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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崛起.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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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籍名:《大国崛起.俄罗斯》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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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好在彼得本人酷好学习,而且对历史、地理、炮学、造船充满兴趣,亲自做手工,这些手工包括枪支和马刀。

            彼得最钟爱的游戏是打仗,他常常组织皇村里的小孩子们玩打仗游戏,而这种游戏越来越真实,甚至向索菲娅公主申请真的枪支弹药。索菲娅暗暗欢喜,鼓励没什么文化的弟弟沉迷在游戏中,于是不仅同意了彼得的请求,送去了大批枪支弹药,甚至还有大炮和正式的编制。索菲娅没有想到,正是这些看似玩闹的游戏断送了自己的权柄。

            彼得搜罗了一些外国专业军人训练他的童子军,完全按照西方军队的方式训练。在这些与彼得同时成长的孩子中,产生了不少彼得的重臣,比如大元帅缅什科夫。而这支童子军也成为俄国真正意义上的正式军队,远比射击军精锐。

            后来,彼得对这段游戏岁月评论道:“尽管那时我们在科茹霍沃玩战争游戏花了很多气力,脑子里除了游戏什么也没有,但是这种游戏却成了步入真正事业的起点。”

            随着彼得的成长,索菲娅越来越感到威胁。姐弟的矛盾越来越突出,频频冲突。最后一次冲突发生在1689年7月,彼得拒绝接见远征归来的射击军,因为其功勋很值得怀疑。而索菲娅借此在射击军中大造舆论。

            8月7日夜间,克里姆林宫里响起一阵警报声,流言四起,射击军拿起了武器。射击军中拥护彼得的一派星夜驰报彼得,结果警报原来是假的,但假警报却推动着俄罗斯历史的车轮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被连夜叫起的彼得脑海中闪过了七年前的情景,被捅得千疮百孔的尸体,狂吼乱叫的射击军。在日后的岁月里,彼得骁勇善战,无畏死生,但在那一刻,他只是一个被吓坏的16岁少年,在三个侍卫的帮助下狂奔一夜,到圣三一教堂寻求庇护。

            随后,童子军和射击军中的拥护者纷纷集中到圣三一教堂。这一消息让索菲娅一派大为震惊,她派大主教去劝说。不料,大主教干脆投奔到彼得的旗下。至此,形势为之一变。许多大贵族向彼得效忠,射击军中不断有人投奔彼得。

            看着大势已去,索菲娅不得不到修道院出家。不久,伊万也病逝,彼得独掌大权。

            但在彼得到国外学习的时候,索菲娅于1698年挑动射击军再次起兵叛乱。彼得连夜赶回俄国,不过当他回到莫斯科时,叛乱被忠于他的将军谢英镇压。

            彼得新帐老帐一起算,1000多人被杀,一些已经死去的大贵族尸体被挖出来鞭尸,在索菲娅公主的窗外,挂着射击军的尸体。此时的彼得宛如嗜血的恶魔,甚至亲自充当刽子手砍下射击军的头颅,还逼着大臣们跟着他下手。

            在这一片血腥之中,彼得建立了绝对的权威。

            此后彼得兴致勃勃地试图在更大领域内尝试他的战争游戏。

            1695年1月,彼得率大军进攻土耳其,试图占领亚速,打开俄国南下的通道。因为没海军,俄军无法从海上包围亚速城,土耳其舰队却可以从海上提供援助,此次远征失利。

            黯然返回莫斯科之后,彼得并不灰心,下令在5个月内建立一支舰队。1696年春,30艘俄国战舰出现在亚速海,俄军水陆并进,围攻亚速夫城,土耳其战败求和,亚速夫落到了俄国人手中。这一胜利,也引起了西方各国的关注。

            但这一胜利距离真正击败土耳其帝国还差得很远,而且他的军队并不能使他满意,抱着联络盟友和建设军队,以及实现少年时代梦想的目的,这位年轻的君主开始了对他本人以及整个俄罗斯意义非凡的远行。

            彼得刻意隐瞒帝王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来到欧洲,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一切感兴趣的东西。在欧洲的18个月当中,他深刻地感受到俄罗斯与西欧各国的差距。

            留学归来的彼得,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的国家改造成一个同样强盛的、真正的欧洲国家,而不仅仅是在地理上占有欧洲领土的国家。

            布新(1)

            今天,刮胡子是大多数俄罗斯成年男子早晨必然要做的事情。

            然而在300多年,俄国人却以保留一部宽阔而密实的大胡子为荣,长胡子是那个时代俄国人自豪的标志,东正教甚至把胡子看作是“上帝赐与的饰物”,把刮胡子视为异端。如果有人像今天一样保持下巴的光洁,会被认为大逆不道。

            1698年,俄国贵族的传统审美观被野蛮地颠覆了。

            当贵族们来到宫廷朝见刚从欧洲归来的彼得一世,穿着西式服装的彼得二话不说,动手剪他们的胡子。俄国元帅、彼得忠实的支持者谢英成了第一个牺牲品,随着古老的美髯悄然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骁勇无畏的大元帅的眼泪。

            贵族们大惊失色,号啕大哭,却不明白沙皇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原因很简单:在彼得看来,长胡子是俄罗斯落后的象征。

            彼得宣布:剪胡子是全体居民的义务,要想保留胡子就得交重税。官吏和贵族每年要缴60卢布,平民30卢布。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税种了,但对俄罗斯而言,新建的海军又将增添几艘战舰。

            之后,彼得又剪短俄国人的传统长袍,推行欧洲的礼仪服饰;宣布废除旧历法,推行通用的公元历法。

            1、彼得用野蛮制服了俄国的野蛮

            彼得的改革就这样开始了。他就像船长一样,引导着俄罗斯这条巨轮破浪前行。这场改革由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发起,所以,彼得的意志就是国家的意志。

            这个强硬君主的强硬方式,成为这个国家变革的强大力量。用普希金的话说:彼得的某些诏令“是用鞭子写成的”。结果却正如马克思的评价:“彼得用野蛮制服了俄国的野蛮。”

            有一次彼得和首都警察局长乘车过河,彼得发现桥梁出了故障,他认为这纯属警察局长疏忽大意所致,于是不由分说给了这位局长一顿好打,以示警告。

            彼得说:“这是要你好好记住,一定要让大街和桥梁畅通无阻,以后你自己要多加巡视。”沙皇在给警察局长上了勤勉奉公的一课后,又挥挥手说:“上车吧,老弟!”

            没错,这就是沙皇推进改革的方式。这场强制性的现代化运动,充满了沙皇的意志。为了排除干扰和反对,他动辄抡起棍棒殴打,强迫大臣执行命令,甚至以他的帝王之尊,有时居然担当刽子手的角色,这也称得上是千古奇闻。

            对彼得的时代的所有俄国人来说,彼得的鞭子简直就像大自然的风花雪月一样常见。他的惩罚措施从小额罚款到没收全部财产,从折磨肉体、流放做苦役,直到处死,应有尽有。

            贩卖俄式长袍和长筒靴子的人,罚做苦役。大麻检验员,如果把次品和石块掺在大麻里,处以死刑。中央机关的官员早退一小时,扣发一周的工资,旷工一天扣全月工资。对于工作不认真的也有各种惩罚措施。如果有人无力交罚款,那么这个倒霉蛋就得在船上做苦役。

            惩罚的手段取决于犯错者的社会地位。对于有地位的人,最怕的是尊严受损,那么彼得的惩罚就是要这些大人先生们丢面子。比如对军官的处罚是剥夺军衔、扣发薪水、褫夺公权。

            而对普通人则是“一般性体罚”和“酷刑”。如鞭抽、打烙印、服苦役以及断指、割耳之类戕害肢体的惩罚。对开小差的士兵处以死刑,对隐藏逃兵,则剥夺其军衔,没收其财产。地主收留逃亡农民者要交现金罚款,而逃亡农民要受体罚。

            彼得试图使改革的鞭子达到两方面的作用,一是惩罚和威胁,二是教育和引导。他想用鞭子让整个国家的人都安于本分,尽职尽责。

            彼得知道改革要付出代价,但他没有想到代价会如此沉重。

            彼得热爱学习,他的太子阿列克谢却不惜以最怯懦的方式逃避父亲考功课,他向手掌开了一枪,却又缺乏自残的勇气,结果只擦伤了皮。阿列克谢在治国水平上,跟学习其他知识一样,毫无成果。并把装病的能耐引申到逃避工作。

            对此,阿列克谢后来自己评论说:“我害怕出兵远征,假装有病,故意吃药,这也是我的一种罪过。”

            彼得一生勤政,而阿列克谢却视工作为畏途,耽于享乐,流连于宴会与嗜酒,大醉之后信口开河,甚至辱骂沙皇,大肆抨击彼得的改革措施。

            因为阿列克谢怠慢公务,给彼得的核心部队送去不合格的新兵,引得彼得大发雷霆。而阿列克谢百般申辩,终于以父子之情打动彼得。彼得回信道:“需知种种一切均于汝有益,吾对汝亦将多方眷顾。”然而,阿列克谢勤快了几天,又故态复萌。

            为了避免彼得催问工作,阿列克谢居然借口健康不佳放弃皇位继承权,其实是以退为进,试探彼得。彼得回信要他在出家当修士与洗心革面做一个真正的帝王之间做出选择。

            阿列克谢选择了前者,因为他的一位谋士告诉他:“僧帽又不是用钉子钉在脑袋上的。”他认为在彼得死后随时可能用僧帽换皇冠。可是这个纨绔子又不愿意忍受修道院的孤寂,于是他叛逃到奥地利。

            亲生骨肉竟然是个叛徒,这也许是彼得一生中最大的失败。

            这种对立不仅仅是一出家庭悲剧,更重要的是两种国家发展战略的对立:

            彼得锐意改革,而阿列克谢却想走回头路。

            父亲正在付诸实现的是一种新战略,而儿子一旦获得政权以后想要实现的则是截然相反的老观念,他要恢复旧制,完全放弃文化、生活方式和行政机构方面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