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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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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书籍名:《五瓣丁香花》    作者:钟之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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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对这样问题的阐述。

“人呐,活着就为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小英子迫不及待地问。

“‘爱’和‘情’!”

“‘爱’和‘情’?爱情?”小英子脸一下就红了,“咯咯,姐,你真不害臊,咋还说这儿呢?”

赵一红把手伸进小英子的被窝,轻轻掐了她一把,“你才不害臊呢。你以为说‘爱’和‘情’就是搞对象?”

“那是啥?我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搞过对象。不像你,跟刘大鹏那么黏糊,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这叫啥来着,对了,叫‘掩耳盗铃’”

两个人都把杯子蒙在脸上,痛痛快快笑了一回。

赵一红说:“‘爱’不仅包括男女之爱,还包括父爱、母爱、对祖国的爱,对社会的爱……就像我们的爱,就是对社会主义的无限忠诚!!!‘情’也有很多种,亲情、友情……如果人没有情,那与动物有啥区别?”

“红姐,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懂了。我们应该爱生活,爱明天,珍惜亲情和友谊。你说,对吗?”

“你真聪明!”

“红姐,跟我说说呗,你和刘大鹏在一起的时候,你们都干啥?上次我看见你们钻进苞米地里了。”

“你咋啥都问呢?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小丫头,把你的手拿出去,别咯吱我,刺挠。”

“咯咯……”

一年,距知青点不远的江水支流泛滥,夜里大堤被冲出两丈多宽的决口。呼喊声、水声、风声混在一片。所有的人都来堵决口,沙袋一个接一个摞了起来,决口渐渐变小。可是到了半夜,洪水突然变大,将沙袋冲散。抗洪指挥的领导决定打桩,桩子在洪流的干扰下,根本打不住。刘大鹏第一个跳下水,年轻的孩子们纷纷跳下坝口,横把着一根电线杆,组成血肉屏障。桩子一个个打下,然后填下沙袋。就在决口收拢之时,小英子体力耗尽,被一波巨浪击倒,在大家的眼前消失了,只留下那句悲凄的喊叫——“救我……”

回想起小英子俊俏的脸庞、甜美的笑容,回忆起那段痛苦而又珍贵的往事,赵一红眼里噙满了泪水。

“别难过了,都过去了。”刘大鹏安慰道。

赵一红点点头说:“我们还活着,应该好好地活着!”

第二十三章

  这几天,张母头晕恶心。张磊没有去晨练。星期日哪儿也没去,在家陪母亲待了一天。周一,刚到单位就听到一个噩耗。

“你知道吗?前天晚上,老于头死了。”赵春雨说。

张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张嘴巴,发起愣来。

“今天上午出殡。陈经理和主任一大早就去了。哎,真没想到!”

“怎么会这样?”张磊缓过神来,他记得前天白天,一个拖欠物业费的业主打来电话,家里电路出了问题。张磊来到半地下室找于师傅,当时他正靠在椅子上听广播。听说有报修的,连忙收拾工具,和张磊一起来到业主家。老于头技术精湛,不大一会,就把故障排除了。他还叮嘱业主注意用电安全,态度极其诚恳。业主深受感动,拍胸脯保证,有这么好的物业服务,以后哪能再拖欠物业费呢?

怎么才隔了一天,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听说,老于头是服毒自杀的。”

“这怎么可能呢?”张磊无论如何不肯相信。

赵一红说:“开始时,我也不信。后来听知情的人说,老于头有个儿子,大学毕业一直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找个临时工,给私营化妆品老板送货。往零售小市场送货,货送到了,打白条,月底一起结账。老于头的儿子有个毛病,嗜酒如命。零售小市场的几家主顾,轮流请他喝酒。直到有一天,他被灌醉了,整整一兜子白条全被人偷了,以后再也没人请他喝酒了。那一包白条,价值五万多块啊!”

“这么多钱?”张磊惊讶道。

“老于头辛辛苦苦供儿子上完大学,家底早空了。又赶上下岗买断,五十多岁的人了,退休连个劳保都没有。要不他那么好的手艺,怎么到物业来打工?一个月才挣几百块钱。”

你记得吗?有一次,他来找维修经理,就是想先支出两年工资。维修经理哪有那权利?老于头没有钱还债,儿子被起诉带走了。估计他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张磊重重叹了一口气,说:“于师傅啊!你太糊涂了!把事情跟大家说说,每个人帮一把,或许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

一个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究竟是谁的错?

生命如此脆弱!老于头的死给张磊带来很大的震撼。年轻人的过错,哪怕是一点点,都可能伤透老人的心。绝不能让母亲伤心,张磊心想,这次母亲受得打击很大,一定要设法把她从消沉中解救出来。

下班以后,张磊给母亲买了一个西瓜,一切两半,薄皮沙瓤,红得可爱。在半个西瓜上插上一个勺子,端到母亲面前。

“妈,你吃点西瓜吧,去去火。”

张母摇摇头说:“我吃不下,肚子鼓鼓的。小艳这几天都没露面,肯定生我的气了。你去把她找来。妈跟她保证,以后再也不见老黄了。”

“妈,你说啥呢?向她保证啥?你的事与她无关。”

“不许胡说!妈左盼右盼,好不容易盼到这么好的儿媳妇,还指望快点抱孙子呢。可不想因为我,让你们闹别扭。你要是不把她找来,我就绝食!”张母把脸一转,连看也不看儿子一眼。

张磊既好笑,又心疼。这老妈还耍上孩子脾气了。父亲去世这么多年,母亲忍受的苦与寂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然而,她从未抱怨过生活,她的爱是无私的,宁可抛弃自己的幸福,也不愿儿子为难。张磊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顺着母亲的心意为好。她已经病了三天,本来体制就弱,不能再着急上火了。

“妈,我去艳子家了,和刘叔叔谈了谈。他说,都是家事矛盾,过去很久了,没有谁会真的记恨什么。他希望你不要有顾虑。觉得好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别管别人怎么说。艳子不懂事,一时接受不了,慢慢就会想通的。”

张母仍没有转过脸来,看不见她的表情。

“妈,艳子说了,她今天晚上来看你。”

张母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来,说:“小艳真要来?啥时候来?”

张磊看看表,说:“一会吧,一会就能来。”

“那我要拾掇拾掇,这两天净躺着了。看这屋子造的,埋了吧汰的。”张母刚拿起抹布,又放了下来,嘀咕道,“不行。我还是先做饭吧。咋不早说呢?也不知道小艳今天想吃啥?”

张磊走出家门,给刘艳打了一个电话,央求她来一趟,母亲想她想得厉害。

可是,电话那端,刘艳就是不肯答应。张磊着急了,说出实情:“我跟我妈都说了,你今天晚上来。她可高兴了,现在正给你做饭呢,你不知道,她整天叨咕你,想得都魔怔了。”

“你自己撒谎,自己去圆吧。”

“好艳子,求你了。”

短暂的沉默。“那好吧,你说你错了。”

“好,我错了。”张磊晕了,“我错了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你错了。”声音里分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坏笑。“我想一想,你昨天来我家,光和我爸唠嗑,也不搭理我,是不是眼里没有我了?”

张磊解释说:“我在你屋里待了半个小时,你连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比窦娥还冤。你是属谁的?还倒打一耙?”

“好啊!张磊,你说我是猪八戒,不和你好了。我撂电话了,关机!让你找不到我。”

张磊连忙道歉:“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撂电话。求你了,来我家看看我妈,她真想你了。”

“嗯。你回头看看。”

张磊回头一看,楼房拐角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刘艳吗?穿着鲜亮的衣裙,故意摆着一副做作的笑容,好像等待采访拍照的大明星。

“原来你都到家门口了,还逗我玩?”张磊走过去,拉起刘艳的手。

刘艳歪头看了他一眼,娇嗔地说:“你咋那么坏呢?昨天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那么晚了,不想耽误你休息。我想,你睡一觉,醒了心情就会好一点。”

“我心里堵得慌,你也不哄哄我。”

“其实,我妈这几天也很难过。你体谅过她的难处吗?你一耍性子扬长而去,置别人于尴尬的境地。我们做晚辈的,不能不考虑长辈的感受。”

刘艳本想倾诉心中的苦闷,但一听张磊这么说,苦闷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感到更加委屈,“我是来看阿姨的,不是来听你教训的。”

“一会儿,见了我妈,不要提那件事了。我不想她再伤心。她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

刘艳的脸涨得通红,“阿姨伤心,你心疼。可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知道,阿姨和我大舅来往,我无权干涉,但是我告诉你,让我大舅做我未来的父亲,让我接受这个现实,门都没有!”

张磊按捺不住火气,大声嚷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妈有她的选择和自由。我们只能尊重她,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她。”

“阿姨跟谁来往,我确实管不着。但不要让我看见我大舅,一眼也不行!”刘艳的情绪也很激动。

“艳子,你越来越任性了!”

“我任性?你现在觉得我不好了。”刘艳含着眼泪,声音嘶哑地说,“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