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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档案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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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清宫档案揭秘》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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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立即谕令召进宫来,可就在这时,那个龚仙人升天死去了。

            没能见到龚仙人,雍正自然十分惋惜。但他并不甘心,又命四川巡抚宪德秘密查访,看龚仙人的儿子是否从他的父亲那里得到什么“秘传”。宪德于是又去秘访,结果几个儿子都说“未曾领受其父秘传”。龚伦的后人或许是感到此事干系重大,万一出点什么差错,身家性命就保不住了,所以未敢应召。后来的事实表明,龚伦的儿子是聪明的,河南道士贾士芳应召入宫就命丧黄泉了。

        贾士芳是如何入宫的?那是浙江总督李卫,在奉到寻访道士谕令的第二天,便写折子向雍正报告说,民间传闻在河南有个四处游荡的道士叫贾士芳,素有“神仙”之称,特推荐这个贾道士进京为皇上治病。这个贾士芳,原先是北京白云观的道士,后来浪迹河南,远近有些名气。

            雍正看过李卫的奏报,立即命令主管河南山东两省政务的河东总督田文镜派专人送贾士芳进京。贾于雍正八年(1730)七月间抵达宫禁,开始给皇上治病,竟颇见疗效。对此,雍正十分高兴,对云贵广西总督鄂尔泰说:“朕躬违和,适得异人贾士芳调治有效。”在九月初六日李卫的秘折上,雍正还表扬李卫推荐贾道士有功,朱笔批道:“朕安,已全愈矣。朕躬之安,皆得卿所荐贾文士(即贾士芳)之力所致。”于是,贾士芳由一个野道士变为备受天子宠信的“异人”,身价陡增百倍。

            可是,伴君如伴虎。仅仅是一个多月的工夫,也就是在这年的九月间,雍正突然将御用道士贾士芳下狱治罪。关于贾士芳的获罪,历来说法不一。现在,原始的皇宫档案为我们提供了新证。在清宫档案中,有一件经雍正亲笔修改过的上谕,据考证是雍正八年九月间发的。在这道谕旨中,雍正很直白地说:贾士芳的“按摩之术”、“密咒之法”,起初确实是“见效奏功”。可是,“一月以来,朕躬虽已大愈,然起居寝食之间,伊(指贾士芳)欲令安则安,伊欲令不安则果觉不适。”“其调治朕躬也,安与不安,伊竟欲手操其柄,若不能出其范围者。”雍正进而斥责贾士芳“公然以妖妄之技,谓可施于朕前。”读了这段谕旨,我们自然了解到贾士芳获罪的真相,原来这个道士利用“按摩”“密咒”等方术,逐渐控制了雍正的健康,让他舒适便舒适,让他难受便果然难受。贵为天子,怎能受他人摆布?雍正一旦察觉到自己的安康被贾道士操纵,顿感问题严重,遂刻不容缓地处理此事,立即下令将贾道士处斩,罪名是:贾士芳在朕的面前使用妖术。

            贾士芳的案子发生后,雍正曾极力为李卫开脱,说李卫当初推荐时已经声明不知道贾某的底细,只是将所见所闻奏报上来,尽无隐之忠诚,因此只可嘉奖而无过错。这就给那些已经和将要推荐道士的大臣们吃了定心丸。

            虽然砍了贾士芳的头,但雍正并没有因此失去对道士的信任。据清宫档案记载,从雍正八年(1730)闹病到五年之后死去,雍正皇帝参与道教活动一直十分频繁。在皇宫,除了专门进行道教活动的钦安殿外,雍正还请道士们在太和殿、乾清宫等主要宫殿安放道神符板,在他的寝宫养心殿安设斗坛,以求道神的保护。雍正为做法事,还在苏州定做道士们穿的丝缎法衣,一次就是六十件。今天的北京故宫博物院,仍保存着雍正当年身穿道教服装的画像。

            雍正甚至在御花园建了几间房子专门给道士娄近垣等人住,以便随时请这些道士祈祷修炼。就此,雍正九年(1731)正月二十七日内务府总管海望接到一道谕旨,上面说的十分明白:“朕看后花园千秋亭,若设斗坛不甚相宜,用后层方亭设斗坛好……玉翠亭之东有空地,量其地势,将小些的房添盖几间,给法官住。”这里的后花园,即是紫禁城内的御花园。以往,在皇宫内虽设有多处供奉佛道的处所,但这类地方除以太监身份充当的僧人、道士外,未经净身的山野僧道是从来不准在大内居住的。现在,雍正谕令在御花园玉翠亭的东侧添建几间房“给法官住”,也实在是破天荒的举动了。

            翔实的档案资料表明,雍正不仅在全国大范围地秘密寻访道家术士,而且还在皇宫里与道士们打得火热。这些道士虽然其方术各不一样,但均属“修炼养生之人”,其目的都是为雍正“治病驱邪”。这当中有念咒按摩的贾士芳之流,有设坛祈祷的娄近垣之辈,还有下面将谈到的“为炼火之说”的张太虚、王定乾等一伙人。

        清村的炼丹秘档(1)

        雍正在与道士们打得火热的同时,皇家园林圆明园开始升火炼丹了!

            皇帝炼丹,这当然是绝密事件,在官书正史上不可能有记载。可是,在清宫秘档中仍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记载皇宫日用物品的内务府账本《活计档》,就披露了雍正炼丹的一些情况。最早出现的有关记载,是在雍正八年(1730)冬天的《活计档》,其中十一月有一条,十二月有三条。这四则档案向人们透露,雍正八年末,在圆明园东南角的秀清村,在内务府总管海望和太医院院使刘胜芳的主持操办下,先后运入四千余斤木柴煤炭,利用矿银等物开始为雍正炼丹。

            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这几则有关雍正炼丹的档案究竟记载了哪些内容——

            其一:

            十一月十七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太医院院使刘胜芳同传:圆明园秀清村处用桑柴一千五百斤,白炭上百斤。记此。

            其二:

            十二月初七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太医院院使刘胜芳传:圆明园秀清村处用铁火盆罩,口径一尺八寸,高一尺五寸一件;红炉炭二百斤。记此。

            其三:

            十二月十五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太医院院使刘胜芳、四执事执事侍李进忠同传:圆明园秀清村处用矿银十两,黑炭一百斤,好煤二百斤。记此。

            其四:

            十二月二十二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四执事执事侍李进忠传:圆明园秀清村处化银用白炭一千斤,渣煤一千斤。记此。

            这里披露的雍正朝《活计档》中的几则档案,能不能说明雍正皇帝确实是炼丹了呢?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对这四件档案再作一些具体分析。第一,传用物品的地点在秀清村,这里位于圆明园的东南角,前面是水,后面是山,十分僻静,是个进行秘事活动的好地方。第二,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往这个小地方运送木柴、煤炭四千四百多斤,干什么用?是用来做饭,还是取暖?这些都不可能。因为在清代,皇家宫苑取暖备膳所用的木柴煤炭,一直是定量供应,并设有专门的账本,从来不记入《活计档》这种秘密档册的。第三,值得注意的是,操办这件事的官员,除了雍正的心腹内务府总管海望外,还有一位是刘胜芳,他是主管皇帝医疗保健的太医院院使。第四,更重要的是,运往秀清村的物品中,明确出现了“矿银”、“化银”等字眼。凡此种种,当可推断,从雍正八年(1730)末,雍正皇帝在圆明园的秀清村开始炼丹了。

            雍正丹炉一开,烧炼之火便没有再灭。在雍正九年到十三年(1731—1735)的内务府《活计档》中,有关雍正炼丹的记载越来越多地出现了。如雍正九年的“六所档”,雍正十年的“南薰殿并圆明园头所、四所、六所、接秀山房总档”,雍正十一年的“四所等处档”,雍正十二年、十三年的“六所档”,都有这类内容。根据清宫内务府造办处这些档案记载,自雍正八年十一月至雍正十三年八月,在这五年间,雍正下旨向圆明园运送炼丹所需物品一百五十七次,平均每个月有两三次。累计算来,共有黑煤一百九十二吨,木炭四十二吨,此外还有大量的铁、铜、铅制器皿,以及矿银、红铜、黑铅、硫磺等矿产品,并有大量的衫木架黄纸牌位、糊黄绢木盘、黄布(绢)桌围、黄布(绢)空单等物件。所有这些物品,都是炼丹活动所必不可少的。可以想见,在雍正的旨意下,成百吨的煤炭被运进皇家宫苑,在长达几年的时间里,炉火不灭,炼丹不止,把个山清水秀的圆明园搞得何等地乌烟瘴气!

            在圆明园为雍正炼丹的道士,主要有张太虚、王定乾等人。他们都会一套“修炼养生”方术,对“炼火之说”更有一番研究。这些道士们没有辜负雍正的期望,真的炼出了一炉又一炉的金丹大药。

            雍正吃了道士炼制的丹药,感觉良好,还拿出一些赏给出征打仗的将帅和一些大臣。“丹药”二字,明白无误地载入了清宫秘档。据清宫《活计档》载,雍正十二年三四月间,雍正皇帝曾两次赏发“丹药”。有关详细情况,是这样分别记载的——

            一则:

            三月二十一日,圆明园送出的帖子说,内务府总管大臣海望交来丹药四匣,并传达雍正的旨意,将丹药配上好看的匣子,分头赏给署理大将军查郎阿、副将张广泗、参赞穆登、提督樊廷四人。据此,四天后,也就是当月二十五日,四份丹药分别配上了杉木匣,黑毡包裹,棉花塞垫,由领催赵牙图交给柏唐阿巴兰太拿去。

            二则:

            四月初一日,圆明园送出的帖子说,委署主事宝善传话,内务府总管大臣海望交来丹药一匣,雍正的旨意是:配上精致些的匣子,赏给散秩大臣达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