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原谅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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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安颔首：“我不相信谢傅奕会喜欢齐颜。”
“我也不相信！”齐夫人一摊手，“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天我带着侯爷夫人去谢家，本来要拿住齐颜的！结果，谢傅奕那么护着齐颜，你是没见他的样子！绝对是将齐颜放在心尖上上了！”
说道之类，齐夫人也不由愤懑。
“清安，你现在要做的是，是怎么从齐颜手里将谢傅奕抢回来，不是去想谢傅奕为什么喜欢齐颜！”
齐清安置若罔闻。
“清安！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齐夫人扯了扯自己的女儿。
齐清安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齐夫人说，“我这几天，打算请大师过来做法！”
“请大师？”齐清安不解。
“是啊！”齐夫人神神秘秘，又忿恨道，“我怀疑谢傅奕是被下蛊了，所以才会齐颜死心搭地！这事情悬得很！我要找大师作法！”
齐清安看着自己的母亲，张了张嘴，似乎是想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她终于是什么都没说。
齐夫人看着自己的闺女：“好了，你赶紧去吃点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继续去找谢傅奕。”
齐清安按了按眉心，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
…………
此时的谢傅奕并不知道齐夫人要去找什么大师做法，谢家这边也热闹了起来。
谢夫人回来了。
本来说要离开几个月的谢夫人，竟然就这么回来了，期间谢傅奕还没有得到消息。
谢傅奕匆匆赶回来的时候，谢夫人已经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在看完了谢纤纤之后，实在太累，在自己的院子休息下了。
幸好是谢老爷还没休息，将谢傅奕叫到了书房里。
“父亲。”谢傅奕跟着谢老爷也不转弯抹角地说话，直接张口问道，“怎么现在回来了？”
“是你娘。”谢老爷说，收到了家里的来信，知道纤纤出事了，说什么也要回来。
谢傅奕不解：“家里的来信？”
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谢夫人写信说过谢纤纤的事情。
谢老爷一眼就看出了谢傅奕心中所想，叹口气说：“傅奕，纤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什么都不说？”
谢傅奕皱了皱眉：“她不会有事的。”
谢纤纤那是自作自受得罪了欧阳大夫被张神医教训呢！既然是“教训”张神医也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再说，谢纤纤三番五次找齐颜的事！谢傅奕也当给她一些教训，让她安生一些时间。
“既然回来，怎么不跟我说提前说一声。”谢傅奕问谢老爷。
谢老爷说：“跟你说啊，我不是在给你的信给你都说了吗？”
谢傅奕一顿：“信？我可没有收到您的信。”
谢老爷跟谢傅奕瞪小眼。
父子两人瞪了一会儿之后，谢傅奕说：“信的事情……我会去查的。”
谢老爷微微点点头，然后冲谢傅奕道：“先不说信的事情了，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谢傅奕有些僵住。
“齐颜那边……”谢老爷说，“安魂九针起作用了吗？”
谢傅奕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他轻轻点了点头，又长长叹了口气：“起作用了……”
“齐颜的记忆治好了？”向谢老爷是真心为自己的儿子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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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傅奕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那就好。”谢老爷还没注意到谢傅奕的不再在，叹口气说，“治好了就好，这样，你们就能安心过日子了。”
谢傅奕的嘴角僵了僵，像是将苦涩都吞了下去。
“怎么了？”这时候，谢老爷终于注意到了谢傅奕的不自在，“中间是不是出什么纰漏了？”
谢傅奕抓了抓脑袋，略显得烦躁是，说道：“齐颜的记忆是恢复了，所以……”
“所以？”
“所以，她走了。”
“走了？”谢老爷诧异，“怎么会走了。”
谢傅奕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总不能跟谢老爷一点点地解释重生的事情，谢老爷信不信不知道，总归这是齐颜跟他的秘密，他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她估计是有些难以接受吧……”谢傅奕说着，又是叹气，“不过，我觉得也还好。最近……”
谢傅奕说着，稍微顿了顿，几乎是本能地压低了声音，跟齐颜道：“最近六皇子在城南城西很不安分，以后，不知道还要折腾成什么样呢，谢家在生意上树大招风，齐颜不在，其实也好。”
省的将她搅和进去。
“六皇子……”谢老爷眉心紧皱。
“父亲，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谢傅奕说，“你好好陪着娘亲，这些事交给我就行了。”
“你一个人……”谢老爷看着谢傅奕，“可以吗？”
“放心。”谢傅奕说，“我有万全之策。”
“交给你，我放心。”谢老爷说，“你娘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了，我会想办法稳住她的。”
“好。”
谢傅奕冲谢老爷行礼，告辞了。
谢老爷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轻轻叹口气：“等这些事都完了，你把齐颜接回来，好好过日子吧。”
“孩儿知道。”
…………
…………
齐颜此时也不知道在谢家发生的对话，她跟洛十二一起吃了晚饭，躺在床上休息。
说是休息，一时间半会儿也是睡不着的。
齐颜翻来覆去好久，睡意迟迟不来。
她索性不等了，就这么坐起来来。朝窗外看了一眼，月色格外明亮，若是镀上一层暖金色，估计都跟冬日里的阳光差不多了。
齐颜反正睡不着，就索性穿了鞋子，想出去走走。
“吱呀……”门应声打开。
这动静一下子惊到了门口的满月，只见，满月靠在齐颜的门口，听见动静，立马起身，她身上盖得小薄毯子因为她着猛地站起身，掉在脚边。
齐颜：“……”
满月：“……”
许久，齐颜才发出了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她说着，不由搓了搓凉飕飕的胳膊。
在屋里盖着被子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出来之后，就能明显觉得凉气往身体里钻。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夜晚冷的很。
满月见齐颜冷，连忙说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说着，就要给齐颜拿披风，小丫鬟动作很利索，提了一件披风出来，连忙给齐颜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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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点了吗？”她小心翼翼给齐颜披上。
齐颜的目光扫过，满月刚才盖着的小薄毯子，不由问道：“你在怎么在这里睡觉？”
“我反正在哪里睡也是睡。”满月说，“小姐最近睡得不踏实，我担心你夜里有事，有个丫鬟伺候，方便些。”
齐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向来夜里不用丫鬟。”
因为自己就是丫鬟出身，所以齐颜知道丫鬟的不容易，在她做了谢家少夫人的的时候，也是尽量能少麻烦丫鬟就少麻烦丫鬟。
“您虽然不用……”满月抓了抓后脑勺，“但是，我还是想想说守着您。”
齐颜微微出神，不知什么时候，满月对她地称呼，从将“你”换成了拘谨的“您”，一如她刚刚见到满月的时候，那时候的满月也是这么拘谨。
齐颜看着门口的丫鬟。
月光清凌凌的落下，满月只担心齐颜冷不冷，却不想自己只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给她守夜。
丫鬟……
齐颜叹口气。
是啊，丫鬟，她也是丫鬟出身，明明也知道丫鬟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即便现在她不是丫鬟了，她依旧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何况是满月了……
齐颜收回了望着月亮的目光，轻轻说道：“跟我说说吧。”
满月一愣，齐颜已经好久没有跟她这么心平气和，甚至温柔地说过话了。
一时间，满月有些恍惚，觉得现在是自己在做梦。
齐颜见她瞠目结舌的样子，轻轻摇头，微微笑了笑，说道：“进来吧，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主子。还有……谢傅奕是怎么救了你的。”
…………
…………
满月坐在齐颜的对面，受宠若惊，也局促不安。
齐颜给她倒了一口热茶，说：“暖暖身子吧。”
满月的眼睛瞪大更大，久久没有去接茶盏。
齐颜半开玩笑似的，笑着说：“你是担心我在茶水里下毒？”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满月一惊，手忙脚乱地将茶水接过，然后仰头灌下去。
接过，因为和得太快！她被烫到了！
齐颜见状，又是无语又是无奈：“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我……”满月憋红了一张脸，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背叛了齐颜，齐颜生气是应该地。可是齐颜此时对她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也不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了，小丫鬟当然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就好像……就好像齐颜原谅了她似的。
只听齐颜叹了口气，又给她倒了杯水：“慢慢喝吧。”
满月这次小心翼翼接过来，看着齐颜，一眨不眨。
齐颜单手托腮，样子有些慵懒混着漫不经心，她看着满月，狐疑道：“看我做什么？”
满月红着脸，说道：“我，我在确定，现在不是梦……”
“当然不是梦。”齐颜说，“我睡不着，要是睡得着，现在估计正做梦呢。”
“说不着？”满月咽了咽口水，“失眠？！多久了，要不要看大夫？”
“没有那么夸张。”齐颜摆摆手，“反正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她歪头，看着满月：“不如，你来将故事吧。”
满月缩着肩膀，局促地抱着水杯：“说我以前主子？”
“恩。”齐颜颔首，“顺便……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谢傅奕的？”
“恩。”满月点着头，她知道，当齐颜开始追问她过往的时候，也是要原谅她的时候。
满月张了张嘴，记忆开始回溯：
“我，我是被公子阴差阳错救回来的。”
…………
…………
她是一个奴隶，来到谢家之前，她还不叫这个满月名字。
最开始，她叫什么来的？翠儿？还是绿儿？反正是一些跟阿猫阿狗一样的名字罢了。
她记得自己上一个名字叫做三十，那个名字是那个主子取的。
虽然她叫三十，但是她的主子从来不会叫她的名字，只会，贱婢，贱婢的喊骂。
她那时候的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煎熬，被各种各样的惩罚，已经是家常便饭，新伤旧伤，从没间断。
那个小姐主子总能想到千奇百怪的方式惩罚她。
小丫鬟的苦难日子像是被无限拉长了，没有尽头……满月那时候就在想，她之所以当时没有自杀，大约是因为整个人已经麻木到，连死亡都麻木了……
再后来……转机出现了。
之所以叫满月这个名字，是因为谢傅奕将她救出来的那天，也是个满月之夜。
那天夜里，她的主子一家横死。欺凌她的主子们，哭天喊地，最后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一个个割喉而亡！下人们鸡飞狗跳地喊叫，逃窜！
可满月就站在一旁，她的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盯着这些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她不跑步躲避，甚至起了玩心似得。
那人走到满月的面前，手里的剑横在满月的脖颈：“小丫鬟，你要是不跑，我就杀了你……”
满月依旧没动弹，甚至对脖颈上的剑，都没知觉。
“好了。”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正是谢傅奕的声音。
谢傅休收了自己的手里的剑，冲那个拿剑驾着满月脖子的黑衣人说：“都是可怜人，不要吓唬她了。”
“那她怎么办？”那黑衣人收了剑。
“你看着办吧。”谢傅奕顿了顿，并没将满月放在心里。
…………
…………
那个用剑架着满月脖子的黑衣人，将她送到了一处古怪的宅院，那个宅院很偏远，来来去去似乎什么人都有。
满月在那里不再遭受虐待，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
在那个宅院里，她依旧是端茶倒水的丫鬟。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情，没人会为难她。
过了许久之后……
谢傅奕又来了，他跟那天的黑衣人说了了一句：“十二就要进府了，正没合适的丫鬟，你派个人去伺候十二吧。”
当时，满月就在旁边伺候。
“她怎么样？”那人指着满月问谢傅奕。
谢傅奕扫了满月一眼，没意见。
…………
…………
满月本来是要去伺候洛十二的，那黑衣人找人，教了她许多规矩。
那规矩似乎不是当丫鬟的，总之，有些古怪，像是暗探似的……不过，不管怎么古怪，满月她很聪明，学的很好。
她也不在是之前那个受虐待的，麻木的丫鬟了。
就在满月一点点学会那些“规矩”的时候，谢傅奕忽然又来了。
“你有的主子了。”谢傅奕跟她说。
满月眨了眨眼，没敢说话。
“她叫齐颜，是谢家的少夫人，”谢傅休跟她说道，“她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
他一字一顿，郑重其事。
满月从没见过这么严肃的谢公子。
小丫鬟当时心里狐疑，心道，自己的新主子不不是叫洛十二吗？是谢家的小妾……
“这个主子，不是普通的主子。”谢傅奕说，“她是我的命。”
满月一顿。
谢傅奕说：“满月，你听好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她地一举一动全部告诉我……”
满月点头。
“除此之前。”谢傅奕说，“绝对不许背叛她。”
那时候的满月没有意识到，谢傅奕这句话本身就是矛盾了。
她若是将齐颜的一言一行都告诉谢傅奕，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背叛她了。
…………
…………
谢傅奕告诉过满月，齐颜那里都好，就是有一个毛病，她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当时满月就想，她的这个主子跟其他人是不一样，她脑中竟然幻想出来一个“谢家大公子”，还以为那人是存在……
估计是个疯子，伺候疯子，有够费心费力的。
她发起疯来，是不是还要虐待自己呢？
满月再见到齐颜之前，担心了不少。
可是这些担心，在她见到齐颜之后，统统都没有。
少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的心情也会跟着不由变好。
她再正常不过了，她脾气那么好平易近人，她不会打骂下人，不会叱责丫鬟，甚至都不要丫鬟伺候自己……
她除了固执地认为谢家有一个大公子之外，跟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满月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主子而暗自庆幸……
再后来，这种庆幸变成了担忧。
少夫人太好了。
她不仅没有打骂过她，甚至将她当做了妹妹。
齐颜是第一个将她当做一个人看待的人。
老夏绑架的那一次，满月知道自己命不值钱，即便是为了齐颜死，她也认了！但是她没想到，齐颜会反过来保护她！
用自己命的保护她低贱的命。
满月知道，她的命是谢傅奕的，可是那一次，她的命是齐颜给的！
从那以后，满月就更加焦虑了，齐颜对她越好，她也是觉得不安，齐颜越是将她看做自己的亲人，她越是心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