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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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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书籍名:《18岁的圣诞节》    作者: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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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过头看了眼坐在后座的两个孩子和女人,他不得不相信他们之间多了十年的空窗期。

            他当然不是没想过找个时间跟她聊一聊,只是兵单在毫无预警之下便发放而至,而她却早在隔天他还来不及清醒之际离去,从此音讯全无。

            在消失数日之后,她突兀且火速地以传真的方式向媒体宣布退出影坛,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去处,她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了似的,他们甚至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就彷佛轻风吹散般地不曾发生过。

            然后他去当兵,退伍后又在幕后做了一阵子,包括临时演员都是在那段时间的经验;后来意外的,他得到一个去德国学习制作节目的机会,而他也全然没有犹豫地投身到异国学习,直到去年年底才回到台湾发展。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已经是个有孩子的男人。演艺圈是个复杂的圈子,说句不避嫌的话,他有很多艳遇的机会,不过那些都是露水姻缘,过了,很快就散了,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些女人的名字,也从来没有成家的念头。

            十年漫长的岁月,他不是没想过宫缡优,但往往工作一忙又没有任何诱因,很快地,想她的嫩芽便这么夭折了、遗忘了;只是偶尔在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梦到这个曾经在生命里,占了一丝说不上来是什么地位的女人。

            望着她依稀姣好的侧颜,种种复杂的情绪不断掠过心口,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不是没有察觉他带着审判般的视线,宫缡优压不下心中的忐忑,一颗心浮躁得无以复加;但还不到时候,现在的她,除了躲避和心理建设之外,别无他法。

            和他一样,她没有忘却十年前的那个绮丽的夜,但不同的是,她几乎没有一天不去想起。

            当年,因为两人年纪相仿,个性又相去不远,理所当然地,两人之间也有较其他工作夥伴来得更多一些的互动;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经常在不经意之间注意他的动向、情绪,进而发现自己对他渐生的莫名情愫。

            她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暗恋”,她只是知道,当他笑的时候,她的心情也会很好,很想跟他一起开怀大笑;而当他板起一张脸时,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郁,充斥着淡淡的轻愁。

            她从来不后悔十年前将自己交给他,既然如此,她就得为那一夜所留下无法预期的“后遗症”──两个鬼灵精似的孩子负责。

            为了留下肚里的小生命,无可避免地她和家里产生极大的冲突。

            父母为了她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感到失望、伤心,无论她如何祈求,母亲就是不让她留下孩子;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冲突、争吵,最后她只能选择母亲给她的唯一一条后路──离开台湾,并永远不准再回来。

            依恃着之前拍片和当模特儿所赚的钱,她安然地度过整个怀孕期,但孩子生下之后问题来了。

            她不能就此坐吃山空,她必须赚钱养活孩子,当然她还得算计他们将来的教育费。

            或许该说这两个孩子自己天生便带了财库,以他们不算差的外型,她轻易地为他们接下一个又一个系列的婴儿服、童装的平面摄影机会,不仅让他们的生活尚称富裕,也让她存了一笔钱。

            之后之所以又回到台湾,是因为母亲因病去世,她不放心留父亲孤单一人在台,才举家回国定居,从此以翻译国外稿作维生。

            一切的一切好似都导上正轨了,只是千料万料,料不到孩子的父亲会在十年后又重新介入她的生命,而她却无法预期将来的生活会面临如何的转变和风波──    很不巧的,他们在回到宫家门口时,正巧遇到出外散步、住在隔壁的赵耀敬;他有饭后散步的习惯。

            赵耀敬彷佛没见到宫家一行人身后高大的佟兆頫,他绽开笑容,迳自与宫缡优打招呼。“欸?出门啦,缡优?”

            “呃……欸。”宫缡优不安地将乱发拨至耳后,心中暗叹一声。

            佟兆頫微挑浓眉,拉住走在最后面的宫咏圣,低声问道:“这家伙又是谁?”

            “他就是另一个近水楼台的‘照妖镜’先生嘛!”宫咏圣嘟着嘴,不满地应了声。

            照妖镜?他的小优很漂亮,当年还被称之为“艺坛美少女”,哪用得到“照妖镜”那种东西?就算照破镜子也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佟兆頫很难不再次对宫缡优的眼光感到悲哀。虽然这个姓赵的身高还过得去,少说也将近一八○,身材也还不赖,好歹算个M号的活动衣架,他那片“会发光”的额头是怎么回事?看他不是老态龙锺,头上的毛却已掉得差不多了,该不会是未老先衰吧?

            “我看你们家后院的水沟,就是跟我们后院相连的那一条嘛!前两天好像有堵塞的现象,所以早上我就自作主地为你清理了下,没关系吧!?”赵耀敬笑得很是得意,那口看起来平日就抽不少菸的黄板牙,此际正在阳光下散发着它的“黄色光芒”。

            “啊,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清理了!”宫缡优实在对他的盛情感到为难。在她的感觉里,赵先生是位很好的人,常帮她换灯泡、清水沟什么的,但那些她可以请外面的工人来做,虽然得花点钱,但总比欠人家人情来得好。“我本来想过两天再叫人……”

            “欸,花那个钱做什么?”赵耀敬挥挥手,直往她身边贴近。“所以我说啊,一个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主人比较好,那……”

            “不劳烦你了。”佟兆頫不知打哪时走到宫缡优身后,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应付赵耀敬时,不着痕迹地伸出援手。“以后这种‘小事’我来做就好,不必再麻烦赵先生费心了。”什么嘛!白疑都看得出来,这秃头的家伙在打什么主意!啧!

            “呃,这位是……”赵耀敬显然佟兆頫的突然出现吓一大跳,不算大的眼眯了起来、高瘦的身影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

            就在宫缡优还厘不清该怎么介绍佟兆頫的身份时,宫咏诞体贴地为母亲“解围”了。“他说他是我和咏圣的爸爸。”

            顿时,两声抽气声同时响起,一个发自于赵耀敬,另一个没意外的发声者是彻底傻眼的宫缡优;佟兆頫咧开嘴笑,大手赞赏地轻拍女儿的头,以“胜利者”的姿奉抬高下巴,像只骄傲的公孔雀,只差没伸出手指比个“V”。

            “以后请多指教,赵先生。”噢!佟兆頫发誓,他不是故意这么“小人得志”的,只不过心头那股得意很难不找个出口发泄,谁教这家伙整整晚了他十个年头?

            “啊?”赵耀敬让他这么一提,登时满脸尴尬。“呃,欸……欸欸……”

            宫咏圣和宫咏诞觉得好笑,知道赵耀敬是不知该怎么接腔,只能那么无意义地“欸”个不停,就像VCD被刮坏了似的,不断重复读取刮坏的那一小部份音轨,实在无聊透了!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赵先生了,再见。”

            佟兆頫向孩子们使了个眼色,连拖带抱地将失魂的宫缡优拉进屋里,留下赵耀敬一个人兀自站在太阳底下,额头还不住“闪闪发亮”哩!

                                

            极识趣的,宫咏圣和宫咏诞将书房暂辟为“战区”,将那一小方空间留给十年未曾聚首的“一男一女”。

            没办法,虽然他们两兄妹是资优儿童,但那两个大人的关系对小朋友来说,实在太难界定。他们既不是情人,也不是爱侣,当然更不是夫妻,不过他们却莫名其妙有了两个带着双方血缘的孩子做为联系,所以只能暂时称之为“狗男女”……呃,更正,是一男一女。

            现在,书房里呈现凝滞的氛围,男女双方除了呼吸之外,没有任何人开口说一句话;可是风在吹……严格说起来,是冷气在吹,所以空气还算有在流动。

            宫咏诞在等了将近五分钟之后,忍不住对拿着玻璃杯贴在门板上的宫咏圣喊道:“怎么样子?哥!”

            “嘘!”宫咏圣犀利地瞪了她一眼。“我什么都还来不及听到,你闭嘴啦!”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里面的爸妈发现他们在偷听,不然就……更别想听到了!

            “好嘛!”小女生噘起嘴,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我那护士玩具组里的听诊器可不可以派得上用场?”

            “当然不行,你这个大笨蛋!”宫咏圣忙着窃听,还得分心责怪她的异想天开。

            “为什么不行?”理论上,听诊器应该可以听得比玻璃水杯还清楚!

            宫咏圣无力地翻个大白眼。“因为你只听得到白蚁蛀蚀木门的声音,笨蛋!”

            佟兆頫站在窗边,很想模仿电视剧里悲情的男主角,大声地质问女主角为何闷不吭声地离开,更擅自决定生下属于两个人的孩子?但他自认为没有演那种“洒狗血剧”的细胞,最后他决定做他自己。

            “我想,你恐怕欠我一些解释。”这些解释可能很长、很久,事关他被排除在外的十年光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宫缡优闭了闭眼,她最不想面对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些什么,你这样问,我没办法解释……”太多复杂的往事她当真无法一一叙述,最好就是他什么都别问。

            深深看她一眼,灿亮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纱质窗廉映照在她脸上,形成美丽的光点,却也将她苍白的脸照拂得更加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