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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女婿的黑色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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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书籍名:《上门女婿的黑色童话》    作者:我比你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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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男人一定很疼老婆,恭喜你。”

        “谢谢,每次见你都是这么高兴。”

        “我也一样。”

        “结婚时我会给你电话,但不会请你参加婚宴,因为我想迎接我的新生活,希望你谅解。”

        “没关系,祝你幸福。”

        “谢谢你,阿明,你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这是最好的夸奖。”

        饭后,我们拥抱亲吻,互道珍重。我和方丽娟的故事就此结束,两个世界也不再交集,因为我们都已走进新生活和新世界。

        我开车行驶在马路上,有一种淡淡的失落。蓦地涌起一阵担忧,不是为了方丽娟,而是其它的女人。按照这种思路,月琴和我的两个世界早已不再交集,十二年前就已各行其道,如今我与她重逢,盼望能为她做些什么,她却根本不愿和我发生联系。月秋也一样,从她离我而去奔赴异国他乡后,我们的两个世界就已永诀。我曾有一种自以为是的宿命观,认为这几个名里带“月”字的女人和我有千头万绪的牵连,这辈子也纠缠不清,也许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心意,我仅仅只是从月琴和月秋的世界间隙擦身而过……

        男人总会有几分自命不凡,哪怕是我这种没出息的男人,这些年来每次对自己感到失望的时候,那个带“月”的宿命论就是我聊以自慰的理由。我和月萍很好,毫无问题,我们的两个世界正在紧密融合,迟早有一天会合二为一。但是男人总会有私心,给自己的风流本性和情欲冲动找借口,我依然向往着能和月琴月秋重逢、依然盼望着能和她们发生故事,这对月萍可能很不公平,我也明白,可就是没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此时,也一样。

        才刚发横财的暴发户是不能接受失败的,失去后唯一想做的就是补充,也正好有机会补充,而且这个机会又恰巧符合宿命论。

        大花园中充满了鲜艳的色彩和馥郁的香味,一个浮躁的男人行走在诱惑、冲动、自私、贪婪的边缘,错与对、正与反、得与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有得有失,有失有得,鬼使神差,神差鬼使,担心失去,急于获得,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平衡吗?好像没有。

        我不快乐吗?好像没有。

        我需要发泄吗?好像没有。

        我无处释放吗?好像没有。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谁知道?

        月萍,老妈,瑶瑶,原谅我的一错再错……

        我开车来到城北,停在一个偏僻角落,然后步行到我妈家,悄悄饶过老墙门,走向不远处的小院。

        开门后,花花看着我,笑得十分灿烂,就像大花园中一朵最娇艳的鲜花。

        她叫苏月华。我在心里对自己强调,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小院。

        不一会工夫天气就阴沉下来。

        第七十五章  这场风雨

        雨来了,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从天而降袭遍整个城市,驱散闷热和暑气,洗净空中弥漫的尘埃,乌云翻翻滚滚涌上天空,变幻着形态,像一道阴沉沉的大幕,从幕后泼下密密麻麻的水珠。风托着云、推着雨、卷着清凉、吹着舒爽,缓慢有序地渗透每个角落。这个城市中的人因此被联系起来,无论是谁,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在做什么,此时此刻都在感受这场风雨。

        来吧,让我们比划比划——

        花花转瞬间化身为一架古琴,我的双手每次触碰她的身体,就会引起连绵不绝的反应,高音、低音、中音、急促的短音、延缓的长音,从她嘴里不断吟唱,我就这样成了一个杰出的演奏家,用她的身体弹奏只有我们听得懂的音乐。

        花花哭似的唱:我是你的宝,我被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我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小院里积满了雨水,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瓦瓣上,老屋的木制窗格随风摇晃,雨水溅落窗台,花花的歌唱就有了伴奏。

        我埋头在花花白皙娇嫩的身躯里,用我的唇舌在她肌肤表面涂抹色彩,于是我又变成一个伟大的画家,她全身油光水滑红晕密布,就像画纸上添加的浓墨重彩,她的形态也逐渐变得模糊,扭曲颤动中更有一丝奇妙的韵律,渐渐成为一副只有我们看得懂的画。

        花花喃喃自语:我是干渴的禾苗,你是久违的雨露,我被你滋润,被你渗透,我需要你的清洗……

        雨声渐渐轻柔,语声愈发响亮,小院里充满花花公然的吟叫,所幸这老屋早已无人居住,是我和花花最隐秘的温床,我们躲开人间、避过尘世,就在这里随着风的轻吟和雨的清唱认真作画。

        我结束弹琴和绘画,还原为一个纯粹的男人,花花也褪去油彩停止琴音,我们阴阳互补,就在小院屋檐下的这张竹榻上跳起我们最纯粹的双人舞。

        花花再度欢声放歌:你是海风,我是海浪,你推着我向前、向前、继续向前,你把我推上沙滩,又带我返回大海,连绵反复,无休无止,我无法自控,我任你操纵……

        唉,你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如实表述你的幻想,让我不得不紧跟其上,一会儿把你想成海浪,一会儿把我想成海风,或者禾苗,或者雨露,想着想着我就真的成了轻飘飘的风,成了透明的雨,我一个劲地跟上你的思路,结果却变不回一个阳性动物。

        花花的想象力随着肉体的逐渐奔放而变得愈加丰富,她又哭又笑肆无忌惮地喊道:我们突破惊涛骇浪,我们承受狂风暴雨,我们携手穿越千山万水,我们无可分割,我们多么快乐……

        好好好,我让你尝尝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我紧跟你的思路不放,谁叫我们正在男欢女爱中。

        问题是,这一轮激烈进攻虽然令花花疲于应付而停止呼喊,我自己却不由自主展开了联想,我感觉我是一个大气泡,我在不断膨胀扩大,突然绽开成几十上百个小气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的能量随着这些气泡渐渐发散,急速穿过一条幽深的峡谷,一瞬间我又变成一股穿堂风,我在峡谷里疯狂肆虐,却什么也席卷不了,雨还在下,歌还在唱,舞还在跳,我迷失在神秘的峡谷中。

        完了,被她害死了,主动的阳性进攻变成了被动的思考,我身不由己地成为花花的俘虏,她强烈的吸纳能力让我难以自拔。

        于是花花又开始她的幻想和描述,用一种欢快之极的曲调扬声歌唱:我们是南归的天鹅,我们是远征的大雁,我们突破禁忌,我们冲出牢笼,我们飞向自由,那里有我们共同的家,我们自由的家……

        你是一个了不起的诗人,是博览群书的文学青年,可我只有中专文化,实在跟不上你变幻莫测的思想,我还在那儿苦苦对付大峡谷和穿堂风,你又把我变成天鹅和大雁,拜托,我快撑不住了。

        梅雨天就像花花的想象力,总是变化多端,雨突然加大,瓢泼似的倾泻下来,斜风卷着雨点来到屋檐下,我的身子被打湿,瓦片上四溅的雨水落在我身旁,叮咚作响,竹榻在我和花花的身下剧烈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窗框轻轻摆动,四五根晾衣杆在雨中呻吟。

        花花赤裸的身子像她的情绪一样陡然爆发,变成一束在雨中燃烧的火花,她嘶声大叫:这是我们的交响乐,这是大自然的合唱,这是我的爱情,我们的爱情啊……

        行,我配合到底,我们一起大合唱,于是我和她齐声叫喊,用最激烈的动作走向终点,那头有她向往的自由,还有她幻想中的爱情。

        花花嘴里吐出一串音符,只能算是音符,因为这时她已神智不清,高音低音长音短音此起彼伏交织错落,大雨滂沱,风声阵阵,她在交响乐中品味快乐,我在大峡谷中体验失落。

        总是这样的,男人完事后就会空虚失落,女人却能长久快美,这就像阴阳两性的结构一样,阳性释放干净,只能迎来空荡颓丧,阴性尽情吸纳,于是越来越充实美满,老天爷对阴性的偏爱远远超出阳性,我也只能这样被花花吸纳,填补她的空白。

        我和花花紧叠在竹榻上,雨水打湿我的背脊,流到花花身上,她的汗水和泪水被雨水混合,成了同一种液体,她喘着气和我接吻,又喘着气对我说:这是最美妙的乐章,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我们不分彼此,分享一切……

        傻女人,哪怕你的比喻再丰富多彩,这也只是一次性生活而已。也只是一次偷欢而已。

        你叫苏月华,二十五岁。我叫王明,二十九岁。我们刚建立情人关系。如此而已。

        ——比划完了,让我们回到现实世界吧。

        生活就像这场性爱,感受醉生梦死的同时也在经历风雨,我们都活在危机中,随时准备迎接风雨侵袭,只能抓紧时间享受快乐,因为极乐之后很有可能就是伤痛。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中,每个人都是那么微弱,包括感情,就像铺天盖地的豪雨中的一粒小雨珠,那么微不足道。你是感性的,我是麻木的,她是敏锐的,他是迟钝的,最后大家都是彷徨的,生活的意义只是在迎来伤痛前及时寻欢作乐。

        大雨夹带着清洗一切的气势恣意肆虐,如同你对现实生活的一次反抗,哪怕你有充足的力量,最后仍不免偃旗息鼓,待乌云散尽阳光重现,依旧尘土漫天,你用短暂的清凉迎来下一场肮脏。这个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你的抗衡只能令你深刻意识自己的渺小。我们总是无能为力,任由自己在漩涡中越陷越深。

        你在风雨中幻想,又在风雨中清醒,这个世界没有永恒,一切都是短暂的,每一次试图抓住你想要的东西,却只是抓住你的伤痛,这就是最无可奈何的现实。你身体的热度渐渐消失,适才狂野的激情缓缓褪去,你看清了前方的雨,也看清了周边的环境,你挣扎徘徊,也长眠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