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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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腼腆一笑，红着脸挠了挠头，尴尬笑道：“星助大哥怎么会记得我呢，像我这样的废物，星助大哥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我却一直记得星助大哥，非常感谢你当时救了我，并且点醒了我。要是当时没有星助大哥，我可能早就死了。”
“哈？当时？救你？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星助愕然望着他，脑海里没有丝毫印象。
“小空。我是小空······”
时光轮转，岁月仿佛又回到那悲伤的年代。夕阳曛黄，苍凉的暮色中，晚风萧萧。
天地很宁静，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可怕，那种找不到自我存在的虚无感，好可怕。
茫茫天地，除了冷漠的风声，陪伴在身边的只有那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哗哗······”
浩茫的湖面，摇曳着淡薄无力的身影。
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死了也无所谓，没有人会感到伤心吧！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留恋的世界，死是最好的结局吧。
就这样了吧！结束了，一切的痛苦以及悲伤孤独都结束了。浮想漫漫一生，想不到最后死的那一天竟是人生中最轻松的一天，这到底该庆幸呢还是该悲伤？
黑暗、冰冷······已经看不到任何光了。
“你这个杂种，我打死你······”
“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肯做······”
······
“笨蛋，废物······”
“你是没人要的野种······”
“你娘就是一个婊子，你根本就不配做我们司马家的子孙······”
“还睡，还不起来给我喂马去······”
“滚开边，看到你就烦······”
······
“笨蛋，谁要和你玩啊？没人要的杂种。”
“还不快点蹲下给本少爷当马骑······”
······
“快点下河帮本少爷把掉下的钱捞上来。”
“但是······”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小心我会去告诉姥姥他们······”
······
“是不是太过分了，寒冬腊月的，会冻死人的······”
“冻死了才好，那个废物除了浪费我家的粮食，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好像没有别的换洗的衣服吧，又睡在马厩，不要紧吗，要是冻死了，以后就没人供我们玩乐了······”
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脑海里还会浮过这些令人讨厌的画面？
“小空，小空······该醒了了哦！”
声音好轻柔，好悦耳。甜美的笑容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人的心里好温暖。
“娘······”
“小空，一定要做个坚强的孩子哦！你是最厉害的，娘一直都在看着你的成长，小空一定要做个勇敢的孩子，不要让娘失望。”
好温暖，娘的怀里好温暖。
为什么，娘，为什么你要离开小空，小空真的好累，好累。
夜风冰凉，清莹的月光无声地映下。
空茫的夜色中，很幽宁。
睁开眼，天上群星闪耀。夜空清湛，溶溶夜色真的很美丽。
身旁，一个矮小的身影卓然而立。
“是谁？”
“救你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逃避很懦弱，而且很没有意义。”
“多管闲事？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活着的价值，我······我是一个废物，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有没有价值不是别人说了算，只要自己认为有价值就可以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那种找不到自我存在的虚无感，那种不被任何人认同的痛苦，你根本就不明白。”
“那就用自己的双手去证明自己的存在，用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别人的认同。”
“你这个混蛋，说得倒轻松，你有被人天天打吗，有过着猪狗不如的人生活吗，有和畜生在一起吃睡吗，有一直是一个人吗？你根本就不明白，饥寒交迫的感觉······”
“那又怎样，又不是只有你有难以抹煞的过去。有些人比你更痛苦，但是命运已经开始，我们已经无法回头，我们唯一做的只有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继续前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虚妄，努力留下自己存在的印记。”
······
“小空，小空······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爱哭鬼啊！这小子，经常在仙莹的山道上哭泣，被我撞见了好多次。”星助指着小空笑道。
小空讪讪一笑，红脸道：“星助大哥，那些往事就别再提了吧！”
棋妍望了满脸羞得通红的小空一眼，俏白了星助一眼，娇笑道：“你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我想我看到你哭泣的次数绝对不会比你看到他哭泣的次数少。”
星助脸一红，干笑道：“哈哈······那些陈年往事就别再提了，都忘了······”
棋妍汗颜，神色古怪地笑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助大哥，你们快点逃吧！我刚才得到消息，师尊他们明天要将你处以极刑。”小空急切道。
星助诡异一笑，淡然望着夜空，笑道：“是吗？处死我他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逃？已经无路可逃了，天下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况且我讨厌这样的软弱，与其无休止的逃避，还不如就在这斩断一切羁绊。”
小空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似乎明白什么，激动道：“我知道了，星助大哥。”
“今天有可能就是我们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晚了呢，什么事都不想想了呢，只想这样静静地望着夜空，呼吸没有任何压抑的空气。”说着，星助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
棋妍在他身旁笑盈盈的坐下，俏颜之上毫无即将面临死亡的担忧，反而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幸福。
小空怔怔地望着不可思议的二人，面对生死竟然如此坦然，普天之下，只怕没有几个能做的到吧！
小空在星助二人身旁坐下，也躺了下来，望着那幽蓝若海的夜空，淡笑道：“星助大哥，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想没有谁愿意选择像我这样的人生吧！”
“那可不一定。如果是我，我就愿意选择这样的人生。星助大哥那份豁达的胸怀，那份永不放弃的决心以及坚强走下去的信念，我想没有哪个人能做得到。我一直都很崇拜星助大哥，一直都想做像星助大哥那样的人，哪怕已是千疮百孔，也不会停下受伤的脚步。”小空淡淡道。
“因为踟蹰也改变不了什么，与其这样沉沦下去，还不如去做点什么，努力的改变。伤心已经够了，不想再悲伤下去，纵然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要自己认同自己就够了。我们并不是为活给某个人看而活着，我们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虚妄而活着。”
“星助大哥说得真是太好了······”
“小空，你怎么会这么寒碜啊，衣裳也破旧不堪，到底怎么回事？”星助惊讶问道。
小空尴尬一笑：“没什么，因为我的资质太差，师傅他们都不愿管我，师兄他们也非常排斥我，渐渐的，大家都忘记了我的存在，每逢发新衣裳的时候，总是忘记了我的份······”
“岂有此理，那般老混蛋真是欠揍。”
“不，虽然有时候会感到很孤独，但是在仙莹的日子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小空笑道。
星助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凄楚。
“那······衣裳破了是你自己缝补的吗？”星助悠悠问道。
小空笑笑，脸倏忽变得通红，小声道：“不，是小师妹帮我补的······”
星助贼笑满面，道：“哈哈······小空坠入爱渊了，哈哈······”
“星助大哥，别乱说······”
“哈哈······脸红啦，哈哈······脸红了。”
棋妍俏白了他一眼，笑道：“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脸皮厚着呢。”
“我的脸皮不知有多薄呢······”
月夜旖ni，清莹的月光仿佛水一般温柔。
夜风萧萧，天地很安宁。
两天前，仙莹大殿，数十名各门派领袖齐聚。
“邹掌门，此事当真？”一名手持洞箫的华服男子惊道。
邹子仁笑而不语。
“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那小子不但修习禁术，而且还和妖皇勾结。如若不信，你等可以问一下洁仙子和白仙子，又或是吴瓒等人，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不但妖皇下面的队长称他为少爷，就连连蓝灵对他也是一口一个少爷，对他恭恭敬敬。”幽渊愤慨道。
“幽渊，你别在这含血喷人，你这阴险诡谲的小人。星助有没和妖皇勾结，你我心知肚明。”洁怒道。
“是吗？洁仙子，你要我明白什么啊，那小子和妖皇勾结是铁证如山，你这般包庇他，难道你们是一伙的？”幽渊笑道。
“你······幽渊，做人不要逼人太甚，我念你修行不易，也不想将你的恶行抖出来。你最好见好就收，不然后果自负。”
洁怒道。
“洁仙子，什么恶行，你可要把话说清楚，本仙人光明磊落，天地可鉴，你不要无凭无据便污人清白啊！”幽渊故作委屈道。
“你这小人少在这装君子，说就说，谁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