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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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叔叔只以为是意外, 不知道孩子没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对的不信任。
叫去看他, 是不是还要让向他信誓旦旦, 孩子绝对是他的? 然后再安慰他孩子没就没, 以后们还会再有。
孩子没对的打击同样也大, 他又为什么不来看看, 来安慰?
为什么他明知自己有病, 还不去看医生?
怨。
所以犹豫。
第二不等有决定, 李明已打电话过来, 自孩子出事后他给的第个电话, 约到太平山顶见面。
答应。
约定的那, 提早去爬太平山, 看到很美的夕阳, 回忆起些同样美丽的从前, 也想起疮痍的现在, 可是关于未来, 却没能思考, 因为将黑, 道路已快看不清, 而李明也打电话来。
“在哪里?”
“会儿凌宵阁见。”
到凌宵阁顶站好会, 他才出现, 上身件白色的套头线衫, 下面则是黑色的休闲裤, 远远向走来, 山下是五光十色的夜景, 山上他也是夜里的个亮, 吸引游人的诸多目光。
小樽靠在栏杆上, 看着他走过来, 心想, 人为什么不能十全十美? 就像山下的那些风景, 脱去华丽的夜衣, 白再看, 也不过是寻常的高楼, 定要特别, 那也只是它们曾见证香港几代的历史变迁。
而他们呢, 经历场场的分分合合, 特别的爱与恨似乎都被夜色吞, 相互面对时, 竟出奇的平和。
李明俯望山下, 轻声问: “傻妞, 里的夜色真的很美, 是不是?”
“嗯, 是很美。”
与他并站着, 眼睛也看山下, 心里却在看着他, 十几没见, 他变, 但又不出他变在哪里, 只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收敛, 看起来显得沉静, 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
李明又问: “傻妞, 还记得95年过要带来里吗?”
“记得。”还记得约定的那是情人节。
“那, 记住, 定要等, 哥十四号晚上带去看太平山的夜景。可没有等, 没有通知就回去。”
小樽回没有话, 两手撑住栏杆, 风吹过来, 的眼睛有酸, 历历往事, 再提起, 就等于是在回忆两个人错过的辛酸, 三个人受过的苦楚。
“但那还是个人来, 片夜景以前已看过许多次, 次次都不厌倦, 可那晚竟觉得也不过如此, 想是因为没有陪着, 再美的风景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小樽转过头去看他, 见他的眼神里没有明显的伤感, 只有的怅然, 夜风很大, 他身上的衣服宽松, 被吹得鼓鼓的, 不断向后扯着, 仿佛不留神, 转眼人就要飞走, 觉得恐慌, 把心中对他的怨暂时都忘, 伸手去拉他: “哥......”
李明顺势握住的手, 轻柔地: “傻妞, 陪哥周围走走好么?”
小樽随他走出凌宵阁, 来到楼下的露广场, 深秋的夜晚, 凉而不寒, 最适合在星空下谈情爱, 来往有许多情侣, 也像他们样, 拉着手, 亲密无间, 在旁人眼里, 他们也是对恩爱駌侣吧, 谁会想到他们中间其实正隔着道门, 钥匙丢, 不知道怎么进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李明挽着走进山顶商场, 经过致趣可爱的小手艺商店, 他停下来问: “要进去看看么? 以前最喜欢些东西。”
小樽拉他走: “哥, 们去找个地方坐下。”
他的举止言行越是平静, 就觉得越是反常, 只担心他会不会病又加深。
跟着他路走上商场顶层, 告诉自己, 过去的已无法挽回, 而将来不论是否能够再走到起, 总得劝他先去把病看。
到顶层平台, 寻个僻静处坐下, 终于开口: “哥, 是不是有什么决定要跟?”
李明却没有回答, 又望着山下, 问: “傻妞, 片夜景, 每盏灯光的背后隐藏多少百姓故事?”
小樽隐约猜到他的意思, 看着他, 静等他往下。
“们也是其中的盏, 可惜不能长久地亮着, 总是不断地开开关关。”
完他把搂过去, 抱到膝上坐着, 小樽本待挣扎, 转念又改变主意, 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
李明又: “那个人在里, 就在想, 要是能够样抱着样坐着起看看山下的夜景, 该多好。可回去后, 决心还是不够, 总怕太早表白会吓着……”
小樽打断他: “哥, 那些都过去, 们……将来好吗?”
李明沉默, 脸颊不停地在的发边轻摩, 小樽屏息等待, 会才听他缓缓道: “些想很多, 把二十几年的光阴都想个遍……想起小时候, 爸真的很疼, 再顽皮他都舍不得打, 只有次弄断他枝钢笔, 他才拿鸡毛掸要打, 那时叔叔刚好回去, 护着不让他打, 但爸很生气, 硬是狠打十几板子, 最后叔叔把抱走, 看到屁股的伤, 他竟然跟样, 都哭……其实爸打他也心疼, 可那枝钢笔……是送给他的第份生日礼物, 他视若珍宝……后来他直想修好那只钢笔, 但笔囊都戳破, 根本没法子还原, 为此他懊恼很久。”
小樽猜他屡次提到的个“”应该是他妈妈, 只是迷惑个时候他为什么要提起些, 只听他又:“想的性格还是像爸多, 别人是大智若愚, 们却是大愚若智, 自以为解, 自以为切尽在掌握, 事实却不尽然, 以前总以为跟样, 眼中只容得下, 的世界也只为存在, 事实是错……”
听他又翻旧帐, 小樽有烦躁, 滑下他的膝盖, 站到地上, 背对他轻声: “哥, 过去的事们都不要提, 好吗? 有些事无论再怎么努力, 都没办法挽回。”
完, 的眼中有泪, 无论再什么, 小宝宝都没办法回来。
李明在背后柔声: “傻妞, 听完好吗?”
小樽转过身, 李明向伸出手。小樽犹豫下, 还是过去, 又坐到他的怀里。
李明搂住, 慢慢道:“傻妞, 是哥错, 害死们的宝宝。”
听他终于提起件事, 小樽再也抑制不住, 拧转身抱着他的胳臂哭起来。
李明默默地轻拍的背, 等哭声歇, 他叹息: “以前总以为世上是最能够给幸福的人, 或许, 也是错的……”
他停停, 抬头看向黑色的空: “傻妞, 还记得句话吗? ‘世界上有种鸟是没有脚的, 只能不停地飞, 累就睡在风里。’未遇见想也像没有脚的鸟儿, 也是没有地方停靠, 不过后来有, 累, 就在的笑容里休息……可后来却不行, 总觉得的笑容里还有另外个人也在笑……些想明白, 傻妞, 其实没什么错, 知道是的问题……”
小樽在思索他刚刚引用的那句话很耳熟, 但时又想不起来它的出处, 再听他到后面, 百感交集, 眼泪又流下, 哽咽着: “哥, 别。”
“很努力想把他完全忘掉, 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行……”李明在头顶低喃: “傻妞, 想应该离开段时间, 去学会把些事情忘记, 就像那只无脚的鸟儿, 应该去寻找它的对脚, 等找到双脚, 才能停下飞翔......”
小樽突然听他要走, 愕半晌, 问他: “要去哪里?”
“到处走走看看, 可能去美国, 又或者法国......巴黎。”到最后两个字时, 他紧紧抱住, 脸埋进的发间, 许久都没有再话。
小樽也沉默, 他的呼吸喷在的颈间, 温热, 然而心里的想法却有冷, 巴黎......如果宝宝还在, 几个月后, 婚礼就会在那里举行, 现在他要去, 去做什么? 是要替死去的宝宝先去趟?
停很久, 李明: “傻妞, 走, 也许几个月, 也许几年, 不在, 好好照顾自己, 几个月好好在家休息, 以后想读书就读书, 想工作就工作, 如果想回乡去看看, 那, 就回去吧......”
小樽先是默默听着, 听他到最后, 不知为何有心惊肉跳, 侧过身捂住他的嘴: “哥, 些做什么? 又不是不联系!”
放下手,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 “哥, 去美国吧, 顺便......看病好吗?”
“好。”
很干脆的回答。
小樽抬头。
李明温柔地笑笑: “其实经过几, 觉得的病已经好, 不过叫去看, 就去。”
看着, 他笑: “傻妞, 以前总是叫要听话, 现在角色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