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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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对她,从来都不忍心地拒绝。
凌南烟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掌,从那个手掌传递来的温度慢慢地温暖着她疲倦的心脏,终于,还是有一种温柔,会将她的冰冷融化。
"你也要答应我。"
"什么?"
"在我保护自己的同时,同意在我的身边。"
像是约定的誓言一般,从五岁那年起,从见到的那两双善意的眼睛起。
一切,就早已经尘埃落定。
一小会儿的沉默。
星辰越来越紧张的注视。
终于,凌南烟点点头,大大的眼睛迷离着诱人的光泽。
"我答应你。"
然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温柔的笑脸,隔绝了一切的阴霾,努力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而她,也就仿佛真的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星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凌南烟的脸颊,心疼地问:"还疼吗?"
凌南烟浑身一阵心酸,随着他的手掌上升的区域变得越来越疼痛,越来越热,她痛苦地呻吟一声,声音很轻:"星辰,星辰,星辰……"
"怎么了?"星辰俊美的眼睛慌张地看着她,"告诉我,你怎么了?很痛吗?"
凌南烟摇头,拼命地摇头,想要说出的话太过艰难,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吐出来,憋在心底成为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堵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的眼睛闪着惊慌。
突然,凌南烟用力地抱住他,在他的胸口,滚热的胸口,狠狠地哭泣,大声地哭泣,声音悲伤而响亮,似乎是已经隐忍了太久太久,久到忘记计算时间,久到时间嘎然而止都没有丝毫察觉。
哭泣声痛苦,混着心清楚的碎裂的声音一点一点地被打碎沉寂。
早晨,下过雨的城市那么的湿润。
沉甸甸的空气似乎也沾满了泪水。
女孩的哭泣一直持续着,男孩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心疼的碎片,搁在眼睛里更加亮晶晶的,他没有问,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瘦弱的肩膀,很瘦的身体,骨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像一张白纸一样薄。
一碰就会崩溃。
哭泣着,整个校园都弥漫着泪水咸咸的味道,氤氲着浓浓的雾气,慢慢地弥散开来。
很沉重,很沉痛。
世界几乎摇摇欲坠。
那一刻,心碎成了一地的泥沙,再也拼不起来。
凌南烟埋在星辰的胸口,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
"砰。"
"砰。"
"砰。"
有节奏的,鲜活的生命。
嗓子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张开嘴巴,只有徒然地冷风进入喉咙,竟然更加的疼,但是,凌南烟却是清醒多了。
星辰轻轻地放开她,让她自由的呼吸,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那里,已经流了太多的泪水,所以,红肿的厉害。
"怎么了?已经没事了吗?"星辰轻轻地笑着,小心翼翼地安慰她。
只要哭过了就好了,不是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她本身就是坚强的词汇,所以,再强大的风雨也不会有压垮她看似瘦弱的肩膀,而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永远陪着她。
不离不弃。
凌南烟擦干自己的泪水,面容渐渐在晨风中恢复平静,冷漠的眼睛里出现了游离般的远远的距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支撑住自己的身躯。
终究,要说的,还是要说。
凌南烟看看星辰,最后把眼睛转向别处。
没有阳光的地方。
她清清自己的嗓子,然后趴在星辰的怀抱里,淡淡地看着天空云彩的流动,一片静寂。
远远地,传来鸟叫的声音,很尖厉的叫声,也似乎喊破了嗓子般。
一声一声,狠狠地划破天空的寂寞。
终于。
淡淡的语气。
"星辰,我不是妓女。"
声音似乎隔着万水千山般传进星辰的耳朵里。
他的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凌南烟,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傻南烟,不用向我解释,我都明白。"
渐渐的,被安抚般的情绪慢慢升温。
早晨的空气微凉。
凌南烟缩紧了这个怀抱,她的嘴角轻轻地撇动一下,说:"我知道你相信。"
"那就不要再说了。"星辰温柔的语气似乎已经在凌南烟的生命中落下烙印,怎么也抹不掉了。
风吹过面额,真疼。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无数的灰尘钻进来,总是会发炎的吧。
星辰小心翼翼地用手挡住她的脸颊,很轻柔的动作却悄无声息地入住凌南烟安静的心扉。
终于。
凌南烟的眼睛渐渐地闭上。
第18节
她喃喃地说:"星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吗?"
"什么?"男子依旧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那么小心翼翼,像是弄碎了一个娃娃般。
"不是因为不再是,而是……"悲伤蔓延出来,终究没有说完。
星辰微停了一下,但是,只是一瞬间,他又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我不是妓女。"凌南烟重复一遍。
星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早晨的空气真的很冷。
远处的樱花树四月正是花开的季节,晶莹剔透,略带青草味的香,花瓣从树上悄然地滑落,安静的在空中灵动的飞舞,竟然打落在他们的身上,阳光轻轻地反射竟是如此美丽的画卷。
"我不是妓女。"凌南烟的声音有些变了调。
"你知道为什么吗?"凌南烟笑起来,白色的牙齿晶莹透明。
星辰只是安静地安抚她的背,眼睛里透着莫名的忧伤。
"因为……"凌南烟拉长了声音,"我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
……
突然,手指变得僵硬,星辰的脸孔猛然地紧缩,手不自然地颤抖着。
阳光下,美丽的少年口齿微开,眼眸迷惑,像极了一块可口的巧克力,松脆爽口。
星辰的声音大颤,冷冰冰的害怕:"你再说一遍,我,我没有听清楚。"
很冷静的声音,重复了干干净净的一遍,不带丝毫杂质和渲染的色彩。
"我杀了人。"
嘴唇微张,吐出的四个字竟然炙热地像被阳光般烤灼一样疼痛。
墙上的爬墙虎油绿油绿。
阳光淡淡地闪耀。
整个校园金灿灿的,一片安静。
那个时候,凌晨五点。
******
冰冷的石壁。
一道白色的门隔离了两个世界。
隔离了不知道多少光年的距离。
充满白色的世界,全部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刺鼻的味道总是令人皱眉头。
紧缩着的眉头不停地舒展再锁起来。
昔翮斜靠在冰凉的墙上,眼睛微闭,时钟已经指向了五,手术整整做了三个小时。
手术市的灯依旧亮着,红色的,不曾在一个阶段灰暗过。
突然??
灯光恍惚了一下。
昔翮本能地睁开眼睛,充满希冀地眨了一下。
果然,灯已经灭了。
他站直了身体,走过去,迎上来的是一个收拾手术刀的小护士,手中的鲜血淋淋,昔翮有些难过地闪过头,却无法闪过心里的疼痛。
"怎么样了?"他声音沙哑地问。
"手术已经完成了,伤口也已经缝好了线,不过伤口太深,失血太多,所以,能不能熬过来就看今天了。"护士说完拿着器具面无表情地走了。
习惯了生离死别,所以,一切都那么僵硬地重复。
立刻,他看见了穆唯,他依旧安稳地沉睡着,王子一般的睡颜,呼吸平淡,长长的睫毛颜色很深,投下一小片阴影,薄薄的嘴唇苍白,但是依旧是那抹微笑,动人心脾。
头上套着的是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各样仪器的管子,仪器正常工作的发出的滴滴的响声,一切似乎恍如隔世般不稳定,苍白骨骼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吊着葡萄糖类的化学药品,一点一点地顺着透明的管子流到了他的手背里,血管里,生命里。
昔翮不知道这是不是能救他,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眼睁睁地看着穆唯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淡粉的窗帘拉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