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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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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射柳

书籍名:《帝师的掌心娇》    作者: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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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宴在午时准时开始,众人依次入座。
  皇帝用过膳便去明湖看龙舟了,只令皇后和几位嫔妃陪着,席间气氛也因此松乏了不少。
  感受到身侧不远处江念珠不善的目光,江念晚咽了口牛乳茶,回身朝向她笑道:“夏日炎热,妹妹喝口茶压压火气。”
  江念珠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泼她脸上!
  她怎么就觉得这几日的江念晚分外可恨呢?
  “你除了不要脸以外,也是真够冷血无情,竟对萧知事说出那番话来,也不知前些时日和人家你侬我侬的是谁……”
  江念晚没太听江念珠在念叨什么,目光却凝在一处。
  陆执也来了。
  他坐的位置靠前,沉香木案旁不时有人与他交流。
  眼下坐在他身侧的应该是吏部的老尚书徐坤。
  江念晚衣袖下的手虚握了一把。她记得,徐坤家的嫡长女徐绮生得一副好相貌,明眸皓齿肤光胜雪,且是个才动满京的女子。
  她及笄那年,京中求娶者无数,都快把徐家的门槛踏破了。可她却尽然推拒,京中有传言称,她早有心上人,非他不嫁。
  而据江念晚所知,她那个心上人,就是陆执。
  前世在她等待成婚的日子,她也听说,父皇似乎有意为这二人指婚。
  今日徐坤和陆执交谈了这样久,恐怕也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试探他吧。
  “江念晚,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江念珠在一旁大喊道。
  “妹妹,你昨日功课做完没有?”江念晚转头问道。
  一时未防她问起功课,江念珠愣了愣,皱眉道:“你说什么?”
  “问大道之基那道题,你会不会?”
  江念珠盯着她看了一会,骂道:“你有病吧!”
  谁重五节出来做功课啊!
  况且她哪里知道,她所有功课都是江岑宁找人帮她写的。
  “我也不会,走,我们去问问。”江念晚一把拉起她,走向陆执那侧。
  “江念晚,我不问!你松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江念珠骂了一路,一直骂到陆执身前,瞧见陆执那张冰封脸,浑身气焰都灭了个干净。
  两个人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徐坤看见两位公主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
  他方才正千方百计地探口风,皆被陆执轻轻松松挡回来了,正苦思冥想着怎么再开口,就瞧见两个气势汹汹的公主走过去。
  瞧着比他怨气还大。
  “徐尚书勿怪,我们就是有些课业上的问题想请教帝师,是不是打扰了徐尚书的要紧事啊?”江念晚小心翼翼地开口。
  徐坤尴尬一笑,道:“哪里哪里,老臣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自不如公主求学问要紧。”
  “那就好那就好。”江念晚微笑着将礼数做足,目送着徐坤坐回原位。
  待到徐坤离开,陆执抬眸瞧了她二人一眼。
  江念晚有些心虚,自不去迎他的目光,只一碰江念珠,催促道:“问啊,刚才不说要带我来问问题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江念珠牙根都咬紧了,心想以后定在每日背诵的篇目后面加上五个字。
  誓杀江念晚!
  她不仅是个无耻之徒,还是个无赖!
  见陆执瞧着她,江念珠磕磕巴巴道:“帝师,昨日的策论,不知大道至简何解……”
  江念晚嗤笑一声。
  陆执顿了片刻,而后缓声道:“昨日策论,留的是大道之基,指的是道法之源,意在修心而后修身,读史而后明理,寻道而后知道。”
  江念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听错了题目,脸色红了个透,觉得自己又被羞辱了三分,恨不得将江念晚千刀万剐。
  “……谢帝师教诲。”
  见徐坤仍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江念晚正思索着该如何继续拖延时间,却听那边侍从一声通传——
  “请选手入场,一炷香之后射柳比试开始。”
  射柳是重五节举办的趣味比试,是在场上插长柳枝,使人骑马射之,同时接住断柳,不让柳枝落地,射者骑射的距离最远者为胜。
  开朝武将地位不如文官,有此活动举办,也是要让众人强健体魄。
  “老爷,咱们家公子上场了。”徐府的侍从跟徐坤汇报道。
  徐坤是个爱子如命的,听闻此事立即坐起来,也顾不得去探口风,只朝着射柳场走去。
  江念晚这颗心终于落了地,和陆执告辞后,拉着江念珠离开了。
  没走出多久,江念珠就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在长云殿把脑子关出毛病了,连我都敢戏弄?”
  “好妹妹,回头给你买糖吃。”江念晚大事已成,不介意多哄她两句。
  “滚啊!”
  江念晚笑着受了她这句骂。
  其实她这个妹妹本性是不坏的,她心里是清楚的。
  香兰瞧着自家公主挨了骂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话都小心了几分:“公主,咱们回座位去吗?”
  江念晚瞧那边热闹,道:“去瞧瞧射柳吧。”
  *
  “走啊大帝师,那边狩猎要开场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下了马,朝陆执这边走来。
  他行路姿势颇为随性,眉眼里也藏着恣肆和意气,是刚随父将平定南岭战事归来的沈小将军沈野。
  他身上自带一股子沙场之上的杀伐气,到陆执面前倒消了个干净。
  见陆执瞧了眼射柳场,他嗤了一声道:“射柳有什么意思,都是些拿不动弓的人在比划。”
  陆执不理他,他也不恼,抬头时正瞧见一个女子的背影。
  他蹲下身来,用肩膀撞了撞陆执,问道:“方才那是谁啊?”
  陆执闻此,终于有了些反应,转过来不咸不淡地瞧了他一眼。
  被他凉飕飕的眼神一瞥,沈野连连摆手,道:“别别别,别误会,谁敢惦记你们家小九啊。我说的是另一个、另一个。”
  陆执冷笑了下,反道:“另一个?另一个瞧上萧子寒了,看不上你。”
  沈野笑意敛了敛,讽道:“他可真是个人物,又招惹你们家小九又不忘了霍霍旁人,真不嫌忙啊。”
  陆执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你瞧上十公主了?”
  “哪敢,就是觉得……”沈野目光定在江念珠繁琐华贵的雍容礼服上,声音顿了片刻道,“她穿得真多。”
  她那庄严刻意的衣服与这草场格格不入,甚至显出几分俗气。
  这个十公主,就差把蠢字写脸上去了。
  沈野轻笑一声,将视线移开,弯身端走陆执面前的茶,道:“快走吧,那边没你陆大帝师连场都不敢开,你就别在这惦记九公主了,又丢不了——”
  陆执终于起身,却上了他的马。
  沈野傻眼了,道:“哪有你这样的啊,我骑什么?”
  “素闻小将军体质好,在沙场上跑得过骏马,今日且让我瞧瞧你这本事。”陆执回眸睨他一眼,手中缰绳一松。
  马匹急驰,如利刃出鞘。
  沈野急了,拉过随从的马,翻身而上。
  “有本事就别让我追上你!”
  二人的马扬起一路尘土,齐齐向狩猎的草场奔去。
  *
  射柳场这边也是气氛紧张。
  文臣参加射柳,武将参加狩猎,这是重五节约定俗成的规矩。
  像是沈小将军之流若是来参加射柳,那便连看都不必看,半分趣味和悬念也无了。
  不过即便武将不掺合,朝中也有不少文臣能挽弓拉箭,甚至有时皇子们也会亲自下场,每年的彩头争夺仍十分激烈。
  江念晚瞧着今年人不少,也颇有兴致,只是刚抬头瞧见场中悬挂的彩头时,却忽然愣住了。
  这是件孔雀金沙漆器。
  孔雀的翎羽中心是贝母做的,外侧的纤毛一寸寸都是雕刻过的,又被碎金粉嵌入其中,在阳光之下极尽闪烁耀眼。漆器也被打磨的异常平整,一槲光洒落下来,如同在水面荡起光纹,惊艳绝伦。
  是赤赫族特有的工艺。
  陆执的生母就是赤赫族人。
  几十年前,赤赫族族内动乱,他生母便举家逃往南郑,然而到达南郑,也只活了他母亲一个女子。
  那时陆太傅瞧这女子可怜,便收做了外室,然后才有了陆执。
  陆执小时候一直在母亲身边长大,一直到十二岁母亲病死,才被接回了陆府。
  她知晓陆执是爱漆器的,他镜玄司少有的装饰品皆是漆器。
  而眼前这一件又这般精美……
  江念晚立刻回过头去寻他,却发觉他不在座位上。
  她在场边搜寻了一周,最后把视线定在五皇子身上。
  他年年都参加射柳比赛,往常也赢过彩头。
  “五皇兄!”江念晚匆匆跑过去。
  听她说明了来意后,五皇子江定肃却有些犯难:“今日慎王世子也来参加射柳,他很厉害,我不太想上了。”
  “五皇兄一个月的言策誊抄都交给我!”
  这是个莫大的诱惑,江定肃犹豫了半瞬,还是点了头应下来。
  射柳比试开始,每人三次机会。
  第一轮比完,三十二进十六。
  果不其然如江定肃所言,这位慎王世子江效是很厉害。第一次尝试便喊了十七丈,也成功了。
  而江定肃这几年射柳最远也不过有十五丈而已。这次也喊了十七丈,虽然勉强成功,但手却因接柳而擦伤了。
  接柳用右手,若是再伤,就要影响日常生活了。
  他母妃斓嫔也不知从哪得了消息,派了人来责令他不准再上。
  江定肃向江念晚歉意一笑,下了场去。
  江岑宁在场下瞧着,知晓今日定是自家哥哥拿下彩头,便对江效笑盈盈道:“哥哥加油,不过可千万注意安全,别伤了自己。”
  “无妨。”江效微抬下颌,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众所周知,射柳比试只有射到的柳尖越短,那柳段下落得才越慢,方有足够的时间驰马去接。
  而能因接柳伤到自己的,要么射功不行,要么马术太差。
  总而言之,都是自不量力。
  江念晚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凝着那漆器彩头的方向,默了一瞬。
  “这一轮,五皇子弃——”
  侍从权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截了话。
  江念晚在众人的视线里站出去。
  “他不弃权,我替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