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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书籍名:《悬疑小说》    作者:李西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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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旁是稀疏的树,全都是有些年头的样子,却营养不良地没精打采着,死气沉沉。栗小彦边走边察看,并不觉得有特殊的地方。

            可当她转过一个旧厂房,转到白小婷家的旧宅时,却没来由地心里一颤。小彦是下班后过来的,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太阳努力的崩发它这一天里最后一丝强烈的光亮。从大门口望去,可清楚看到破旧顶楼上那些艳丽鲜亮的花,争奇斗艳着,与周围的颓败有些格格不入却又似乎不可或缺。

            大门没有锁,不过也早已失去锁的意义了,破损不堪的木质门板根本无法再履行做为一扇门的职责。原想门里肯定是青苔遍布,或者荒草满院的,进门却发现院里的地面光洁而干净,就像乡间干燥的土路,一阵大风吹过,浮尘皆去,只有光秃秃的地面,洁净而且干硬。踩到那样的地面上,连个脚印都不可能留下。小彦忽然想,如果自己就这样平白死去,不是任何人也无法找寻她的行踪了吗?幸好,还有佟铜,他知道她会来这里的。佟铜?天!他的生命能继续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呢!

            如果按一个星期死去一个的话,那么佟铜会在这个星期离开?今天星期三了,如果明天她没去上班,同事们会不会想到找她?会不会想到去问佟铜?佟铜明天还在这个世界上吗?她真应在来的时候跟同事打个招呼的,是的,他们或许会笑她的疑神疑鬼,可那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争什么气呀。

            楼房的左侧是狭窄的水泥楼梯,同样洁净而且干燥。小彦定了定神,暗骂自己,做一个警察尽力破案尽可能减少生命的无辜逝去才是最重要的,怎能只想到自己呢!佟铜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她不能眼看着这个年轻的生命也无端地被惨杀而无动于衷。想到这里,她勇气陡增,拾级而上。

            此时夕阳已隐去最后一丝光亮,就在小彦爬上楼梯,走近顶楼上那排鲜花时,天陡然暗了下来。

            坛内争奇斗妍的群花间,那排在白天合为骨朵的夜来香在黄昏微凉的风中,徐徐地绽开花瓣。

            异香扑鼻!

            小彦静静地走向那排或浅紫或粉白的花朵,细细观赏。这是很美丽的小东西!说小东西是因为它的花朵比到其它的花种要小很多,但事实上,它要比同类的夜来香大了很多,是比其它地方养料充足的缘故?不可能啊,这样儿一个旧宅,是不可能有什么养料的。气候适合?或许是这里背阴,看不到阳光的时间较长的缘故吧。

            中间的一朵此时已缓缓开放了,在一株花的顶部,比其它花朵的位置都要高些,花瓣呈粉红色,如一朵冶艳的桃花,却又释放着浓郁的香气。它的花瓣上有些揉捏的痕迹!细细瞧去,花托下的茎上果然有一道裂痕,像是曾以剪下嫁接长成的,难道这花真的如佟铜所说是他们摘下来游戏的花朵?

            小彦缓缓地俯下身去,鼻子接近花朵,嗅着它浓烈的香气。更清楚地看到花瓣上的水分的缺失和那些掷来扔去留下的印痕。

            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朵花的报复?

            如果是,这未免也太惨酷了。一朵花,三条人命!是的,是的,人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认为人类的生命必高贵于其它物种的生命,可即使万物平等,也不应该三命抵一命吧。

            小彦决定跟自己赌一把,于是闭上眼睛默念:如果真是其它生灵的缘故,那请在我睁开眼时看到蝴蝶吧。如果不是,那我睁开眼后必将重新彻查这个案子,她不想让自己的直觉危害到自己的案子的认识,以至一味地错误下去。

            此时,天已全黑,夜幕笼罩了整个小楼,周围的建筑开始模糊成一片。

            缓缓地,小彦闭上眼睛,表情虔诚到全身心投入,对院子里的轻轻脚步声一无所察。

            许久,她在心里默念着睁开眼睛,眼前的花朵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要挣脱要飞去一般,并没有什么蝴蝶出现。她松了一口气,这时却猛然觉得身后有动静,准备回头时,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六、奇异的花朵

            栗小彦回过头,触目是佟铜苍白而惊慌的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只黑翼的蝴蝶正从那朵夜来香上振翅飞开。

            天哪,真的有蝴蝶!

            佟铜的额角已见汗了,紧张使他放在小彦肩膀上的手下意识地攥起来,小彦的肩膀被攥的生疼,狠狠地扳开佟铜的手,冲他叫了一嗓子:“喂!”以示提醒。佟铜恍然惊觉,于是忙不迭地道歉,黑蝴蝶就在这当儿消失了。

            小彦与佟铜相顾无言,如果见到这只蝴蝶就意味着死亡的话,那么他们将面临相同的命运了。

            相同的命运将两个本不熟悉的人牵扯到一起,小彦问:“你怎么想到这里找我的?”佟铜没说话,两人相互微笑了一下,紧紧地握了握手。

            这时楼梯上又响起脚步声,小彦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手猛地一用力。佟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找来的同伴,壮胆儿的,哈哈!”他大声地笑起来,仿佛想以此驱散刚刚经历的那场心悸。

            “没什么吧?该回去了!”楼梯上的人边走近边问话,这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

            “顾伯伯,怎么会是你!”待老人走近时,小彦惊喜地叫道。这老人竟是她朋友市报社会新闻版记者顾希的父亲顾澄。

            “哦!你是——小彦!瞧我这记性!”顾澄拍拍脑袋爽朗地大笑。小彦和顾希逛街时见过顾澄,而后在报纸上又经常见到他的照片,这位原是法制报记者后来写些探案小说的老人在本城是非常有名望的。

            据说老人的记忆力超常,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因为他和小彦只见过一面而已,而且这位公安分局的小警察可从来没什么照片出现在报纸上电视上,可以让他再多复习几遍。

            “你和顾老师竟然认识?”佟铜诧异地问道。佟铜是做电视广告,业余爱好写点东西,就和顾澄认识了,而且相交不浅。

            老人正待说话,注意力却被那排夜来香吸引了,急走几步,手已擎起那支最高的花朵。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到处是白花花的光。顾澄凝视着那朵花,眼神里有一股热切,小彦与佟铜诧异着,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花?”顾澄语音低沉。

            “夜来香啊,我们都这样叫它!”

            “夜来香的花朵有这么大吗?”

            “好像没有。”

            顾澄沉吟不语,犹豫片刻,用手掐去了那朵最高的花。他的动作很突然,小彦和佟铜回过神来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顾老师,那朵花摘不得的!它会——”小彦捏了佟铜的手一下,佟铜的叫喊方才嘎然而止。是的,即然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他们有什么理由让老人跟着平白的担心呢,反正已经是掐下来了,接下来只有维护好老人的安全了。

            “它会怎么样?有危险吗?不会,二十年前,我就见过这么一朵花!也拿回去了做了标本了!”顾老先生倒是一脸镇静,超人的记忆力让他确定这朵花和二十年前的那朵是极为酷似的。

            “二十年前,你确定它有什么突出的特征吗?”小彦好奇地追问,她的眼神也热切起来,或许老人知道的情况会给离奇死亡的一连串案件一个解决的契机。

            “它的花开得很大,比普通夜来香的花大了一半,这有些异常。其它还有很多不同,不过最重要的是它是六瓣,你见过六瓣的夜来香吗,夜来香通常是五瓣的。”

            “真的?”小彦和佟铜同时感兴趣地围过去察看,老人安慈镇定的情绪已渐渐地感染他们的情绪,他们已不像初时那般惊慌恐惧了。

            “走,我们回去吧!天已经很晚了,这边班车又少。还是快点回去吧。”

            “哦,顾伯伯,二十年前那朵花你是在哪儿发现的?”小彦追问着。而佟铜则在角落里碰到一只旧盆,里边有些雨水的存积,他顺手拿了洒在那排花上。

            “一场火灾现场。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这里吧。白家的塑胶厂失火,除了房子好像其它地方全烧坏了。我赶来这里采访,就捡到了那朵奇异的花。大火过后,它竟然丝毫不损——”

            两人扶着顾澄,三人紧靠着走了下来,然后走了出去。

            七、他是凶手吗

            星期四下午下班后,栗小彦和佟铜如约聚到顾澄家里。

            顾澄从书房里拿一本标本夹出来,翻开其中一页指给他们看,果然花是六瓣的,花瓣是夜来香的形状,但却大了很多。对比已压制在玻璃板下的顾澄昨天新摘的那朵,形状竟是一模一样儿的。

            顾澄看了看两双期待的眼睛,开始缓缓地讲起二十年前他捡到这朵花的场景。

            当时,计划经济宏观调控下的市场经济刚刚开始萌芽,在这座城里,白家的塑胶厂在为数不多的私营企业里一枝独秀。白家是本城最富有的人家,建起了两层的小楼,用起了汽车,各种家用电器一应俱全,一直是市民们羡慕甚至妒忌的对象。但正当白家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白厂长在酒桌上心肌梗塞死掉了。他留学归来的儿子白鹤翔接手塑胶厂没多久,一场大火把厂子烧得精光,白家一下子一无所有了。

            这场大火起得蹊跷,消防队查不出厂里有违反消防安全的设施,厂里也没有谁误引了火源。有人说是有人故意纵火,但没有人能确切这一点。公安局几次派人来查,但一直未果。顾澄作为当时法制报的记者,曾很敬业地几次细查火灾现场,结果发现了一朵奇异的花朵,但没有人把它当做一个证物来看,因为它实在证明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