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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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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怪我(二更)

书籍名:《帝师的掌心娇》    作者: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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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晚再醒来的时候,  眼前一片漆黑。
  头一跳一跳地疼,又晕乎乎地好生难受,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儿。
  她好像在马车上,  然后听见前面一阵喧哗,  车夫就此停了下来,她正要出去瞧一瞧,  刚掀开帘子,就再没了意识。
  之后就是出现在这儿了。
  她记得方才落了雨,  这儿却安静无比,想来是个无窗的地方。
  眼前像是被蒙了东西,无边的暗混着空旷的静谧,  让恐惧一分一分地攀上来。空气中诡异又暧昧的熏香很是刺鼻,却充斥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江念晚被迫在这里汲取呼吸,  却觉得气息覆盖过的地方都灼热起来,  热得让人直犯恶心。
  她的眼睫微颤,  触得那覆眼的带子也轻抖起来,  她花了好长时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当下的处境。手是被反剪着束着的,  绑她的人定然不是玩笑,  但想来也并不知她的身份,  否则是向谁借的这样大的胆子?
  手腕上的麻绳粗糙,  磨得她细嫩的肌肤泛红,  她轻轻动了动,除了痛楚什么都没能留下。
  她正想着稍动动,  摸摸周遭的物件,  忽然听得内室中出现一声开门声响。
  江念晚身子一僵,  尽可能地向后蜷缩,却听得杂乱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二爷,我在前街听说沈府打发了个老爷房中的侍女出来,追过来瞧着着实是个好货色,眉眼都是一等一的清致,比上月万金楼里花魁还要漂亮好些!”
  江念晚听到万金楼三个字,浑身的血液从心口冷到指尖脚底。
  万金楼是京中有名的销金库,也是最大的青楼,勾栏瓦舍的翘楚。纵她是个宫中的公主,也对万金楼的艳名有所耳闻。
  “比樊娘还要漂亮?你上次也说寻着个花魁一般的货色,老子看了只觉得媚俗,别是又哄骗老子的。万金楼如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他娘的为了赚银子,什么浑话都编得!”说话的人声音粗犷难听,语气带了很重的戾气。
  “我这次保准没骗二爷!”那人走到江念晚身后,提灯照上她的手腕,“二爷瞧瞧,这皮肤细缝的,小的瞧着比不少府中小姐还要娇嫩呢。瞧着如今这官员府中的侍女为了上位,也是肯卖力地打扮自己,不过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被主母赶出来。”
  越二爷瞧着她脖颈上露出的一截白腻,微眯了眸子,道:“点灯吧。”
  “好嘞。”
  江念晚虽被蒙着眼,却也有了些许光感,忽如其来的光打在身上,只让她觉得十分不安。
  她向后退了些许,极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轻声道:“我不是沈府的侍女,你们误会了。你们如果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
  “你是从沈府中逃出来的,能有什么钱,连租万春楼的马车都是用从金簪掰下来的金丝穗,是从沈府偷的吧?”刚点完灯的那人讽笑一声看过来,听她声音温软,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多了些耐心道,“你听哥哥的,你长这模样若是被主母逮住,定是要发卖到窑子里去的,那里的男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如万金楼能护住你。你这一把娇软身子,若真进了寻常窑子,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
  越二爷绕着她瞧了一周,最后目光定在她尖润有致的下颌上,啧了声道:“刘宝,你小子这次倒有眼力,只是身段稚嫩些,养养更好。”
  “嗨,养不得呀二爷,我听长街打听消息的小厮说了,沈家夫人追这丫头追得紧,咱们扣下这丫头的事若是要她们发现了,恐也是番得罪。要小的说,二爷今日就给调.教了,之后养在万金楼后府就是。”
  越二爷皱了下眉,顺手扯下了江念晚面上的蒙眼黑带。小姑娘现下吓得不轻,却也倔强地抬眼,直勾勾地与他对视。
  这一眼漂亮得让他说不出话。
  面前这姑娘生得也不是媚眼惊艳的那一挂,只是眉眼温润得宜,茶色眸子在灯火下尤为剔透,皮肤的清淡颜色衬得唇瓣娇红,与鼻尖那一点浅粉遥相呼应。
  干净,太干净了。
  他没什么文化,只想起前日里吃的入口即化的荔枝茉莉茶冰,清爽不腻。样貌如此,这又怯又倔的硬气目光还很对万金楼里那些男人的心思,够勾人。
  “你真是糊涂,长成这样的,万金楼的男人见了都要发疯的,放在后府岂不是暴殄天物!”越二爷叹了声,道,“老子上次见的有她容色一半的,都在万金楼拍出了百金之价。”
  刘宝一听百金,眼睛都直了,面上的肉因为笑得太夸张堆成了朵花。
  “真是小的狗眼不识,只瞧见生的好,没想到能卖出这价钱。”
  “是处子吧?”
  “小的瞧过了,臂上的砂完整得很,二爷放心,”他说罢这话,瞧见对面男子无甚反应,心下暗忖了一周,讨好道,“要不二爷再验验?”
  越二爷一笑,瞧着江念晚道:“这样的事可不容有失,进万金楼里都要瞧瞧身子,得哪里都长得周正才行。”
  刘宝会意,放下灯欲走出去,走到门口回眸看了眼这小美人,眼里还有些不舍。
  越二爷从兜里掏出一块金子扔给他,心情愉悦地展颜道:“以后少不了你的,去吧。”
  刘宝得了好,笑着应声把门合上,道:“您验着,我出去寻三娘。”
  越二爷重又看向她,江念晚瞧着他带着欲.气的眼神,忽然切切实实地害怕起来,几乎要缩到角落里,气息颤巍巍的。
  “你别过来,我是南郑九公主,你如果碰了我,你会后悔的。”
  “哈,公主,”越二爷轻笑一声,“老子还是王爷呢。”
  江念晚努力使自己沉静下来,眼下这是个封闭的坊间,除了灯和榻什么都没有,努力喊叫大约也不会有人。他是决然不会相信自己是公主的,今日她出来得急,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等等,身份……
  眼见着他要过来,江念晚尽力拖延时间,急急道:“你可知沈府为何要赶我走?”
  “你勾引沈老将军不成,被人赶出来,还能有什么理由?”
  “我其实是……沈野的贴身侍女,沈府容不下我,所以才赶我出来,”江念晚晃了晃头,发上坠下一根玉簪,“你若不信就细瞧这簪上的工艺,这便是他给我的。原本还有根金流苏簪,想必被刚才那位拿走了。”
  越二爷垂眼,瞧了瞧那根玉簪,倒确实是上好的手艺。
  但他却立刻换上冷笑:“沈少川不日就要议亲,沈府定然容不得你,沈家怕是巴不得你落到窑子里去,你同老子说这些,是想吓唬老子吗?”
  不等她再说什么,越二爷已经开始上手,江念晚强压着恐惧,轻声道:“你这样捆着我,如何好动手……”
  她手腕已经被麻绳勒出血痕,疼得眉头微凝,看起来尤为怜人,越二爷瞧着她这模样,一笑道:“你早这样听话不就成了?”
  手腕上的禁锢一点点松开来,越二爷眼底眉梢都是令人作呕的色气,江念晚手指都在颤抖,骤然抓起刚才从发上掉落的玉簪,狠狠刺向他的眼睛。
  越二爷反应极快,起身便躲。江念晚没刺到要害,却也在他脸上留下深深一道血痕。
  男子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血,随后狞笑起来:“你这小娘们有血性,老子喜欢!”
  江念晚握着玉簪靠在床榻里,手因为用力颤抖不止。封闭的内室让人最不齿的欲望无所遁形,铺天盖地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忽然就开始后悔。r  />  她何必非要和陆执耍性子,何必非逞强一个人出宫,如果有他护着,她一定不会碰见这些坏人。
  “你别过来……别过来!”江念晚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呼吸一点点急促,比上一世葬身火海还要多的绝望在这逼仄的内室中被越放越大。
  眼前的男人高壮得可怖,似乎伸出一只手就能轻易地碾死她,他的欲望透过他赤.裸的视线传递过来,像是一把尖刀能将她的所有抵抗都狠狠剖开。
  她忽然就觉得很无力。
  “你别过来……”男人的手触到她的衣襟,轻而易举地控住了她上下挥舞簪子的手。
  簪子掉落在地,她毫无抗衡之力。
  “你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眼泪顺着下颌滑落。
  “我真的是公主,你碰我会诛九族的……”
  所有反抗都被瓦解,身前的衣服被大力撕扯,江念晚怔怔地看向榻顶的横木,这一瞬心头空空,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也并不是没有想。
  江念晚闭了闭眼睛,眼泪无声落下去。
  她好想他。
  衣襟碎裂开的那一瞬,门口忽然传来喧闹声,尖叫声混着木板断裂的声音一起传进耳朵。
  握在江念晚手腕上的手乍然松开,越二爷起了身似是怒极:“你是什……”
  门上碎裂木板中的一块尖碎片代替来人回应了他,那木片径直穿透了他的手,血溅了满墙。
  越二爷一阵痛呼,刚要起身反击,却被来人拧住手腕。
  在那人大力之下,腕骨寸寸断裂。
  越二爷身子软成一摊,面如金纸,欲反抗的手抖成筛糠。他凶悍的神色凝滞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眸光中映出男子骨相流畅的脸,只瞧见阴戾冷冽如同厉鬼。
  来人一身庄严肃穆的绛紫官服,似乎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儿,但剧烈的疼痛又让他不得不清醒,被迫脱离一切不真实的侥幸。
  小臂直接被他折断戳出皮肉,血水滴答下落,越二爷痛得几乎晕厥,听见男子一句极冷的话。
  “带出去处置,留着命。”
  底下的人连声应了。
  陆执目光一扫榻上,面色更冷,语气沉促:“都出去。”
  曹选将人踹出门外,合上了摇摇欲坠的门,死守在外面。
  榻上的小姑娘抱着腿,抖得不成样子。
  陆执眉心凝着,一时竟不知怎么做才能让她忘了今天这件事。他将手上的血在官服上尽然拭净,走到榻前,蹲下身来。
  “公主,”陆执看着她红透的一双眼睛,喉间发紧,他努力放轻了声音,“没事了。”
  小姑娘的手攥得紧紧,杏眸盯着他,泪珠无声滚落下来。
  陆执一时无措起来,心口闷疼得发窒,让他不得不咬了牙克制。他尽力放轻了动作,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一下一下地顺着。
  却被江念晚一把搂过脖子。
  积攒了许久的委屈混着眼泪倾泻下来,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用尽了平生了力气。
  “你怎么才来……”她声音断续得不成样子,哽咽的语气夹杂着控诉,“你怎么才来啊陆执,我都要、我都要死了……我真的好害怕……”
  小公主抽抽搭搭地,鼻涕眼泪都蹭在他官袍上。手也握成拳头,把他的肩背都捶打了一遍。
  陆执的手举了又放,最后还是拥住她,捋着她的背。
  “是我不好。”
  “就怪你、就怪你冷落我,我才会自己出来的,就怪你!我都要怕死了……”江念晚哭得鼻尖都红了,话也说不利索。
  “怪我。”
  “你明明……你明明说了不让我难过,你还和我冷战!”江念晚从他怀里抽出来些,满眼都是委屈。
  “对不起,”陆执下意识抬手给她拭去眼泪,指腹触到她满是泪痕的脸蛋,眉眼现过不忍与愧疚,“我没有想和公主冷战,让公主误会了,是我的不是。”
  他身上的松木香气扑进鼻息,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让人安心。
  陆执指腹温凉,触到她哭得发烫的脸,让她在舒适之余还有一丝异样感受。江念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身上不寻常的热度,刚想从他的怀里退开些,原本杂糅在一起的衣襟却骤然散开——
  是方才被越二爷扯坏的。
  江念晚傻了眼,对面倒是比她反应更快,抬手就将她的衣襟捂住,自己别过了眼。
  可衣襟散开的位置在胸口。
  他这一挡,江念晚脸更红,一时间浑身都僵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执也反应过来,适才情急他只想着不能轻薄了她,可眼下他这只手,松也不是放也不是。
  江念晚慢吞吞又僵硬地接替过他的手,陆执终于松下口气,背着身子将榻上的被子拉到她身上。
  他站起身走向门外要了衣服,片刻后带了件外袍和纬纱回屋。一路上低垂着眼,不知该看哪里。
  江念晚匆匆将那外袍披上,红着脸低头不语。
  陆执侧眸,喉咙里有些干燥,半晌轻声道:“我带公主回宫吧。”
  “那个……你扶我一把。”
  陆执眸子骤冷,回身问:“公主受伤了?”
  “没有……你来得正好,我没受伤。但我,我腿有点软……站不起来。”江念晚不知现在为何与他说几句话都变得难为情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嗓音都变得软了好些,就连手背被衣料摩擦过也觉得难忍,指尖也似乎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颤动不止,连蒙面的纬纱都带不好了。
  陆执瞧出她的异常,回眸定格在内室之中燃的熏香。
  这香气暧昧入息滚烫,是他方才太急了没能发觉。
  他皱眉熄了那香,蹲在她身前为她戴好纬纱。
  他离得好近,江念晚一低头就能瞧见他的眉骨和耸直的鼻梁,心里竟有冲动想去触碰。
  他生得真好看啊,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好看。
  她顺着他的身形瞧下去,看见他向来整肃洁净的官服边角溅上好些泥泞,竟湿了大片。
  他为了来寻她,一定也很辛苦。心口有些发胀,江念晚在他手撤下去的那一瞬间,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口。
  陆执抬眼望过来,对上小姑娘还红肿的眼,目光微动。
  “谢谢你啊。”江念晚轻声说。
  内室安静,陆执抬眼看着她,眸光里裹着她读不懂的深沉,却又有在他面上罕见的赤诚。
  “公主永远都不用谢我。”
  很多时候,江念晚觉着陆执是将她万分放在心上的。
  比如现在,他低身为她理好裙摆,替她穿上鞋履。他明明是那样爱干净那样淡漠冷清的一个人,却愿意用他自己的官袍替她擦去臂上和小腿上的脏污。
  但江念晚现下连话都说不出口。
  陆执手上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身上勾起异样又密密麻麻的热,他即便动作很轻,也让她觉得很难忍。
  身上也无法控制地烫起来。
  被陆执扶了两次她都走不动路,最后只能蹲坐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可能风寒未愈,现下又发热了,我……我身上好烫,我走不动。”
  不是耍赖,她是真的走不动,四肢像失去了控制,如今软得像泥一样。
  陆执无声将她手臂架在脖颈旁,弯身抱起了她。
  江念晚攥紧了他的衣服,声音低如蚊蚋:“我好难受。”
  “我这就带公主出去,一会儿……”
  她现下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他身上温度没那么热。触碰他,让她觉得很舒服。
  只勉力搂紧了他的脖颈,贴得更近。
  他身上官袍被她拽得微坠,小姑娘把脸靠到他袒露出的那一小块胸膛上,灼.烫的呼吸在他的脖颈上萦绕,一来一回几乎要将那一处烧起来。
  陆执动作显然一顿,步伐滞在门口,微凝了眉低眸,声音似也有些不寻常:“公主……”
  听他声音低哑,江念晚以为他生了气,耳际红得滴血,却也不肯退开。
  只慢吞吞说:“没有冒犯帝师的意思,但是我……”
  声音又低又软,小姑娘委屈地要哭出来。
  “我忍不住……”
  作者有话说:
  小九:这风寒怎么来势汹汹呜呜呜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