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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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吃点东西吧。”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楚轩将冒着热气的粥放在凌静面前。
“嗯，你也吃。”马上就要考试了，凌静的数学一直都是她的弱项。想要拿第一，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死命K书。
“外面下雪了，等下我送你回去。”欧宇扬这小子，对他是越来越放心了，他求之不得。
“不用，凌姐有我们送就行了。”郑默笑嘻嘻的站在门边，心里真佩服老大的英明，打架，谈恋爱两不误啊。又下雪了，昏黄的路灯下，郑默和凌静一前一后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你衣服上有血。”洁白的雪花落在身上，红色刺目的显现出来。
“啊，哪有？凌姐，你看错了。那是我流的鼻血。”郑默慌忙解释着，急忙把外套脱下直接扔向一边。老大嘱咐过不能让凌姐知道他们去打架的，天哪，古人说的是对的，女人无才便是德。
欧宇扬又去打架了？似乎他天生就是暴力因子，隔三岔五的玩个失踪，失踪也就罢了还去找架，打架也就罢了，又不想让她知道，不让她知道也罢了，偏偏每次回来都能让她一眼瞧出端倪，不是东浩身上的血，就是林云身上的血，还有一次，是他脖子上明显的淤青，真不知道该说笨还是蠢。
“凌姐，我们真的没去打架，你要相信我。”看她无动于衷，郑默有点慌了，仿佛可以看到老大冷笑着在前面等着收拾他了。
“凌姐，老大有交代，送你到这里就好。我先走了，拜拜。”话没说完，人就闪到五十米之外了。
走过转角，眼前一片黑暗，凌静有些诧异，平常路灯都有亮的，为什么今天没亮？借着雪的亮度，凌静慢慢的向前走去。
“别动。”欧宇扬的声音，凌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紫色的花瓣和着洁白的雪花一起飘落，她站的地方忽然亮了起来，心形的图案闪着迷离的光彩，将她圈在中间。花香萦绕在鼻尖，他给她的每一刻都如此的真实而唯美。
“你欠我一个答案。”路灯亮起时，欧宇扬从她身后走出来。勾起的唇角，夺人心魄的浅笑，璀璨闪烁的眼眸，魅惑人心的注视。
“又去打架了。”她故意转移话题，想要看他跳脚。
“女人，你跑题了。”
“这可是我一早从普罗旺斯空运过来的薰衣草耶，难道你就不能不要那么与众不同嘛，害得我没有一点成就感。”一切的招数对她都不管用，这女人可真难伺侯，冲上来给他一个拥抱又不会死。
“我不是你的那些女人。”心里有酸酸的泡泡不停的往外冒，凌静口气不佳的看着他。
“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那些女人。”似乎一提到这个问题，她的火气就特别大。
“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特别的存在。”为她，他打破了太多的不可能。那些不可能没有让他觉得别扭，却让他异常的满足，只因为对象是她，只是她。
特别的存在，喜欢她，他们之间的是那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情吗？凌静第一次有些迷惘。
“我们回家吧。”看到她露出迷惘沉思的表情，欧宇扬的心都会漏跳一拍，就怕她沉思过后，说出的话吓死人。例如上一次她沉思完，就问他有没有再去找洛洛，吓得他一口饭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
“不回。”异常的烦躁，凌静站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
“凌静，我从没有对别的女人用过心思。”这是他第二次看她耍情绪，第一次是吵完架后她飞奔到他怀里，第二次就是此刻。
“我保证，从来没有。”欧宇扬跨步走到凌静身边，伸出手指做发誓状。
揽住她的肩膀，欧宇扬将她拉进怀里，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的费尽心思，牵肠挂肚。只是拥她在怀里，他的灵魂似乎都变得平静。唯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只是和她相偎相依。
所有的寒冷都离她而去，他的身体为她撑起一片洁净的天空。任凭外面风吹雨打，她只想如此刻般静静的享受着属于她的温暖。
此时此刻，万籁俱静，心光闪烁，一颗心里，两个人紧紧相偎，那样亲昵的拥抱，那份眷恋的温暖，一如从前，舒卷了彼此。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但愿人长久。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苍茫一片，时间也仿佛被彻骨的严寒凝固，两人相依相拥，静拥着属于他们的地老天荒，宇宙洪荒。
倏然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难喻的缠绵。
前面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跑来，后面有四五个黑衣人紧追不舍。跑来的两个人身后留下点点的血迹，看来似乎受伤不轻。
“砰”枪声响起，搀扶的两人滚倒在欧宇扬和凌静身边。
虽然装了消音器，但在寂静的夜晚，枪声还是如此的清晰。凌静瑟缩了下，感觉到她的害怕，欧宇扬紧紧的抱了她一下以示安慰，慢慢的将她拉往身后。
“老大，你没事吧。”说话的是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他将地上的老者搀扶起来，护在身后，一脸的关切。
“董老大，束手就擒吧。”举枪的男子身材精瘦，虽然脸庞带笑，眼里的阴狠却让人不寒而栗。
“唐会，你这个混帐，老大以前是怎么对你的。”肤色黝黑的男子名叫杨浩，一脸愤慨的指责着拿枪的唐会。
“杨浩，识时务者为俊杰，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把他交出来。”
“唐会。”不怒自威的声音从杨浩身后传出，身后的老人大约五六十岁年纪，保养得很好，只是头上的银发泄露了少许年龄。
“你真当我老得动不了了吗？”老者五官棱角分明，年龄并没有磨灭掉他浑身的霸气，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似一座大山般让人不得撼动半分。
“方冰太小看我了。”苍白的脸上汗珠不停的滴落，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情况，欧宇扬在心里默默的评估着。身后的几个人手里拿的都是刀，只有唐会拿的是枪，只要能拿到他手里的枪，那他就有把握放倒他们几个人。
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按照道上的规矩，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发制人。
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凌静心里暖暖的，他又一次碰触到她冰封心里最柔软的一角，像有温泉缓缓流过，滋润了她孤寂的心田。所有的激情和浪漫都没有此刻让她觉得满足，妈妈说，当有一个人遇到危险时愿意用身体挡在你身前，那么他一定爱你胜过他的生命。这份爱情，会是你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财富。
“咳，唐会是吧，你眼是不是瞎了？”这么大两个人站在这里都看不到，没瞎也是白痴。
“小子，闪一边去，不会忘了你的。”唐会紧紧注视着杨浩的反应，丝毫不将欧宇扬放在眼里。
“看清楚我是谁。”
“欧宇扬？”看着从暗影里走出来的人影，唐会有些惊慌的叫道。虽然未见过本人，却在照片上看过N次，自是不会认错。
“这里是我的地盘。”欧宇扬挑着眉，眼里是行云流水般的闲适舒雅，仿佛只是在谈天论地，而非生死一线。
“这里是西边，是冰哥的地盘。”欧宇扬神出鬼没，短短的时间里，接连挑了他们几十个场子，损失惨重。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谁敢动这里，谁就等死。”唇角的笑意丝毫没变，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寒颤。
没有正面与方冰为敌，就是担心方冰会记得那晚救他的人是凌静。如此费尽心思的保护她，却还是歪打正着的被唐会撞见。
“欧宇扬，你不要太嚣张。”趁着欧宇扬和唐会对峙的瞬间，杨浩迅捷的起身，冲向唐会，想要抢回唐会手里的枪。
毫不犹豫的扣下板机，杨浩捂着腹部倒在雪地上。唐会拿着枪，一步步的靠近被杨浩护着的董正海。
“放手。”杨浩紧紧的抱着唐会的腿，拼死保护着方冰。
“老大，快走。”被唐会踢中一脚的杨浩喷出一口鲜血，用力的对董正海叫道。
“杨浩，快放手。”董正海的银丝微微抖动着，走到最后，仍然有人愿意用生命保护着他。
“忠诚的人，我喜欢。”话音刚落，欧宇扬就用力的将地上的雪花踢向唐会，趁着他失神的瞬间，身影迅速移动，转瞬就移至唐会身前。
扣动板机的手指被欧宇扬牢牢握住，视线交汇，火花在空气中流动。身后的四个黑衣人扬起手里的刀就像凌静冲去。
看到他们的目标，欧宇扬心神俱颤，他绝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凌静受伤。另一只手迅速的拑上唐会握枪的手腕，欧宇扬抬脚侧踢，唐会不备，被欧宇扬的一脚踢的倒退几步，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
欧宇扬急忙回身拦住黑衣人，完美的防守，严密地攻势，三两下就把四个黑衣人放倒。凌静站在暗影里，紧紧地盯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见到他的身手，让她不免大吃一惊。
“小心”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欧宇扬诧异的看向他，却看到他的眼神紧盯着凌静。迅速的回头，身后的一幕却让他的心脏几欲停止跳动。一个箭步冲上前，欧宇扬将凌静紧紧的护在怀里。
这个笨蛋，跑过来干嘛。一颗子弹而已，她还不看在眼里。凌静微微使力，拽着欧宇扬的衣服往后倒去。
片刻后，“欧宇扬，起来。”闷闷的声音从他身下传来，欧宇扬不舍的从她颈项间抬起头。
“凌静。”身上没有任何疼痛，凌静被她护在身下，自是安全无虞。
“凌静。”沙哑的声音略带情欲的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生死一线之间，他却该死的有了反应。
感觉到有东西烙在她的腿上，虽然从未经历过，但她也知道欧宇扬的不正常所为何事。恨恨的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拍在他的脸上，凌静使劲的推开他。
“唔，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啊。”胡乱的拔着脸上的雪花，欧宇扬不满的嘟囔。
“唐会。”欧宇扬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边，眼里的阴暗犹如地狱里的复仇使者，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唐会连握枪的手都在拼命颤抖。
敢对他的女人开枪，就得做好会出代价的准备。
“林云，马上过来。”开启手腕上的通话器，欧宇扬语言冰冷的下达命令。
反手夺过唐会手里的枪，欧宇扬打量着他，似乎在考虑那一枪该开在哪个地方合适。
“欧宇扬，我冷。”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欧宇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意识到凌静还在身后，欧宇扬垂下了手。
唐会坐在雪地上，想要转身逃跑，腿上却似压了千百斤的巨石般让他抬不起腿。欧宇扬的眼神似鹰般锐利，头皮上似有千百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咬着他。
欧宇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不停的用眼神给他压迫。
“东浩，送他们回去。”
“林云，这五个方冰的人，好好招待。”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弱肉强食的社会，她谁也救不了，也不想救谁，她只是不愿意看到他杀人。
吩咐完后，欧宇扬没有多作停留，揽着凌静的肩膀往路灯的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