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1 开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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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5天后，从安维斯港开出的‘奇迹月光’号抵达了盖尔伯大陆上最大的港口国家提特拉。从甲板上远远眺望，我看到岸边充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其阵式就像欢迎国家元首一样。
暗裔低头轻声问：“怎么了，小桔子？你好像有心事？”
“有点不安。”我的眉头紧皱着，就是没法松开，“虽然说辛百万招供他的幕后主使是珍宝国，但珍宝国只是提特拉的隔壁邻居，即使打通了安维斯与提特拉之间的通道，珍宝国也占不了多大便宜。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两个国家已经私下勾结了。你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暗裔微笑：“然后呢？你在担忧什么？”
“也没有担忧什么，只是看到叛徒摆出这么隆重的迎接架式，觉得很假很可怕而已。”我并没有说真话。暗裔明知道提特拉国是叛徒，还特意大张旗鼓地选择这个港口上陆，说明他自己有计划。我不知道这个计划的内容，但我有将被卷入其中的预感。
“我已经说过了，不会让别人动你。你放心地跟在我身边就好，不用去管叛徒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帮我戴上面纱，并理了理头发。
我点点头。目前这种情况，我只有相信他了。
游轮停靠在码头，礼炮齐鸣中，暗裔带着我步下舷梯，后面跟着辛百万一行。一个站在人群前方穿灰色正装的中年男人大步迎上来，满脸堆笑地向暗裔伸出手。
“盟主大驾光临本国，本王及全体子民不甚荣幸。”
暗裔露出非常高级的笑容伸出手。在他们握手的瞬间，周围的相机声大作。
上马车的时候，暗裔并没有提出要跟我同乘。这个细节让我了解到我已经身入敌营了。我微妙的身份可能会带给我天大的麻烦，我必须万分小心。
为了给暗裔接封，当晚在提特拉王宫中举行了隆重铺张的宴会。这个宴会和在安维斯时气氛截然不同，暗裔坐在主席，主人的地位一目了然。暗裔安排我坐在他右后方，这个位置通常是给首席保镖的。托他的福，我对整个大厅一览无遗。从人数来看，提特拉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都出席这场宴会了。席间有数次排队向暗裔敬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居然面不改色。
敬得差不多了，一个长着粗犷的络腮胡，眼神凶狠的大块头男人站了起来。我几乎立刻感到来者不善。别人都是拿一个酒杯，他却拿了两个海碗。一来到暗裔面前，他立刻抱拳作揖：“久闻盟主大人少年才俊，耶律铁我早就想一睹真人风采。近日得见，果然气魄豪迈，是人中豪杰。我敬你一碗！”
他说话声洪亮如钟，言辞又没有过多华丽修饰，像是武士出身。我对这样的粗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更别提他还在暗裔喝了不少酒之后出来找茬，简直有些卑鄙。暗裔不动声色地拿起那碗，示意侍者斟上美酒。两人示意对方后，仰头一饮而尽。
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我担心暗裔会不会酒精中毒。幸好他喝完之后还是没有一点醉酒的迹象。耶律铁悻悻地退下去了。
此时国王哈里斯－伍德哈尔站了起来。我心里说：阴谋要开始了。哈里斯虚情假意地把暗裔恭维了一番后，果然切入了正题：“盟主光临是我国之幸。我国一直非常支持联盟统一，大力对周边某些不懂得统一好处的野蛮部落进行游说。可惜的是北部土族部落顽固不化，不但不愿意加入联盟，还认为我们对他们意图不轨，最近与我军对峙在边境地区，成为了我国的隐患。我对这样的情况一筹莫展，还望盟主出手解决这一困境。”
数百年来，盖尔伯大陆四周布满魔法形成的时空黑洞，是一块神秘梦幻的大陆。直至数年前世界大战的大爆炸改造使它周围的黑洞悉数消失，它才崭露在世界面前。巨星大陆与席尔立提大陆上的人们纷纷向新大陆上移民，与盖尔伯当地居民抢夺地盘与财富，快速形成了数百个零散的小国家。
很快盖尔伯大陆上的国家元首们意识到如果不结成一个大联盟，势单力薄的他们必将迎来战争，不可能长久安定地发展下去。盖尔伯联盟应运而生。身为盟主的暗裔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盖尔伯大陆上所有的国王都得听他的吩咐，他甚至可以调动任意一国的军队，决定小国家的存废与合并。但是他有责任维护联盟的和平统一，任何国家提出的合理求助他都不能拒绝。
哈里斯既然这么开口了，暗裔是不能推托的。我环视底下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他们眼中有不信任，观望，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光芒。暗裔实在是太年轻了。所有人都想看他能否坐稳这个宝座。我不由想起暗裔最初劫持我时说过的话：我很强，但是别人不知道，我需要一点证明。
我的视线落在暗裔身上。他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地方，和那些人离得很远，显得那样孤独。有一瞬间我的心底有一些触动，但很快我就找回了理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人生，完全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这个被劫持入异地的俘虏，又有什么立场去帮他呢？
在一群窥探的视线下，暗裔风情云淡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哈里斯露出了一抹令人不安的微笑：“谢谢盟主。”他拍了拍手，一群身穿鲜艳礼服裙的美丽少女款款从殿外走上来，婀娜多姿地朝暗裔行礼，“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盟主今晚在其中选一个中意的侍寝。”
我相信我的脸部抽筋了。虽然知道暗裔这家伙肯定纯洁不到哪里去，但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电视里才看见的后宫选秀场面。看他镇定自若的样子，分明已经习惯了。之前我还同情他，简直是太蠢了！~o~
暗裔站了起来：“不用了。我已经有了。”他转身拉起我，在众目睽睽下穿过整个宴会场，带出了门。
我给他点面子，直到走到没人的花廊才甩开他：“恕不奉陪。”他直勾勾地朝我看着，举步逼近我。感到压力的我稍稍后退：“喂喂，你想干什么？”
“小桔子……”他有些含糊地叫了我的名字后突然倒向我，把我压在廊柱上。天知道我有多紧张。之前他也有接近过我，不过从来没有贴得那么近，他身上的酒气包围了我，呛得我一阵难受。
“我喝多了，带我去睡觉……”
我呆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原来这家伙之前千杯不醉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实在是佩服他的耐力。我努力地推他走好，这猪头重得要命，我好不容易才扯他走到他的房间。
“到了。去睡啦。”我将他甩到床上，气喘吁吁地静立休息片刻。他脸朝下趴在那里，没有声息。我正想出去，他突然伸手拉住我。
“你陪我……否则我不能安心睡……”
“你是小孩子啊？”
他没回答。我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坐下来。窗帘没有拉上，外面的星夜看起来很静谧璀璨。我回想起那一晚在安维斯，他带我看见的那个世界。虽然它很美，很诱人，可是为了得到它醉了也要死撑着，困了也不能安心地睡多痛苦啊。我觉得一点也不值得。
“傻瓜。”我试着捏他的脸，他只是皱起眉头，没有反抗。难得有一个被我摆布的机会，我大着胆子调侃他：“你说你是不是小孩子？不说话就是默认咯？”他还是没有反应。我大乐：“叫我姐姐～”
他突然睁开眼睛，不悦地瞪向我：“你烦够了没有？”说着翻身压倒了我，“给我安静点睡！”
人就是不能得意过度。我耍一个魔王的后果就是被他当成人肉抱枕，忍受着酒气失眠了大半晚。
第二天起来时暗裔神清气爽，我则萎靡不振。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暧昧地看着我们。即使去医院检查证明我跟他之间比纸还白，也没人会相信吧。―_―b
因为暗裔已经答应要帮忙了，提特拉的那些家伙乐得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参加各种报告会议。我尽管困得要死，还是被他强迫带在身边。有些恍惚地，我记下了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与提特拉为敌的土族部落是盖尔伯大陆土生土长的原著民，思想落后比较迷信。他们世代生活在深山内，与外界的联系不多。他们把战场摆在山下的平原之上，已经在那里建好了军事壁垒。提特拉的会议决定由暗裔率领精英部队正面进攻，而以其他两位提特拉的将军从左右翼包抄，一举歼灭土族部落，彻底使他们臣服。
我注意到除了以上三支军队，还有一支后备军，它是以耶律铁为将军率领的。
漫长的会议总算结束的时候，我想做的事是立刻飞奔到床上睡死过去。暗裔一把拎住我的后领：“去哪里啊小桔子？要出兵了。”
我沉默着。他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带你一起去？”
“不，我想问出兵是乘车去的吧？车上有睡觉吗？”
他呵呵笑：“当然，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他要带我去哪里我都会去的。因为他若想害我，就不会那么安心地在我身边睡觉。
我在出征的马车里安稳地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下车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提特拉的军营里。吃过午饭后，我跟着暗裔爬上瞭望台观看敌军动向。远远的，一座呈红色的山脉阻隔了蓝天与青翠的大地，土族部落的蒙古包型军营就驻扎在山脚之下，我可以看见他们营地中央熊熊燃烧的大火。现在还是白天，他们就需要那么大篝火？难道是用来烧饭？我疑惑地请教暗裔。
“他们一族信奉火神。认为火焰会给他们带来幸运。”
瞭望过后，暗裔按兵不动。就这样僵持了三天后，哈里斯按捺不住，派使者来问情况。
“明天凌晨出兵。”
要开始打仗了。军营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很紧张。连带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暗裔皱着眉头看我剩了大半的饭：“你不舒服吗？”
“……我本来的世界和平得很，我是第一次亲身参与战争。”
他微笑：“放心吧，你留在这里。”
他这么说叫我更不安了。暗裔低头脱下自己戴在手上的一枚黑色戒指套在我的拇指上：“不要脱下来，直到我回来。”
看了戒指一会儿，我沉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