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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帝王后宫私生活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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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书籍名:《中国帝王后宫私生活之谜》    作者:华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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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在后宫里挑拨是非。此时立为皇后,已是一飞冲天,更加泼辣难制。

        光宗性格懦弱不振,见了李凤娘,既怕又爱,好似晋惠帝碰着贾南风。李凤娘说一不二,光宗只会唯唯承命。光宗性情虽怯懦,还有一二分明白,知道李凤娘所倚仗的全是宦官,他本来是计划釜底抽薪将这些宦官一概诛斥,却又犹豫而未发。不料光宗的打算,早被内侍窥探清楚,整日谀媚李凤娘,求她代为保全。因此每当光宗说出憎嫌宦官的话,李凤娘便加以包庇,再加这些内侍无时无刻搬弄是非,害得光宗渐渐酿成一种怔忡病。

        孝宗听说光宗得病,十分忧虑,于是召御医入问,拟了一个良方,合成药丸,只待光宗问安时,给他试服。谁知左等右等,光宗始终不来。而孝宗合药的消息,却已传遍宫中。内侍们便借此兴风作浪,捏造谣言,报告李后,说是孝宗合药,欲待皇上前去问安,即令服饮。倘有不测,岂不贻宗社之忧么?李凤娘深信不疑。等到光宗病势略愈,即备了酒食,与光宗同饮。席间对光宗说:“嘉王年已长成,何不立太子?也可助陛下一臂之力。”光宗说:“朕意亦是如此,但须禀明上皇,方可册立。”李凤娘不以为然:“这事也要禀明上皇么?”光宗说:“父在子不得自专,怎可不先禀明?”李凤娘听了默然不语。

        过了两三天,孝宗闻光宗病情好转,便召他前来内宴。李凤娘不让光宗知道,私自乘辇去了重华宫。孝宗问及光宗病状,李凤娘说:“昨天好了些,今天又有反复,特让臣妾前来侍宴。”孝宗皱眉说:“这可怎么办好?”李凤娘接口说:“皇上体弱多疾,据妾愚见,不如亟立嘉王扩为太子。”孝宗摇首说:“受禅未及一年,便要册立太子,岂不是太早么?况且立储亦须择贤,再待几年也不迟。”李凤娘不禁变色:“古人有言,立嫡以长,妾系六礼所聘,嘉王扩又是妾亲生,年已长了,为何不可立呢?”原来孝宗不是高宗亲生,其母郭后也非高宗正室,李凤娘有意嘲笑,所以这么说。孝宗听了,忍不住怒气直冲,便叱责道:“你敢来揶揄我么?”李凤娘哼了一声,转身退出,即上辇还宫。回来后找不见了光宗,诘问内侍,才知道到黄贵妃宫内去了。

        李凤娘妒悍成性,平时见了黄贵妃,好似一个眼中钉,此次被孝宗斥责,又听说光宗去幸黄贵妃,当下气急败坏地径直去了黄贵妃那里。不待内侍通报,便闯了进去。光宗与黄贵妃正在促膝密谈,李凤娘醋兴勃发,就在门口大声嚷:“陛下龙体少愈,应节除嗜欲,怎么又在此处调情?”黄贵妃吓得魂不附体,不由的屈膝跪下。李凤娘看也不看她。光宗知道自己惹了祸,顾不得黄贵妃,便握住李凤娘的手,心里怦怦直跳。回到宫中,李凤娘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光宗大惊,只好曲意温存。李凤娘说:“妾并不为黄贵妃生气,陛下身为天子,只有几个妃嫔,难道妾是那种不容人的么?不过陛下病刚好,未便纵欲,妾因此冒昧劝谏。此外还有一件事,要与陛下商议。”说着哭得更厉害了。光宗再三询问,她才让内侍召入嘉王赵扩,让他跪在光宗膝前,自己也跪下:“太上皇要想废立了,妾与扩儿两人,将来不知如何结局,难道陛下尚不知么?”光宗听了浑身发抖,李凤娘将孝宗所说复述了一遍,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光宗此时已被她蒙住了,他拉住李凤娘:“朕决定不再去重华宫了。你们快起来,朕自有安排!”李凤娘与嘉王起身,三人密议多时,无非是如何对付孝宗。

        一天,光宗在宫中盥洗,一个宫女奉着巾被进呈,光宗见她的纤纤玉手,禁不住说了一个“好”字。正好被李凤娘听见,暗暗怀恨在心。第二天,遣内侍送来一个食盒,光宗以为是果脯,谁知盒中是一双血肉模糊的玉手,令人惨不忍睹。光宗不敢发作,只好自怨自悔,让内侍携了出去。从此心疾又一次发作,每天梦中都是一个人哭泣。

        绍熙二年十一月,按例皇帝要亲祭宗庙。光宗无从推诿,勉强出宿斋宫。李凤娘趁着这个空隙,召入黄贵妃,斥责她蛊惑病主,罪在不赦,令内侍持以大杖将黄贵妃重笞数百下。可怜她玉骨冰肌,不到数十下,已是魂驰魄散,玉殒香销。地上留下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已经不成人形。李凤娘令内侍拖出宫外,扔在荒野。一面报知光宗,诡说她暴病身亡。光宗非常惊骇,明知内有隐情,不至于无端暴毙,而且死不见尸。只是光宗的精神早被李凤娘制住了,丝毫不敢诘问,内心的悲凉无从解脱。

        这天夜里,他在榻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直至四更后,才朦胧睡去,忽见黄贵妃满身血污来至近前,光宗正要与她抱头大哭,忽外面一声怪响,立即吓醒。只听见外面朔风怒号,檐马叮当,窗棂中已现灰白。急忙披衣起床,匆匆盥洗后出门登辇,直抵郊外去祭祀宗庙。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四面阴霾,好似黄昏景象。接着又狂风大作,倾盆骤雨漫天而至,光宗被暴雨激射得头晕目眩。回宫后每天在床上长吁短叹,饮食逐日减少,渐渐变得骨瘦形枯。

        李凤娘乘机干政,朝事多由她一人独断独行。光宗旧有的妃子还有张贵妃、符婕妤,她们还算幸运,被送出宫,下嫁于民间。光宗得病的事被孝宗所知,他在李凤娘出外的时候,悄悄去见光宗。待揭帐启视,光宗正在熟睡,不欲惊动,仍阖帐退坐。不久光宗醒来,内侍报称孝宗在此,光宗矍然惊起,下榻而拜。

        孝宗看他骨瘦如柴,十分心疼,问起他病状,才说了两三句,外面快步走进一人,神色仓皇,正是李凤娘。

        孝宗问:“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侍上疾?”

        李凤娘说:“妾因上体未痊,不能躬亲政务,所有外廷奏牍,由妾收阅,转达宸断。”

        孝宗不觉哼了一声,又说:“我朝家法,皇后不得预政,就是慈圣、宣仁两朝,母后垂帘,也必与宰臣商议,未尝专断,我闻汝自恃才能,一切国事,擅自主张,这是何故?”

        李凤娘无词可对,只好强辩:“妾不敢违背祖制,所有裁决事件,仍由陛下做主。”

        孝宗正色说:“你也不必诓我,难道我不知皇上如何病得如此厉害么?”

        李凤娘呜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怎么尽推在妾一人身上?”孝宗还欲斥责,听见光宗在卧榻上叹了一声,于是不再说什么。只是劝慰光宗几句,便起身出去。光宗想下床送父,被李凤娘竖起柳眉,恨恨剜了一眼,顿时缩住了脚。李凤娘待孝宗走远,连哭带骂,又闹了许多时。

        经过御医的多方调治,光宗的病情渐渐好转,群臣请光宗去看望孝宗,以尽孝道。光宗不听。孝宗的诞辰以及岁序节令,按理光宗应去祝贺,只因光宗一向多病才罢免。宰辅百官伏阙泣谏,光宗勉强答应下来。谁知一连几天,仍然没有动静。群臣又一次奏请,光宗才去了一次。以后却不再往。到了长至节前一天,宰相留正等奏请往朝重华宫,光宗答应当日就去。谁知到了次日,仍然没去的意思。留正只得约同百官齐集重华宫,入谒称贺而退。秘书郎彭龟年上书说:“孝宗之事高宗,备极子道,此陛下所亲睹也。况孝宗今日,止有陛下一人,圣心常不言可知。自古人君处骨肉之间,多不与外臣谋,而与小人谋之,所以疑隙日大,臣所忧者,外无韩琦、富弼、吕诲、司马光之臣,而内已有小人谗构作梗!”吏部尚书赵汝愚也进内廷规谏。光宗转告李凤娘,让她同朝重华宫。李凤娘想要劝阻,转念一想自己的家庙已经筑成,不如让光宗朝父,然后自己可归谒家庙,免致外廷有闲话,于是一口应承下来。长至节后第六天,光宗与李凤娘去了重华宫。父子间十分欢洽,连李凤娘也格外谦和,对孝宗夫妇,只是不停说自己以前的不对。孝宗一向生性长厚,还以为她知改前非,也是另眼相看。谁知才过两天,就有皇后归谒家庙的内旨,礼部只好整备凤辇,恭候皇后出宫。

        李凤娘凤冠霞帔,缀满珠玉,由宫女内侍簇拥而出。她的家庙祠宇巍峨,差不多与太庙不相上下。殿中供的神像玉质金粉,异常奢华夺目。李凤娘的亲属入庙,皆被给予丰厚的赏赐。夜里宫廷传出内旨,授亲属二十六人官衔,侍从一百七十二人,都各有升迁。

        绍熙四年元旦这一日,光宗总算去了重华宫一次。暮春时节,又一次与李凤娘从孝宗游玉津园,自从这一次后孝宗再也看不到光宗的身影了。九月重阳是光宗的生辰。群臣连章请光宗去重华宫贺寿,给事中谢深甫说:“父子至亲,天理昭然,太孝宗钟爱陛下,亦犹陛下钟爱嘉王。太孝宗春秋已高,千秋万岁后,陛下何以见天下?”光宗听他这么说,于是传旨备驾前往。百官排班候立,待了多时,才见光宗慢慢趋出御屏,群臣上前相迎,不料李凤娘突然从屏后出来,她拉住光宗的手娇滴滴地说:“天气这么冷,陛下回去再饮一杯酒!”光宗于是转身打算与李凤娘退回,陈傅良急得已不顾君臣礼节,跑上数步拽光宗背后的衣裾,抗声道:“陛下不可再返!”李凤娘在里面也用力扯。陈傅良大着胆子跟了进去。李凤娘怒叱陈傅良:“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进来?”陈傅良只好放手,哭着退到殿下。李凤娘遣内侍出问他为何无故恸哭。陈傅良说:“子谏父不听,则号泣随之,此语曾载入礼经。臣犹子,君犹父,力谏不从,怎得不泣?”内侍入报李凤娘,李凤娘更加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