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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锁相思殇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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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待拾旧事几许消

书籍名:《烟锁相思殇红尘》    作者:落叶芳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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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冥神叨叨的一席话使苏漓若这几天魂不守舍,但他就像没事的人似的,照惯每天来苏漓若房间看孩子,只是,现在一句都不念叨了,纯粹盯着孩子看。



        苏漓若几番欲言,却生生把话咽下去,她注视着无冥沉郁的侧颜,他已经很久不曾展颜欢笑,曾经有趣而略带顽劣的他,似乎不复存在。月邑山庄的那段日子,他整日呱唧呱唧个不停,如今郁郁沉肃,半天不出一言。



        苏漓若扬起失落的目光,环顾一室的惆怅,原来,一个人的离去,可以带走一群人的欢颜。



        只是,这般煎熬的日子不知何时方能结束?苏漓若不觉幽幽叹息,惊了专心致注的无冥,他抬头看着她,眉头一皱:她的心疾郁结极深,长此下去,只怕伤身损本,折及不寿。



        那三粒药丸虽散通她的郁结,消除疼痛之感,但他知道,她的心疾并未痊愈。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他将隐瞒几年的秘密泄露,只为了能激起她复生的心境,此番不仅扰乱一空大师的清修,还违背了珩帝远离世俗的决心。



        几日之后,苏漓若意外发现无冥今天未曾来房间看孩子,起初,她并不在意,直到冬日落西,寒风涌动,她才让孤珠到后院看看。



        孤珠出去大约半个时辰,折回外室,先将披风卸下,在暖炉旁温了一会儿,这才进了内室。



        今日降温,外面冷的很,她怕把寒气过给孩子,所以特别小心。



        苏漓若听到珠帘声,回头问道:“他去哪儿了?”



        “夫人如何知晓老爷子不在后院?”孤珠有些奇怪。



        “他若在后院,定然呆不住屋里,整整一日不曾露面,多半出去了。”苏漓若低首整理孩子的小棉祆,淡声说道。



        孤珠点点头,道:“夫人果然厉害,一猜就着,奈少主说,老爷子一早就离开了,也没交代去哪儿。这不,他们也正着急,天色已晚,老爷子还没回来...”



        苏漓若的手顿住,若有所思地怔忡片刻,道:“他一向逍遥,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且来去无踪...”说着,瞥视怀里的孩子,又淡然说道:“总不能一直把他困在这里,算了,随他吧!”



        以无冥自由惯了的心性,倘若不是为了这个的孩子,只怕早已抽身而去,毕竟,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留下来,徒增伤感罢了!



        苏漓若念及,心里泛起隐隐失落,那时在月邑山庄,他要离开,特意跟她道别。而今,似乎已没有必要多此一举,谁留谁去,她的心境淡泊如水,平静无澜。



        当晚,苏漓若睡的并不安稳,她一直沉思着,倘若没有这个孩子,无冥决不会善罢甘休,大闹皇宫也不为过,根本不可能放过姐姐!就像当初,曦妃娘娘逝世,他也是因着风玄煜而放过熵帝。



        但苏漓若纠缠着却是另一个问题,那日她的旧疾复发,痛到无法自抑,几乎失控,他无动于衷,并没有想出手医治。但后来,他匆匆出去,几个时辰才回,可见医治她心疾的药丸是临时提炼而成。那么之前,他冷眼旁观,无视她的难受,是在惩罚她的过错!



        是的,她的过错,若不是因为她,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复存在,这些灾祸必然不会发生。



        他虽然不说,但她明白,其实,他心里对她是有怨愤。



        苏漓若惘然若失的眸光透过纱幔,瞟向一旁的摇篮,倘若没有这个孩子,她也不会这般苦苦捱着煎熬支撑下去。



        翌日,天刚朦胧,外面一阵骚动,苏漓若套上衣裳下床,正要探个究竟,孤珠急冲冲进来,道:“夫人,叶将军带着侍卫闯进院子,跟乍特他们僵持着...”



        苏漓若愣住,叶景松为人一向沉稳,今日为何这般鲁莽?恐怕事出有由。



        她系上披风,随孤珠出去。



        院子里,夜影与乍特各持凌厉的架势,掌力呼呼生风,自有一股沉重的威猛,而他们的脚边已有三四个侍卫倒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叶景松脸色难看至极,手里的长剑一抖,如灵蛇出洞,凶猛疾速。



        “嘿嘿!果然是隐帝的阴谋,以追查刺客为由,硬闯阁里,无非是欲加之罪!”乍特一掌扬起,冷笑道。



        夜影则一言不出,旋出一脚,掠身而起,将两个持刀侍卫横扫摔落。



        “岂有此理!”叶景松又惊又怒,喝斥道:“你们为何这般胡搅蛮缠?此乃叶某职责所在,牵扯陛下作甚?”



        “住手!”苏漓若一脸肃冷,伫立门口台阶上。



        夜影和乍特一惊,急忙收回双掌。而叶景松眼见惊动了苏漓若,长剑飘扬,抽力归鞘,大手一挥,令侍卫后退。



        一旁袖手旁观的奈落缓步过来,施礼一揖道:“夫人!”



        苏漓若蹙眉,注目瞥视。



        奈落嘴角泛着一抹淡意,漫声道:“叶将军一大早闯入阁里,说是追寻刺客至此,可是,我等未曾发现有何异样,叶将军不肯听从,执意耍搜查,乍特一时鲁莽,顶撞了叶将军,这才引起一场误会!”



        奈落解释的不疾不徐,从容淡定,温声和气,嘴角至始至终都挂着似笑非笑的深意。



        误会?叶景松浓眉一挑,不悦地瞪向奈落,他看似儒雅温和,实则深藏不露。方才明显默许乍特和夜影出手,此时却巧舌如簧,趁机将事由推的一干二净。



        看来秋亦阁藏龙卧虎,都是月邑山庄的高手。



        叶景松看着地上七歪八倒的侍卫,如果只是言语的冲撞,的确可以说是一场误会。然而,并非如此,他带领十几个身手矫健的侍卫进入阁里,便被迎面而来的乍特等人拦住去路。他当即说明来意,谁知,乍特怒冲冲责斥,一言不合就拉开架势出手击打。



        奈落却在一旁既不劝阻也不掺和,悠然自若背手观看。



        苏漓若看着叶景松忿忿不平的脸色,还有摔倒地上,狼狈不堪的侍卫,当下就明白:他们心里一直愤恨姐姐,不曾释怀,搁着她的面子,自然不会肆意直面挑衅。正巧叶景松带人进入阁里,他们故意为难叶景松,且出手相逼,无非以旁侧击溃姐姐的颜面,让她不痛快。自惠悟颓丧至离世,谁都知道,她身边可倚重之人也只有叶景松。



        思罢,她迈步走下台阶,停在奈落跟前,侧目一视。



        奈落心间一动,回头沉声道:“还不赶快跟叶将军赔个不是!”悠悠书盟  



        乍特皱眉,哼了哼,双手抱拳,粗声粗气道:“叶将军,抱歉!拳脚无眼,不打不相识。”



        夜影沉肃着脸色,双手一拱,道:“叶将军,多有得罪,海涵!”



        叶景松愣了愣,许是不曾料到,刚才还气势汹汹,放倒他的手下,转眼间,言语诚恳,施礼致歉。



        随即他便明白,原来,是因为小公主的出现,他们瞬时态度转变。这秋亦阁实非久留之地,若不是身负重责,事出有因,他是万万不敢随便闯入。



        “叶将军,你方才说,有刺客闯秋亦阁,这是怎么回事?”苏漓若越过奈落,迈步上前,与之前的惠悟,她对叶景松的态度相对较为客气。毕竟,他曾是父皇贴身侍卫的统领,拥护姐姐,唯她是从,也是父皇的嘱托,他焉能不允?



        “小公主容禀,丑时,有刺客潜入先皇居住的殿宇,随后且将整个皇宫转了一遍。卑职追踪巡查,亲眼所见,那三个刺客跃进小公主阁里。”叶景松谦谦行礼之后,就将来龙去脉述说。“卑职担心小公主安危,这才仓促闯入,惊扰诸位,还望小公主恕罪。”



        奈落见叶景松态度谦辞恭敬,毫无大将军的端势,更无愤恨之意,不由心里暗自佩服他的气度:果然是大将风范,隐帝得此良将,也是她福气。想着,奈落看叶景松的目光也友善许多。



        “事情如此蹊跷,恐怕非刺客那般简单。”苏漓若闻言,沉吟片刻,道:“那叶将军就进去搜查吧!”



        其实,有奈落他们守着,她并不担心秋亦阁的安危,只是,这几个神秘人逛遍皇宫,究竟所为何事?若是刺客,并没有伤人之举,若是盗贼,并无失窃之疑。



        他们既转遍了皇宫,自然清楚所行目的,为何直奔秋亦阁?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秋亦阁?



        苏漓若想到这里,肃沉着脸色,转身对奈落说道:“帮忙查看,以免中了对方的计谋。”



        “是,夫人。”奈落点头应允。



        “多谢小公主!”叶景松一直知道苏漓若绝非表面那般柔弱,这时又见识她如此深明大义,心里愈发钦佩。



        “不必搜查!”忽然传来一道悠扬的声音:“将皇宫逛了个遍的,正是老夫三人。”



        众人惊愕,定睛一看:从后院方向漫步出三位,前面走的正是苏漓若误以为已经离开的无冥,而他身后是个眉目慈善,袈裟耀眼,手执硕大佛珠的老和尚。



        与他并肩而行,是一位白袍素衣的俊伟的文雅之人,刹那,苏漓若浑身僵住,目瞪口呆。遂又如遭闪电一击,剧烈一颤,踉跄一颠,摇晃身子。



        孤珠和小唯快步上前,左右扶着她。



        那文雅之人淡然瞥视苏漓若,紧皱眉头,移目打量众人。



        苏漓若见他眼神淡漠,毫无半点欣喜或愉悦,她错愕骇然。



        “陛下!”叶景松惊呼,泪水夺眶,几乎掩面而泣。



        那文雅之人云淡风轻的脸上,泛不起一丝半缕波澜,他触目叶景松的欣喜若狂,眼里掠过厌烦之意?当他转眸瞥向苏漓若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微一顿,眯着眼角,从容移开。



        苏漓若呼吸滞至,难道?她扭头投目无冥,有些茫然失色。



        无冥挑挑眉,顺势吹了胡须,悠然抱着双臂,道:“了一老弟,她便是老夫跟你提过,你的女儿...”



        那文雅之人怔忡,须臾,问道:“她就是当今裕国的帝王?”



        无冥沉下脸,语气略带不满地道:“我说了一老弟,敢情我那些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了吧!这个是你的小女儿,裕国帝王是你的大女儿...”



        只是,无冥的话刚落音,一阵急促的脚步奔至。



        无冥抬头,大门外进来的是隐帝,原来,隐帝刚起床,侍卫就禀报,昨晚有几个刺客肆意逛遍整个皇宫,被叶将军一路追赶,竟直入秋亦阁。隐帝闻言,脸色大变,将皇宫逛遍,侍卫无法靠近捉拿,他们来去自如,功力深不可测。



        未等侍卫把话说完,她已飞奔而出,朝秋亦阁跑来。



        隐帝一眼看见袈裟披身的老和尚,当即脱口惊叫:“师父!”



        “陛下,别来无恙!”老和尚正是广岭寺方丈,一空大师。他执掌行礼,温声道:“老纳有礼了!”



        “徒儿不敢,师父折煞徒儿。”隐帝已没了往日的锐气,身上的温婉更甚。



        一空大师微微颔首,眼里含笑,指着身边的了一道:“陛下,他就是你的父皇!”



        “什么?父皇?”隐帝诧异,震惊打量那文雅之人。



        自幼离宫,父皇容貌在她的心里早已模糊,隐约记得父皇的面容英气俊美,举止文雅翩翩,而眼前是年过半百,温润雅致之人。



        “你就是当今裕国的帝王?”了一淡声问道,目光一扬,又瞥了瞥惆怅若失的苏漓若。



        隐帝愕然看着他,满目惊讶。



        “你父皇被毒气所损,早已忘了前尘旧事,若不是此番事出有因,他将在老纳寺里隐身终老...”一空大师抬眸触目无冥。



        隐帝颤栗迈步靠近他,仰头注视,半晌,哽咽啜泣:“父皇,我找你找的好苦呀!”她痛涕着扑入了一怀里。



        了一浑身一震,僵住不动,情不自禁瞟了一眼,刹那,与苏漓若四目相触,凝眸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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