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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邪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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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书籍名:《傅邪真传说》    作者:色虎
    《傅邪真传说》章节:第四十章,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        傅邪真暗暗发笑,原来这小妮子竟是与情人在此约会,自己适逢其会,却是脱身不得,只盼翠衣丫环与她的情郎莫要做出令人肉麻的举动才好。

        过了片刻,翠衣丫环已焦躁起来,低声嗔道:“每次都是这样,讲好了的事情,却总是不守约。”

        眼见美人生气,傅邪真也大感不平,只可惜这种事情,却无法相助。

        翠衣丫环又等了片刻,仍不见半个人影,恨得跺了跺足,扭头便欲离去。

        忽听一声轻笑声传来,道:“小翠妹子,祢真的不等我了,真是好狠的心。”

        傅邪真循声望去,只见从林外掠来一人,轻功甚是高明,只是此人举动颇为奇特,竟是以手代足而来。

        傅邪真猛地醒觉,惊道:“想不到此人竟是雄飞,他怎会与翠衣丫环搅在一起,莫非那位夫人竟与刀神城有关。”

        一对小男女的幽会,他自然提不起兴趣,可是这男子竟是雄飞,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雄飞的武功不俗,傅邪真生怕被他觉察,急忙屏息凝神,止住体内气息的流动,这样一来,他与树枝自然地浑为一体,除非亲眼瞧见他,否则绝难发现他的存在。

        小翠闻声而喜,却扭过头去,不理不睬,不过脚步却不再移动了。

        雄飞轻轻一笑,掠来搂住小翠的腰肢,手掌在地上一撑,已跃上枝头,与小翠相拥而坐。

        小翠仍是扭头不理他,雄飞咬住她的耳朵,不知说了什么,小翠格格地笑了起来,却又怕别人听到,拼命地咬住嘴唇,又不停地捶打雄飞。

        傅邪真暗奇道:“雄飞不能人事,又怎能讨得小翠的欢心,是了,小翠年纪尚轻,不懂男女之事,只当男女的勾当只是如此而已了。”

        雄飞装作低头躲避小翠的责打,手掌早已探进小翠的衣衫中,小翠挣扎了几下,反而就势将雄飞抱紧。

        非礼勿视,傅邪真只得扭过头去,只听得对面树上喘息声渐大,并伴有的脱衣之声。

        傅邪真暗暗叫苦,这对狗男女情浓似火,不知到何时才能干休,难道自己要一直在树上呆到天亮不成。

        忽听雄飞道:“小翠,疯婆子这次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小翠喘息着道:“待会儿再说嘛。”

        雄飞道:“小翠,这件事极为重要,难道祢只想永远这样偷偷摸摸,不想与我成为夫妻?”

        傅邪真微觉一怔,暗道:“原来雄飞勾引小翠,却是别有目的,难道他竟想对夫人不利。”想到这里,不觉将目光注视过去,只见小翠坐在雄飞的怀中,身上的衣衫大半脱了去,丰胸毕露无疑。

        只是傅邪真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小翠的骄人身材了。

        雄飞一边摸着小翠的胸膛,一边低声道:“祢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她的心思,祢自然知道的。”

        小翠道:“夫人这次回来,好像要拿回一件东西。”

        雄飞奇道:“刀神城中,又有什么值得她感兴趣的东西?是了,是那截碎剑。”

        听到这里,傅邪真心中剧震,他早已知道,自己能否想起前世记忆的关键,就在任天王的那柄天地斩上。

        天地斩在任天王死去时一分为五,分别为江湖五老所得,自己恢复武功以来,一直忙忙碌碌,竟将这最关键的物事忘之脑后。

        小翠道:“恐怕就是那件东西了,我真不明白,那件东西有什么用处,老爷夫人皆对它视若性命。”

        傅邪真暗道:“小翠竟说什么老爷夫人,难道金夫人竟是刀神城的城主夫人不成?”

        雄飞道:“听说这件东西上藏着一项绝顶的武功,不过此物分藏在五处,疯婆子就算得到刀神城的这一块,也毫无用处,难不成她还想去少林、武当处讨要不成?”

        小翠道:“夫人与王管家有次密谈时,我隐隐约约听到少林、武当的名字,看来夫人真的有去少林、武当之意。”

        雄飞摇了摇头,不解地道:“这个老婆子真是越老越疯,竟敢向少林、武当动手。”

        小翠不以为然地道:“少林、武当算得了什么,夫人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

        傅邪真暗道:“这位小翠姑娘的口气好大,若连少林、武当也算不上什么,其余的门派又怎在这位夫人的眼中,不过以王管家的武功,最起码天山派就不在他们的眼中。”

        雄飞笑道:“疯婆子这次来的可不是时候。”

        小翠道:“怎不是时候?”

        雄飞道:“这几日十大门派的掌门皆来到刀神城,欲共商推举武林盟主,对付魔教教主,我今日来迟,便是因为要招待他们的缘故,此时城中高手云集,疯婆子此时前来,岂非自投死地?”

        小翠不以为然地道:“这件事夫人早已知道了,谅那些人也不敢与夫人过不去。”

        傅邪真此时已想得明白,今日黄昏时,石非等人之所以不敢与王管家为难,其实是瞧在金夫人的面子上,金夫人既是城主夫人,十大门派又将在刀神城中聚会,自不敢得罪于她。

        雄飞道:“她的病是否还是夜夜发作?”

        小翠摇了摇头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每到夜间,夫人就将我们打发睡去了,就算王管家,也不敢接近她的房间十丈之内。”

        小翠恋恋不舍地道:“少爷,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雄飞笑道:“时间还早呢,何况疯婆子既然夜间从来不会唤人伺侯,绝不会发现祢溜出来的。”

        小翠道:“夫人那里最好说话的,我只是担心王管家,上次我与你约会回去后,他便死死地盯着人家,害得人家好几夜不曾睡着。”

        雄飞道:“那只是老家伙垂涎祢的美色罢了,有什么稀奇。”

        小翠笑道:“呸,你指望人人都像你这样,贪花好色吗?”

        雄飞将她一把抱住,亲吻抚摸良久,才放她去了。

        雄飞坐在树上沉吟良久,迟迟不肯离去,傅邪真无可奈何,只得也在树上坐着。

        过了一会儿,雄飞缓缓下树,却不是住院外去,目标竟是后院。

        傅邪真暗道:“雄飞去后院,必定不安好心,五大神器对我极为重要,这件事少不得要管一管。”

        他轻手轻脚,蹑在雄飞的身后,却不敢迫得太近,雄飞掠进后院后,藏身在一株大树上,向院中的小楼窥视。

        傅邪真心中好笑,忖道:“想不到刀神城内部竟是四分五裂,雄飞与夫人本是母子,却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也依法藏到另一株大树上,正在雄极的身后。

        此时后院中已是灯火全熄,傅邪真等了良久,毫无所获,不由有些失望,暗道:“这样等下去,又有什么好处。”

        正在这时,忽见小楼中灯光亮起,一个纤秀的身影走到桌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傅邪真听出这声叹息幽怨极深,心中大为同情,暗道:“金夫人虽贵为城主夫人,与雄城主的关系却不太和睦,难怪幽怨至深。”

        先前在苦心镇时,傅邪真伏在草丛中,怎敢抬头去看,此时他已看清,屋中的丽人眉目如画,几如天人,虽说岁月无情,可是在她的脸上,却是燕过无痕,傅邪真虽明知她已是中年妇人,可是瞧着她的花容月貌,谁敢相信?

        她身穿紫衫,出奇的雍容华贵,只是令人称奇的是,此时已是夜深,她的穿着却颇为正式,好像欲去赴宴一般。不知怎地,傅邪真瞧着她的面容,心中竟扑扑乱跳起来。

        他心中有些着慌,忖道:“这是什么缘故,为何我一见到她,心中竟难以平静。”

        他慌忙将目光转向别处,无意发现,那三道与自己关系重大的菜蔬完完整整地放在桌上,竟是一丝儿不动,桌上放了两副杯筷。

        傅邪真忖道:“这倒奇了,难道她竟在深夜请客不成,可是请人吃饭,这三道菜委实太寒酸了些,若不是,桌上又怎有两副杯筷?”

        金夫人望着桌上的三道菜,神情甚是凄楚,傅邪真似心有灵犀般,竟也有些伤怀。

        忽见金夫人端起酒杯,一改凄凉之情,盈盈笑道:“任郎,你怎地不饮,难道不喜欢我替你准备的酒菜吗?”

        傅邪真吃了一惊,难道屋中另有别人,自己怎会没有看见。

        他急忙凝神望去,却见屋中仍只是金夫人独自一人,绝无第二个人影。

        金夫人替对面的空杯倒满酒水,柔声道:“任郎,你瞧着这三道菜,可曾想到什么?”

        酒杯自是无语。

        傅邪真心中剧震,忖道:“莫非那个任郎,竟是任天王不成?不可能的,金夫人是名门淑女,任天王是圣教教主,两人又怎会有瓜葛。”

        金夫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早已忘了,可是我却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年我与你初次相逢,便遭到十大门派的追杀,你为了救我,竟身受重伤,那时我的心里,只盼伤的是我。”

        她幽幽地瞧了对面一眼,又道:“可是你伤的虽重,力气却仍是好大,将人家抱得紧紧的,令人家差点呼吸不过来,你可知道,便在那时,我已立了心愿,今生今世,都要伴随你左右,至死也不分开。”

        傅邪真此时已经豁然明白,雄飞一直称金夫人为疯婆子,原因就在此了,金夫人对那个任郎一往情深,竟至于有些疯颠起来,她的这个症状,医书上称为离魂之症。

        金夫人轻呷了一口酒,脸色绯红起来,柔声道:“我们好不容易躲过了追杀,可是我的心里却难以开心起来,我瞧着你的伤势一日重过一日,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

        她娇媚地瞧了对面一眼,笑道:“可是你正是需要别人照顾的时刻,我怎能轻易死呢,便是要死,也要等到你死了以后。”

        这份感情实令人不胜唏嘘,傅邪真的目中不禁有些湿润了。

        金夫人又道:“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也不动筷,是了,那时你便是三日三夜不曾吃东西,好俊俏的一张脸竟瘦得不成人形,你可知道,那三日三夜,我哭过多少回吗?”

        傅邪真无意中向雄飞望去,雄飞正捏紧了拳头,目中几乎迸出火星来,显然愤怒之极。

        傅邪真忖道:“夫人虽是他的娘亲,可是她的心中,却一直有个任郎,难怪雄城主与他的关系不睦,只怕就是为此,雄飞身为人子,自当视此事为奇耻大辱。”

        金夫人饮一杯酒,说一会儿话,不久已是面泛桃花,更增娇艳,然而傅邪真瞧在眼中,却是心生怜惜。

        金夫人抬头望着天花板,道:“后来你总算好起来了,我的心里不知有多喜欢,可是却又害怕起来,我知道,你一旦伤好,便是我们的离别之日了,你是魔教大魔头,而我却是白道女侠,更与雄极有了婚约,今生今世,我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言罢,已是泪眼婆娑。

        傅邪真暗叹道:“那个任郎果然是任天王,难怪我见到她伤心,心中也有些恻然,想不到身为转世灵童的我,对前世之事,竟也不能忘怀。”

        唯一可奇怪的是,任天王的事情,傅邪真皆不能想起,偏偏对金夫人,却有些淡淡的记忆,由此可见,与金夫人的这段相遇,任天王已是刻骨铭心,便是转生托世,也无法忘怀。

        金夫人低头流了会眼泪,复又欢笑起来,道:“往事不必再提了,今日我们总算又见面了,正该杯酒言欢才是,这三样菜蔬,却是你伤好时,第一次吃的东西,那时我见你连吃了三大碗饭,心中不知有多开心。”

        傅邪真感叹不已,暗道:“金夫人的用情之深,可谓千古难见,与任天王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其实任天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的话,我听到这三道菜名,就不会头痛欲裂了。”

        然而傅邪真虽明白了三道菜的秘密,对金夫人也不胜怜惜,只是前世的那种情愫,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看来情侣间“生生世世,永为夫妻”的话,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忽听“喀嚓”一声,却是雄飞怒火攻心,无意中拗断了树枝。

        金夫人如梦方醒,脸上的柔情蜜意、凄楚之情一扫而空,厉声道:“谁!”

        雄飞见金夫人惊觉,心中大慌,双臂一振,已离树而起,想不到还没有跃过院墙,从地上飞起一人,双掌推向雄飞。

        雄飞急忙竖掌相迎,“砰”的一声,被那人震出数丈,飞到院墙外了。

        傅邪真瞧见此人的身材,知道必是王管家了,他暗道:“王管家此举,分明是想让雄飞早些离去,他身为奴仆,自然不希望主人间大起纠葛。”

        忽地想到,王管家既早已藏在下面,那么自己的行藏,只怕也早已被他瞧破。

        金夫人走到窗前,道:“王管家,是什么人在此窥视?”

        王管家抬起头来,朝着傅邪真喝道:“郑先生,深夜在此,有何居心?”

        傅邪真暗暗叫苦,王管家护主心切,竟将所有的黑水都泼到自己头上。

        他无可奈何,只得跃下树干,身处嫌疑之地,实不知该做何托辞,只能苦笑罢了。

        金夫人秋波扫来,神情甚是奇特,不仅毫无怒目,眼角眉梢,甚至还有些脉脉含情之意。

        她对傅邪真挥了挥手,道:“郑先生,你来。”

        傅邪真知道她从自己身上定觉察出些什么,姬霜初次看见自己时,也大为失态,便是这个道理了,看来自己与任天王虽然相貌大异,不过神情气质上,必定有些相似。

        王管家似乎感到大为奇怪,以金夫人的身份,绝不该在深夜之中会见少年男子,只是身为奴仆,又怎能干预主人之事,只得默默立在楼下。

        傅邪真暗道:“这下可有些糟糕了,金夫人对任天王最是痴情,若她也与铁蝠娘那样,将我当作任天王的替身,我可怎样才好。”

        无奈之下,只得推开房门,一步步拾阶而上。

        走到房中,金夫人背依桌子,胸膛不停地起伏,显得激动之极,神情乍喜还羞,脸颊一阵青,一阵红。

        傅邪真更感不安,急忙行礼道:“在下误闯香闺,该死之极,还望夫人大人大量,放过在下,在下绝不敢了。”

        金夫人扬声道:“王管家,你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守卫了。”

        傅邪真心中苦笑,金夫人支走王管家,居心可知,又一场风流阵仗,看来是不得不打了。

        耳中听到王管家的脚步声渐去,两行清泪从金夫人的脸上扑簌簌落下,颤声道:“任郎,你果然转世还生了,你让奴家想的好苦。”

        傅邪真忙道:“夫人,你认错人了,在下姓郑,是一名茶商。”

        金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骗过了别人,还想骗过我吗,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知道你定是任郎的转世灵童,傅邪真,你去刀神城,可是去夺五大神器吗?”

        傅邪真本无此意,不过听到雄飞与小翠的一番话后,对五大神器自然有了些想法,然而他仍是摇了摇头,道:“在下实不知夫人在说什么。”

        金夫人冷笑道:“你既不是任郎的转世灵童,就莫怪我无情了。”

        玉掌飘飘,向傅邪真的脖颈削来。

        这一招出手之际毫无征兆,如兔起鹘落,令人难以测度,而出招时动作之优美,则又令人叹为观止。

        傅邪真暗暗惊讶,想不到金夫人的武功竟如此高明,难怪有神掌之名,这一招看起来轻飘飘的,然而以傅邪真的眼光,自然能瞧出其凶险所在。

        百忙中不及细想,傅邪真略退一步,双掌一阴一阳,向外划了个圈子,这招正是玉石血书中的精妙所在,能挡世间任何招式,实为天下一等一的武学。

        金夫人娇叱道:“好武功。”

        身子滴溜溜一转,竟已到了傅邪真的身后,其身法之巧,之灵,天下不作第二人想。

        傅邪真的双掌虽可挡尽天下攻势,可是谁能料到世间有这样轻灵的身法,公子我前辈创制此招时,只怕也绝没有想到。

        耳听得脑后风声,傅邪真的身子却向后急退,竟倒入金夫人的怀中,而左手指早已伸出,疾点金夫人的胸前大穴。

        这一招可谓冒险之极,须知此时金夫人的双掌已呈环抱之势,只需轻轻一拢,就可将傅邪真挤为肉饼。

        然而傅邪真双臂早已虚虚架起,金夫人的双掌若要挤来,必定被傅邪真的双臂挤在外侧。

        是以这一招虽是险到极点,却也是巧到极点,其中的分寸拿捏,若有半毫不对,必成自投罗网之局。

        只听“哎哟”一声,金夫人应指而倒,傅邪真急忙转过身来,道:“夫人,祢没有事吧?”


<br  />        金夫人坐在地上,双目流波,欲笑非笑,欲喜非喜,娇声道:“我看你现在还能装下去吗,你若不是任郎的转世灵童,怎会有这么高明的武功?”

        傅邪真出手之时,已知身份必定瞒不过了,他苦苦一笑,道:“夫人何必要逼人太甚?”

        金夫人眼圈一红,道:“任郎,你好没良心,我为了你,不惜与雄极闹翻,想不到你见到我不理也就罢了,还说出这些伤人心的话来。”

        神情又是委屈,又是嗔怒,十足小女儿之态。

        傅邪真心中一软,不禁柔声道:“夫人,并非在下无情,只是在下已完全不记得前世之事,夫人的深情厚意,只能是对牛弹琴罢了。”

        金夫人缓缓点了点头,神情甚是黯然,过了片刻,道:“你虽是任郎的转世灵童,不过前世的事情,你又怎能记得起来,是了,还不快解开人家的穴道。”

        傅邪真慌忙屈指弹去,一股沛然内家真气冲出,立时解了金夫人的穴道。

        金夫人又惊又喜,道:“想不到你的武功竟高明如斯,任郎像你这般年纪时,只怕还没有这样的修为了。”

        傅邪真道:“夫人过奖了。”

        金夫人横了他一眼,神情甚是幽怨,傅邪真对她执礼甚恭,反而令她不快起来,然而此时面前的少年固然与自己的前世情郎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可是两者毕竟不是一人,自己的一腔柔情,的确无从发泄。

        金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邪真,你到刀神城来,莫非也是为了五大神器吗?”

        傅邪真本无此意,不过听到雄飞与小翠的谈话时,心中早已生出念头来,此时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金夫人喜道:“你总算还有些良心,不负我替你伤心多年,是了,我手中已有两件神器,你拿在手中,看看能否想起什么。”

        傅邪真大为惊讶,五大神器被江湖五老视为性命,又怎会落到金夫人的手中,并且有两件之多。

        金夫人解开衣衫,露出一抹白嫩的胸膛来,傅邪真心脏突突乱跳,实不知金夫人好好地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只见金夫人小心地从贴肉处取出一个锦缎包袱来,傅邪真这才明白,原来金夫人对这两大神器极为珍视,竟贴肉收藏。

        傅邪真久闻五大神器之名,如今总算见到,不禁有些呼吸急促。

        解开包袱,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灯光下,两截断剑发出蓝幽幽的光芒,就好像美人幽怨的双眸,令人心生向往之至。

        傅邪真急急地取剑在手,双目都发出异样的光芒来,他虽从来没有见过五大神器,可是故器重见,心中竟生起暖意,鼻头一酸,一行清泪缓缓流出。

        金夫人也是喜极而泣,无限期待地道:“邪真,你好好瞧这这两截断剑,可曾想起些什么吗。”

        傅邪真闭上眼睛,大脑却是茫然无识,忽觉手掌传来一股寒气,心中突地一颤,一幕幕情景油然而生。

        他看见一名少女独坐在枫林之中,枫叶如血,琴声如水,不远处正传来兵器交鸣之声。

        不用说,那名少女定是花问奴了。

        他又看见一群人怒气冲冲,在自己的身后追逐,而自己的怀中,却紧拥着一名神情惊慌的少女,那名少女的眉目,与此时的金夫人,又怎有两样,只是年轻些罢了。

        他更看见自己站在高山之巅,面前是年轻一号的江湖五老,江湖五老的身后还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只是却瞧不清他们的面目。

        傅邪真黯然神伤,暗道:“这定是我死于玉皇顶时的情景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忽觉脸上一阵冰凉,刚才回忆往事之时,竟不知不觉地流出泪来。

        金夫人更是清泪满面,颤声道:“任郎,任郎,你可想起我来了。”

        傅邪真心中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拥住金夫人,道:“我第二个想起的,就是祢了,那时祢在我的怀中,就如现在这般。”

        金夫人娇躯一震,怒道:“你第一个想的是谁?”

        傅邪真见金夫人竟莫名地生起气来,心中一呆,暗道:“我可真是太笨了,女人皆爱吃醋,我说出这种话来,岂不是要伤透她的心。”

        好在他机灵之极,轻轻一叹道:“我第一个想起的情景,自然是玉皇顶一战了。”

        金夫人转嗔为喜,又不禁有些谦然,柔声道:“任郎,我嫁给你的仇人,你可恨我吗?”

        傅邪真虽想起前世的些微片断,可却是模糊之极,又怎有爱恨情仇之感,微微一笑道:“祢遇见我时,祢与雄极已有婚约,我又怎能怪祢。”

        金夫人一声欢呼,忍不住将傅邪真紧紧抱住,娇声道:“任郎,你真好,你说过的,今生也就罢了,你若后世为人,定要娶我为妻的,你可不许耍赖。”

        傅邪真大为尴尬,想不到竟会面对如此难题,也许任天王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来,可是自己对金夫人没有半点情义,又怎能娶她为妻,更何况两人的年纪实在相差太大,他若做出此举,岂不成为全江湖的笑柄。

        忽听窗外传来一阵冷哼,将屋中两人吓了一跳。

        金夫人一步纵到窗前,喝道:“铁蝙娘,可是祢吗,快给我出来。”

        空中传来冷笑道:“金玉如,祢好没羞耻,快将神器还给我。”

        这“玉如”二字,定是金夫人的闺名了。

        金夫人格格笑道:“神器既已在我手中,怎还会还给你,祢不要做梦了。”

        将身一纵,已到了楼下。

        傅邪真暗叫不妙,一个金夫人已令他头大如斗,再加上一个铁蝠娘,岂不立刻送了小命。

        只听窗外拳风呼呼,两女已斗在一起。

        傅邪真对铁蝠娘甚为感激,而金夫人也是自己的前世情人之一,无论谁伤了,都是不好。

        他急忙纵到窗前,只见铁蝠娘与金夫人拳掌翻飞,斗得正急。

        傅邪真忙叫道:“两位夫人,莫要再打了。”

        两人齐齐停下手来,怒道:“你叫我们什么?”

        傅邪真怔道:“两位夫人,大家都是自已人,有话好说,又何必动手。”

        铁蝠娘黯然神伤,道:“想不到你竟叫我夫人。”

        金夫人更是伤心欲绝,泣声道:“原来在你的心中,我们不过是一对又老又丑的老女人罢了。”

        两人相视一眼,忽地齐齐跃上高楼,向傅邪真扑去。

        傅邪真大惊,叫道:“蝠娘,玉如,祢们这是做什么?”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转怒为喜,“啪”地一声,同时出掌,将对方的手掌格开,叫道:“不要伤了任郎。”

        金夫人怒道:“臭蝙蝠,任郎也是你叫的吗,好没有羞耻。”

        铁蝠娘冷哼道:“还不知谁没有羞耻,祢已是妇人之身,有什么资格叫他任郎。”

        金夫人怒极,玉掌翻飞,向铁蝠娘劈去,铁蝠娘道:“我还怕祢不成。”

        纤掌架住,两人又斗在一起。

        傅邪真又好气又好笑,暗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了局。”

        他忽地心生一计,大叫道:“头好痛。”“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两位夫人急急住了手,慌忙跃来,一个抬起傅邪真的脑袋,一个轻抚他的胸口,连声道:“任郎,你怎么了?”

        傅邪真怎敢开口,索性闭住了呼吸,放慢了心跳。

        金夫人一探脉息,脸色大变,道:“不好了,任郎气脉全无,定是死了。”

        铁蝠娘惊道:“好好的,怎会就死了。”

        金夫人黯然道:“我怎么知道。”

        铁蝠娘顿时流下泪来,娇声唤道:“任郎,你好不容易转世投生,怎又这么快就死了。”言罢已是泣不成声。

        其实金夫人与铁蝠娘皆是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本不会轻易被傅邪真所骗,然而关心则乱,任何精明的女人遇到“情”之一字,又怎能不乱了方寸。

        傅邪真先前还能强忍得住,然而听到二女哭声凄切,心中大感不安,叹了口气,道:“好厉害,差点就要痛死过去。”

        两女见他醒来,无不大喜,齐声唤道:“任郎又醒过来了。”

        金夫人急急地道:“任郎,你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傅邪真胡乱找了个借口,道:“我拿着两截断剑,大脑就胡思乱想起来,直想得我心痛欲裂,好不厉害。”

        金夫人慌忙从傅邪真手中接过断剑,道:“既然头痛的厉害,那就不要想了,等五大神器齐齐到手,再想不迟。”

        铁蝠娘甚是埋怨金夫人,道:“都是祢,急急地将神器交给他,也不管他的死活。”

        金夫人怒道:“难道祢不想他快些记些前世之事吗?”

        眼看两人又起纷争,傅邪真忙道:“是了,蝠娘,祢怎会到这里来?”

        铁蝠娘对金夫人怒目而视,道:“我好不容易从武当派手中盗得一枚断剑,却被这贱人偷了去,听说这贱人又回刀神城来了,蝠娘就赶来了。”

        傅邪真虽听她说的轻描淡写,然而从武当派盗得神器,该是何等不易,仅以这点来看,铁蝠娘对自己的感情,绝不亚于金夫人的。

        金夫人冷笑道:“那又怎样,有本事祢再抢回去啊。”

        傅邪真忙道:“蝠娘,玉如,祢们都不必争吵了,其实神器在谁手上,都是一样的,祢们的目的,岂非都是为了助我恢复记忆。”

        两女甚是开心,齐声道:“你知道就好。”

        傅邪真转向金夫人道:“玉如,蝠娘的神器是从武当派盗来的,祢的神器又是从何而来?”

        金夫人道:“我与李正源做了个交易,他便将神器交给我了。”

        傅邪真知道这就是她与李正源在苦水镇相见的原因了。

        他道:“玉如,李正源阴险之极,祢可莫要上了他的当,他既肯交出神器,定有极大的企图。”

        金夫人见情郎对她如此关心,心中更加开心,笑道:“李正源的心事,我怎不知,他一心一意,想做武林盟主,我已答应了他,助他扳倒雄极。”

        傅邪真已知金夫人与雄极早已夫妻反目,更因任天王之故,几成仇敌,她帮着李正源对付雄极,毫不稀奇。

        他问道:“李正源老奸巨滑,怎会轻易相信人,而将神器交给祢呢?”

        金夫人微微一笑,道:“李正源若想扳倒雄极,只能从正面下手,那就是以比武为名,公然挑战了,须知李正源的目的是当武林盟主,他若敢施展阴谋诡计,一旦败露,可谓身败名裂,得不偿失。”

        傅邪真道:“据我所知,李正源的武功恐怕比不上雄极,若是正面下手,李正源怎是雄极的对手?”

        金夫人道:“任郎,你与雄极可曾交过手?”

        她虽知傅邪真的名字,可是却仍是忍不住以任郎相唤,傅邪真也无可奈何。

        傅邪真道:“我与雄极虽然见过一面,却只交手一招,此人刀气凌厉,举世无双,竟能破墙而入,挡了我一剑。”

        金夫人道:“雄极的刀法刚烈无俦,天下不做第二人想,以武论武,恐怕只有圣教中的刀皇太真可与他匹敌,不过他的武功却有极大的缺陷,一旦被人所知,雄极的一身修为,皆为无用。”

        傅邪真动容道:“这是什么缘故?”

        金夫人道:“雄极每到月圆时分,天地阴气大盛之时,武功必将大打折扣,此时他的功力,不过平时的三分之一,李正源若挑在这时与他决斗,雄极必败无疑。”

        傅邪真这才知为何李正源甘愿将神器与金夫人交换这个天大的秘密,若雄极的武功真有这个破绽,那么月圆之日,就将是雄极的死期了。

        他百般不解地道:“雄极的武功为何会有这个缺陷?”

        金夫人脸上笼上红云,道:“其实这一切都怪他自己,他初练太阳神刀时,他的尊师再三嘱咐,在太阳神刀未练成之时,绝不能行房,否则纯阳一泄,太阳神刀将有月圆之憾,可是那时他与我新婚在即,又知我遇见任郎,生怕我会被任郎夺了去,是以急急成亲。”此言说罢,已是羞不可抑。

        傅邪真心中叹惜,如此说来,雄极有月圆之憾,竟是自己的前世所种下的因果了。若李正源在月圆之日将雄极击毙,那么岂非等于是死在自己手上。

        铁蝠娘一时听得入神,竟忘了金夫人情敌的身份,对这位身世飘零的女子倒有些同情了。

        她道:“再过二日,就是月圆时分了,李正源若想下手,必定挑在两日后。”

        傅邪真不解地道:“雄极既知自己的武功有如此大的缺陷,又怎会答应与李正源交手,而他若是不允,他座下的四大护法,又怎会令李正源近身?”

        铁蝠娘道:“李正源为人狡滑奸诈,总能寻到机会与雄极动手的。”

        傅邪真转向金夫人道:“玉如,有件事我需提醒你,祢的丫环小翠与雄飞有奸。”

        金夫人格格笑道:“这件事我早已知道了,其实,这还是我的安排呢?”

        傅邪真惊道:“竟是祢的安排?”

        金夫人轻叹道:“雄飞这个孩子虽是我的亲生,心中却只向着雄极,他第一次勾搭上小翠,小翠便对我说了,我便吩咐小翠将计将计,是以刀神城中的大小事情,我皆是了如指掌。”

        铁蝠娘冷笑道:“卑鄙无耻,好不要脸?”

        金夫人怒道:“祢说什么?”

        铁蝠娘道:“小翠这个姑娘我也见过,她对祢千依百顺,忠心耿耿,想不到祢却这样牺牲她的清白。”

        金夫人道:“雄飞根本就不能人事,小翠与他在一起,只是假凤虚凰,又有什么不可。”

        铁蝠娘口气软了些,却仍道:“那又怎样,黄花闺女给人搂搂抱抱,还能再嫁人吗?”

        傅邪真心中暗笑,铁蝠娘指责金夫人时,倒是义正辞严,可是她自己岂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他忙道:“两位不必再争了,如今大家目标一致,该同进同退才是,只是现在刀神城必定戒备森严,我这个茶商,只怕不易进去了。”

        铁蝠娘道:“这还不容易,我带你飞进城中就是,随便找处地方落脚,还怕别人找到。”

        金夫人嗬嗬冷笑道:“刀神城若是这么容易进去,雄极有什么资格称为江湖五老。”

        傅邪真道:“有什么不妥吗?”

        金夫人道:“刀神城有八百铁骑卫,可谓天下无敌,这是不消说了,而刀神城的关防之严,更是不亚于大内皇宫,最厉害的就是,刀神城的每户居民,其实都是刀神城的弟子,试问你何处藏身?”

        铁蝠娘不耐烦地道:“依祢说,该当如何?”

        金夫人道:“这有何难,你们就扮做我的手下,大大方方地进城,我好歹也是城主夫人,雄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绝不敢将我怎么样。”

        铁蝠娘道:“扮做祢的手下,受祢的使唤,真是做梦,我就不信,刀神城能拦得住我,”

        她转身走到窗前,铁翼展开,已飞至空中,傅邪真连声呼喊,铁蝠娘却已不见。

        傅邪真无奈,转过身来,却见金夫人嘿嘿冷笑道:“铁蝠娘不听我的话,必定有失,任郎,你也想自己独自进城吗?”

        傅邪真暗道:“此时刀神城的关防必定比平时紧了十倍,见到我这个生人,就算放进城中,也必定严密监视,又怎能放手大干,金夫人身为城主夫人,倒是有很多方便之处。”

        想到这里,道:“我还有两名同伴,干脆一起扮做夫人的随从吧。”

        金夫人道:“好啊,你快将他们叫来。”

        傅邪真微微一笑,扬声道:“卜先生,快来拜见夫人。”

        他内力深厚,耳力极佳,早已觉察出卜得意与林婉扬就在外面相候,一声唤罢,二人果然跃进楼来。

        卜得意上前深施一礼,道:“卜得意见过玉如姑娘。”

        金夫人笑道:“怪不得我见到你时,觉得有些熟悉,原来却是老卜。”

        金夫人既与任天王相恋,对圣教的高手颇为熟悉,与卜得意也是老相识了。

        卜得意知道金夫人醋性极大,若让她知道林婉扬的身份,必定有一场麻烦,好在姬霜的易容之技精妙无双,金夫人瞧了林婉扬两眼,见是个书童,便不在意了。

        林婉扬已知金夫人的身份,心中自然也有些醋意,不过进来之前,卜得意已再三叮嘱,她只得强生忍住,没有在脸上露出怨怒的神情来。

        以金夫人的身份,身边有些高手也不足为奇,是以傅邪真伴在她的身边,别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怀疑。

        众人即刻起程,出了华丰院时,己是天光微亮,再走一程,前面就是烟花镇了。

        此时路上的行人已多了起来,大多是佩剑骑马的江湖人物,傅邪真知道这是赶向刀神城赴会的江湖高手,心中暗道:“圣教一出,各大门派皆是如临大敌,是以雄极振臂一呼,这些人皆急急而来了。”

        到了烟花镇外,却见那些江湖人纷纷下马,齐齐涌在烟花镇的小城门处,嚷成一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金夫人道:“王管家,你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王管家应了一声,向前走去,林婉扬好奇,也拉着傅邪真随之而去,走到前面,人群拥挤,已是走不动了。

        林婉扬身手灵活,早已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心中正在得意,却见王管家与傅邪真神情闲暇,如分花拂柳一般,硬生生挤开众人,也来到面前。

        抬头望去,只见两名佩剑的男子正与守城的刀神城弟子争吵。

        一名男子道:“我们是崆峒派的弟子,受贵城主之邀而来,你们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守城的刀神城弟子双眼一翻,道:“崆峒派,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敝城主只邀了十大门派掌门、弟子与会,非十大门派弟子,不能入内。”

        此时聚在城外的皆非十大门派中人,刀神城弟子此言一出,顿时人人大怒。

        雄极邀众派前来刀神城,虽没有言明目的,然而人人皆知是为武林盟主之事,刀神城弟子此言,分明是没将众人放在眼中,似乎推举武林盟主只是十大门派之事,与别派毫无干系。

        傅邪真暗道:“早已听说十大门派孤高自傲,向来瞧不起江湖中的小门小派,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一名白发老者越众而出,怒道:“岂有此理,难道江湖中就只有十大门派吗,我等这些山野之人,就不能管江湖之事?”

        有人认得老者,纷纷道:“齐老先生说的对,别的事我们管不了,推举武林盟主是全江湖的事情,凭什么只能由十大门派做主?”

        林婉扬对傅邪真道:“这位齐老头是海南剑派的名宿,早就归隐了,想不到今日却来到这里。”

        傅邪真听到海南剑派的名字,心头微微一怔,立时想起海南派的高胜天,他与李谨、武智、袁青海等人密谋去少林盗七十二绝技,也不知是否得手。

        不过少林派若是失盗,必定江湖轰动,由此看来,他们尚未得手,自己若有机会,该向少林派通知一声才对。

        凝目瞧去,果见人群中站着高胜天等人,皆是一脸的愤色。

        那名刀神城弟子瞧了齐老者一眼,懒洋洋地道:“老头儿,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岂是你说话的地方,快快滚吧。”

        齐老者大怒,挥掌就向刀神城弟子击去,只听“啪”地一声,击了个正着,刀神城弟子的脸颊如火似炭地红了起来,众人大为解气,无不大声叫好。

        忽听马蹄声急,从镇中驰出来一队铁骑卫,跃马扬刀,向众人冲了过来。

        傅邪真暗道:“铁骑卫极为厉害,可不是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抵挡的。”

        想念及此,铁骑卫已经冲来,众人一阵大乱,纷纷向后退去,奈何后面的人挤得密密麻麻,前面的人根本无法及时退避,刹那间,已有数人被战马冲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齐老者大叫道:“刀神城仗势欺人,我们与他们拚了。”

        刀神城的暴行,早已惹得人神共愤,立时有数人振臂响应,向铁骑卫围攻过来。

        傅邪真暗叹道:“这些人怎是铁骑卫的对手,何况在刀神城外火拚,极为不智。”

        齐老者已被数匹铁骑围在当中,长刀乱舞,齐老者手中剑只能遮挡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傅邪真叫道:“不好,我要救他出来。”

        身形刚欲闪动,却见从镇外的人群中飞出一人,白发飘飘,矫若游龙,袍袖一拂,已荡开铁骑卫袭来的长刀,袖风所至,数名铁骑卫坐不稳鞍鞒,纷纷跌下马来。

        齐老者压力陡松,慌忙舞剑护住头顶,冲出了铁骑卫的包围。

        众人齐声喝采,叫道:“老前辈,好武功。”

        傅邪真早已瞧出,那位老者正是天道老人,心中又是惊喜,又是伤感,恩师虽近在眼前,可是以自己的身份,又怎能上前参见。

        凝神望去,师父丰采犹胜往昔,令他大为宽怀,然而不知为何,天道老人眉宇间却似有一层忧色。

        傅邪真暗道:“这定是因我之故了。”

        铁骑卫也认出天道老人,一名首领道:“天道前辈,你是少林派的,可以进去。”

        天道哈哈笑道:“老夫几十年前就已叛出少林,此事人人皆知,老夫又怎是少林派的。”

        那名首领道:“天道前辈是江湖高手,与他人身份不同,请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