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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1-2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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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书籍名:《妖刀记(1-26卷)》    作者:默默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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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色尴尬一笑,亲自执壶为众人斟满,举杯相酬。耿兄弟年纪轻轻,修为却如此不凡,适才排纷解斗的胆色与本领,都是一等一的高明,令人好生敬佩。流影城竟有如此人才,怪我久未出江湖,见识忒浅。来,今日相识,豪兴遄飞,你我干一杯!

背后聂雨色连连摇头:可惜啊可惜啊,酒里没加蒙汗药。药倒了抓回去严刑拷打,才知道是谁家的奸细。

耿照早有提防,陶杯就口没敢饮下,一旁风篁噗的一声全喷出来,咳声连连,不住捶胸。弦子好整以暇捧杯轻啜一口,对风篁道:在外头别吃东西。喝茶不妨的。

韩雪色回头。聂师兄,怎么你很想给人下蒙汗药?

启禀宫主,属下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韩雪色翻起一只空杯斟满,推在他脚边:喏,下。

下什么,宫主?

蒙汗药。

韩雪色双手抱胸,一点都不像在说笑。聂雨色默然片刻,从腰带间摸出个小纸包来。耿照几欲晕倒:……他居然真的有!

聂雨色将粉末点进热茶,正要收起,却被韩雪色叫住:倒完,我见包里还有剩。来,别那么小气,都下了。

启禀宫主,用不着这么多的。

黑衣男子难得正经地解释起来:再多放些,就稠得跟碗杏仁茶一样了,猪都不喝的。宫主明察。

韩雪色抱胸冷笑,抬了抬下巴,聂雨色只好把粉末一股脑儿倒完。启禀宫主,全都下了。

很好。如果等一下你突然又想说话,记得把这杯喝了,明白不?

……猪都不喝……属下明白。

接下来果然清静多了。

韩雪色博学强记,甚是健谈,风篁行脚天下磨练刀法,见识亦十分广博,两人相谈甚欢,耿照亦听得津津有味。那名唤阿妍的丽人始终傍着韩雪色,抬望他的清澈眼神充满少女般的倾慕,从头至尾不发一语,端坐的姿态却十分高雅,举止合宜,令人望而生敬。

聊了一会儿,韩雪色笑顾耿照:耿兄弟内功如此高强,堪称炉火纯青,不知是哪位高人的门下?

耿照心想:定是沐四公子为我保守秘密,韩宫主迄今不知我与琴魔前辈之渊源。

想起当夜沐云色殷殷提点,大为感动,益发审慎,拱手道:在下幼年曾遇一异人,点拨过几日武功,受用至今。可惜异人并未留名,竟令弟子无有师承,甚为遗憾,让宫主见笑了。

他一向不擅说谎,索性用老胡编造的版本,日后韩、聂等听闻不觉云上楼之事,前后兜拢,方无破绽。韩雪色以为他不欲言明,也不生气,抚扇笑道:耿兄弟本领出众,难得的是如此谦怀,令人钦佩。是了,耿兄弟既来华眉县,莫非独孤城主便在左近?

耿照摇头。

敝上有命,在下暂调镇东将军府,为慕容将军办差。此番前来乃奉将军号令,前来接应一位李姓同僚,返回越浦复命。

对面风篁眉目一动,抬起头来,耿照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两人交换眼色,俱都了然于心。

那覆面女郎阿妍听得将军二字,呀的一声,身子微颤。韩雪色轻握她腴润的藕臂,低问:怎么,身子不适么?

阿妍摇摇头,细声道:没事,只……只是有点头晕,不碍事。

韩雪色柔声道:我让阿娥伺候你歇息。

阿妍一迳摇头,神态温柔而倔强。耿照亦觉熟悉,只是仍与她曼妙的背影一般,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望了风篁一眼,起身拱手:韩宫主,在下尚有公务,不克久留。

取出一封关条,双手呈上。我与沐四公子乃至交,对奇宫之事略有耳闻,不当几位是外人。宫主与聂一一侠若然信得过在下,不妨前来越浦一聚,越浦城外有三千谷城铁骑驻紮,江湖人亦不敢造次,在三乘论法结束之前,诸位可安心饮上几日几夜,既不用餐风露宿,亦可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韩雪色从容接过,收入怀中,笑道:只消耿兄弟答应一件事,我们今日即刻动身,指不定明夜城中,便与耿兄弟喝个烂醉。

耿照一愣:什么事?

韩宫主三字生份得紧,切莫再提。

韩雪色笑道:我痴长你几岁,忝颜僭尊,你喊我一声韩兄,我喊你耿兄弟行了。我只与自家兄弟吃酒时,才肯醉的,与外人饮酒不过三蛊,从无例外。

耿照再不推辞,抱拳唤道:韩兄。

好!韩雪色起身把臂,两人相顾大笑。风篁也趁机告辞。

韩雪色本欲送出绿柳村,经不住耿、风劝阻,终于铺外止步,与阿妍并肩相偕,目送三人离去。韩雪色身材颀长,腰窄膀阔,昂立便似一枚倒置的尖长角楔,充满粗犷的野性魅力;尽管阿妍身段出挑,在他身旁却如小鸟依人,说不出的合衬,丝毫不显突兀。

直到彼方三人一马的小点消失,她才叹了口气。韩雪色伸手去揉她眉心,阿妍噗哧一声,轻拍他手背,红着脸低道:别淘气。还……还有别人哩!

韩雪色捏她尖细的下颔,拥美调笑;这也容易,你信不信我叫他把头埋进腿间,两个时辰都别起来?

阿妍又羞又好笑,隐约觉得郎君不是说着玩的,不由替那阴阳怪气的黑衣男子担心起来,轻声道:别……人家忠心耿耿的,别这么糟蹋人。你要把人家对你的好放在心上,莫觉得理所当然,明君与昏君之别,不外如是。

韩雪色笑道:是、是,我都记心里啦。

扬声道:聂师兄,你瞧阿妍多替你着想?还不谢谢人家!

聂雨色低头道:多谢阿妍姑娘,救了我的龙骨。要不一折两时辰,都成蛞蝓了。

阿妍被他逗得大乐,红着脸轻提爱郎宽阔的胸膛,咬唇道:你们好坏!合起来戏弄我。不睬你啦。  />


韩雪色笑得片刻,见她又露愁容,低声逗她:你说,江湖好不好玩?

少伤点人命,也就是啦,哪有什么好不好玩的?只要在你身边,到哪儿我都开心。

阿妍摇摇头,半晌又蹙眉道:那人……会不会是慕容柔派来的?他忒聪明的人,恐怕已知我……

嘘!

韩雪色以指尖抚住她的嘴唇,即使隔着薄罗纱子,她的唇瓣依旧凉滑湿润,带着令人销魂的柔软芬芳。别瞎操心。慕容若要派人寻你,只怕越浦城外的三千铁骑已四散而出,踏遍三川之地每个角落,绝不是打发个江湖人来。你身子乏啦,先去歇会儿,晚些我们再上路。

这回……又要去哪儿?

去越浦看大船,吃河鲜。

韩雪色抚着她滑腻的玉手,柔声笑道:慕容柔要寻你,决计想不到你近在眼前。越浦地阔人稠,寻人最是不易,如今又有耿兄弟与老四照拂,正可放怀享乐,毋须忧心。

阿妍满面倦容,似是不愿再想,顺从地点点头。韩雪色唤来茶舖掌柜之女阿娥,让她扶着阿妍往舖后的一座小院里歇息。他三人在镇上数日,便于院中落脚。韩雪色出手大方,花钱如流水,买得茶铺掌柜死心塌地,莫说教闺女给阿妍姑娘梳发穿衣,伺候日常起居,怕要睡他老婆女儿都肯双手奉上。韩、聂二人目不斜视,以礼自持,毫无染指意图,已是天上掉下来的财神爷善心客。

韩雪色走回桌边,脚尖勾砠员凳,一屁股坐下,见聂雨色兀自赖在桌上,笑道:人都走了,还闹别扭?坐下呗,我给你斟茶。

聂雨色托腮抬望着舖里的茅草顶,自言自语道,你学坏了,宫主,连自己的女人都骗。慕容柔若知走脱了她,唯恐教天下人知晓,决计不敢兴兵搜查,只会派江湖人来寻。

韩雪色笑道:你要敢揭我的底,我真让你把茶喝了。

将那杯掺了药的冷茶连杯子一块扔出去。反正以他花的银两,便把整间舖子烧了,掌柜眉头都不皱一下,区区一只粗陶陈杯,爱怎么扔就怎么扔。

宫主真小心眼。

聂雨色指着他。怕我记仇,变个戏法把药茶弄你杯里,索性连杯子都仍了。

韩雪色冷笑。难道你不记仇?

记仇啊。

忒多废话!

韩雪色瞟他一眼,唰的一声大力挥开摺扇,却未搧摇。我问你,你同那风篁有甚大仇,冒险不挡那一记回旋刀,也要置他于死?拓跋十翼虽有十多年未现江湖,可不是好惹的主。我们眼下的敌人还不够多么?

没仇,我又不认识他。

聂雨色淡道:这人做不了朋友,迟早是敌人,逮到机会能杀便杀。况且四家当中,惊震谷实力最弱,其他三家可没这么好应付,色目刀侯座下第二弟子死于奇宫绝学,刀侯府定然找上龙庭山。驱虎吞狼,既替老大减少一点压力,宫主也多些时间逍遥。

韩雪色唰!

收拢摺扇,脆响声中隐有火气。你高兴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用先问过我么?要是当时一掷不中,你现在有命跟我耍嘴皮?

始终笑意疏朗的奇宫之主面色倏沉,霍然起身,一把揪住黑衣男子的衣襟,老头子死了,老三也死了……你们发过誓,你们的命都是我的!你们要死之前,可有谁来问过我!

高大的毛族青年站起来,还比桌顶的苍白男子高出大半个头,犹如凛凛天神揪着一名凡人小老头,说不出的滑稽可笑。但聂雨色没有笑,淡然道:属下的命是宫主的,属下从没忘记。属下要死之时未必来得及请示,这点须望宫主见谅。但属下今日并不预备死在这里。

韩雪色哼的一声松开衣襟,坐下来喝闷茶。

你拍这种马屁,以为我会原谅你?

宫主服了奇鲮丹?

聂雨色没回答他,迳问了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