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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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怎么办？我想了整整50年了，还是猜不出父亲在玄磁镇上的解锁咒语，培元丹注定不能在我这一代取出来了……”
“玉施主，若想他恢复，就请将他带到这里来吧，用无边佛化净化他埋得最深层的魔性，永世囚禁在后山石室中，终生不得出来……”
“我已经想尽了办法，唉，篱儿怕是……”
“莹莹，他是你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要好好待他啊，一定要好好待他……”
“表哥他入魔都是因为你，当初要不是他帮你化天劫，让他内耗太大以至于身体抵抗不了魔性反复冲撞！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
“啊……”莹莹大叫一声，急促呼吸，好半天才发现刚才不过是一场恶梦。慢慢起身走向窗口，从石壁窗口望出，天才刚亮，微蓝的天上还有几颗星光固执的闪烁着。狮魔山还在一片云遮雾照之中。
似有若无的水声从门外传出，莹莹披了件衣服走出去。洞中还很黑暗，顺着水渠边的道路走来，墙上每隔几步就挂了一盏油灯，灯光将人影扯得长长的像是夜尽幽灵一样无声尾随。洞内的小妖都还没起来，越往上走，那轰轰的声音就渐渐增大，闷雷一样沉沉的低吟让莹莹心底更加郁闷。
也不知道刚才那个梦意味着什么，莹莹心中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回到雷泉洞已经两三个月了。天狼的确展现了惊人的能力。他派了小妖去落英湖跟姥祖讲明了现在妖界的情况，更让家奴守在落英谷外有任何动静随时来报。狼族这边，他也将自己不想介入金啻妖界之国的立场向族内长老说明，更让族内许多跟着他的幼子老残都迁去其它安全地方。而他每天照样像以前一样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无视随时前来探查他的无数眼线，为了表明自己无争斗之心，甚至将血界碑林，白石潭的狼族子弟全数撤出，只留下雷泉洞居住。
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况且不是都说梦是与现实相反的吗？只要能拖到南妃回来，那一切事情都好办了。只是我那颗念珠，似乎已经开始变得灰暗。不知道还能为天狼再净化几次灵力！莹莹暗叹一口气，近来叹气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天狼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吓了莹莹一跳。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又是为你净化灵力的日子。算来已经回来两三个月了。”莹莹定定心神转身说道。
“你在这洞中除了修炼就只能看看这池水，是不是觉得很枯燥！人间比这里有意思多了吧。”天狼走到水池边，望着那水柱缓缓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里不好了？人间的确比这里有意思千万倍，但是，但是，”莹莹一听气急：“那日在竹林你与我交手，我想我们又回到以前的关系。人间就算有千万分的好，可那里没有你啊！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就只是来为你净化灵力，只是受了南妃的委托来照看你的这么简单吗！”
“我，我以为……”天狼一愣，转过头来看着莹莹！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以为我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以为我还是那个成天想着往人间跑，只把你当成朋友把你叫做闷老头的黄毛丫头？或者你以为我从青莲峰见到你之后的这么多年里都只是因为可怜你才做了这么多无聊的事情！”莹莹冲到他面前，眼里包着泪水直直盯着他。
“我本以为……”
“主人！主人不好了！”一个小妖慌忙的从外面跑进来打断天狼的话：“主人，洞口附近有很多妖族集结！各族的似乎都有，蛇族的已经跟守门小妖打起来了！”
“这……各族的都有！”莹莹吃惊的看着天狼。
“我们出去看看！”天狼抛下小妖就往外面走去。
“不用出去了，我们已经进来了！”穿着一身黑甲的熊族将领走在前面。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天狼眉头皱得紧紧的沉声问道。
“当然知道！这里就是狮魔山之巅，雷泉洞，你们龙御狼族狼王的洞府。”那熊族将领声音高亢，得意的指着天狼：“哦，刚才说错了。是龙御狼族——先——狼王的洞府。嘿嘿。”
“金啻要组妖道大军建立妖界王国，我并没有阻止他，为何他要派你们毁我洞府？”天狼拍开熊将的手问道。
“哈哈哈，这里是狮魔山最高处，若是没能耐自然不能住在这里。当年的狼王寒夜啸他能带领万万千千妖族子弟直奔天门，他有胆识有魄力自然受妖族敬仰。可是你凭什么占着这块宝地？”那熊族将领大笑几声，狠狠的问天狼！
“就凭你们也能攻下雷泉洞？”莹莹望着涌进来的无数小妖冷笑道。
“原来玉姑娘也在这里，我们有十来年没见过面了吧。”金啻的声音穿过众妖从远处传来。
众妖听到他的声音让出一条通道，就见到金啻带着银痕扶蕊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是那张狂的金发大大的双眼，微微笑着看不出丝毫恶意。而他身边的扶蕊赤足上的铃铛叮叮作响，扭着细腰一脸妩媚斜斜看过来。
“都说这龙御狼族自寒夜啸消失后便不再有新的狼王出现。这位恐怕就是当年在天门被取名为天狼的狼王之子吧！你既不愿为狼王，更不想加入妖道大军，那不如连这雷泉洞也让出来，嘻嘻嘻，姐姐我就让你带着这位小妹妹离开狮魔山。”扶蕊抚弄着头发轻轻靠在天狼身上笑道。
“不好意思天狼兄，如今妖道大军已经建成，众妖们一致认为在发兵之前应该做点什么祭旗。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以这雷泉洞为妖道大军的总帅府。我也曾极力反对，只可惜人微言轻。只得委屈天狼兄让出狼府，他日妖道大军获胜后我定为你找一处更好的居处，你看如何。”金啻笑着拉开靠在天狼身上的扶蕊友善的说道。
“哼哼，祭旗！祭旗不是应该见血吗？只怕让出狼府也满足不了各位的胃口吧。”天狼冷笑道：“这狼府是我家，我已经让出血界碑林与白石潭。如今你们还要让我把家也让给你们吗？”
“你别不识抬举，狮王要杀你那是易如反掌。不就看在你是狼王之子的份上才给你个台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那狼王寒夜啸不过也只是个败将，妖界都说他消失了，我看他是被害怕天界军所以躲起来了。哈哈哈！”金啻身边的蛇族将领大笑着讽刺道。
莹莹听到气急正想冲上去大骂，却见到天狼双拳紧握，她站在他背后，见到他背部不断起伏，似乎已经深深呼吸了好几次。心中暗叫不妙走过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果然感觉到他全身绷得紧紧的在颤抖。
“哼……作死！”天狼低喝一声反手为刀，一道蓝光划过，那蛇族将领就已经从中切开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圆圆的，至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狼，你镇定……”莹莹双手拉住他，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推开几步远。
天狼双眼发红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眼前一片血红，看不清谁是谁，耳朵里全是蛇族将领讽刺的讥笑声。手中的蓝光越来越盛，他走上前去随手一挥，无数的小妖被砍成数段，血液流进水渠中染成鲜红色。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金啻见机得快拉开了扶蕊。他看着天狼双眼发亮转眼间就将大厅内的小妖尽数斩杀，开始怀疑起平日间他收到的那些情报。那些被收买来的狼族小妖们都说他在狮魔山一役中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到族中，回来后受到族中长老的拥戴要封为狼王他也拒绝了，离群住在雷泉洞里修炼。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拥有这样强大的灵力，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大厅外的小妖听到惨叫声，又涌进来无数，手举着各类兵器指着天狼。可等他们见到满地的尸体，都吓得往后退了数步。天狼痴痴一笑，凌厉的眼神在他们一个个身上扫过，惊得他们再往后退了数步，只留下莹莹，金啻，扶蕊三人站在厅正中。隔着厅中的大水池互望。水柱从大理石洞眼中冲出一米多高后再次落到圆形的大理石上击起一阵阵水声。
“是你说我父亲是胆小鬼？还是你？或是你？你！你！你……”天狼手指着厅中小妖，手挥成个半圆弧度：“或是你们都这么认为？恩？”
“他这是怎么了？”扶蕊悄声在金啻背后问道。
“不知道，先看看什么情况。他似乎发狂了，若真是这样，趁他不注意时你下毒。”金啻摇摇头低声吩咐。
金啻两人慢慢往天狼身后移去，顺手推了身边几个小妖到天狼身边引开他的注意力。那几个小妖还未近到天狼身边，一声惨叫，就被灵力反弹回来撞到石墙上五脏皆碎而死。莹莹望着发狂的天狼，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暗自聚集灵力希望能够找准时机向他灵台一击强制他恢复清明。
“哈哈，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是吗？可我父亲不是胆小鬼，谁说了这话的都给我去死。”天狼眼中的邪火越烧越旺，手中蓝光大盛晃得人睁不开眼，等蓝光消失，一柄长长的战戟已经握在他手中。
“狂月……天狼你要做什么！”莹莹大惊退后数步，一掌拍到水池中，无数水花溅起涌向天狼：“你清醒一点，这里是雷泉洞，你难道要在自己家里大开杀戒！”
天狼转过头来看向莹莹，血红色的眼中看到一个女狐妖冲自己开了一掌，无数水花溅湿了自己一身。他怒急分不清来人是谁，举起狂月就挥了过来。莹莹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天狼眼中谁也不认识，魔性已经吞没了他的神智，闪身躲开了狂月的攻击。水池边一块大理石轰的被拍成粉碎，水流顺着缺口就流了出来，血红的大厅被冰冷的水流清洗着。
天狼一击未中，举着狂月就冲过来，站在莹莹身边的小妖们见到他冲过来丢开兵器就往门外跑，他顺手一挥，小妖们就化做一片蓝光消失不见了。莹莹见到大骇，望向那泛蓝的狂月，妖异的蓝色越来越深似有心跳一般起伏震动。天狼无视莹莹的分神再次攻来，莹莹不敢正面接下狂月的攻击更不想聚集灵力与天狼对打，只好将所有灵力灌向腿部在大厅里左右奔走躲闪。
“天狼，你清醒一下！”莹莹边跑边大声叫着，可是天狼跟本听不进去，他耳里除了那讥讽的笑声还有无数的喊杀声，眼前的女妖似乎也幻化成无数个，一个个张脸向他笑着，口中似乎还在喊着什么，越来越多的女妖变成无数的妖界各族，挥舞着各式兵器向他袭来，叫嚣着似要把他碎尸万段。幻象越来越清楚，那些妖族已经攻近他身边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都该去死，全都去死！”狂月一挥，大厅的一面墙壁击中倒塌下来，与轰鸣的雷声相应。
金啻似乎看出一些门道，他与扶蕊悄悄分成两路立在天狼的左右。看着天狼与莹莹在厅中你追我逃。他向扶蕊使了个眼色，两个齐齐向天狼攻了过来。扶蕊黑亮的长发缠上天狼正要挥出的狂月，正想勾唇一笑却听到滋滋的响声，她的头发竟被狂月弹开，反震回来的力量把她自己震倒在地上胸口似火烧一样疼痛。金啻也同时在另一边挥掌攻向天狼，天狼感觉旁边有人攻来，一掌与金啻对接，两人就被巨大的灵力震开。天狼与金啻都后退数步。
“玉姑娘，他发狂是不是魔气入体？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他的疯狂所伤，他手中那把兵器好怪异，现在已经不能再对他仁慈了，我们三个合力将他制住！”金啻退回墙角看向已经跑得满头是汗的莹莹。
“不……他会清醒过来的！”喘了口气靠在墙边休息。
“啻，不能靠近他的兵器……我……我被震伤了，你离他远一点。我要放蛇毒出来了！”扶蕊一口鲜血吐出，伸手一抹弱弱的说道。
“想杀我……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天狼站在水池边，手举狂月满身是血，薄薄的嘴唇勾起个邪邪的笑容，点燃的双眼里似有火焰想要跳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