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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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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书籍名:《碧玉簪》    作者:羽意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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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我会将这件事查清楚。”他一看孩子就不由得笑起来,想逗她:“我原以为可以将这小家伙打包带走,谁想她竟提前面世了。”

“她又不是行李,岂会任你摆布?”孩子真乖,不哭不闹,只知道睡觉,不知道忧愁。我正要夸奖她,谁想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我登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奶娘刚给她喂过奶,吴桥说是不是她尿了,于是将她从被窝里抱出来,检查尿布湿了没有,结果这小姑娘之前没尿,却在吴桥抱她的时候尿了他一身。

“臭丫头,这么小就敢骑到老爹头上!”吴桥一脸窘态,却带着笑意,美滋滋的。

我笑了又笑,说他三十多岁的人竟被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降伏住了。他不以为意,笑呵呵的,学着给孩子换尿布,说这叫一物降一物,他还从来没有怕过谁,怕怕自己的妻子女儿也不错。

接着他换了衣裳,又找奶娘给孩子喂奶,做好了饭菜补品端过来喂给我吃。吴桥是个稳重细致的人,固然没有经验,却照样安然有序,井井有条。我喜欢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份安全感,很舒心,很温暖。

吴桥说过两个月再走,毕竟现在天冷,怕我和孩子受不住。我相信他会将一切处理好,便点头说好。

到了初六,请了稳婆给孩子洗三。颜儿哭得稀里哗啦,极不情愿,但一到吴桥手里,立马安静下来,任由他摆弄。

将颜儿洗得干干净净,又换了一身衣裳。吴桥将她抱到我眼前,这小家伙眯着眼,一副老大的派头,还挺像吴桥严肃起来的模样。我问吴桥,我生颜儿的时候,谁踩的生。吴桥嘿嘿地笑,说是他自己,他可不想让孩子像别人一丝一毫。

“像我也不行吗?”我抿抿嘴,想抱下女儿,他却搂在怀里不松手。“奶爸”!我脑子冒出这两个字眼。如果给他一个奶瓶,他一定是最合格的。

“像你可以,不过只能百分之十。”这话听得我犯晕。吴桥是男的,若让女儿像他,岂不是女生男相,让她将来怎么嫁人?!

“那就不嫁好了。”吴桥说得轻松:“将来跟着我过一辈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美你个头!”我真想骂他:“你愿意,她可未必。”

“那就招个上门女婿,反正我舍不得与她分开。”

都说女儿是丈夫的前世情人,这话一点没错。见他这么疼孩子,我吃了醋:“你是现在新鲜,等到了将来,谁晓得会是什么样子。”

“越往后,孩子懂事了,王爷自然会越待见她。”翠妃笑吟吟地出现,替吴桥回答了这个问题。也不知怎的,颜儿突然大哭起来,吵闹得很。吴桥千哄万哄也不管事,翠妃便将她从吴桥怀里抱过来,放到我旁边。

颜儿很快安静了下来。翠妃逗弄着她,笑了笑:“颜儿身子娇嫩,王爷是男人,没经验,抱她又太久,她自然不舒服。”

这话说得吴桥非常扫兴。我也顾不得他,只记着是翠妃送我回房的。我由衷地向她表示感谢,翠妃客气地表示这是她应该做的。

吴桥问道:“翠妃,你那天看见楠儿的时候,可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那倒没有。”翠妃一脸迷茫,仔细回想:“妾身只记得当时好像看见一个女子,又好像不是;穿着红衣——不,白衣。我只看到他的衣角,所以也记得不是太清楚。”

素妃那天穿的是白衣。吴桥面目冷峻起来,正要出去,翠妃却急急拦住他,声音恳切:“也不见得是素姐姐,王爷还是问过其他人以后再说吧。”

吴桥点头,将那日我跌倒的地方附近出现的人全都叫过来一一盘问。问到素妃,她支支吾吾,只说自己病了,到神农居拿药而已。

吴桥自然不信她,冷声责问。谁知她咬一牙跺一脚,一哭二闹三上吊,向吴桥撒泼,看吴桥能奈她何。吴桥杀了宁王取而代之,心中难免有愧,这问题自然处理得棘手。

罪过比较之下,再加上没证据,只能将她关入自己房内,不再让她当家。

翠妃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自此之后,我与她的关系越发亲近了。

她时常过来,给颜儿做衣裳,教我如何带孩子。反倒是吴桥,整天抱怨翠妃将他与我和孩子交流的时间抢了。我宽慰他,说反正我和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让人留些念想也不错。何况翠妃如此温柔贤惠,若有可能,真希望做姐妹。

他笑得淫~荡:“你愿意?”

“谁愿意了?”见他往歪处想,我嗔怪道:“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以前只有我一个战斗,现在是两个。你若敢这样,我就带着女儿躲你远远的。”

吴桥笑了,带着一丝妥协:“为了家庭的和谐,我敢么?”

我无比得意,吻住他:“就知道你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①古代量制历经多次变革,明代以后才大体稳定,变化较小,一斤基本在595g左右。直至1929年推行计量改革,将旧制595g一斤改为500g一市斤。女猪娃娃的体制是按旧制计算的,所以她的娃应该是五点二八今。千万别拍我,我不晓得生娃娃素什么滋味,连怀孕都是查资料然后幻想的,写得不好请见谅

╮(╯▽╰)╭顺便祝大家元旦快乐

55、满月  ...

很快便是颜儿满月。

吴桥说要大办,反正一生只有这一次。我觉得既然真相已经明了,再花宁王府的钱总是不好。吴桥说先前的宁王虽是藩王,俸禄不菲,却是个风花雪月的主,早已将宁王府败成了空壳子。他自己毕竟是商人出身,再加上权力铺路,赚起钱来自然得心应手,所以宁王府至少一半的财产都是他赚的,让我尽管花就是。

见他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任由他操持。到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用葱、用红鸡蛋、石头、金锁片①泡水,给颜儿沐浴了之后,又给她剃发去眉做成胎毛笔,穿上虎头鞋戴上虎头帽。经过一个月的时间,颜儿那张皱纸一样的小脸渐渐舒展开来,粉雕玉琢,甚是可爱。我亲了亲她的面颊,接着让奶娘抱着她出去见人。


  />天气还算暖和,阳光灿烂,有一种懒懒的惬意。这是我一个月来第一次出屋门,看什么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走廊踏跺底下的散水铺地上长了一株草,丫鬟蹲□正要拔掉,我阻止了她:“留着吧。”

然后去赴宴。

宁王府开了一个月的流水席,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太奢侈。这自然引起其他人不满,美其名曰于礼不合。吴桥说颜儿好歹是他的女儿,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便完全按照他的主张来做。

客厅里宾客云集,往来不息。我和吴桥在这里都没有亲人,所以来的要么是江西的各路官员,要么是前宁王的亲戚以及妻妾的娘家人,还有不少文人雅士,客套而虚假。

我受不了这种氛围,正巧颜儿拉臭臭,便托辞离开。

书房离客厅并不远,我从奶娘怀里抱过她,打算拿本《说文》翻翻,给颜儿换个名字。吴颜——我还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呢!以前觉得挺好听的名,换个姓后却成了活生生的杯具。

段玄死了,我又生了孩子,总觉得自己可以彻底摆脱掉身旁的束缚,谁知却更甚。找到书后,我打发丫鬟到门外守着,她们竟是不敢,只说上次我出意外,王爷差点杀了她们,所以她们不敢有任何懈怠。

我只好作罢,坐下后将《说文》随手翻开一页,却第一眼看见段玄的玄字。“玄,幽远也;黑而有赤色者为玄,象幽而入覆之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乃《易经》开篇。”

言犹在耳,只是人已故去。那个翩翩男子如落蝶一样闯进梦里,依稀间,我仿佛看见他提着药箱,那单薄的身影在住所与浡滃居间的道路上匆匆来往。他走得急切,月下湖水一样的清亮眸子里浟湙潋滟,浮天无岸。我想去碰触,然他的身影却如大厦一般轰然倒塌,破碎如齑粉。那双忧伤而悲悯的眸子骤然坠入黑暗,无尽的黑吞噬着最后一丝光泽,湮没了一切。

落泪,惊醒,原来自己做了一场梦。颜儿在怀里睡得安稳,呼吸均匀。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起身,抱着颜儿,前往神农居。素妃在花园一隅训斥着乐儿,乐儿小声抽泣,可怜之极。这是她们母女的事,我前去干涉总是不好,便自顾自地行走。

到了段玄房内,触景伤情。那盆我送他的滴水观音残缺如故,却依旧活着。若段玄能像它这般顽强,该有多好?只是人始终不是植物,感情羁绊太多,只好用非常手段寻求解脱。

见段玄包的药少了大半,不知被何人昧了去。想了想,自己让丫鬟将剩下的拿走,接着让奶娘端起那盆滴水观音。

“慢着妹妹,姐姐我什么都能给你,但这盆千手观音不行。”素妃重新换上以前的素衣,淡妆轻抹,与当家时的气势相比弱了许多,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些许不甘心,“我家乐儿还未出嫁就死了夫君,虽说她与你无任何血缘,但平时好歹喊你一声庶母,你总该给她留些念想的东西不是?”

素妃说着,手指已经抓住盆沿。奶娘一脸难为,不知该不该松手。我笑得无奈,心里生就出一种凄凉感,让奶娘松了手。谁知那花盆“砰”地一声落在地上,摔碎,散了一地的土。

“对不起了妹妹,我不是有心的。”素妃哈哈大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