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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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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书籍名:《唐朝一家人》    作者:瓯茶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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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万不可!”

“既然你还喊我夫人,那就得听我。”

初七使了性子执意去那新开窑子。江蓠拉她不住,只好陪了她战战兢兢地去了。可一个大肚子女人逛窑子总不免是件惊世骇俗事。江蓠为了把事情做得妥当,迅速将拜帖一写,送到了对方手上。

于是,等夜幕降临之时,一辆马车载着初七慢慢悠悠地出城前去城郊一座富丽大宅。那地方偏远了些,这路上同行车马却都不少。人们似乎都涌向那富贵温柔之地,好来一场旧梦重温。

初七托腮听着外面车马熙攘声音,倒有了些回到繁华长安感觉。如今玄宗皇帝要来蜀中,必定会有大批财物运至此处,闻声而至人必定越来越多。到时,像这样快活之地怕要像平康里那般繁多。

她今日心血来潮要去逛那去处,心中倒有些拿不准主意。男人逛窑子不奇怪。十四岁那年,她还不是在平康里遇上了多年不见康摩伽。当时他与曹铭昭打了一架,虽不知原因,却也证明他爱到那种地方。

不过,初七坚持要来倒也不是因为他关系。蜀郡这样乱世孤岛总是旧日帝都变相缩影。要看清那地下涌动暗流,必要费一番功夫。加之她乃孟清正妻,在此必会招来是非。从前孟清仇敌若也在此,她要不早些防范,必然危及家人。

过了很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初七扶着腰下了马车,但见一座恢宏大门矗立眼前。鲜红门漆配着一排亮眼红灯笼,着实有些扎眼。大门匾额上有三个金漆大字,写着“长安坊”,笔力遒劲,十分气派。

初七笑了一声,对江蓠道:“这里老板真会做生意,想把长安旧梦带到蜀中,口气不小。”

江蓠道:“光长安二字已能让人流连忘返了。锦城大街小巷挂出招牌,哪个不是用上长安?即便卖粽子人,都要说这是正宗长安庾家粽子。”

初七不知该笑该叹。正踌躇间,已有个衣着光鲜管事人前来将她们两人迎了进去。他一边客套着一边又问起她们喜好口味。

初七笑着问道:“难道这里还有接待女宾节目?”

那管事殷勤道:“夫人不知,长安有,我们自然都有。”

“我可没那心思。带我去见你们老板便行。”

“这可有些不巧了。我们家老板近日正出了远门。夫人要见,怕要过些时日。”

“哦?这兵荒马乱,他能出得哪里远门?”

“可不是长安嘛。如今长安被个杂胡占着,到处烧杀抢掠,昔日皇亲戚能杀都杀了。就是皇上亲妹妹霍公主也被砍了头,还有些皇孙郡主干脆把脑门揭开,街头都是血流成河啊!我们老板冒了些险回去办些事,可不是提着脑袋过活嘛!”

初七一听便觉得腹痛难忍,连忙扶住江蓠喘着气。江蓠有些担心起来,对那管事呵斥道:“你做什么吃,跟我家夫人说这种话?小心你舌头!”

管事连忙点头称是,命人将初七迎去厢房招待。等四下里没了人,江蓠安慰道:“夫人,你可别听别人胡说。郎君是什么人物,就算安禄山亲自上阵都奈他不得。捕风捉影话夫人千万不能相信。”

初七挣扎着坐起来道:“嗯,说得不错。夫君不会有事。”

她们这样刚说了几句,厢房门便被猛地打开了。初七和江蓠均是一惊,只因来人却是一身便服康摩伽。

初七倒未曾见过康摩伽如此随性打扮,一股子胡风胡气,胸膛上衣扣解着,露出脖颈,耳朵上两个硕大金耳环竟让那张脸显得有些妖媚。

初七抽动眼角,问道:“你……不会是干了这种行当吧?”

江蓠震惊中还没想到这一层,一听初七猜测,连忙捂住嘴难以置信。可康摩伽这身装束实在是让人不浮想联翩都不行。虽然不合时宜,她还是控不住地红了脸。

康摩伽怒道:“谁让你到这儿来?不好好安胎,到处乱跑,你脑子里装是稻草?”

初七看他身后跟来一群鼻青脸肿壮汉叫嚷着要来拿他,随即又和他打成一团,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至于变成曹铭昭那般放浪形骸。但逛窑子这种事他可算是坐实了。要说还有欣慰,怕不是他来嫖女人,而是女人们嫖他罢了。

初七十分镇定,叫了刚刚管事来就道:“这里待客之道难道就是如此?你们怎么做生意?”

管事满头大汗道:“这位军爷莽撞了些。若有冲撞夫人地方,小赔不是。今夜费用,夫人不必出半文。”

初七挑眉看着康摩伽,见他被一群打手缠住脱不出身来,又恶形恶状地冲她怒吼,心中竟有些幸灾乐祸。风水轮流转,逛窑子,那也不是男人专利了!

  生产

59

初七正为眼前这场热闹而寻求一点退路,康摩伽却已摆脱打手束缚突围上前,拉了她就往外走。他今夜总有些不祥预感,吃酒时眼皮跳得厉害。这莫名感觉十分糟糕,让他不自觉多吃了几杯。总以为自己多心了,哪知初七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他才惊觉这槽糕感觉从何而来。

一个大着肚子女人,这么任性,这么不可理喻,恐怕也是只有她了。他有了掐死她冲动。酒劲一上来,他也顾不得许多便拨开人群去找寻她身影。可那女人对他狼狈还笑得幸灾乐祸。他真要火了。

初七甩开康摩伽手,道:“你再闹,小心一尸两命!”

康摩伽一惊,只怕她有个闪失,忙道:“你说话真不忌讳!哪有这么诅咒自己?”

初七没理他,对着他脖子上沾染鲜艳口脂微微皱眉。远处大厅丝竹乐声已随着夜色而越发响亮。她扶着腰,一步一步朝那灯火辉煌地方走去。远远地有两个舞姬头戴大朵白色牡丹,露着胸脯和腰肢,赤脚撩起裙角跳着胡旋舞。那腰似乎要把男人心揉散吹乱,像狂乱水蛇。大厅里男人饮酒、唱歌、猜拳、玩骰子戏、吃着五石散,格外逍遥快活。觥筹交错间尽是一片**之音。

“真会享受啊,男人们。来这种地方还不就是为吃酒赌钱玩女人。像康将军这么扫兴想必也天下无双了吧?”初七回过头来,对管事道,“刚才说你们这里也有招待女宾乐子。我今日倒要开开眼界了。”

管事抹了把冷汗,刚要开口,康摩伽就呵斥道:“敢答应她,我今日就放火烧了这地方!”

初七高声道:“只准男人花钱买乐子,怎么女人就不行了?打开门做生意,有钱不赚,是想早日关门大吉吗?我今日还就是要见识见识这地方有没长安气派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个人杠上了,偏偏他们气势十足,都不好惹。  夹在中间人皆不敢随意上前送死。幸亏那管事十分机灵,使了眼色就让旁边人找救兵来。

康摩伽被初七连番激得极不舒服,还来不及发作突然就被几个妓人缠住了。这些女人们灵巧多变,看见什么样客人就用什么样招数。她们发髻格外妖娆,倭堕,半翻,惊鸪,各不相同;穿着也格外引人遐想,花间,百褶,镂金,五彩缤纷。粘上来时候她们像条灵蛇,严丝合缝;说话时候她们像绵糖,软糯无骨。这个用扬州话说“康将军,你刚刚干嘛跑啊,是怕了谁呀”,那个用胡语道“刚刚说话还没完呢,敢跑就吃了你”。那场面说是香艳都不为过。最可气康摩伽一副百口莫辩尴尬无辜模样,一边欲拒一边还迎,惹得女人都疯了似地越聚越多。说他不是个风月场上高手,谁信那!

初七看着妓人们头上摇曳翡翠琉璃,听她们妩媚娇声,脸上一冷就对江蓠道:“去备马车,咱们回去!”

江蓠连忙答了声“是”,便匆匆避难去了。初七又对管事道:“扫兴至此,我也没心思了。你们老板下次回来时,我再登门拜访。告辞!”

康摩伽拨开身边女人,试图解释道:“七,你别误会!”

初七回头走到他面前,笑着低声啐道:“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小心我阉了你!”

她拂袖而去,脑子早已忘了城门已关事。来此处寻乐人几乎都是身伴名花住上一宿才走。附近十里之内全是偏僻之地,根本没个地方歇脚,何况她还大着肚子,就更不容易了。

江蓠只有差人先去附近寻常人家打听情况,若是能有个可以借宿地方便就先借宿上一宿。初七坐在马车上等待着消息,脸上还留有愠色,肚子又一直隐隐作痛,没一件事能顺心。

不久,江蓠发现她身下一片湿润,忙道:“夫人,好像羊水破了!”

初七被这一说才发觉下身潮湿一片,疼痛毫无缓解。这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哪里生孩子去?初七死都不要在窑子里生产,宁愿在野地里将就。

江蓠劝道:“夫人,这人命关天事,还是别这么倔强了。”

“不行!江蓠,要是再不行,你替我在马车里接生。”

生孩子人最大。江蓠根本拿初七没办法。她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自己独木难支,于是果断回了头,进了长安坊去找寻康摩伽。

这时,康摩伽正为跟初七闹别扭而大吃闷酒。那一副杀气十足模样,谁都不敢来惹他。江蓠没费多少事便找到了他孤单单所在,连忙上前拉住他低声道明了情况。

众人随即便见一阵风从眼前刮过,还未看清时,便见一个席位突然空空如也了。康摩伽像离弦箭一般飞奔到了初七马车前,见她已疼得没了力气,忙跳上车去将她抱下。

初七闻到康摩伽味道,细若游丝地挣扎道:“你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