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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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悦心尖儿一颤。
他怎么了？
虽然听语气好像并不是感冒了或者生病了的状态，但就是能明显感觉到情绪的低落。
“席政轩，你……”荣悦下意识想问，可才说了半句话，便适时闭嘴了。
尽管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既然他选择不说，那自己就不必深究。
席政轩现在，似乎只需要一个肩膀，仅此而已。
荣悦踮起脚尖，回抱住他。
席政轩没动，甚至还收紧了圈在她腰间的双手。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门口，剪影美似一幅画。
好半晌，他终于恢复了过来。
“抱歉。”理智重回大脑的席政轩，又变成了“正人君子”的模样，耳垂红红的，连和荣悦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没关系，”荣悦笑容莞尔，“那个……”
“我……我先去洗个澡。”
席政轩大概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避开荣悦的目光急匆匆就往里边走。
荣悦扭头诧异看他。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又说不上来。
荣悦耸耸肩。
或许男生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几天不开心吧。
她没追问席政轩，但还是多留了个心眼，第二天午休时给董乐发了条信息。
大意是指席政轩昨天有点反常，问他清不清楚具体缘由。
彼时董乐正和一群队友瞠目结舌地听着席政轩在布置任务。
“席队，你的腿……”孙博愣愣地问。
今天一早过来，他们就很惊奇了。
因为席政轩是第一个到的，一身装备穿戴完毕，热身都做好了，还在冰球场上催促大家赶快。
“好了。”席政轩言简意赅地回答。
几人面面相觑，傻眼！
好、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昨儿还摔得鼻青脸肿的席队，今儿就好了？
华佗在世也没那么快吧？
“席队，可……”
“问题太多，看来训练强度还不够？”席政轩抬了下眼皮子。
孙博瞬间噤声。
他拍了下手，众人立马四散开去热身了。
封闭针的效果还是有作用的，席政轩一下午的训练还算满意，脚踝也感觉不到刺痛。
毕竟封闭针里有局部麻醉。
席政轩没把自己打封闭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荣悦和队员。
但董乐隐隐觉得不对劲，尤其在收到荣悦的询问后。
他也是运动员，他当然也知道封闭针。在看到席政轩“恢复”如此之快后，董乐第一反应同样想到了打封闭。
可转念一想……
不可能吧。
正常来说最早也就提前两三天打，哪有提前一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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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队不可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他是要做一辈子职业的，应该知道这没法开玩笑。
所以董乐只犹豫了一秒，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至于嫂子说的“反常”，他得多观察几天才能摸出点线索来。
主意打定，董乐他们就在狐疑里，展开了最后的冲刺训练。
选拔赛，已经近在眼前。
而荣悦也知道席政轩现在都泡在俱乐部。
尽管他的腿伤好得很“突然”，可看着也不像强撑的，荣悦总不能强制他不去训练不去参赛。
罢了罢了。
两人这几周几乎没什么时间碰面，一个忙着备战选拔赛，一个忙着……“项目”。
没错，禾川和曼坛的合作谈成功了。
就是上次纪芊芊出差去的那一回。
所以荣悦不仅早出晚归地加班，还要抽出时间去调查陈航的反应。
里秀跟禾川在竞争这个项目，原本以为有了纪芊芊帮忙就能胜券在握的陈航，这下丢了合作，不知道会不会发脾气呢？
而且，还是在莫名其妙丢了“协议书”的前提下。
荣悦很好奇。
她暗中找人去调查，了解到陈航今天中午约了和纪芊芊吃饭，便乔装打扮着跟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日式餐厅，格局比较小，荣悦好不容易找了个角落位置，既方便窥探对面，又利于自我隐藏。
刚坐下没多久，纪芊芊就到了。
荣悦赶紧拿起水杯挡在脸前。
其实纪芊芊压根儿没朝着荣悦的方向看来，她完全沉浸在愠怒里。
因为陈航已经接连十多天没搭理她了！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无缘无故就陷入冷战！
纪芊芊憋了一肚子火，赶巧陈航终于找她了！
好！今天非得跟他好好算这笔账！
需要她时百般体贴，不需要她了连个屁都不放就一脚踹开！当她什么了！
纪芊芊越想越生气，对上前来倒水的服务员态度极其恶劣。电子书屋
约莫等了一刻钟左右，陈航姗姗来迟。
他心情看起来也不算好，阴沉着脸，才一坐下，没等纪芊芊发问，就直接道：“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纪芊芊，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
哟？恶人先告状？
纪芊芊冷笑，“呵，你倒先说起我来了？”
她顿，见陈航似要继续质问自己，立即抢先道：“陈航，这两年我帮你这么多都无怨无悔，却没想到还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人！利用完我了，就想把我甩了是吧？好啊，既然如此，那大不了就分手呗，你跟我冷战，有意思吗？”
纪芊芊嗓门拔高，惹得旁边几桌的客人频频回头。
服务员想上来劝，但想着刚才还被纪芊芊莫名其妙骂了顿，踌躇着不敢过去。
陈航咬牙切齿，“帮我？”他目光凛冽，“我现在被里秀开除，还不是拜你所赐！”
纪芊芊一句谩骂已经到喉间了，闻言却是突然一愣。
“你说什么？”她瞪大眼睛。
没听错吧？
“别装傻了，”陈航嗤笑，眼底满是讽刺，“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现在一切都顺了你的心！”
“跟曼坛的合作拿下来了，里秀凭什么开除你？”
女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爱你了不管你了，结果一听到对方被针对，立马又开始替他鸣不平。
荣悦鄙夷地摇摇头。
不说合作还好，一说合作，陈航登时脸又黑了几分！
“合作拿下来？纪芊芊！你还在演什么！”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餐盘都抖得叮当作响，“你们禾川和曼坛的合同都签了！你他妈都要升职了吧？假惺惺来关心我？”
陈航怒不可遏，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共场合就出口粗鄙。
纪芊芊彻底被弄晕了。
她的确不知道跟曼坛的合作，最后竟然是被自己公司拿下来了？
荣悦垂下眼眸，浅笑。
正常，纪芊芊并不属于该项目的第一负责人，而且第一阶段的进度任务在他们设计部，不在运营部。
“可是，我把协议书都给你了！你怎么会没跟曼坛谈成功呢？”
纪芊芊焦急地抓住陈航的胳膊。
以前从来没有哪一次失手的，为何……
不等她想完，陈航直接嫌弃地挥开，“你还敢和我提协议书？纪芊芊，这不都是你的计划吗？嗯？”
“我的……计划？”纪芊芊完全听不懂。
陈航却觉得她还在装，冷笑连连。
“用协议书骗我上钩，转头又帮着你那相好的，害我不仅丢了生意，更是丢了饭碗！你这女人，当真歹毒！”
“陈航！你在说什么呢！”
“恼羞成怒了？被我拆穿了吧，呵呵，纪芊芊，你厉害。”
“明明是你没本事，我把合作都透露给你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反过来咬我一口？”
两人越吵越凶，若不是碍着众目睽睽，估计要动手撕打了！
荣悦默默打开了手机录音，刚巧录到最后时，服务员实在没办法，赶来劝说了。
因为他们已经影响到了别的客人。
陈航啐一口，骂了一句脏话。
纪芊芊一张脸气得通红，忍不住端起水杯泼了陈航一脸！
然后她一甩头发，恶狠狠道：“咱俩掰了！”
高跟鞋把地板跺得响亮，纪芊芊头也不回，怒气冲冲走了。
陈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紧跟着也要走，却被服务员拦住要买单。
于是他就更气了。
被纪芊芊摆了一道儿，工作还丢了，自己堂堂一个金牌经理人，竟混到了这个地步？
陈航烦躁地挠挠头，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荣悦觉得是时候了，戴上帽子去了趟网吧。
把上次收集的证据和这次的录音以及电子版的协议书都整理到一起，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
然后，压缩，备份。
尽管没和陈航直接接触过，但不难看出，他是那种极其心高气傲的人。
荣悦不需要过多地在暗中做手脚，只需抓住陈航的性格特点，便能惹得他跟纪芊芊翻脸甚至……互撕。
就比如现在。
她让秦叔给市内几个做广告行业的老板都打了招呼，遇到陈航去面试或者要入职，都以各种理由搪塞拒绝。
等同于业内封杀。
只不过陈航本人并不知晓。
而当他四处碰壁后，再看到前女友纪芊芊混得顺风顺水，估计……
嗯，心态就炸了。
荣悦微微一笑。
事态，也确如她计划中一般进行着。
纪芊芊虽然不是项目第一负责人，但也算有功，因了倪阔在总经理耳边吹风，总经理便给她升了职加了薪，从小小的主管一跃成为经理。
倪阔给她庆祝，又是买花又是送礼物，搞得非常高调。
纪芊芊知道陈航已经靠不住了，而且要想在禾川继续往上爬，还得有倪阔在身后撑腰，所以半推半就的，也就在同事的起哄下，答应了倪阔的求婚。
荣悦知道，火候到了。
她找人将纪芊芊最近如鱼得水的生活透露给了陈航的朋友。
陈航状态低迷，跟朋友喝酒时，终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瞬间气红了眼！一下摔碎酒瓶！
好你个纪芊芊！
我如今这个下场，你却步步高升？
行，谁也别想好过！
陈航瞪着血红的双眸，握紧拳头，直往禾川公司去！
朋友心道：不好！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