临又问。

        “军姿严谨,进退有度”,就连邬远亭也面色沉重。

        “我军长途跋涉,早已疲累不堪,此时怕不是对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禹临顿了顿,“胡辛一支长枪已属不弱,竟被当场击毙,纵观军内,竟无合适将领可以出战”。

        “皇上”,身侧的蒋笙跪了下来,“卑职愿明日迎战”。

        “你?”禹临望了一眼他的左臂,并未答话。

        这时奕柏却取弓发箭,铁啸声声破空而去,竟一箭射穿夜郎军旗。夜郎军内顿时一阵骚动。

        “好!”禹临击掌称赞,看着奕柏若有深意地一笑,“大将军果然不付朕望,三日后就由你领兵出战”。

        三日后的清晨,天空异常的清澈平静,连平日细絮的白云都不见踪迹,而这青天之下的幽郡,却是出乎意料的不平静。

        尘封多日的幽郡城门吱呀而开,吊桥缓缓放平。

        蒋笙身着绛色战袍,披玄甲戴银盔,一张长弓斜背在身上,在乌黑的战马上显得英武过人,身后天朝的大军整齐地列成弓形。

        突然间战鼓擂擂,号角连绵,蒋笙策马向敌军冲去,摸了一支锃亮的钢箭在手,拉满了弓弦,瞄准了敌军中间的务楠,嗖的一声,箭便飞驰而去,那务楠长刀在手,不慌不忙哈地断喝一声,手起刀落竟将飞来的钢箭拦腰截断。

        这边两将战得正酣,奕柏带着一队人马从右侧疾弛而出,似要突破夜郎军的包围,往东而去。务楠此时被蒋笙牢牢缠住,分身无术,那些普通小兵岂是奕柏对手,很快便被杀出一条血路,突破重围往东奔去。蒋笙却发现务楠丝毫不急,而夜郎兵士也没有追击奕柏之意。

        奕柏的人马冲出重围后继续向东不到两里,便遇上夜郎军的伏击,一场箭雨之下死伤不少。幸而颜战的队伍接应逢时,两军汇成一体,顿时士气大震。

        夜郎的将领一身白色袍甲,银盔红缨,手中利剑已是血红,策马杀入重围,挡者纷纷落马,直奔奕柏而来。

        奕柏也不示弱,一抖缰绳,双腿用力一夹,一人一马也直奔敌将而去。

        正午的阳光灼热而焦躁,奕柏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裂开的唇上是自己甜腥的血,那血的味道不经意地让他涌起莫名而炙热的杀意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奕柏放开缰绳,双手持剑,在电光火石之间,敌将的剑上反射出一道强光,刺得奕柏眼睛一闭,手中的剑却没有停顿,毫不留情地往敌将的身体上刺去,然而终究是偏了一偏,剑从敌将的身侧划过,这时,奕柏才觉得心口一寒,一柄长剑已刺入自己的胸口。

        然而那敌将却仿佛发现什么似地持剑的手不再用力,奕柏勉强抬起头,才看清面前的敌将竟是西祁,此刻的他却低着头,楞楞地望住地上。奕柏顺着他的目光往地下看去,那红色的玉石如意不知何时掉了出来,奕柏未加思考地伸手去拣,却浑身无力地从马上滚落。看到滚落地下的奕柏,西祁这才意识到长剑已然脱手,翻身下马,几乎是直扑到奕柏面前,拨开奕柏脸边的杂草,捧住他的脸,声音颤斗,“是——你?”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颜战已经弓如满月,蓄势待发,瞬间一支力道强劲的利箭便准确的贯穿了他的左胸。素白的战袍被利箭扬起的冷风吹得猛然飘起,又无力地落下。

        朦胧间奕柏只觉得西祁的身体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他滚热粘稠的鲜血沾满了自己的右臂,胸口疼得火烧一般,心中却冷得朔朔发斗,眼前却渐渐模糊,终于不知人事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