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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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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书籍名:《云归来》    作者:沈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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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何,竟然出了岔子,就是后来知道钮钴禄氏的小女儿还是做了秀女选秀,谁也没想到那个秀女居然是你。”

我浅笑,原来他以为我是因为自己入宫为婢而自伤,“不碍的,这是命。”

其实,我也模糊了边界,不知道这究竟我选择了命,还是命选择了我。想起那日在甬道里见到八阿哥,他温润的笑容里透着疼惜——

“你恨我吗?”

“终究是我,让你自称了奴婢。”

“你恨八哥吗?”胤祯问我,我笑答:“不,我不恨。”

不论问我多少遍,我仍旧是这个答案——‘我不恨’。

其实不管是我选择了命,还是命选择了我,这终究,是我的命,我要走的路。

抬眼看着飘散的雪,胤禛的脸渐渐清晰,我开始想念那个我贪恋了很久的怀抱。

“进去吧

40、望断天涯路  ...

,我也该走了。”胤祯起身说,看我伸手解披风,他按住我的手说:“这披风,本就是送你的。天气冷,你常往外头跑,穿着这个暖和些,不是御制的,你放心穿。”

我笑,抚着披风白色晶莹的貉子毛,他也是个细心的。

猛然想起给他的钱袋儿,说:“十四爷,等会儿。”转身进屋取了钱袋儿给他,他接过,蹙眉看着我,“你做的?”我有些兴奋的笑着点头:“嗯!第一次做,手工是粗糙了点儿,祝你生辰快乐!”

他惊喜的看我,说:“你知道我的生辰?”我笑着答:“这皇宫里最拦不住的,就是流言蜚语了,初九就是你的生辰,我一个宫女,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好自己动手,表表心意。”

他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这个就很好!”听得一声轻轻的“十四爷!”胤祯收好那个钱袋儿,说:“我走了,有事儿就找我!”我点头应了,笑着目送他出门。

转身遥望乾清宫,漫天飞雪,晶莹的飘散,胤禛……

我在心里轻轻的唤,我何时,才能回到你身边?

41

41、入侍乾清宫  ...

从前以为,是隆科多把我送进宫,应当是要我传话儿。不知是因为我在敏妃的延禧宫里,并不能常听到关系到朝堂的消息,还是胤禛不许的原因,我再没见过隆科多,也没人来找过我,托我打听什么,或者要我传话,我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本分的做着我的小宫女。

康熙三十九年的五月底,敏妃娘娘终于是撑不住了,她去了。去前康熙遣了所有人出去,只有他们夫妻俩,在内堂静静的说话,再拉开门时,他满面悲怆的说,“敏妃去了。”

所有人都嚎啕大哭,不知有几人是真的。我跪在角落,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敏妃待我是极好的,不知是想到了她的故事,她的一生,为她难过,亦或是,也为了我自己,敏妃去了,我又该往何处去?

听见李德全在我身边儿说:“姑娘,跟我来罢,皇上要见你。”我忙擦了眼泪,匆匆起身,跟李德全进了暖阁,康熙瘦消的脸上,写满了悲伤。跪地,行礼,他威严的语气透着哀伤,说:“敏妃告诉朕,你伺候她极为细心,她临去前,求朕给你个恩典,安排个去处。”

我盯着眼前的地板,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求恩典。”康熙说:“你抬起头来。”我抬起头看他,哭肿的眼里满是干涩,他看了我一会儿,说:“罢了,这也算敏妃的遗愿,朕也愿意成全。”

说着转头看李德全,“李德全,前些日子乾清宫掌书女官的空缺补了吗?”李德全忙恭身答:“回皇上的话儿,安排过几个,可奴才瞅着她们大字儿不识几个的,都给打发了。”康熙淡淡的“嗯~”了一声,问我:“你会写字儿吗?”我答:“奴婢从前跟着兄长学过些。”他淡淡的点头,说:“今后,你就进乾清宫伺候吧。”我俯身,叩首,谢恩。随后就站在他身后,端茶送水。

康熙召来了管着户部和内务府的八阿哥,还有跟十三亲厚的胤禛,还有些亲贵大臣。这是我入宫半年多来,第一次看见胤禛,他白皙消瘦的脸,像极了康熙,黑眸进门看到我,有明显的收缩,随即神色淡淡的垂了眼,再不看我。

我抿嘴看着穿着墨色长袍的他,冷冷清清的站在那,好像瘦了。再感受到一道视线,转头去看,是胤禩,目光带着疼惜,我微微扯动嘴角,他不懂声色的点头,也垂下了眼睛,我的笑容还没出来,便被扼死在嘴角。

我心里想,这次胤禛可真是说对了“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明明看得到的人,却隔了很远的距离,距离不在感情的疏离,却在于王权的威慑。这,便是紫禁城的可怕吗?我也垂了眼,心想。

李德全过来对我说:“曦云,你去照看十三阿

41、入侍乾清宫  ...

哥。”我点头应了,往暖阁内堂进。康熙正在安排敏妃的后事,封了胤祥贝子[注1],温恪,敦恪两位格格都封了和硕公主。胤祥正坐在敏妃的榻前,看着宫女们往敏妃的身上穿正一品四妃的朝服,我站在他身边,他说:“额娘还是去了。”我说:“去了也未必不好,娘娘不必再受病痛叨扰,自然是高兴的。”

他对我笑,却失了明眸皓齿。我想说什么,可觉得什么言语都是无力的,咬了嘴唇,思来想去的踌躇了半天,只能说出:“十三阿哥节哀。”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依旧看着已经香魂消散的敏妃。

我想了想,又说:“会好的。”他转头来看我,说:“你的眼睛像桃子。”我说:“十三爷不也是?”他复又笑了,说:“是啊,我也是。”我说:“会好的,真的。”他点点头,说:“我信你。”

在乾清宫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我不需要在御前当差,只是在康熙的南书房里替他规整书籍,折子倒是不许我碰的。不过,他也很少在南书房看折子,我觉得南书房是他给自己留的一片净土,每日基本只是练字儿,画画儿,读书,他很少说话,常常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思绪却不知飘向何处,我就在一旁立着,帮他取书,放书,有时候磨墨,或者默默的静立。



虽然派给我的差事儿并不重,但饶是这样,我却失了在延禧宫的自在。

我常常想,缚着我的枷锁越来越多,从胤禛的雍贝勒府到延禧宫,我失了胤禛府里的那一片大大的天空,失了唱歌跳舞的自在,套着我的,是紫禁城的规矩。

从延禧宫到乾清宫,我失了在甬道里能自在仰望的天空,失了言语欢笑的自在,套着我的,是皇权的威严。

犹记得当初晚香问我——‘你害怕皇上吗’,我答:“我不怕。”

可是现在呢?我浅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却真真正正的规行矩步了。我知,这些枷锁,竟是我自己给我自己带上的,为了什么?是钮钴禄的姓氏,还是能站在胤禛身边的我?浅笑,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皇上,十三阿哥来了。”李德全轻轻提醒正在灯下练字儿的康熙,他没有应声,李德全仍然恭身站着。半晌,他停下了飞扬的笔触,把毛笔搭在笔架上,取过旁边我放好的湿帕子,拭了手,才缓缓开口道:“让他进来罢。”李德全正应声出门儿,他又补了一句:“让他慢慢儿的过来。”李德全“喳~”的躬身,退出。

我接过康熙手上的帕子,放在托盘里,递给门外的小太监,复又回来立在原处。康熙似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曦云,你说说,朕今儿个为甚召胤祥到南书房来?”

我脑中一片空

41、入侍乾清宫  ...

白,为什么?

赶紧跪下,答:“奴婢不知。”

他眯着眼睛看我:“随便说说,朕不怪罪你。”

我想,他说的是怪罪吧,如果是责罚,任他怎么问,我也要答不知道了,既是不怪罪,就是心里也不会记着错儿吧,想了一会儿答:“明儿个是敏妃娘娘四十九日祭,皇上召十三阿哥来,是要做些跟敏妃娘娘有关的安排。”

康熙沉吟了一下,看着我,问:“那你知道,朕为何先前要问你这个问题呢?”

他的黑眸注视着我,恍然间,让我想到了胤禛的黑眸,清冷的,温柔的,晶亮的,可眼前的这双黑眸却透着洞穿世事的锐利。

我心底隐隐的不安,颤动,俯身,叩首,答:“奴婢是从前敏妃娘娘的侍婢,皇上要安排奴婢做何事,奴婢都万死不辞。”

偷偷的去瞧康熙,他递过来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赞许,我想,他如果是安排我为敏妃陪葬,我也只能答:“是”了。

李德全此刻掀了帘子进来,站在门口等康熙的示下,看我俯首跪在地下,投来一个问询的目光,我不敢回应,依旧静静的跪着,康熙说:“叫他进来罢。”

接着是帘子悉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我的目光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袍子上,绣着团龙图案,在我身边铺开来。

胤祥跪地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安。”康熙说:“起来罢。”胤祥便起身直立。康熙说:“明儿个是你额娘四十九日祭,你去延禧宫设台为他拜祭罢,你额娘也是个贤惠温婉的人,朕心不忍,延禧宫从此不再它用,就留给你额娘罢。”

胤祥又俯身叩头行礼道:“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康熙浅浅的“嗯~”了一声,对胤祥说:“她请旨陪你同去,想是不忘敏妃的恩情,明日你自带了她去罢,拜祭完再回来谢恩罢。”

我额头惊出一片冷汗,康熙为什么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