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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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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书籍名:《雾霭沉沉》    作者:雪·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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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被她这么一带,身上的伤口全都牵痛,呻吟一声,竟从昏迷中痛醒过来。他睁开迷蒙双眼,正看到青青近在咫尺的侧脸,那平日里最是梨花带雨的脸上,如今竟不再落泪,她的小嘴儿抿着,眉头蹙着,正用了全力在扶持着他……凭空的,她少了往日的娇柔,多了不曾有的坚韧,仿佛顷刻间,她便长大了许多……艳阳静静的任由青青将他扶到炕沿斜靠着躺下,他们四目相对,久久无言,半晌之后,他才微微一笑,呢喃了一句:“傻姑娘。”

却说又过了一日,王府的人还来不及津津乐道那闹剧婚礼,便已忙着置办起雪夜的生日来。天还未亮,王府的人便连夜将赶制出来的新衣送到柱国府,丫鬟们也点着灯,用烧酒把那衣服烫妥帖了,拿架子撑着挂起来。翌日早晨,由香儿亲自给他穿上新衣。

待到雪夜穿了那极精细的三色金百蝶簇鹤穿花绛红袍后,香儿便又把自己近日来亲自做的一枚和田白玉镂纹配戴在他身上,又由丫鬟为他戴了紫金冠。

去年和前年的生日,恰逢雪夜在外领兵打仗,今年好容易在家,萧远枫自然要大办一场,好好给他做个生日。因了父亲这番苦心,雪夜如今虽极不喜欢这样奢华富贵的装扮,但到底也遵从了父亲的宠溺之意,依了他们,穿戴妥当之后,便与香儿和阿奴一道上了马车,由柱国府向王府驶去。

马车走在半路,一家三口正在车内说笑着,忽而听得马儿一声嘶鸣,车子猛然一抖,险些翻了。雪夜赶忙探出身来,只见马蹄之下跪着一个红衣霞披的新娘,好生危险,若非拉车的机警,那新娘恐怕就要命丧于此——他剑眉一皱,仔细看去,这新娘不是别人,正是青青!

青青见车已拦了下来,又见雪夜亲自下了车,心急火燎,连站都来不及站,只跪行着来到雪夜脚下,仰头哀求道:“求世子和公主……救救艳阳,他快死了……”

“怎么回事?”雪夜问,心中咯噔一惊,着实被眼前景象扰昏了头脑。艳阳的病还没好?还是他又得了别的病?这青青怎么一副新娘打扮?王府出了什么事,让她为艳阳半路冒死拦马车?他见青青又急又慌,便赶忙安抚道,“快进车来,路上慢慢说。”

原来,艳阳自前天婚礼受了糟蹋之后,第二日开始就已昏了过去,昨晚醒来一阵,却已连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早起,他便是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身上一阵阵的出冷汗,眼看着身子也冷了下来,请了郎中来看,郎中也说无法再救。如今,王府上下都忙着雪夜得生日,赖总管怕萧远枫晦气,隐瞒了艳阳的情况,连琥珀也不知情,可怜艳阳此刻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那简陋的洞房里,只剩半口气弥留,恐怕现在连半口气也不剩了。

青青见他身子越来越冷,全府上下也无人能帮忙,只得只身一人来到半路拦车向香儿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ORZ,终于来电了来电了,恩,为弥补停电而赶工,不知道亲们读起来是否觉得有些匆忙的痕迹?

唉,本想写出一场很悲催很虐心很虐身的婚礼虐虐,可惜因为停电,这章写得断断续续,一点都不虐了,啊啊啊,痛心疾首啊,等有机会,看看能不能重修一下,让这章虐点,我觉得这章没有达到想要的悲情效果~~

《王子奴隶》基本完结了,舍不得雪夜,舍不得香儿,更舍不得艳阳……唉,我现在心情很憔悴很矛盾很心痛,告别《王子》,很难说再见。。。求安慰。。。

                                    雪夜守德救艳阳,艳阳幻游见银月

却说王府里已置办妥当,萧远枫知香儿最爱亭台轩榭之类,便命人将寿宴摆在碧云榭,那处有两棵桂花树开得正好,坐在树旁,正是花香四溢,对面河里的水又是碧波清亮,空气也格外清新。碧云榭的河水对面,临时搭了个挂彩球的戏台,对面的戏子们若是唱起,那声音变顺水顺风的飘荡过来,坐在碧云榭听戏,人也亮堂、声也清越。

碧云榭毕竟不大,只摆了两个大团圆的桌子,一桌由萧远枫与雪夜、子键两家子坐了,另一桌则是赵家兄弟极其夫人、鬼手药师等几个极惯熟的亲朋弟兄们。

巳时过了不久,赵守德来得倒比雪夜还早,此时他也无事可做,便与萧远枫一同朝碧云榭而来,一则陪着萧远枫聊聊天,二则看看这处雅致的水榭。二人进了碧云榭,赵守德正欲和萧远枫说起他专为雪夜准备的一份大礼,话还未说出口,就见赖总管踏着曲折桥小跑而来,等到了他们面前,因跑得急,连气儿也传不匀了。

“这么急做什么?”萧远枫蹙眉道,“怎么了?”

赖总管自知此番自己恐怕到底是惹了大祸,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萧远枫叩首道:“属下该死,属下欺瞒了王爷——”

“到底怎么了!”萧远枫怒喝道,一股无名火立即涌上心间,眼看着雪夜马上就要来了,这赖总管无端的惹了什么是非?

“回王爷……是……是艳阳那贱奴,郎中说他内伤沉重,恐怕今日就要没了……”赖总管道,平日他总是从容不迫、拿捏得当,但如今事发突然,又恰出在萧远枫最敏感的问题上,让他也不由得冷汗直流,恐慌道,“那夏青青,一大早就溜出去拦了世子的马车,如今世子……世子已到了艳阳住处,还不让属下进去,说要……格杀勿论!”

萧远枫被赖总管这一席话,已打击得目瞪口呆。他最知道儿子的性子,今日出了这晦气事,他那宅心仁厚的儿子岂能坐视不管?况他这儿子又是个死心眼,如今筵席将开、宾客将至,这傻孩子若犯起倔强,执意追究起艳阳的事来,香儿都奈何不得他,到时说些什么意气用事的话、做些什么不加考虑的事,只怕要扫了众人的兴,甚至引出更加不快之事也未可知。

他想到这些,正欲喝令这惹祸的赖总管带他前去,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赵守德此时忽然开了口,对萧远枫劝道:“王爷且慢——还是守德替您去一趟为好。”赵守德说罢,见拦了萧远枫,便继而对他解释道,“雪夜可从未说过‘格杀勿论’这些话,想必如今已是气急了,王爷现在去,他那一根筋的不知要对您说什么话,今日毕竟是给他做生日,父子二人可不要因为艳阳有了矛盾。”

萧远枫听得赵守德这一席话,焦躁的心中这才略微稳了稳。毕竟今日难得给儿子做生日,既已扫了兴,哪能再添晦气?他想到这里,只得同意赵守德替他去一趟,同时又叮咛道:“不管艳阳何等状况,先喂他吃些归元固本的药,告诉夜儿,鬼手药师不久就到,让他安心回来。”

赵守德应了一声,便随赖总管匆匆向艳阳所在的库房走去。

此时雪夜与香儿也刚到不久,他二人进了屋内,只见艳阳已直挺挺躺在炕上,雪夜伸手一探,竟已没了生息。香儿拿起艳阳的手,细细把了脉,柳眉一蹙,对雪夜道:“他心脉将死,内伤极重,只怕……这回是救不得了。”

“快回府取千转百回丹来。”雪夜立即对身后一名随同而来的小厮道。

香儿一听此话,心里咯噔一下,那千转百回丹她一共只有六粒,当初给雪夜吃了两粒,去年征战,雪夜又给肠子被砍出来的的小勇子吃了一粒,如今只剩了三粒……况这药还须有内功协助调理,艳阳只有三成内功,服了也是白服……难道这世间罕有的起死回生之药,非得给艳阳浪费一粒不可?

雪夜一边吩咐完那小厮,一边将艳阳扶起来,随即解开艳阳的衣衫。

“你……”香儿见他如此做,立即明白雪夜要干什么,当下也不管一旁的青青是何感受,只对雪夜急声道,“不可!你若给他内功疗伤,以他那内伤沉重,须得费你大半真元!你为了救他,不要命了么!”

雪夜与香儿已是五年夫妻,平日香儿闲暇所看的医书,他也看了,此时他已知道,以艳阳的状况,非他用内功所治不可。他又岂不知内功救人疗伤是极费气力的?然而艳阳既还有微弱脉搏,他能眼睁睁等他耗死么?

“我已决定,你不必担心。”雪夜对香儿道,扶起艳阳让他背对而坐,将手放在艳阳后心之上正欲运功,可胳膊却被香儿一挡,同时肩膀也被人一拍。

雪夜与香儿回过头来,只见赵守德正按着雪夜的肩,剑眉倒竖,双目圆睁,对雪夜大声道:“你为了救这样一个早该死的罪人,耗费自身真元,值得吗!”

他二人一心只担忧雪夜,都未注意站在屋角的青青。然而雪夜却已心思缜密的看到了她,可怜青青一介奴仆,主子们在这里口角,她就算要插话,也没人顾得上。

如今她见香儿拦着不让救,就知道艳阳此回怕是真要归西了。此时,她已不再哭、也不再急,只是将身子靠在墙角,双目麻木,绝望的看着这三个主子,心如死灰。雪夜将青青的绝望与灰心尽收眼底,如此,更加坚定了他要救活艳阳的决心,即便是为了救一个新婚守寡的苦命人,他也要拼尽全力方肯罢休。

想到此处,雪夜略用内力,身子一抖,震开了香儿与赵守德的手。

“不错,为了一个罪人,要我与妻子和兄弟翻脸,也值得么?”雪夜对他二人道。

香儿闻言一怔,这话……是雪夜说出的?为了救艳阳,他宁肯与她们翻脸么?是……对……这话,除了她这夫君,又有谁能说得出口?除了她这……这仁慈到见了仇人殒命都要拼力一救的夫君,除了这这该死的、一根筋的、最不惜命的臭奴隶,还有谁能说出这番话,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