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 37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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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葡丁的会谈没有想象中那么险恶，似乎是意识到暗裔现在分外强大，他识相地换了副讨好的嘴脸。他指出最近珍宝国与星王国在争夺公海上的枇杷岛时吃了很大的亏，枇杷岛已经有3/4的面积被星王国占据了。他希望联盟出面帮他夺得枇杷岛的霸权，事成的话他就自愿归顺暗裔的统治。
这个要求正中意图与星王国正面交锋的暗裔的下怀。会谈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在会议的末尾，葡丁提起：“听闻盟主与桔子小姐的婚期已近了。若盟主不嫌弃，请在我国让我为两位举办仪式，也算是送上我的心意。”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朝我戴着丝巾的脖子瞄了一眼，笑得很暧昧。
“我很乐意接受。”暗裔看了窘迫的我一眼后愉快地答应了。
我跟暗裔的婚礼定在一个月之后。蓝莓研究了数本结婚指导手册后认真地拉着我减肥，保养皮肤，还叫我喝传说可以快点生儿子的补药―_―b我的礼服也已经选定了，是一袭镶满珍珠与水晶，看起来如梦似幻的美丽薄纱长裙。
在众人为我的婚礼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在挖空心思地研究怎么回我的世界见燎荧。在研究无果后，我被迫去找了拿乌罗奇。那家伙仿佛早料到我会来找他，气定神闲地告诉我他已经帮我准备好了通往异界的大门驱尔斯。
我怀疑地瞪着他：“你怎么那么好人？给我魂系石，又帮我造了驱尔斯。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拿乌罗奇心平气和地说：“你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于往日了，我身为盖尔伯联盟的一分子，当然也衷心地希望你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安心地辅佐克洛斯。”
我怎么可能相信他呢？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说，我似乎也只有依靠他了。
因为他造出的驱尔斯只是一次性的，必须在午夜才有机会出现，我跟他约定今晚十一点三刻在之前跟他谈话的房间见。
这一天我多少有点心神不宁。晚上暗裔如往常一样想来抱我睡，被我拒绝掉了。我早早地窝在被窝里装睡，一方面又担心被暗裔看出破绽，着实难受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我像只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溜下床，提了我的鞋跑出房间，一路狂奔到与拿乌罗奇约定的地方。
我的心在胸膛里狂奔，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安感。我告诉自己，我并没有在做对不起暗裔的事，可是我还是有一种正在背叛他的感觉。
我本可以无视燎荧的。也许我还是太在意跟潋葵有关的事了。
“你来了。”拿乌罗奇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我催促道：“快一点吧，如果被发现我就走不掉了。”
他看着时间：“差不多可以了。”他开始念动咒文。周围变得更暗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在一团漆黑中，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如烟雾中的海市蜃楼一般幽幽地出现在我眼前。
就在这时，冷冷的饱含失望与怒气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身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我的心跳差点停了。暗裔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俊美的脸上满是受到背叛后狂怒的神情。
“不是的，暗裔！”
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把抓痛我的手腕：“我就觉得不对劲。你骗我说要跟我结婚，其实心里打算逃走是不是？你想回哪里去？你的世界？还是潋葵的身边？！”
原来他从没有安心过。
驱尔斯突然猛烈地摇晃了起来，铁门的形象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是不是它就要消失了！
“你说话啊！”暗裔用力地摇着我。我拼命地挣开他的手。他用受尽伤害的神情望着我。
“现在没空解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们一起走！”我猛地抓他冲向驱尔斯。一阵刺眼的光突然迎面扑了过来。重力变成了好几倍，稀薄的空气压得我无法呼吸。我抓着他的手渐渐没有力气了。就在我们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反手抓住我，拽我到他身边抱紧了我。
待我回神的时候，阳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一起吃惊地打量四周。我们好像在一个大楼的屋顶上。我走到屋顶的边缘往下看，看到了久违的马路，车流与穿得很凉快的行人。
“回来了……”我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突然我想起了暗裔。他冷着脸站在我身后。
“我是回来找燎荧的。”我开门见山地坦白道，“我想你一定不允许，所以我打算偷偷地来。”
他沉默半晌，冷冷地问：“为什么？”
“……我跟她的身体再也换不回来了。若是用她的身份嫁给你，必定会给我们的将来带来很多麻烦。我觉得有必要让她也接受现状。即使说我自私也好，我希望她的存在不会成为我们中间的阻碍。你明白么？”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是不怎么明白的样子：“阻碍？你指什么？潋葵吗？你觉得他能从我的手里把你抢回去？”
“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我连想一下这种可能性都觉得很难受。除了你的身边我再也没有其他地方想去了。”
“小桔子……”他脸上的寒霜终于化开了，“你这个小魔女，叫我怎么信你？”
我嘟起嘴来：“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他执起我的手来低声说：“当我跟在你后面，看见你为了离开而和你最讨厌的拿乌罗奇见面，我是什么心情？我决定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因为我承受不了信任你却被你背叛的感觉。”
我小声地辩解：“我从来没背叛过你，连想都没想过。”
他咬了我的手指一下：“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我会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小桔子。不，只有你，绝对不许让我失望。”
“暗裔……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考验我。”
我们之间的误会终于冰释了。我心里甜甜的，接下来的难题也被我抛到了脑后。没关系的，如果向燎荧明说的话，她应该能理解吧。暗裔的心情变得非常好，甚至要陪我一起去跟燎荧交涉。我们下楼走到街上。暗裔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我的世界：“这就是德瑞尔……好吵。空气也很脏……小桔子，你故乡的女人都穿得那么少吗？”
“因为是夏天嘛。”之前我路过报摊时确定过时间，离我掉进湖里才过了七、八天而已，但我在英美治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传说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差32倍，看来是真的。
走了一会儿没看见我熟悉的建筑，只好伸手拦了辆出租。花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回到了我跟柳樱桃为了暑假的自由在大学旁边合租的公寓（车钱是用金链子付的，可把司机吓坏了）。我希望燎荧会在那里等我。
“就是这间了。”我回到了久违的门前。深呼吸了一下我试着推门。门是开着的。
“那个……你要不要回避一下？”在打开门前，我不好意思地问。
暗裔用眼神问我为什么。我讪笑道：“这个……你还没看见过我原来的样子吧。可能会让你失望的。”
他考虑就算了，居然还露出一副很勉强的神情。他以前明明说即使我长成蜡笔小新这样也不要紧的！骗子！我生气地怒瞪他。
他轻笑起来：“寻你开心的。我老早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气嘟嘟地，我说：“你可不要后悔啊！”我伸手推门的那一瞬间，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宛如月亮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大饼脸，野草似的粗乱眉毛，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眯眯眼，外加两颗媒婆大牙。眼前的女人硬是在水桶身材上套上一袭收腰丝绸连衣裙，弄得腰间的肉一截一截的好像竹笋。见到这样一位魔鬼脸孔天使身材的女人，暗裔定力再好也还是后退了半步，用抽住的声音道：“这……是你？”
我回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眼前的大妈已经有四十几岁了怎么可能是我！她是我那个吝啬的房东，老是跑来看看我们有没有弄坏她的破旧冰箱和洗衣机。
房东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用她又高又尖的声音道：“你们是谁啊？”她看清暗裔的那刻，小眼睛蓦地张大了，用饥渴的视线盯着他看个没完。暗裔似乎起了生理上的不适，往我身后靠了一下。
“我们是桔子和樱桃的朋友。她们在吗？”
“姓桔的小姑娘前几天就出去了，没回来过。姓柳的倒是在里间打电话，你们进去吧。”大概是帅哥效应，房东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让我们进房间。暗裔忙躲过她意图揩油的咸猪手闪到屋子里面。我对房东送上虚假的微笑后，当着她的面合上了房门。
“燎荧不在，我们等她一会儿吧，你先坐。”
“……哪里可以坐？”
“呃……”
以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我才几天没回来而已，这房间居然变成了猪窝！沙发上椅子上都是随手乱丢的衣服与垃圾，我随手捡起一件，上面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
混蛋的柳樱桃……
暗裔示意我没事，自己悠闲地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我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落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放我大一刚进学校时照片的相框。帮我照相的人是缠着我非要给我照相的陌生学长，相片上的我面无表情，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我之所以摆在相框里是因为我这辈子真没拍过几次照。（这可怜的几次中还包括报名照与毕业照……）
暗裔突然从我肩头上凑过头来：“这个女孩是谁？”
我尴尬得差点把相框摔了：“是我……”
他一把抢过相框仔细端详，半响后用不满的视线瞪着我：“你骗我，你不是很漂亮吗？”
我一下就脸红了，抢过相框藏在身后：“你太抬举我了，我这样的也能叫漂亮？燎荧才是大美女……”
他捏着我的脸认真地打量：“我觉得你原来比较漂亮。”
根据我的观察，暗裔喜欢‘杏核眼，小鼻子，接吻唇，鹅蛋型脸，长发，胸部大的女人’。除了胸部是中等尺寸，我原来的样子似乎很符合他的审美观。他会偏爱我也不是不可能，但说句良心话，如果我能勉强算上路边花坛里的月季花的话，燎荧就是情人手上最艳丽的玫瑰，我跟她是没有可比性的。但能被他这样赞扬，哪怕是谎话我也觉得很动听。
在我喜滋滋的时候，暗裔突然精明地问，“你说你因为丑，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这句也是谎话吧？你最好立刻招出来，哼哼。”
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暗裔！”
“你不招的话我就把里面正在用电话的那个女人叫出来问了。”
我做了个禁止的手势，恨恨地说：“没错啦，是骗了你。以前的确有一些人想跟我交往。但你知道我的，如果不是‘我想要的人’的话，我是不屑理他们的。在大学里我认识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男生。我曾试图跟他交往……后来他向我告白的时候我对他说，如果他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他……后来他不但逃了而且把这件事情传得满世界都知道，还有谁敢追我呀……可恶，人家刻意忘记这段黑色回忆，你偏要我想起来！”【作者：你不仅骗了暗裔，也骗了广大读者啊……】
暗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以前原来这么可爱。”
“……你就坦白说我极端好了，干吗找点好听的词。”
我们正在斗嘴的时候，柳樱桃打完电话出来了。见到我们她瞪大了原本就已经大到吓人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半晌：“你们是谁？”
暗裔抬眼，魔王的气息毕露。柳樱桃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后，他面无表情地说：“出去。”
“这…这里是我的房间，你们是谁啊，凭什么叫我出去？！”
我冷笑道：“我老大找姓桔的女人有点事，不想死的话，早点滚出去。”
柳樱桃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拿了包就想跑。我追加了一句：“要是多管闲事报警，小心你全家的小命，柳小姐。”
柳樱桃差点摔一跤。她慌张地拉开门，像只无头苍蝇般冲了出去——门外已经站了一个人。那人在柳樱桃碰到她之前伸手一挥，柳樱桃立刻跌倒在地。
那人以百分之一百的黑道眼神朝我们看来。她不是别人，正是我——或者说，是燎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