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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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连什么时候伤了母亲的心他都不知道，特别是父亲后来对吴兰那个半傻的弟弟，已经失去信心，整日脾气暴躁冲他一劲地吼叫，无疑他这样做更加伤透了母亲的心，他们老是不停地吵架，母亲干脆不理父亲，与父亲长期分房而住。后来母亲也很少再过问关心过吴兰，她认为女儿自己能独立，不用她操心，她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吴兰的那个傻弟弟身上，吴兰从参加工作后，就几乎再也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任何关爱，但吴兰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女儿，她以她的善良和大度，一如继往地照顾和孝敬两位老人，只要她有空，她都会抽时间去看望两位老人和弟弟，她每次去都买了父母和弟弟喜欢的食物、保健品，逢年过节都要给他们买很多衣服，帮他们里里外外地打扫卫生、洗衣服，可尽管这样，父母还是不和，父亲退休后整天打麻将，打完麻将就侍弄他的花草，母亲则每时每刻陪着吴兰的弟弟，衣食住行全包了。所以吴兰对他们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很漠然。倒是父母每次见了她都要批评她不求上进，到现在还是一个主任科员，说一大堆什么，看看谁谁家的孩子多争气呀！早早的就当上了处长，谁谁家的孩子已经当了大学教授，谁谁家的孩子当了经理，谁谁家的孩子出国了……可你呢？吴兰听多了，心里只觉得寒气直冒，女儿何尝不想为父母争气呀！可是……。
吴兰心里倒是常常想念外公外婆，那以早已作古的恩爱老人，他们都是退休中学教师，吴兰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住了过来，也许是吴兰看多了他们之间种种恬淡悠然的画面，以及这些画面渗透着的精神之美和情爱之美，长时间地感染着吴兰。后来外婆病逝，外公不出三天就随她而去，吴兰的内心受到强烈的震动，强烈的震憾。一比照自己的状况，她觉得她与丈夫之间缺少了太多的东西。
她甚至想到过离婚，可是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杨明对她一直不错，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不愿意女儿妮妮失去父亲，其实杨明也看出来了，他心里仍爱着吴兰，他觉得他这一生都不能离开吴兰，否则他的生命也就结束了。于是他更加尽心尽职地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看在孩子的份上，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好在吴兰也渐渐习惯了，慢慢地吴兰也就理解了他，他们竟然像亲人一样相处了下来。
半个月的国企改革调研组工作即将结束的那天，他们辛苦地结束了最后一天的调研工作后，来到金水江畔的一个餐厅用餐，这也是他们这次下来调研中很难得的一个比较清闲的晚上。那天，调研工作结束得比较早，大家随秘书长一同向江边走去，都显得比较放松，尤其是张云，他看到走在离他很近的吴兰穿了一件白色的Ｔ恤，系在一条牛仔裤里，浅蓝色的牛仔裤贴着腿形顺下来，将吴兰臀部勾勒出一个秀美的弧线，也越发显出她的纤纤长腿。显得文静、朴素、大方，淡淡的妆，淡淡的模样，五月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使她看上去像一朵刚刚绽放的水仙花，清丽的面庞里中透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让人赏心悦目，张云看着她忍不住低声说了句，淡淡妆，天然样！旁边的人可能没听清，吴兰却听的非常清楚，张云注意到她微微笑了一下，脸上涌起淡淡的红晕，这是一种略带羞涩的很动人的笑。许多年后，张云还是忘不了吴兰那天的微笑。张云认为，正是吴兰的微笑打动了他，使他不能自己。
那天的晚宴就设在临江的一张桌子上，露台下面，是夜色中奔涌的江水，潺潺的流水声十分悦耳，餐厅里的灯隐隐照射到江水中，别有一番韵致。那晚是此次调研的最后一晚，大家都是难得的轻松，于是谈笑风生，笑声朗朗。虽然张云完全放下架子与大家打成了一片，但是当地的领导，还有他们同去的每一个人都去敬了秘书长的酒，张云则很少喝酒，每次只是象征性地碰一下杯，吴兰也想去敬酒，但看到那么多的人都在给秘书长敬酒！她反倒不好意思了，她想再等等吧！吴兰正想着，没想到同去的几个同事过来敬吴兰的酒，吴兰只好轻轻泯了一口，那些人不饶她，非要她喝干，其实她很能喝酒，但她那晚不知为什么不想多喝，她只好笑笑说“真的很抱歉，本人不会喝酒，我以茶代酒敬你们！”可他们不相信，老是缠着她，“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她几乎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她这个样子，那些同事更加不依不饶地缠着吴兰，吴兰只是一个劲地说，“我真的不会喝酒！请你们饶过我吧！”“美女哪有不会喝酒的？”吴兰被他们缠的快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时，她听到一个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张云走了过来笑着说：“是谁在欺负我们的小才女呀！我来敬敬我们的小才女！”吴兰一看是秘书长，忙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应该是我敬秘书长才对！”张云说，“不必客气，我先干一口”！吴兰也泯了一口，然后她主动她举起酒杯对张云说，“秘书长，我为这次能有机会向你学习而感到十分荣幸，我真诚地敬你一杯！”说完就先干为尽，满满一杯酒下肚，吴兰的脸上马上飞起了两朵红霞，原本就漂亮的脸更加妩媚动人了。张云见了也不由地砰然心动，但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他举起酒杯对大家说，“让我们大家为此次国企调研取得成功干杯！”敬完酒后张云先离开了。
大家送走了张云，转过来对吴兰开始不饶不依了，一个个又端起酒杯来敬她“好啊，我们的美女加才女，只跟领导干，不跟我们干，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吴兰一看今天看来是逃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大家都是哥们，别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挺见外的，来，我今天就跟你们痛快地干杯！”说完她爽快地跟他们喝酒干杯，最后她感到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不能再喝时。她对大家说，“各位同仁，我最后敬大家一杯酒，我今晚还要连夜赶稿子，如果拿不出来，秘书长哪儿可不好交差约！。”大家听了也知轻重地说，“好吧！我们最后干一杯！不过我们有个要求，美女加才女回去可别忘了我们哟！”吴兰笑着反问“你们看我像那种人吗？”大家也笑着说，“不好说呀，如今这年代，美人的眼光高，只怕过了今天就不认识我们了？”吴兰说“那好办呀，到时你们可以罚酒呀！”大家说，“好，够爽！”
第五十四章
回到宾馆房间，吴兰洗了脸，让头脑清醒了些，她坐在电脑面前，开始把这些天调研的情况一一汇总整理，好不容易等稿子出来时，已是晚上11点了，吴兰刚起身升了个懒腰。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接了，是张云打来的，“是小吴吗？”吴兰说，“你好！秘书长，是稿子的事吗？我刚刚整理出来，还没来得及修改。”张云说“没关系，我先大致地看一下，你送过来吧！”
秘书长就住在她离她不远的走廊尽头，一套带会客厅的套房，吴兰以前从未进过任何领导的门，而且是这么大的领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敲开了门，张云说“小吴来了。”吴兰说，“秘书长，你好！”她把稿子递给秘书长，张云说，“好，我看一下，你先坐一会吧。”说着他就坐到了书桌上，翻看起了稿子，吴兰在一旁忐忑不安，他侧过身子对吴兰说，“还不错，这个调研报告总体写得不错，写得很实在，抓住了问题的实质，揭示问题也很深刻，主题鲜明，层次分明，条理清晰。不过，小吴啊！写调研报告比不得写文学作品，不光是大的方面要与党的大政方针保持一致，尤其在一些写法和措词上还要特别注意，不要过于暴露，尽量婉转一些。个别地方再作一些修改，我看也就行了。”吴兰一听就明白，指她的调研文章写得太尖锐了些，可这也是她一惯的写作风格，吴兰这些年虽然在办公厅的“边远山区”工作，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官场上的规矩，特别是写官样文章，她这样写无疑是犯规了，她朝张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秘书长的指教！”秘书长一看她这个拘束的样子，笑了笑说，“你看，你看，这又不是上班时间，不必这么拘束，也不必这么紧张，好吗？”吴兰又点了点头。
张云说，“我上大学时也是学中文的，当时的梦想是当个作家，没想到却误入仕途。”他说完先笑开了，受他的感染吴兰的情绪也稍为放松了一些，他接着又说：“不过后来我发现，其实我挺适合走上这条路的，我这个人或许是从小就有从政的野心，我是工人出身，这一点我从不回避，从小我生长的环境使我懂得，要改变这一切，唯有读书，于是我在下乡当知青的第二年考取了雷后省的重点大学中文系，稍微有点遗憾是没读政治系，不过现在看来读中文系也不吃亏，不仅为我打下了深厚的文学基础，也为我日后从政铺垫了基石，那些什么四书五经，《二十五史》，《资治通鉴》，唐诗宋词都熟记于胸，现在这些东西已化作了我自己的东西。我一闭上眼睛这些东西自然就跃于眼前，想忘都忘不了啊！”吴兰敬佩地说：“秘书长真是博学多才，像你这样的领导可不多见啊！”秘书长自嘲地说：“我算什么呀，也不过是一个本科生罢了，现在看看我们周围，哪一个的学历不比我高呀！”吴兰说：“那些人怎么能与你比？别看他们动辄都是硕士、博士，甚至博士后，其实大都是买来的，混来的，没有什么真正的学问。而且他们原来的文凭大多是电大生、大专生，真正的学问连一个合格的小学生都不如，我都碰到好几个这样的领导呢，说话写文章错漏百出，可官照样越当越大，这样的硕士、博士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秘书长不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