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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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A市的风携卷着寒凉，赵珂穿着短袖短裙的礼仪服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然而没一会，透过缝隙，一丝暖阳洋洋洒洒倾洒下来。
所有年级所有班级聚集在塑胶跑道最右边，即使是每个人挨在一起，人群也占用了跑道的半周。
赵珂举着牌子，站在所带领志愿者队伍的前端。
漫长的等候过程中，赵珂一转头，茫茫人海，她却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惹眼的身影，举着班牌站在六班前面，个子高相貌好，她没有多意外，像是早已预料。
临近晌午，太阳升至正空，白皑所在的位置，阳光洒在他周身像给他镀了层膜，他一脸不耐，懒懒散散站在队伍前方，许是昨夜没睡好，满脸写着“老子不爽”。
感受到目光，他也忽然转头过来，猝不及防，目光隔空相碰像一瞬的触电，她莫名有些心虚，将头偏了回去。
她穿着短裙，一双笔直白皙的腿一览无余，因为很白，在阳光下看起来像是会发光。
不知不觉，他竟看得入神。
好不容易熬到开幕式结束，赵珂她又要赶去裁判席。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倪清月就喜欢跟着她，眼下，她不知又和哪位志愿小哥换了身份牌，挨着赵珂坐在裁判席。
然而在裁判席还是有一些好处的，比如就特别适合像倪清月这样的八卦女同学。
第一天是单人项目，赵珂和倪清月去给运动员检录。
高一年级临近结束，场边早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女生，赵珂翻着运动员名单才发现里面有白皑和许霁生。
他们两人走过来检录的时候，早已引来女生尖叫。
看见检录处的赵珂，许霁生吹了个口哨，手肘不动声色拐了一把白皑，“你可要拿个第一，不然多没面子。”
白皑面无表情瞅了许霁生一眼。
赵珂上前给白皑弄号码布，他穿着白色短袖黑色半裤，赵珂一靠近便闻见了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洗发水味，像是清晨雨后泥土的清香，又像是松针苍柏的干冽清峻。
两人像是不认识，没有任何交流。
……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白皑如离弦的弓箭般势如破竹，跑道周边都是女生浪潮般的惊呼，人头攒动。
赵珂挤入人群，瞧了一眼跑道上已经相形见绌的局面，一如既往，他是目光中心。
比赛进入后半程，几抹身影出现在最后一个弯道。
从头到尾，他一直保持着离弦的速度，赵珂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缕白色的身影。
最后一百米，其他选手也奋起直追，眼看第二名就要跟上，赵珂攥紧的拳心因为汗水也变得湿黏。
在尖叫声中，白皑反而还能加速，又将后面紧咬的人甩开。
白色的身影冲过终点线，亦如他身前的红缎般耀眼。
全场到达鼎沸。
不知不觉赵珂的嘴角也出现一抹微笑。
她站在远处，看着被众人簇拥的男生，一如既往光彩夺目。
白皑身上的号码布也有女生拥挤着替他摘下，他随手一挥，便有不少人为他送上水。
不知为何，赵珂心底徒然生出一种苦涩，像笼罩在这个城市的雾，朦朦胧胧干扰视线，看不清楚又消散不去。
她也发现这段时间自己对于白皑这个人，内心潜移默化的发生了诸多变化。
她知道有些东西在慢慢变质。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更不会在意身后有多少道目光盯着他，他看不到，因为他面前已经有诸多掌声与荣耀。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人再不堪，他也是身披光亮，再不济，他也是夜空最亮的那颗星。
他和她从来就不一样，他眼底的漆黑，并不是因为他如临深渊，而是毫不在意，无所畏惧，正因如此，他可以直视太阳。
她这才觉得这番突如其来的矫情多么可笑。
赵珂转身离开。
体育馆内的女卫生间大排长龙，赵珂转身去了教学楼里的卫生间，顺带回了趟教室。
真的是孽缘。
楼层内硕大的全身镜前站着几个女生在对镜自拍，许是没想过赵珂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她们的议论声毫不掩饰。
赵珂就站在楼梯后静静听着。
“你说那转学生才来多久啊，就勾搭上了白皑。”
“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就招惹了张继扬。”
“哦呦，一手一个，搞多人运动？”仗着没人，夸张的讥笑声回荡在楼梯间。
“你不懂了吧，这年头就是流行约，不过啊他们也不嫌脏，要是我遇到这么个公交车我都嫌脏。”
“就是，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脏啊鸡。”
赵珂安静的听着，真正的心如止水，她不是没有听过比这更厉害的污言秽语，但她不在乎。
一阵讽刺后，其中传来一阵温温柔柔的女声，“你们不要这么说她。”
赵珂认出来了，这是许雯的声音。
“许雯你是脾气太好了，以后她俩当真勾搭在一起，白皑被抢走，你才是连哭都没处哭去。”
“是啊，你没听说吗，前几天三班肖蔓宁发生的事，她都恬不知耻的追白皑那么久了，白皑也从不和女生计较，结果就因为那公交车，白皑公然就去食堂找她麻烦。”
……
“你们是吃屎了吗？嘴那么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