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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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为何莫莫刚好被送去美国,施敢电话刚好关机?
她就像是这黑夜,看不见一点的光明。
一个人,无头苍蝇,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不过19岁,清清白白的做人,本本分分的处事,结果是一盆污水浇下来,换来了一身的腥臭,她无处去喊冤!
昨天一夜大雨,桥下河水滚滚。
她低头看着,静静的看着。
黄河水也洗不净的清白在这儿能洗清吗?在这儿能证明她那百口莫辩的清白吗?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的。真的!
反正——她活在这个世上,也不过是为他人多增添一些耻辱罢了。
反正——她也没脸回家乡,没脸告诉花了三年心血给自己交学费的父母,自己被退学了。
反正——如今她也无处可去。
何不,就此离去!
何不,一了百了!
沦陷
方穗迭看着河水,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去。
茫茫天地,她真的已经无路可去了。
回不了学校,回不了家。
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算是以死明志也好......只希望......走了之后......学校能彻查此事......能还她个......清白......方穗迭......不会勾引老师......方穗迭......没有做有违伦理道德的事
站在河边,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
只要能还她清白,死了也值,至少爸妈不会因她受到耻辱。
方穗迭一闭眼,抬起脚。
还没跃出,就被人一把扯着衣服给拉了开。
方穗迭回头看,一个女孩子,也是——满脸的泪痕,拉着自己,满嘴的酒气,冲着自己嚷嚷:“干嘛呢你,寻死啊,干吗跟我抢啊......今天是我要寻死,知道吧......你凭什么今天也要寻死啊......为什么要跟我抢,为什么你们什么都要跟我抢......连死也要跟我抢。”
“你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凭什么要跟我抢死啊。”
“我不跟你抢,你先吧。”方穗迭轻声的說,她从来没跟人抢过什么,总不可能临到死了才去跟别人抢吧。不,不抢,有什么好抢的,抢来的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她清楚着呢。
可是,如果现在有人告诉她,穗穗,你去抢吧,你抢了,你的清白就能大白天下。
如果有人说这样的话,哪怕再无稽之谈,哪怕再荒诞,她都会信。
可是现在......反正都是要死之人的人了,抢有什么意义呢?
“你什么意思阿,我要你让吗......我可怜到连自杀都要别人让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那女孩大着舌头,冲着方穗迭不服气的嚷道。
“好,那我不让。”方穗迭挪着脚步往河边走,可是还没两步,那被扯着的袖子依旧被死死的拉着。
“凭什么阿,凭什么你先跳下去阿?”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今天,第一次,她大声的问,她懦弱了那么久,{奇}委屈了那么久,{书}难道临到死了,{网}难道连自杀都要这样的委屈吗?
“我,我要——”女孩子怔住了,随后大哭:“我要他回来,我要他完成他的承诺,他说过会娶我的,可他为什么娶了别人,就因为她由本地户口,而我没有吗?这不公平?那爱情算什么呢?我跟他在一起的三年算什么?”
女孩子说得乱七八糟,可方穗迭听明白了,又是一出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的戏。人短短一生,父母养育多少的辛苦,可是到她这儿就因为一个负心的人就寻死觅活的,人命就这么的贱?
方穗迭轻声的笑了出来:“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了去吗?为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自杀,值得吗?”
“他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我们在初中就认识,我喜欢他都喜欢了五年了。其他的男人怎么去跟他比阿!”
“不一样又怎么样,再爱又怎么样,再好又怎么养,他已经不要你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死了,你爸妈怎么办呢,养你这么大,你以为他们容易吗?”
她不是不会分辨,不是不会反驳,只是习惯了,习惯了默默的接受一切,默默的做着与人为善的事情,可并不代表她不会一针见血。她一针见血的刺别人,也在刺自己。
她何尝不知道爸妈养自己不容易,何尝不知道爸妈如果知道自己的死讯有多伤心,可是乡下不比城里,这样的丑闻传回家,是会让爸妈没脸生活下去的。
不像她,可以选择。
只是因为一个男人,至于吗?至于能抛下这世上的一切吗?
女孩子愣住了,默默的留着眼泪,想着,想了半天,哭了半天,然后反驳:“那你呢,你干嘛要自杀呢?你不是为了男人吗?”
“男人?”方穗迭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点头:“是阿。”
她何尝不是因为男人,该死的男人,该死的李教授,如果没有男人,没有李教授,她打哪儿来这样的委屈,哪儿来这样的污蔑,又怎么会被学校开除呢。
反正要死了,死也要表明,自己的清白。
她一骨碌的将全部委屈倒了出来。
女孩子听着听着,却是一把抹去腮边的泪水,满嘴的不屑:“还说我呢,你才多大的事情阿,不就是大学不能上了吗?那又咋的,我不也没上大学,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再说了你一次能考上,第二次肯定也能考上,你再考一次不就得了吗?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可是他们冤枉我——”
“你都說你被冤枉了,就因为别人冤枉你,你就寻死,冤枉你的人是少块肉还是出点血阿,再说了,你爸妈怎么办呢,不就白养你这么大了吗?”
“如果家里知道——”
“你别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吗?你都说你们同村都没一个在这个城里读书的,那谁嘴那么碎能传到你家里去啊。你不说的话谁能知道啊。你再考一个大学出来,再拿一个大学文凭回去不久得了,多大点事啊!”
她一句话丢过来,方穗迭哑口无言。
她看起来天大一样的事情,结果在那个女孩子的嘴中变得那样的风轻云淡,那样的不值一提。就象自己說她的事情一样。
人是否都会如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总是拿着别人不以为然的事情将自己弄得跟天塌了一样。
或者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就是一桩小事,一桩听过了就忘的小事。
而如果自己为了这样的一桩小事就寻死觅活的,值得吗?
女孩子哭了一场,說了一场,随后离去,就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桥边,愣愣的想着。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身后的灯光亮了黑,黑了亮。
冷风一阵阵的吹过。
心理一直在不停的撕扯。
一个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说瞒就能瞒的呢?
一个说,多大点事啊,又没村子里的人知道,当然能瞒了?
一个说,就算能瞒,那自己的良心呢,能瞒吗?
一个说,你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对不起你的人不是你自己,是李教授,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你的人。
......
她不知道自己吹了多久的冷风,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
只知道当一个怀抱将自己抱住,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穗穗,你怎么了?”
她想要抬头的时候,脖子僵硬了,她一动也动不了了,她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连嘴巴都动不了了了。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呢?
难道是梦里?
那么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在遥远的美国。
所以真的是在梦里吗?
“穗穗,你怎么了?”
我有事,我碰到了大事情,我被人冤枉了。
她很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真的动不了,她就像是一块冻僵了的冻肉,僵硬着,看着眼前的那张焦虑的脸。
这脸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实。
若不是梦,该有多好。
他知不知道,她多想现在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穗穗,我信你。
可是她找了他那么久,等了他电话那么久。
他手机关机,找不到他。
他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在她找他的时候关机。
他知不知道她在联系不到他的时候有多恐慌。
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人找到了一根浮木,结果发现那根浮木经过太久的海水侵蚀,一碰就碎了一般,杜绝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生机。
“穗穗,你怎么了,你怎么整个人都不动?”
“穗穗,我是施敢,我回来了。”
“穗穗,你看看我,你有没有看见我。如果看见的话就眨眨眼睛。”
施敢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小心翼翼。
方穗迭缓慢的眨眨眼睛,梦里也好,总好过梦里也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该飘荡到什么地方的好。
“穗穗,你冻僵了。该死的,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着这么潮的衣服啊?”
她听出来了施敢在咒骂,就是不知道在骂谁。
哦,是了,她身上的棉衣还没干呢。关柳的衣服还给人家了,洗了的衣服还没晾干。她就这样的穿在了身上。
难怪,难怪这一整天,她都觉得冷,彻骨的冷。
原来不仅仅是人心寒,天,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