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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的掌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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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请辞

书籍名:《帝师的掌心娇》    作者: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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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晚回宫就有些发热,  前些日子的风寒本也没太好利索,经这样一番激惹,有些反复了。
  喝了太医开的药,  江念晚一夜睡到天亮,  才觉得头不那样昏沉。她离宫一事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再加上前些时日就一直没有去决明堂,  也没有什么人起疑。
  倒是江念珠一下了学就来长云殿寻她。
  “怎么入秋了还这样热!”江念珠进了殿就直奔内室,拿起茶水喝了个干净,  又抬眼看向她,“对了对了,你听说没有!”
  江念晚让香兰给她又拿了几盏梅子茶来,  瞧她的神色有些不解:“什么事让你这么惊讶?”
  “我今日听说这事儿都要吓死了,近日京中真是不太平,”想起那日偷溜出宫,  江念珠还有些心有余悸,  道,  “幸亏咱们之前没碰上。就徐家那个嫡女,  叫徐绮的,你还记得么?”
  江念晚愣了下,  道:“记得啊,  怎么了?”
  “就是听说她昨儿在长安街回家的时候,  忽然就失踪了,  徐老尚书寻了一夜也没寻见,  结果今儿早上被人衣不蔽体地丢在万金楼门口,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江念珠提及此事也有些避讳,  低了声音道,  “你可知道万金楼是什么地方,  那是京中最大的青楼,我早听说过常有人牙子蹲守街上的良家姑娘,却也没想到他们竟这般大胆,连徐尚书的嫡女都敢碰。”
  “而且据我所知,她昨夜好像是被扔进万金楼后府了,后府不比楼中那样有规矩,那些男人们只以为是新来的小倌,磋磨了一夜将人给硬生生地磋磨死的。”
  江念晚听了这些话,喝药的勺子忽然就没握住,落到碗中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见她面色微白,江念珠忍不住嘲笑:“你怎么吓成这样,如今胆子竟这样小了!要我说,像徐绮那样轻狂的人,我也早就瞧她不顺眼。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我才不可怜她呢。”
  江念晚轻摇头,想起昨日出宫时也险些被那越刘二人给送到万金楼后府,心底忍不住一阵后怕。
  如今当真是世风日下,竟会有这样不体面的事。不过那些人既连她这个公主都敢绑,敢掳走一个世家女子也不足为奇。
  幸亏有陆执在,要不然她是不是也……
  徐绮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江念晚心中有些渗然,半晌稳住心神道:“那徐家作何反应?”
  “听说徐家夫人从得知这个消息人就直接晕过去了,徐老尚书自也是和朝中告了假,今日就封了万金楼,与刑部报了特案,说要严查呢。”
  “是也该严查了,实在是吓人。”
  “是呢,前朝最近事情不断……”瞧见江念晚面上还挂着病色,模样很是憔悴,江念珠笑了下安慰道,“不过咱们今后也不是不能再偷偷出去,沈野上次同我说,我可以花十两银子雇他一个时辰当保镖。”
  江念晚惊了:“十两银子一个时辰,他这……他这比万金楼的花魁还贵吧?”
  “谁说不是呢,他最开始还管我要一百两,我讲价讲到十两的。”江念珠愤愤。
  江念晚瞧了她半晌,忽而没忍住笑了声,继而抿唇正色道:“你还是自己花钱吧。不瞒你说,我其实可以免费出去的。”
  “嗯?凭什么?”江念珠察觉到她这话的不寻常,登时皱眉,快速质问道,“你能和谁一起?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了?你老实讲!”
  “就不告诉你。”
  “你回来!说明白!”
  长云殿的吵闹将日前的沉闷驱散了好些,但此时此刻的宫外却没有这般宁静。
  因着徐绮的事,徐家大失脸面,徐老尚书悲愤交加,也是动用了在京中的所有关系,势必要寻到始作俑者。
  眼下也正在徐府审问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狠狠将手中的杯盏摔到地上。
  碎瓷片滚落一地,下面跪着的人瑟瑟发抖。
  “你们都是小姐的贴身下人,竟连小姐昨夜到底去了哪都不知道!府上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通通给我拖出去打死!”徐坤面色微青,狠狠一拍茶案。
  “老爷饶命,奴婢就知道小姐是随着青山走了,当时也没想太多……”
  “青山早就被我从府中逐出,你们怎还敢信任他?”徐坤皱眉看她,又问道,“青山离府已经很久,为何偏偏昨夜来找她?”
  小侍女一被问到此处就有些支吾,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
  徐坤沉下脸道:“你胆敢有实情不禀报,我便立即将你打死!”
  小侍女胆子小,一听见这话就慌了神,眼下吓得脸色发白,哭着说:“老爷恕罪,奴婢之前实在不敢说。但青山来寻小姐,也跟小姐近日筹划的事有关。”
  徐坤皱眉:“有什么事须得她筹划?”
  小侍女扛不住事,没几句话就跟徐坤说了明白。徐坤凝神听着,面色却渐渐变了。
  还是八月天,徐坤背后的衣衫却被冷汗浸透。
  他半晌神色发白,目光空空,良久后重重将大腿一捶,怒其不争道:“她怎可如此糊涂!怎敢谋害……她怎么敢啊!这罪名若是落实,诛九族都不够!她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若按这小侍女所言,那九公主必已被搭救,这毕竟是宫中的公主被人算计陷入险境,现下有人将徐绮这般处置,他一时竟摸不清是谁的意思。
  或许是陛下知道了……也未可知。
  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徐坤眼前一阵晕眩,只觉徐家大厦将倾。
  *
  镜玄司中,午后安静。
  “帝师,徐家递了外任文职的请旨,理由是……”曹选看了眼,道,“说是因家中女遭难而无法在京中自处,而近日又心思郁结难任吏部诸多事务,故而请辞。”
  “他知道他女儿做的好事了,”陆执微点头,声音很淡,“呈上去吧。”
  “应该是,刑部那边他也撤了案,报的理由是抓到了凶手。属下听了一耳朵,好像是说作他府上从前的一个下人被赶出府后怀恨在心,才加以报复。”
  陆执似是早有预料,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帝师,”瞧着他又抬手饮药,曹选有些担忧,“属下瞧着您今日用药多了些,头疼还是不好吗?您近日来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这样长久以往实在是不成的啊!”
  药意淡淡的苦涩还滞留在喉咙里,陆执看着眼前的文书,却忽然有些无法集中。
  痛是药能纾解一二的。可每日都会做的梦,却日复一日没有丝毫缓解,他甚至开始拒绝入睡,拒绝这重蹈覆辙般的折磨。
  轻轻移开文书,陆执搁下笔,道:“今日事情不多,去瞧瞧师父吧。”
  曹选连声应了:“是。”
  陆执出宫前,在宫门正巧瞧见面色仓皇的徐坤,想来也是入宫交接事物的。
  徐坤见了他,行了一礼,声音丧然:“见过帝师。”
  陆执回了礼,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言道:“老尚书节哀。”
  徐坤再拜送辞,身体躬着,看着像是一日间瘦弱了不少。一直到陆执离开,他才缓慢直起身,守城的参领也上前安慰了他一番,又感慨道:“京中近日确实不甚太平,帝师也为此操了不少心,昨日雨那样大,帝师也冒雨出了宫查案子呢。”
  这话本无什么,徐坤听着心头却忽然一动,半晌抬起浑浊的眼,沙哑着嗓子问:“帝师昨日下午出宫了?”
  “是呢,瞧着也挺急,据说是为了十八坊市的事情。”
  家中那小侍女只说徐绮是为了帝师针对起九公主的,具体细节也不大清楚。然而和眼前之事一联系,他心中却忽然有了个荒唐的猜测。
  “你可知帝师昨日是何时回的?”徐坤问着。
  参领思索了会,道:“只记得帝师半下午回了一次,后又出去了,这样大的雨宫门只有帝师出入,属下才能记得清楚呢。不知老尚书为何询问此事?”
  徐坤微怔。
  “没什么,”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压下波涛汹涌的心思,“只是瞧帝师眼下青黑,知他休息不足,关怀罢了。”
  “是呢,镜玄司的事务,惯常是最繁忙的。”
  远方传来古刹钟声,一声又一声,像要将人从混沌中敲醒。天色还未暗,徐坤的目色却一点点冷到底。
  *
  不出半个时辰,陆执就到了澄山寺下。
  老帝师早在两年前就卸下了镜玄司的一切事物,独自一人前到澄山寺上住着,只求个清净。
  师父不喜被人探望打扰,故而他平日里也不敢去。
  他在外略站片刻,抬步走入大殿。
  鬓发微白的长者在寺中的正殿背对着他跪坐着,陆执走上前供了香,依礼制拜过后才随着老者一起跪坐下。
  “我说过,非国丧,你不必来见我。”陈应仍闭着眼,声音比一般老人更沙哑几分。
  “兀自打扰师父,是弟子不对。只是有心魔难解,遂想请您指点。”
  听得这话,陈应终于转过来些,只瞧了他一眼便冷了神色。
  “熬成这模样才来,你死撑什么?”
  陆执在佛像前垂眸:“从前只当是梦魇,不想却愈演愈烈,弟子以为不曾种下这样深的执念。”
  “别装,你是最偏执不过的一个,”陈应轻哼了声,自手中捏了卦,顿了片刻却忽然深深一眼望过来,“不过……倒也幸得你这点儿执念,才能记得。”
  陈应随意从签筒中掷了只签子予他,站起身向外走:“一切有为法,因缘和合,不外如是。你随我学教多年,当知人有三生,前世今生,亦不外轮回也。”
  陆执垂眸,指腹摩挲过签面,是一只大凶签。
  ——两下分离未能全,生关死劫事难圆。
  大殿之中很静,偶有风拂过额前,似佛祖在赐下庇佑。
  陆执望着签文,指腹无声用力,目光一点点暗下去。
  “弟子不懂。”
  “你哪里不懂,你是不敢,”陈应的话回荡在殿外,声音悠长,“这是你的事情,记得记不得的,只有你自己能悟透,我也帮不了你。”
  作者有话说:
  老帝师:怎么不早点来找为师?QAQ
  陆执(握住了手中的大凶签):听我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