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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调皮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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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世子的调皮医妃》    作者:元岚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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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得了命令,十分迅速的就办妥了这些事情。



        太监在周则的下首处给傅青满摆了张檀木桌子,搁置上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傅青满看着周则正在十分认真的处理公文也便没再打扰,自顾自的研起了磨。



        这太监送上来的文房四宝一看就是上等品。不说旁的,单看这砚台就知道这一套文房四宝价格不菲。



        这砚台是上等的白玉,整一个十分通透玲珑,上面还雕刻着活灵活现的一龙一凤,寓意:龙凤呈祥。



        傅青满仔仔细细的大量了这砚台一遭,面上也带着三分笑意,皇后用的东西,果真跟旁人的不一样。



        瞧够了,傅青满的墨也研开了。



        片刻功夫,傅青满放下了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轻声说道:“写好了。”



        “拿过来给朕瞧瞧”,周则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奏折。



        傅青满起身将拟好的文书拿到周则面前,周则接过放在桌案上看。



        傅青满站在他一侧,解释道:“这司徒姐姐,啊不初晞姐姐”,傅青满故意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赶紧朝周则道歉,“是臣妾一时口误,还请圣上赎罪。”



        周则没回应,傅青满就这么一直半蹲着。



        良久之后,周则才从回忆中拉回了思绪,“不碍事,起来吧。”



        周则回忆的时间有些长,傅青满的腿都蹲麻了。起来的时候,还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你想让司徒氏位居贵妃?”周则问道。



        见周则又重新喊那人一声司徒氏,傅青满只能接着说道:“这贵妃之位,司徒姐姐原是担当的起的。”



        周则点了点头。他不能再以妹妹的名义将司徒氏留在自己身边了。但是堵住众人这悠悠之口就是一桩不容易的事情。



        况且,他当时不正是为了保护司徒氏才替她更名初晞的吗?



        现如今,他是皇帝,是这承周之主!



        有他在,没人能会再欺负到司徒妙境。



        因着将司徒妙境更名为初晞并将她养在府邸这桩事情,周则就已经将太子府的奴仆们大换了一拨。那些个伺候过司徒妙境的、爱嚼舌根的,周则全都遣散的遣散、灭口的灭口。



        如今,朝臣皆知道周则有个义妹。为避免往后夜长梦多,趁这个机会让初晞再做回司徒妙境岂不是也很好?



        见周则默许,傅青满接着说道:“姜承徽伺候圣上也久了,臣妾想给她嫔的位分,不知道圣上意下如何?”



        “嫔?”周则冷笑了声之后盯着傅青满看了几秒,“这未免也太抬举姜氏了。”



        听闻周则此言,傅青满心下大喜,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做出一份为难的样子,问道:“那圣上的意思是——?”



        “贵人即可”,周则说道。



        傅青满冲着周则盈盈一拜,“这——”,傅青满顿了顿,接着说道:“圣上说的是。”



        周则提起了笔,想了想又放下,继而侧身对着傅青满说道:“宋氏——?”



        不等周则说完,傅青满就接着话茬说道,“圣上说的可是清月妹妹?”



        周则应了一声。傅青满接着说道:“说起清月,臣妾还想请圣上一道圣旨。清月妹妹好歹也是宋丞相的幺女,虽说未能给太子添上一男半女但也蒙受了圣上恩泽数日,臣妾还想为清月妹妹请个位分。”



        傅青满这话算是对了他的心思。追封宋清月是拉拢宋氏的良策。



        傅青满见周则不反对,转了转眼珠子,笑颜问道:“圣上看追封妃位如何?”



        周则应了一声,似是很满意傅青满的这个安排一般。傅青满打量着周则的神情,有些困倦但没有不满。傅青满索性也大着胆子起来,问道:“那先前死去的那位方承徽再怎么说也为圣上添了个小公主,您看——?”



        “你看着办就是”,周则说完后想了想又嘱咐道:“她的位分不必超过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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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此言,傅青满欢天喜地的给周则行了个礼。看这气量好像如同能容纳百川似的。



        见傅青满还不走,周则问道:“还有何事?”



        傅青满程式化的笑了笑,随后换上了一副有些凄凉的语气与神色,“提起方氏,臣妾不得不提起她那个苦命的女儿。这怎么说也是圣上的长女,也该正儿八经的按着辈分赐个名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朕了”,周则想了想,从桌案上取过了一张没用过的宣纸,思索片刻后在上面大手一挥写了个“欢”字。



        “谨欢?”傅青满嘀咕道。



        周则点了点头,“你看如何?”



        傅青满边想边踱着步子,“欢,有兴的意思;也有旺盛的意思。这无论哪一桩都是咱们圣上对公主的一番希冀啊!”



        周则应了一声,“一会子,朕把这事一齐交给礼部办了。”



        傅青满高兴了应了下来之后又把几个在太子府几个侍过寝的女子拟了位分给周则看定后才离开了乾清宫。傅青满走后,周则即刻命人传唤来了礼部的人。



        礼部尚书魏宪桓是宋濂一把手带出来的人,而立之年就已经攀到了尚书之位,可见是个会看人脸色的。



        宋濂站在了周则这边,这位礼部尚书自然也就唯周则马首是瞻了。



        “你去拟到旨来,尊先帝为明帝。傅氏皇后为明太后。傅青满为皇后,周初晞为贵妃。其余的,按照这纸上的办来”,周则将方才傅青满拟好的位分拿了起来,魏宪桓赶紧上前去拿。



        该交代的都交到好了,周则又问道:“朕让你选的日子,你选好了没?”



        魏宪桓闻言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微臣正要给圣上回禀此事呢!这日子微臣已经选好选好了,三日后是个大吉日,也来得及准备。臣请圣上的旨——”,魏宪桓顿了顿。



        周则没让他再说下去,打断说道:“你与宋丞相张罗着此事即可,你二人办事,朕放心。”



        闻此一言,魏宪桓犹如蒙了个大恩典一般,赶紧跪地领命。



        随后,周则又交代了魏宪桓几句,左不过是几句一切从简的话。



        魏宪桓退下之后,周则一个人宿在了乾清宫。



        姜媃来给周则请过一次安,但在门前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最终也没有见得着周则。



        她没想到,就连死去的方氏都已经追封为嫔了,自己却还是个贵人。



        周则这是要打她的脸吗?



        姜媃前来,绝不是为了讨周则的封赏。她也知道,周则这一生的耐心恐怕都用在了司徒妙境身上。就连傅青满这种人都没有过的待遇,她一个母族无权无势的庶出女不敢强求周则能对她有多少怜爱。



        只是,周则这才刚刚入住乾清宫,或者说她们跟着太子殿下终于熬到了头,可是这位太子殿下心里却没有他们的半分地方。



        如此想着,姜氏忍不住掉了眼泪。



        贴身伺候她的小宫女流雯见自己的主子哭了,当下就有些担心。



        她这位主子,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也不是个悲春伤秋的。



        见姜氏眼泪掉的愈发厉害,流雯忍不住上前关切道:“主子怎地平白无故的就哭了?仔细伤身啊!”



        姜氏揩了揩眼泪,故作轻松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原是为圣上高兴的。”



        尽管流雯不太相信自家主子说的这理由,但碍于这皇宫人多嘴杂,流雯也怕祸从口出,故而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主子这也是熬到头了。”



        熬到头了吗?姜氏想着。



        从前在太子府,傅青满就是个独大的主儿,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如今,自己还要继续在她的手底下讨活命、求恩宠,与从前又有什么区别?



        令姜氏最不能忍受的是,连方氏都追封了,方氏的女儿也赐了大名。她呢?还是个小小的贵人!



        是了,方氏还有个女儿,她有什么



        现下啊,连疯癫了的司徒妙境已经贵妃了,她自己也该争口气了!



        如此想着,姜氏把眼角的泪擦干了,扯出来了个程式化的笑容。



        礼部得了周则的允许,事情很快就吩咐了下去。这一连两日的早朝,太子监国、丞相辅助,傅国公也有意无意的总提起新皇登基的事情。



        经这两日,朝臣们也都沉下了心,考虑清楚了自己的站位。原本追随着周延的那帮子人,如今听闻周则肯大赦天下,也都纷纷向太子靠拢。傅青满的那个提议,可谓让周则坐收渔翁之利。



        那些个原本以苍玺为伍的大臣,见周则是个宽厚仁慈的主儿,一个个也都起了动摇之心,再不似从前那般腆着脸来为苍玺卖命。现如今,还能够一心一意为苍玺的,也就只剩下了程钺与陈秋实两个人了。



        程钺的忠心子苍玺的意料之中,但他委实不理解陈秋实为何会对他百般支持。他是秘密去了趟竹林请老将军出山不假,但陈秋实的痛快答应与潜心辅佐是苍玺万万没想到的。



        三日时间很快。



        公鸡叫过一遍苍玺就起了床。尽管他动作十分轻盈,但傅瓷还是醒了。



        “没成想还是惊醒了你”,苍玺边穿衣裳边说道。



        傅瓷笑了笑,“先前与王爷一起晨起练武,我本是习惯了这个时辰起的。”



        苍玺扣着盘扣,傅瓷先要下床帮忙,苍玺赶紧制止说道:“别忙,多睡会儿吧。我让苍洱跟着我进宫,把红玉给你留在身边。若有消息,你尽管指使红玉来禀报就是。”



        傅瓷闻言,面上一喜,问道:“苍洱回来了?”



        苍玺应了一声,“昨儿个夜里,苍洱领兵进了城”,苍玺沉默了片刻,“也带着老四的尸首回来了。”



        傅瓷点了点头,“四殿下的尸首回王府了?”



        苍玺应了一声,没再吱声。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苍玺换好了官服后,才开口:“今儿个登基大典,本王脱不开身,四皇子府那边,你去多多照看着些吧。本王怕四王府里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会乱了手脚。”



        “王爷放心”,傅瓷说着也下了床,为苍玺整理着领子,“朝堂之上能忍一时就忍一时,别因为一些小事与周则争执最后让自己吃了亏去。”



        苍玺握着了傅瓷的手,神情十分凝重的看着傅瓷的双目问道:“太子登基,必会先拿本王开刀立朝纲,跟着本王委实委屈你了。”



        傅瓷冲苍玺的手中抽离了双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这些大风大浪都走了过来,我还怕与你再吃些苦头?”



        傅瓷的这话说的带着几分戏谑,苍玺听来却有点心痛。傅瓷跟了他这么久,他却没让傅瓷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如此想来,他确实于心有愧。



        “本王没能让你过上安生日子,是本王……”,不等他说完,傅瓷就打断了他的话,“能与王爷夫妻恩爱、共谋天下,瓷儿喜欢这样的生活。”



        苍玺在傅瓷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看:“多谢你肯如此理解我。”



        傅瓷被苍玺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得有些不自在,故而转移了话题,“王爷早些去宫里吧,别平白无故让太子捡了错处去。”



        苍玺应了一声,出了梧桐殿的门。



        苍玺走后,傅瓷没再多耽搁,赶紧唤来了桂雨为她梳洗。周义的棺材已经到了四皇子府,沈梓荷又不知去处。想必,眼下的四皇子府每个人能做主拿主意。想来四皇子府必定乱成一锅粥。



        都说长嫂如母。傅瓷也算是周义的嫂嫂,他去了,傅瓷这个做嫂嫂的岂有不去送她一程之理?



        如此想着,傅瓷催促着桂雨丫头赶紧为她收拾打扮了一番,随后换了身素色衣裳让红玉一并跟着出了门。



        今日本该是太子登基普天同庆的喜庆日子,但傅瓷却委实没有心思穿红戴绿的庆祝。



        到了四皇子府,傅瓷叹了口气。为着太子登基这桩事情,四皇子府的人连个白色的帷幔都不敢好好挂上。



        傅瓷进了府。四皇子府的管事人赶忙迎上来。




>        那管事的是个五十开外的人,头发花白了些。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比着其余王侯将相府里掌事管家的衣裳差的绝不止一个等次。那人眼角还有泪痕,见了傅瓷之后赶紧抹了一把,弯腰说道:“摄政王妃请。”



        这称呼傅瓷听着有些不习惯,什么摄政王妃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高宗这道遗诏看着是在保护苍玺夫妇,在傅瓷看来却是把他们推往火坑。她才不信,周则登基后不会不处处针对着摄政王。



        王爷摄政,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忌讳着?



        想到这儿,傅瓷还是叮嘱了那管家一句:“还是唤我一声玺王妃吧。”



        那管事的应了下来,傅瓷拢了拢自己单薄的披风,“带我去灵堂吧。”



        闻此一言,那老管家竟然悲恸的哭了起来,随后一下子跪在了傅瓷面前,“我的玺王妃啊!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登基之日,哪个敢设灵堂?”



        说着,那老人泪流不止。



        管家这话让傅瓷听来心酸。



        周义原本就是为了承周百姓才命丧慈安,怎地设个灵堂为他送送行还要忌讳着?



        “你且去带着人为四殿下摆个灵堂,除了事情本王妃兜着!”傅瓷伸手扶起了那老人,加重了声音说道。



        “哎、哎”,老管家听了傅瓷的话,赶紧擦了眼泪连声应着,“玺王妃先去大厅歇息片刻吧,奴才这就去办!”



        傅瓷点了点头,不等那人离去,傅瓷接着问道:“四殿下的尸首在何处?”



        老管事冲着傅瓷行了个礼,“按照四殿下生前的要求,命人放在了四皇妃的院里。”



        傅瓷叹了口气,终是个为了情所困的人。



        “你且去吧”,老管事走后,傅瓷由桂雨陪着朝沈梓荷院落的方向走去。



        她这才多久没来四皇子府?这院子竟然变了这么多!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犹在蓬窗上。



        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曾经那个有趣儿、热闹的四皇子府不过一月的时间,已经添了些许破败的气息。平日里那一个个遇人笑脸相迎的奴仆一个个儿也都不知道了去处。倒真有点像树倒猢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