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1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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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上报，就上了头版。标题是《首相的水中浪漫》，配了一张巨幅的我与潋葵在喷泉中拥抱的照片。
潋葵的硬汉形象算是毁了。在之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潋葵的办公场合，所有见到我们出双入对的人都会用暧昧的眼神望着我们，并窃窃私语。奇怪的是潋葵一点也不生气，在这种场合甚至会向我投来含义不明的微笑。我每次都被他电得脸红心跳，呼吸困难，手足无措。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被他电死。
幸好这次乌龙事件没有给潋葵的政治生涯带来什么污点。听说因为他的真情流露，民众大受感动，支持率上升了数个百分点不说，每天投寄给他的情书也超过了四位数。反正我是没有看见那些情书，看见的话，我一定考虑拿来烤地瓜。
潋葵的私人办公室里现在有了我的专座。陪着他办公的时候我会捧点书看看。有时我们也交谈两句。有的时候我读累了，从书里抬起头，会发现他正在凝视我。每次我小睡醒来，身上总会有他的外套。
我开始眷恋他深沉的，热烈的又含着淡淡疼痛的眼神；眷恋他如森林般清香的味道。我舍不得放开他的衣服，在脑中幻想这就是他的怀抱。我的心里充满了渴望：如果我能永远这样在他身边，如果我能取代燎荧……
难怪巴叶会说我是一个棘手的女人。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奢望太过于危险。
有一天晚上，侍候我沐浴出来，帮我擦着头发时，榴莲突然问起：“夫人，你为什么还不搬回主卧室呢？”
我嘴角猛地抽动一下：“搬回主卧室？”
“是啊。巴叶早就离开府上了，你的身体应该也都好了吧。”榴莲这丫头朝我暧昧地眨了眨眼睛，“看大人最近与你形影不离的甜蜜模样，想必晚上他一定很想你。”
小小年纪，思想不对，你也不怕嫁不出去啊！
第二天我跟潋葵一起去首脑大楼的时候，态度很不自然。借口想运动一下，我没有进他的办公室，而是跟保镖满大楼乱晃。在路过柜台的时候，笑容甜美的接待小姐叫住了我：“夫人，您现在没事吗？”
“有什么事？”
“最近您店里的人天天来这里找您，但是您一直在首相大人身边，我们没有通报。您看，是不是要挑个时间接待他？”
我的店？哦，燎荧是经营武器店的。
十分钟后，我在中庭的露天咖啡店见到了我的店员。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头发理得很短，穿一身整洁的蓝色制服，看起来很精干。他看到我，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喜悦表情：“老板，你最近在干什么啊，老不来店里，见你比登天还要难！”
我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男人瞪大了眼睛：“你……开玩笑的吧？我是张广啊！”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骗你的，我当然知道你是张广啦。” 就算刚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好久不见，你不会连个玩笑也吓不起吧？”
张广尴尬地笑了一下：“老板，你怎么也开始随便吓人了……你今天有空吗？店里的事务堆成山了，几个重要的单子等着你签字。”
“你带着吗？”
“咦……这个……”张广不解地看着我，“你以前都是到店里再处理的。”
你以为潋葵带我在身边是为了好玩吗？这幢大楼里眼线众多，布满魔法结界，就算是盖尔伯的苍蝇都飞不进来，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一旦踏出这座大楼生命时刻处于危险状态。这个道理不用人说我自己心里清楚。
“以后我不会到店里去了。你现在就回去把要处理的单子拿过来。还有，我要看店里的人事表。”
张广愣愣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那……我马上就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回头问我的保镖：“你认不认识他？”
“认得，他是夫人的助手，常跟着跑业务的。怎么，夫人觉得他不对劲吗？”
“没有。”怎么说呢，本能地觉得这个人有古怪，当我开口说把单子拿来的时候，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惊恐。
张广没有让我等很久，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他带了一个黑色大包过来。保镖检查了一下，将文件递给了我。我浏览了一下单子。很简单的收货单，上面写满了枪支的型号。我哪里懂这个，随便翻了几张。吸引我的是一张数目庞大的货单。我多看了型号几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想起了什么，我的视线落在收货人那里。那里赫然写着‘微紫市苍凤武器店’。
我的沉默让张广越来越不安：“老板……你的业务一向不用首相过问的。”
我看了他一眼：喔，原来他惊恐的原因是以为我要把这些单子给潋葵看。我漾出自信的微笑：“那当然，我的店要他操什么心。”
张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我假装没有看见，继续翻着单子。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开口道：“老板啊，没有你亲自过目，我们不敢把收到的货入库。你看要不还是你回去一次？”
我合上文件夹，看了他一眼：“我就老实说了吧，我不太想继续经营武器店了。让你带人事表来正是因为我要考虑把店子转手的事务。”张广面上的神色变来变去，活像个实力派演员一样。我笑道：“不过说到底，我还是舍不得的。还是回去再看最后一次吧。”
张广几乎是喜形于色：“太好了，老板。”
见我准备外出，保镖担忧地拦住我：“夫人，没有大人的许可您还是——”
“放心，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我们马上回来，不要通报潋葵。”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我可能可以帮潋葵一个大忙。
保镖也没有费力拦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给我：“夫人，最近我都没有看见您带法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备着吧。”
法器……哦，就是用来控制魔法的宝石，没有它再强的魔法师也不能使用魔法。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忙着拦马车的张广，将手链放进了口袋。
如我预测的那样，燎荧的武器店苍凤离首脑大楼很近，乘坐马车才花了10分钟就抵达了。那是一栋看起来很简洁干练的三层楼建筑，外墙是白色与红色瓷砖拼接的。走进大门，一个宽敞的店面出现在眼前。没有看见任何摆着武器的柜子，大堂里只有供顾客休息的桌椅。两个年轻的伙计站在柜台后迎宾。一见我露面，他们立刻笑开了脸，亲亲热热地唤我：“老板，你回来啦！”
我的心里一暖。从踏进这里开始，我就有种回家感。难道是我的脑中还残留着燎荧的感情吗？
片刻后，我坐在位于底楼的私人房间中喝茶。因为这是私人业务，连保镖都不方便参与，他只好等在外面，留我一个人与张广在房间里。趁我休息的时候，张广把各种各样的枪支摆放在桌子上让我过目。我随便拿起一把看了看。见我感兴趣，张广殷勤地把子弹放在我面前：“老板，试试吧。”
星王国不但可以贩卖枪支，还可以公开试枪，真是超乎想像。-_-|||
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我一点都不会。我把枪放下：“最近我没有回来，不知道猎隼78－3改型需求量变得那么大啊。”
张广笑眯眯地说：“老板你不知道它可受欢迎了。订单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库存，所以我作主又订了一批。货已经运到微紫市了，你只要签了单子就可以拿下。”他把那张巨额的订单推到我的面前。
我微微一笑：“是吗，效益那么好啊。给我看看账本吧。”
“好咧。”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大本子，翻到某页放在我的面前，还特意指了指上面的金额。
从一个月前进货开始，便陆续有近百笔的交易记录，最后的收入是一百万金。
“怎么样，老板，我就说这个货有门吧？赚的钱是贝雷塔的三倍。”
在他说得眉飞色舞的时候，我把账本往前翻，在心里核对着一笔笔金额：“我说张广啊，我们上次订的塔气克205货款付清了没有？”
“付清了！要不是猎隼卖得好，估计也没那么快搞定。”
我微笑着合上账本：“既然买进了，库存里为什么没写呢？”
张广顿了一下：“哈，是吗。唉，老板，最近你不在，真的忙得要命，什么事都要我管，我都糊涂了。你扣我工资吧。”
我和蔼地微笑着望着眼前言顾左右的男人。把燎荧带到这里就没有问题了，她好骗得很，怎么糊弄她都行是不是？
“我想去看看塔气克，你带我去仓库吧。”
张广的表情明显地抽了一下。我把账本往腋下一夹，果断地往门外走去。一出门我的保镖就跟了上来。张广一脸阴沉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我往柜台后面带。
仓库在地下室。一排排图书馆似的架子紧密地排列着，上面是用大木箱装的货物。他把我带到一个架子前，自己走进去翻了一阵，拿出一把用金黄色丝绸包着的□□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露出一把金灿灿的小□□。
我知道这肯定是真的塔气克205。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往里面看。他不安地挪动身体，似乎想挡住箱子上贴的标签。
“让开。”
他用混杂着愤怒的不安眼神望着我。瞟了我的保镖一眼，他还是退开了。我走进了货架之间。他打开的那个箱子贴的是空白标签。我从里面又拿出来一把黄金色丝绸包的，打开一看——是一把黑色的小□□。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猛地回头，发现一排柜子倒了，我的保镖可能被压在了下面，不知所踪。张广眼神凶狠地朝我看了一眼，迈一步朝我冲了过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就跑。我们在柜子之间追逐。我横冲直撞之间，发现自己跑到了死路。正想绕出来，张广冷不丁地出现在我身边，向我伸出了手——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猛地后退了半步。他的手扑了个空，从我眼前穿过。我一把抓住。拽着他的手腕，我弯着膝盖踢跳而起，狠狠地给了他的腹部一记膝盖击。他吐出胃液。我偏头避过，脚才点地身子又再度弹起。我的身子如燕子一般轻盈地回旋了一周。待我再度落地的时候，张广已经飞出三米远了。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没有学过任何武术，刚才凌厉的回旋踢不是我意志控制的——是本能，遇到危险，身体本能地动了起来！
燎荧……太厉害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广挣扎着爬了起来。我猛然看见他手上多了刚才被我拿着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