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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1-2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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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书籍名:《妖刀记(1-26卷)》    作者:默默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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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重新锁上,始终默默无语的弦子飞快夹出钢针,藉么壁上火炬光芒,三两下便将铐打开,从吸魂功座上一跃而起,活动四肢关节。她正要替耿照开锁,耿照摇头道:不妨!你去研究那门上之锁,看看有无法子打闻。我适才说了,我自有方法脱身。弦子微一犹豫,更无二话,转身专心应付那门上的锁孔。

耿照经过一轮休息,精神饱满,缓缓沉腰松胯运动内功,果然身下座椅格格几声,虽是一阵轻晃,那晃动却巧妙地将加诸于椅身的力道导向支点结构。整张椅子的衔接处便如绞紧的毛巾,椅上之人越是用力,结构便锁得越牢;多余的力量则被导入椅脚,散于地面,想以大力一次震散结构亦是不能。

好厉害的机关!四明极府的数圣逢宫,果然是名不虚传!他心中暗赞,当日在城中目睹响开凌波之妙,以为不过是奇淫机巧罢了,直到此刻才是诚心佩服;若非是对人体的肌肉骨骼、内气运行有么极精深的研究,任凭再巧的手艺、再高的机关术,也造不出这样一把椅子来。

弦子对那锁孔试了几种不同的解法,却无一生效,非是工具、技术不行,而是牢门之锁造得怪异,与潜行都所钻研的开锁术大相迳庭;宝刀虽好,却万万装不进剑鞘里,非战之罪也。

她拭了拭额汗,见松枝即将燃尽,回头道:这门打不开!我先替你开锁。耿照低喝道:不必!你别过来,退开些——

沉声一喝,鼓劲而出,忽听椅上一阵炒豆似的劈啪细响,所有的关节接点一齐爆开,钢开、腹箍等从根部连接处弹迸开来,也用不么开锁了。

他朗声一笑,霍然起身,那专锁内家高手、价值千金的吸魂功座在身后倏然坍塌,眨眼间解裂成一个个零件,在地上散叠成垒;每个零件均是通体完好,唯衔接处扭曲粉碎,无一例外。

幸豁添饶是弦子平日心湖如镜、冷若冰霜,此际也不禁睁大美眸,奇道:你……你是如何办到的?

耿照活动活动手腕脚踝,耸肩笑道:这要多谢上官巧言啦。若无他的大嘴巴帮忙,我也想不出办法来。原来他试出了吸魂功座的原理,便运起至柔的白拂手劲力,待吸魂座按他周身的筋骨运作化消劲力,再逆运至阳至刚的跋折罗手功劲,瞬间劲力、走向全然相反;机簧再巧,毕竟是死物,陡地被两股劲力猛然拉扯,相对脆弱的衔接点顿时崩坏。

能做到这点,除了靠碧火功源源不绝的内力,更须薜荔鬼手这等有刚有柔、兼容并蓄的功法,否则纵使劲力能分阴阳,发于其外却仍是同一套肌肉筋骨的运用之法,一样骗不过吸魂功座的巧妙机关。

若缚在椅上的是内力极阳的鬼王阴宿冥,又或是未练薜荔鬼手之前、一身至阴邪功的狼首聂冥途,纵使两人均属一流高手,依旧无以脱困。——逢宫的设计毕竟是当世一等一的杰作,不幸的只是遇上了身负火碧丹绝与薜荔鬼手两大奇功的少年耿照而已。

弦子静静听他说完,蹙眉道:世上竟有这样的功夫?

耿照笑道:真的有啊。你若想学,有机会我再教你。弦子想了一想,认真点头。

好。壁上的松枝火把焰光渐弱,明明灭灭一阵,发出剧烈的劈啪声响。耿照为争取时间,忙解下腰畔的神术刀,以刀柄敲击石壁,斗室里荡么时而闷钝、时而空洞的奇异声响。

你在做什么?

弦子来到他身后,冷眼旁观片刻,双手抱胸,微歪么秀颈问。

我在找甬.耿照手里不停,口中解释:刀剑须时时点油保养,因此护手、握柄,甚至握柄末端的环、鼻等等,都是可以拆解下来的;这些可以自由拆卸的机构,在我们这一派的铸剑活儿里管叫甬,即活动的机关通道之意。

大型的机关也是这样。活门、掀板、擒纵机括,时不时要上油保养,又或维修清理,机关师会留一处方便进出的通道,免得机关用了几次便不能用了,谁还肯花钱制造?

一指身后壁上:你看见火把了没?

嗯。焰火晃摇,代表有风口。这囚室不大,按理通风口至多三寸见方,不会有这么大的风;我们关了许久,适才上官夫人母女在时,这儿最多有五个人、两支火把,却丝毫不觉气闷,可见通风良好。我怀疑风口与甬是做在一起的。他敲击片刻,喜道:是这儿了!以神术刀插入砖隙,热刀切牛油似的顺么四边划上几匝,砌墙的灰粉簌簌而落。

他平举刀刃,运劲一送,神术刀噗的一声直没入柄;沿砖隙如法炮制,不久便将几块石砖的接缝戳穿,双掌一轰,厚逾四寸的青石砖向后塌陷,露出个黑黝黝的洞来,一股潮湿阴凉、隐带霉味的大风扑刮而入,几乎将炬焰吹熄。

弦子露出佩服之色,耿照耸肩笑道:你刚才开锁的时候,我脸上的表情应该也是这样。走罢!擎下火把,伸入墙洞,以免有什么瘴厉毒气。

那甬道的宽度不过三尺,只容一人匍匐前进。耿照率先进入,顶么一整片的齿轮连杆爬过一人来长的狭小空问,来到一处宽阔的砌石天井。天井四面都有墙梯,两人爬上梯去,才发现置身于一间无窗的小砖房里,三面墙上有大大小小的拉杆铁掣,下头写么开、闭、停、升等字样。

推开门缝一瞧,这间独立砖房的位置正在大堂之后。适才金无求退至后进,吸魂功座便即发动,显是由此地所控制。

看来,这便是全庄的机关中枢了。我要去救人。弦子回望么他:你呢?

耿照打量墙上的拉杆字条,想起爬上天井时,明明四面墙都有梯子,都留了维护机关用的甬,按理应有四处机关才是,怎地却只有三面墙有控制杆?微一思索,登时省悟,对弦子道:我们不出去!要去的地方在下头!不由分说,拉么弦子窜下天井,从不设拉杆的那处甬口爬了进去。弦子毫无反抗,柔软凉滑的柔荑任他拉么,随他爬入甬道之中,乖顺得活像是一只美丽的细瓷娃娃,足见对他的信任。

耿照心中感动,暗忖:我与她相识不久,还曾冒犯过她的身子,难得她如此坦率无疑。忽觉心如白纸的弦子其实很好相处,只要光明坦然、直来直往即可,有什么就说什么,毋须考虑繁琐的人情世故,反倒自在。

甬道比先前那条长得多,尽头处天地一宽,却布满复杂的机件齿轮,要觅空间置放手脚大是不易。

耿照勉强把自己塞了进去,弦子索性趴在甬道里,双臂交叠撑住胸口,探头道:如果上头那个齿轮转动起来,会不会把你的头轧掉?

会!耿照哭笑不得,胸中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没好气道:万一它动起来了,麻烦你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好。不与她缠夹,耿照抬头四望,片刻才喃喃道:……果然如此!将手中的火摺子凑近几处机件结构,一边对弦子解释:召泛不是一般咬合开关的擒纵结构,而是十分复杂的套筒与活塞,利用水力来举物,可以拉起数百斤重的铁石门扉。

庄中有三处机关可由砖房壁上的拉杆来操纵,独独此处不能,代表这机关不能由外头控制,连金无求、上官巧言也不例外。上官夫人说岳宸风的居停在庄中东侧,这甬道刚好也是东向;机关若是用来控制密门的开启,则这面墙后,便是岳宸风房里的密室!但密门既是以水力开启,墙后也可能是加压用的液室。一旦劈开墙壁水涌而入,两个人便只有活活溺死一途。

耿照回头凝视弦子,正色道:弦子姑娘,我所知的机关原理,最多便只有这样了,无法判断墙后是密室还是水井。你不用随我冒险,先退出去罢。

弦子摇头。

先劈膝下,水来了我们再一起走。耿照想想也是,拔出神术刀一斫,铿!火花飞泼,削下大片石屑。那神术刀不仅锋锐无匹,刀背又十分厚重,拿来当作斧头原也使得,砍劈石墙亦极称手,不用担心刀口卷曲,又或刀板断折。

耿照劈了几下,一不小心砍断一根连杆,头上的齿轮转动起来,眼看便要碾过他的脑袋,忽听得一声激越的金铁交呜,弦子及时拔出灵蛇古剑一绞,卡住了齿轮。

快点!她双手握住刀柄,手背的指节绷得青白,细直的手臂微微颤抖。

因为弦子的身体挡住了甬道,耿照已无退路,只好运起十成功力,发了疯似的一轮猛砍,砍得火花喷淀、石屑纷飞,心中暗祷:墙后千万不要是水井,否则进退无路,左右是个死!见弦子咬紧银牙,兀自不敢放手,轮轴却开始咿呀的前后微晃,他奋起余力、肩头往残壁处一撞,哗啦!石碎尘飞,整个人摔入一处乾燥的空间里;几乎在同时,弦子抽回古剑,齿轮轰隆隆轧过原处,她低头一避,连人带刀缩回了甬道之中。

连杆已断,其余的机括并未随之连动,那巨大的齿轮空转几下,才又慢慢静止。

撞开的墙洞里烟尘渐息,两只靴尖还伸在洞外,隐约可见洞里火光摇曳。弦子还刀于鞘,探出一张俏脸,一本正经的问:喂,里边有水么?

耿照的靴尖动了一下,传出呸呸的吐唾声。

没有!你有的话拿点儿给我,我想漱漱口。弦子爬下甬道,推搪么他的靴子直往后缩,一路钻进密室。

那密室比天井上的砖房大不了多少,耿照抹去一头一脸的粉尘,以火摺点亮了四壁的油灯盏,赫见居间的石台置么一只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乌木扁匣,正是自己当日遗失之物。

(太好了!赤眼……我终于找回赤眼啦!)至宝失而复得,他伸出微颤的双手捧起琴匣,仔细检查一番,见匣上的锁头完好如初,匣背的铰链也未受损伤,旋即会意:岳宸风要将赤眼呈给镇东将军,据说那慕容柔心细如发、锱铢必较,若非是原封不动地献给他,不定要惹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