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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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佩看看牟妮,又看看葵丽塔,没作声。
大家也都不出声地看着牟妮,又敬畏,又同情。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我?我现在是更像狐狸呢,还是更像人类?你说说,弗洛德。”
“我?我对你父亲所干的事,感到遗憾,牟妮姐姐,”弗洛德很认真地说,同时垂下头,金色的头发,盖住他天使般的孩子脸。
“哦,不。热纳塔斯和我追上了他,把他杀了——尽管我们等了足足十年才找到他。但我们饶了他的人类妻子。以牙还牙,就是这样。”
“你……恨我们吗?”弗洛德突然问,大大的眼里,满是天上的星星。
“为什么要恨你们?噢,不,当然不恨。瞧,如果我妈杀了我爸还想杀我,那么,我要追杀的就是我妈,而不是我爸了。”
大伙儿不知该说什么好。
“瞧,我所有的魔兽朋友们,跟人类都有这样或那样说不清的关系,”牟妮看向城市,“只有在这座漂浮城,我们这些半魔兽半人类的……哎……人兽,才能居住。我的魔兽朋友们和人类世界,要么有血缘关系,要么是迷恋他们的另一半,或是想入非非地想把自己的标志改变。那也是为什么洛克拿我们没办法的原因吧?我们的样子虽然像魔兽,但我们的想法,跟他可不一样。我们的心,不一样。一半属于人,一半属于兽。”
大家一言不发,静默着,思索着。
这时,从众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依靠大家,打败洛克的原因。”
众人转过身,是亚利克斯。
“你需要我们吗?”梨拉塔问,一步跳起,一手搭在弓箭上。
第21章 结盟(3)
“哦,不,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放松放松。”亚利克斯在梨拉塔和弗洛德之间找到一个空地,准备坐下。
一见此状,众人有点惊讶,但谁也没说话,直到亚利克斯打趣地说:“非得要引起冷场,我才能坐在这儿吗?”
“哦,不!当然您可以坐这儿。我们只是因为您突然到场,感到惊讶。”葵丽塔说。
“对。你随时都很严肃,我们不敢跟你说话——至少我不敢,”弗洛德又摇头又摆手地说。
“哦,明白了。一位战神大师如果想像常人一样行动随便一点,就会有点儿反常,对吗?”
“可您也是人哪。”葵丽塔抱怨地看向弗洛德。
“谢谢。”亚利克斯微笑着坐下。
“那么,是什么让你想当一名战神大师的呢?”葵丽塔问。她先前已知道了海娜丽的故事,她想了解亚利克斯的经历。
海娜丽、亚利克斯、维吉丽,还有朱诺塔——他们其间,必有联系。
“嗯?”
“噢,给我们讲讲吧!”弗洛德急着想听。“只靠过常人的日子,是不能成为一名战神大师的。我爸爸说过,只有那些有着神赐天赋的人,才会成为一名战神。他还说,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一名任何大师的,因为……我是天生的……配角!”
“哦?他是激励你。如果你的目标是当一名战神……”
“不,要么你是有这天赋,要么你根本就不是这料——这是我爸说的。我爸还说:要当战神大师,天生的就有超群的才华;持之以恒,是第二位的。”
“弗洛德,请你让亚利克斯说话——你怎么也变成你妈了,唠叨起来就没个完?”梨拉塔不耐烦了。“射你一箭,行吗?”
“好吧,如果你们一定要知道我……”
“战神阁下!”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弗洛德差点儿抛弃神的教义,也让他像箭手梨拉塔,拉起弓来大开杀戒。
“我们要听故事!”
“叫我?”亚利克斯说着站起身来,面向问候他的陌生人。这些人——七、八个衣着长袍的商人,似乎都认识亚利克斯,虽然他不认识他们。
“战神阁下,我们来自这片土地的不同城市,但是我们在首都普朗特市都有亲朋好友,我们只想向你表达感激之情,因为你救了我们亲人的生命。”一位长者说着,拿出一大袋金币。
“我们知道这值不了什么,但我们希望在这非常时刻,能对你有所帮助。”长者俯下头,双手呈上金币。
“谢谢您的周到,可我不能接受。”亚利克斯恭敬的说。
“为什么?”葵丽塔突然问,“我们需要钱啊!”
“如果我拿了这些钱,他们靠什么过日子呢?再说,士兵是由国王供养的。”
“噢,不,这是给您个人的!”老人急忙说,“这是我们的个人酬劳,真的。你用你的灵力保护了我们,你需要补充能量。我们都是农夫和小商贩,这是我们平日里的节余,是送你个人的。我们能养活自己。”
“瞧!”葵丽塔喊起来,“我也是这么说!”
“但是,我不应该……”
“如果你不接受这些钱,你可以给我呀!”葵丽塔热切地说,“我可以用它来重建孤儿院。要是你知道我们在那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您就能明白!”
“葵丽塔……”亚利克斯有点尴尬地叫道。世上只有一个孤儿院吗?但他难以启齿。
二十分钟后,事情终于定了下来:葵丽塔将这笔钱拿去修缮孤儿院。战争还会制造更多的孤儿,这笔钱对他们,用处很大。
这一夜,葵丽塔睡得香极了,呼噜连天。
第22章 无家可归(1)
除葵丽塔外,所有奋斗士都在约定时间,返回了普朗特。既然看不见战争的影子,豆佩提议去北方海滨城市找葵丽塔,看看她的孤儿院,建得怎样了?
经过一番争论,豆佩、塞比亚、姐妹梨克安娜和梨拉塔、阿达乔和弗洛德六人一起出发。几个时辰后,他们乘坐的卡福拉助行器,抵达葵丽塔的家乡。
“啊,怎么才能找到她?这可真是大海捞针!这地方又大又忙!”
已是晚上十点,滨海城市仍然灯火通明,到处人头攒动,小贩沿街叫卖袋装、桶装的食物。
“咳,咱们去问问那边那位老太太,问她孤儿院在哪儿。孤儿院叫什么来着?”
“泡泡孤儿院。”
r /> 一小时后,一行人按老太太所指,来到海边孤儿院,他们却没有看见海边有任何房子,只有海滩一片和一些东倒西歪的棕榈树。
六人全傻眼了。
“她在那儿呢!”梨拉塔突然高兴地呼喊着,指着一棵倾斜在沙滩的巨大棕榈树,树下的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女孩。
“绝对没错,那是葵丽塔!”豆佩大声嚷嚷,向她跑去。“葵,你在这儿干吗?半夜时分!一人?”
有好一会儿,葵丽塔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很久了才终于说,“我不知该到哪儿去?”
“是不是你离家太久,找不到家啦?”弗洛德打趣道。
可没人觉得好笑。
豆佩觉到有点不对劲,便走过去坐在葵丽塔身边。
“出什么事儿啦?”他关心地问。
“我已经无家可归。”
“什么?”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葵丽塔木然道。
“怎么会?”大家异口同声。
“你们这些人,一定是她朋友?”传来一位卡福拉女老板的声音,“我刚听到这消息时,也很难过。”
“什么消息?”梨拉塔问。
卡福拉女老板把她给葵丽塔带来的毯子轻轻铺在沙地上,然后在毯子上摆上一盘食物。
“跟我来吧,我告诉你们,”她悲哀地说着,把人们从木墩似的葵丽塔面前引开,走向离海滩不远的一个小货店。
只走了几步,豆佩便回到葵丽塔身旁。
“我跟她在一起!”他对卡福拉女老板和朋友们说。
“好吧,”卡福拉女老板说,“你去陪陪她。”
她便同其余的人一道离去。
“葵,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人们离去后,豆佩轻声问道。
“完啦。”
“什么完啦?你是说钱吗?那不就在你脚边?那个金币口袋,满满的。”
葵丽塔一声不吭,也没低头看钱袋。
“嗯……嗨,那条船,真大!”豆佩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找话说,努力想让气氛快活起来。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见什么船。
“瞧,好多鱼啊!”豆佩又说,一边指着想像中的由船工搬下来的一大筐一大筐的鱼。
葵丽塔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机械地摆弄着一对金耳环,不断把它们从一只手里翻到另一只手里。
“多好看的耳环哪!”豆佩赞美道,“谁送你的?”
“她就只留下这件东西了。”葵丽塔梦呓般喃喃自语。
“谁?”有进展,葵丽塔在回答了。
“泡泡……”
屋内,弗洛德在问同样的问题:“谁是泡泡?”
“她是这个海边孤儿院的老板——葵丽塔小姑娘曾经待在这个孤儿院,”卡福拉女老板说,“六个月前,泡泡走了。”
“走了?”梨拉塔问。
“六个月前,一场前所未有的可怕海啸,袭击了海滩。有段海滩在海啸过后,全被摧毁了,孤儿院正好就在那段海滩上。被一同冲走的,还有泡泡。”卡福拉说,悲伤地摇头。
风吹皱了海湾的水面,水面上灯光摇曳,葵丽塔和豆佩坐在棕榈树下的长凳上,头顶上,深蓝色的夜空,闪烁着永远数不清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