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胜与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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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的诚王府就乱成了一团，府里的一群小妾们哭成了一团，反倒是诚王妃张氏算是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一样，面上不喜不悲。
在诚王未回府之前，诚王妃张氏就在主持府上的相关事宜，得知后院里有小妾在哭哭啼啼后，就对身边的麽麽道：“你去跟他们说，要是有人不想跟着王爷到封地的，就自行离去，府上的东西不许带走半分，来的时候是怎么来的，走的时候就怎么走，也无须向我报备了。”
“喏。”领命的麽麽应了一声，就带着几个丫鬟往外出去了。
待到身边的丫鬟麽麽们一个个都接了命令去忙了，张氏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着屋子里进进出出在搬东西的下人，手按在眉心处许久都没有松开。
这一夜同样在忙碌的除了城王府里的人之外，还有另一处的泰王府、以及几个住在宫里的皇子的住处，所有的丫鬟奴仆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
太子在宫中处理先皇的丧事，宫中很快的就布置起了灵堂，太子与几个兄弟，还有满朝文武百官都跪在先皇的灵前，呜呜的哭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那哭得昏厥过去的娘娘和大臣，被守在一旁的太监公公手忙脚乱给抬到外面去了。
诚王与四皇子几个兄弟们也跪在他们父皇的灵堂前，似乎只有这一刻，这帮生在天家的兄弟们才放下了所有的勾心斗角和阴谋算计，第一次这么和平的共处了一回。
“大哥，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若是父皇还活着，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兄弟间相互残杀的。待到明日我们一同离京，去往父皇希望我们去的地方。日后远离上京的纷争，到外面去过一点闲云野鹤的日子，也未曾不好。”陈鸿曦跪在他大哥的身边，他看得出来他大哥心有不甘，但是本来那个位置就不是他们的，再怎么心有不甘又如何呢？
诚王像是没有听到弟弟的话一样，手上重复着把纸一张张的往盆里放的动作，并没有回答陈鸿曦的这话。
陈鸿曦见他大哥听不进他说的话，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声，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了。
赵长明被里面的哭声吵得头疼，借着职务的便利出了外面透口气，顺便招了自己的一个下属过来吩咐了一句：“你回一趟将军府，告诉管家说我今夜不回府了，让主君早些休息不必等我了。”
“是将军。”得了命令的士兵出了宫，往将军府去了。
接了消息的陆管家去往正院告诉他们主君这个消息：“主君，将军让人回来传了话，说是今夜不回府了，让主君您早些休息不必等将军他回来了。”
“嗯，知道了。来送消息的人走了吗？”纪原也猜到那个男人今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不然往日的这个时间那人早就回来了，今日却是迟迟不见回来，想必是宫里有事绊住了手脚回不来，这才让人回来传话说不回来了。
“还未，人还在外头候着，主君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陆管家知道他们主君这里可能会有吩咐，于是就没有让人走。
“你先让人带他去吃点东西再过来，等会帮忙送些吃食进宫里去。”纪原担心男人在宫里会饿了肚子，这个时候宫里怕是一团乱，他担心男人连饭都顾不上吃，这大半夜的饿着肚子干活怕是很难熬。
从前他们离得远东西送不过去还好说，现在人就在上京城里，他实在是不想让那个男人饿肚子了。刚才他还在想这个事情，只是这会儿他们要送东西进宫怕是不好送，正好有人从宫里出来，倒是能帮他们把东西送进去了。
说完之后纪原还吩咐身边候着的麽麽带人上厨房去拿些吃食过来。
陆管家出去了一趟门外，让小厮先带人去隔壁吃点东西。
没等多久蔡麽麽就带着人提了两个食盒过来，纪原看食盒装了东西不好拿，就让人拿了几块干净的布过来，把里面的干粮倒出来装包裹里面，让来传话的人帮忙拿到宫里去。
过没多久在宫里的赵长明就收到了青年让人送给他的两个大包裹了，一打开看里面有好几个小包裹，有馒头和素菜包子还有两大包的点心，他自己拿了一个小包出来，剩余的三大包都分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吃。
虽然在路上已经凉透了的包子，但是吃到嘴里赵长明依然是能感受到青年对他浓浓的爱与关心，只不知今晚的青年和小三宝没有他在身边，那对父子俩个是不是能睡得好。
站在长廊下的赵长明抬头仰望着头顶上的明月，心里是对青年和三个儿子满满的想念。
王二虎的手里也拿着一个素菜包子在啃，这还是他刚才好不容易从那群恶狼的手里抢来的，站在他们将军的身边很是感慨的道：“饿死我了，还好嫂夫郎给咱们送些吃食过来，不然咱们这一晚上怕都是要饿着肚子了。”
就是可惜没点肉，哎！
想到未来的三个月都不能喝酒吃肉，王二虎顿时觉得人生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
翌日一早赵长明还担任起了“送”诚王出城的任务，一路把诚王从宫中“送”回了诚王府。
陈鸿寅回到城王府后才得知自己最宠的那个小妾昨夜连夜收拾东西走了，一起离去的还有他后院里的几个小妾和好些奴仆，还有一个侧妃自求离去，人已经走了。
但是这些在面对他父皇把他驱赶出京都不成任何的伤害了。
回来面对冷清的家，诚王看到坐在正厅里等他的正妻，问道：“你为何不走？”
“王爷您真爱说笑，臣妾能走到哪里去？”张氏比诚王还要大三岁，比这府里那些妖娆貌美的小妾美人就不知道还要大多少岁去了。他们夫妻俩个也曾经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但是随着这府上进来的美人越来越多，这个男人已经很少到她住的院子来了。
但是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张氏还是留在了这城王府里，守着这个家，等着这个男人回来。
“王爷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咱们趁早上路，晚上还能找到一个地方露宿。”张氏还是一如从前温婉的模样，让丫鬟过来伺候这个男人更衣洗漱，又让府里的下人送上吃食过来。
吃饭的时候张氏也坐在诚王的对面，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但是看到永王的教训在前，她不得不提醒这个男人：“王爷，旭儿和熙儿他们都在等着您一起去往咱们的新家，臣妾不管您是有什么打算，臣妾都希望您在做什么事情之前，能先想想他们还有臣妾。”
陈鸿寅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脸上带笑看着他的张氏，恍惚间他想到了张氏年轻的模样，还有自己的两个嫡子和几个庶子庶女，想起自己对两个嫡子也曾有过许多的期盼，但是现在这些期盼都要落空了。
面对要一个回答的妻子，最终这个男人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答应了张氏。
“快吃吧，吃了咱们早些走。”张氏脸上的笑容才露出了几分真心，拿着筷子帮男人布菜，说起等他们到了封地去的打算和种种。
陈鸿寅只是听着，期间并未说过半句话。
诚王府的门口停了一排二十几辆的马车，府里的下人不停的往外面搬东西，十几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
赵长明带着他的一帮下属还有士兵们在王府的外面等着。
这么一大早的就出来吹冷风，王二虎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在他们将军的身边小声的问道：“这诚王怎么还不出来啊？他是不是不打算走了啊？”
对上他们老大看来的目光，王二虎赶紧的闭了嘴，也不敢乱说话了。
袁浩跟在他们老大的身边，倒是不像王二虎那么多嘴。
他们在外头等了好一会，才听到后面传来走路的脚步声，一群人往外出来了。赵长明回头就见到诚王与诚王妃一行人出来了，对走出来的诚王与诚王妃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诚王像是看都没看见赵长明一样，就走过去了。
倒是诚王妃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赵长明道：“赵将军你别见怪，王爷他……”张氏想说他们家王爷心情不好，但是又怕一些话传到上面那位新皇的耳里去，会对他们家王爷有什么看法，于是话说到一半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赵长明表示理解的对诚王妃点了点头。
张氏对赵长明笑着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他们住了这么多年的诚王府一眼，带着一个儿媳妇和两个小孙子上了第二辆马车。
跟在他们后面出来的有王府里的几个没走的小妾和庶子庶女，没有走的小妾大多是已经生了孩子的，有孩子在她们也不愿意走，走了的几个小妾都是没有生到子女的，走了也没有什么依恋。
有人不舍得离开上京和诚王府的，一路出来都在低着头抹眼泪。
待到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后，骑着马的护卫走在前面，第一辆马车动了，后面的马车才一辆跟着一辆的走了。长长的车队排了好几百米长，前面第一辆马车已经出了街口，最后面的一辆马车都还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