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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爱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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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知道真相

书籍名:《婚爱迷途》    作者:帕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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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跟你说,是你不知道我们的那些从前,阿东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亲自去调查了来龙去脉。如果跟你说,我们会长篇大论,而且你也不得要领。因为情况实在是太为复杂,从前的那些人你又不认识。”



        “那就简单点儿。”



        “简单点儿就是-----我们找到了他的妈妈。还是我们的一个故人,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知交莫逆,但也绝非交情泛泛。”



        康生跳将起来,“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早说?也许那孩子一直在等着的就是这么一天,干嘛不去跟他说?让他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来?”



        “那个孩子的妈妈叫小叶,我们都叫她小叶。她------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很多年前。”



        他目光忽然之间就有了重量,然后那重量把他整个人也压得十分沉重,他缓慢的坐进一把椅子里。



        “他知道吗?”



        我默然摇摇头。



        “我相信萧晗不会告诉他。”



        “萧晗也知道?”



        “我们一直怀疑小叶的死跟萧晗有关。因为她毫无理由、也没有任何征兆,而且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死亡。先是开车自寻死路,后来在医院被救起,她自己寻了个没人注意的空当儿,从医院高处跳了下去。”



        康生的眼睛告诉我,他实在无法理解。我别过头去,我不想看他的眼神儿,仿佛我们这帮人全部都是异类。



        其实我们谁也不想,小叶、万欢、万茜、高天成、阿东,我们都不想。但命运把我们推着走到今天,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好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康生很快觉察到我的敏感,他试图解释,但有时,往往越描越黑。好在他也很快便意识到这一点。



        “这下糟糕了,如果他知道的话,我不晓得他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他不无伤感。



        “所以我们也不敢告诉他,而且也害怕他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再去跟萧晗求证,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康生沉吟半晌,“这样下去,”他抬起头来,“我恐怕那孩子坚持不了多久。他开始是不睡,现在是不吃不喝,他就那样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头甚至是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但是目光空洞,完全看不出来有一点点生气。我阿姨有一次都看不过去了,用拐仗打他。但是他并不还击,就像是已经死掉了。我阿姨大声且恶毒的咒骂他,说让他不要死在家里,不要腐烂、臭在那个房间里,但是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那个样子,”康生抬起头来,“真的吓人,最重要,仿佛他已经真正死去了。”



        我叹口气,这两个被萧晗荼毒的男人,我没有办法救他们出自己的水深火热。



        阳光穿过厅堂,一路尾随,办公家俱在地板上投下半爿阴影。



        康生出我的办公室大门时,我想叫住他,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给苏老太。我都张开了嘴,却又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多此一举。康生不是孩子,他不会告诉给苏老太的。



        但当天晚上,康生一回到家就跟老太太通报了这个消息,他们当然是在窃窃私语,苏老太认真的听完。



        “小叶?我认识。”她说。



        “您认识?”



        “是的。那时候都传她跟张若雷有一腿,她好像还为他打了胎。”



        “打了胎?”康生当时想,这些梅子并没有告诉他。他知道我对他有所隐瞒,他在暗中揣测着我为什么没有跟他全部和盘托出。



        可,当他怔愣的当口儿,苏老太已颤颤微微的上了楼。他来不及阻止她,更何况他并不确定她上楼去干什么。



        苏老太径取苏昊的卧室,然后大力推开。



        “苏昊,哈哈哈,你个傻瓜,你早知道萧晗她拿你当棋子,却还在这儿混吃等死!你正年轻,如果是我死也要拉她来当个垫被的。你这个怂货,只会在这里装死。你知不知道她让你都干了些什么?她让你杀了自己的亲生爸爸,而她自己则亲手杀了你妈妈。你妈妈叫小叶,我从前认识,是萧晗逼得她人前自裁,是萧晗逼得她人前自裁,你知不知道她死得有多么的惨?啊哈?自己没有系安全带,朝着一面墙开车就撞了过去。她命大,没死,但是她不敢不死啊,萧晗拿你的生命去威胁她。所以她一狠心、一咬牙,从医院楼上跳了下去。这么多年,她的死终于真相大白,终于真相大白。天啊,我都没想到小叶居然是你妈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你看到了没?萧晗,是萧晗把你培养成了禽兽,你看看你天天跟谁在一起?你杀父杀母的大仇人。哈哈哈。你还在这儿装死!”



        康生跑上去,试图拦住自己姨妈,但是她已经把一切都说得差不多了,哪怕是他拼命的拦着她,她仍旧蹦着高的扯着干瘪的像一颗风干了的种子一样的喉咙咆哮。



        “如果我是你,死我也要拉她当垫被的。我就去自首,告诉警察,什么精神病诊断全部都是假的,然后再把她供出来。把她供出来!把她供出来!你这个蠢货。你爸你妈生下你,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别人的枪手的吗?你个蠢货。”



        夜风透过苏昊的窗户,把他的心撕成碎片,鲜血从他的身体里飙出来,化作玫瑰色的花瓣,零落在风中。



        苏昊仍旧一动不动,老太歇斯底里,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她笑得一如夜枭,嘎嘎嘎的声音粗犷、尖利而又沙哑。仿佛来自地狱,康生开始后悔,然而他知道,这一切为时已晚。



        苏



        昊仍旧躺在床上,他没有任何反应。等康生把老太太重新安顿进自己的卧室再折回头来,看见苏昊的房间仍旧那样,而苏昊仍旧仿佛一支没有血肉的木乃伊。他轻轻走到他床边。



        “苏昊。”他低声唤他。“你-------”他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说什么?让他别再难过?还是让他别在意?或者让他振作一点儿?人生难免不如意?



        不不不。



        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那更像是一个强者对弱者的发自内心的蔑视,或者,是一个幸福的人对一个遭遇悲惨的人的公然嘲讽。



        他后退一步,让自己沉重的跌进一把椅子里。他曾经坐在这把椅子里,那天晚上有月亮,而他并不习惯拉下窗帘,白月光赤裸裸的照着他整张脸。那张脸没有一丝丝血色,让他一度怀疑此际躺在那床上的孩子是否还在活着。



        他开始后悔,觉得这里并不属于他。他不应该回来,不应该回来。但是他又觉得回来可能是对了,可能是对了,因为可以见到这些可能他一生不会再见到的悲惨和随波逐流,当然还有无可奈何,他突然间觉得值得。



        值得!



        他眼圈儿红了红,然后小心探过头去,苏昊闭紧眼睛,他伸手尝试探进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他身体上一丝温度都没有。



        可能是太过冷了,秋天的夜风,能钻进人骨头里去,让人从里往外感觉到寒冷的敌意。他起身,然后帮苏昊把窗户关上,掩好窗帘,厚重的、质感深重的窗帘垂下窗子,把一切都关在外面。他回过身,安静的坐在苏昊身边。



        这屋子太空,里面似有回响。有好几次,他依稀仿佛可以听得到老太太痛苦而执着的悲鸣。对,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生命对于眼前无能为力的最后呐喊。



        “你这个怂货,你窝囊,是个爷们儿就起来报仇,别在那儿装死。你去跟警察自首,告诉他们到底是谁指使了你。告诉他们你所有的什么神经病的诊断都是假的。”



        康生耳朵里嗡嗡的轰鸣,像有无数列火车同时碾过,又像万马朝前奔腾。那天晚上,他没敢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这样守了他一夜。等他睁开眼睛,苏昊也正睁着眼睛看着他。晨光在窗外流淌,像河淌过岁月。



        他们之间长久而持续的沉默,直到苏昊张干老树皮一样的嘴唇掀了掀,问他,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小叶?



        康生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分别洗漱,我接到康生的电话时刚好吃完了早饭,他简短说了当下的情况。然后他说“对不起,”,他说并没有想过会把事情搞砸。我们都不想把事情搞砸,但我们都常常把事情搞砸。



        我告诉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问他苏昊现



        在怎么样。



        “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他说。



        “好。”我看着阿东说。阿东已经牵起了梅森,我们现在终于不用整天把梅森带到办公室里,那时我曾经打趣,说梅森是这世界上最小的童工。



        他终于不再当童工,而且他十分适应幼儿园的生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健,是很多人的共同心愿,那就让我们的愿力在他身上发生作用。出门,晨光在阿东和梅森身上镶上一层金边,我们兵分两路,很快抵达苏家老宅。



        “开我的车去。”康生建议,我点头说“好”,然后上了他的车,我跟苏昊一同坐在车后座。他依旧沉默,脸上的表情十分阴郁,他不大跟我说话,哪怕我跟他说话,他也常常沉默,他眼睛长久的望向车窗外,但是久已不出来,他又无法适应那刺眼的光线,于是他就那样矛盾与纠结的存在,既害怕阳光普照,又对它心生向往。



        我奇怪他并没有怀疑,也许他也觉出来我们并没有必要骗他。毕竟,我们无需通过他来达成任何目的。



        康生的车开得很稳,再加上他自己觉得自己是犯了错。有点儿自责,所以一向开朗的他也难免受到负面影响。车子很快抵达墓园,我一年来两次,春秋二祭。过年有时忙,就不过来,如果不忙,就过来看看她、也看看苏白。



        墓园全是松柏常青树木,所以哪怕是秋天也并不见有多萧条。不是什么正日子,没有人来佘拜,北方的秋天天高云淡,风穿过林木,有大片喜鹊在此地落脚,墓园里不断无限循环着用以超度亡灵的佛号凌音乐声,一声接一声,声声连绵。



        我带他们到小叶墓前,她的墓碑我看过很多次。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交代如何刻的,她的名字、她的生卒年,黑色大理色墓碑是统一的,林立在墓园深处,目光及处是轻易可以越过的一排一排黑色墓碑。那里有一眼池塘,方园数亩,占地虽不大,但胜在风水好。往上到顶,则是人们用以祭拜故人化宝的地方。我们出来得急,没有来得及买那些祭扫用品,所以几人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小叶的墓前。



        “小叶,”我说“这就是你儿子-----苏昊。”



        说完,我眼眶一酸,眼泪溢满眼眶。康生默然肃立,苏昊双手插进自己上衣口袋,他比康生还要沉默。就那样长久而专注的跟那黑色雕刻着自己母亲名字的黑色理石墓碑对峙,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问我她长什么样,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抛弃她。他什么也不问。安静得仿佛他眼前的那块墓碑。



        喜鹊偶尔从头顶传来叫声,然后我看见苏昊木然的转身,我和康生只好沉默的跟在他后面。上了车,我把手机拿出来,



        递给苏昊,他低下头来看,却并没有伸过手来接过我的手机。



        “这就是小叶。”我说,我特意没有说这是你妈妈。



        他看得十分认真,然后又将头扭转回去。将目光投入窗外,那里有大片裸露的褐色田地。极目望去,视野极为开阔,公路两边是直立的白杨,北方常见景观树,随着我们的车朝前开,它们被我们的视野分开,迅速朝车身后走去。



        这世上有些人宁愿把所有都深深隐藏进自己内心。



        我理解。



        我觉得他应该静一静,然后假以时日,让自己从沉重的过去走出来,去拥抱自己的新生活。



        “小叶生前跟我关系不错。”我说,“她是一个故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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