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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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的手伤恢复地不错， 在总裁办公室当了一周多读书童以后她终于是可以解脱了。
部门主管来找她的时候， 夏凝正把自己的东西搬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心满意足地点头。
“夏凝，你跟我过来一下。”
主管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抬头看着他， 偏了下头，她的心跳瞬间加快了一下， 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有些心慌。
她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丝毫不敢出声造次。
部门主管的办公室内，主管坐在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点着什么，安静的环境内只有鼠标声滴滴哒哒。
“你今天开始回来工作我得给你强调一下，原本分配给你的任务因为你个人的失误导致了大家的工作进度改变。”
“本来公司是要开发新的游戏人手不够才会招人来的，结果你什么都还没做就把手弄伤了。”
主管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把最近的工作安排发到你的邮箱了，等会儿回去看一下，因为你耽搁了许多所以最近多做点。”
主管的表情不太友好，夏凝站得笔直， 呼吸都不敢用力， 敛着眸子。
之前受伤的事情是她自己不小心，所以一开始夏凝才会觉得沈时原叫她过去肯定会狠狠地训她。
“你跟沈总关系怎么样这一点我管不了， 但是既然现在回来归我管了，工作该怎么做就这么做知道吗？”
夏凝认真地点头， 正色道：“好的。”
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自己什么时候跟沈时原关系怎么样了？难道不就是普通的员工和老板吗？
说起来有些奇怪，当初自己受伤的时候，按理来说就不应该沈时原直接叫她过去，公司的等级的一层层来的，她的事情应该由测试部的人管。
她正在想着，主管又开了口。
“当时是因为沈总主动跟我要人，说这几天需要你去他那边做点事我才没管的，但是希望你以后搞清楚，遇到事情对你的直接管理权还是在我手上。”
“是。”夏凝垂头应答。
主动要人？
难怪之前自己在总裁办公室那十天都没听到其他的情况，她有时候还在想为什么自己会被抓过去，原来这都是沈时原自己的意思？
可是，沈时原叫她过去也就只是让她当个读书童，这件事她怎么都没想通。
“好了，回去工作吧，这种低级的错误我不希望你再犯。”
“好的。”
夏凝呼了口气，虽然是被训了话被安排了更多的工作，但是好像心情反而顺畅了许多。
之前感到疑惑的一些事情终于还是有了一点解答，并且她其实一直在等着主管找自己谈话。
毕竟这件事是她自己犯错，不被谈话的话会让她更加局促不安，把话说清楚反而是把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
姜森去沈时原办公室的时候，他一进门就看到沈时原站在书架前把一本书塞回去，再回头一看茶几上，之前夏凝在的时候放的书已经收起来了。
“老哥，我刚刚路过测试部，看到你媳妇儿被主管叫去训话了。”
沈时原放在书上的手顿了一下，回头，回答地冷静：“嗯。”
姜森吸了口气，觉得有些许奇怪：“咦？你竟然内心毫无波动？”
他看着沈时原坐回位置上，一边翻着文件一边答：“她之前伤到手影响了大家的工作进度本身就有错，我不可能过分袒护她，这样会引得人闲言碎语太多。”
“我叫她来我办公室工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现在回去也就是被说两句。”
夏凝作为刚来的实习生，犯这样的失误已经非常严重了，毕竟什么工作都还没有做就受了伤不能工作，若是换作别人，确实有可能叫她直接走。
沈时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私心去袒护夏凝，所以才会叫她来自己这里，什么读书都是借口，因为夏凝的专业就是做测试，她其实也做不了其他什么事情，他只是想给夏凝找点事做。
是他主动向测试部要的人，这样显得夏凝在公司还有点用处，也不至于落得一个不做工作还留在这里的话柄。
不过现在既然伤好了，回去归那边管，被训一顿也是正常的。
姜森扬了扬眉，随意地靠在沙发上：“那你倒是想得周全。”
“但是小姑娘被训得惨兮兮的，我看她那样子委屈得不行，你找个法子安慰一下呗？”
沈时原这时候才抬起头来，情绪有点复杂，微微蹙了蹙眉，闷声：“嗯。”
姜森起身把手上捏着的U盘丢到沈时原的桌上，里面装的是新游戏的重要程序，他原本转身准备走，却突然被沈时原叫住。
“你跟许禾什么关系？”沈时原朝他扬了眉。
姜森的脚步突然顿住，沈时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表情变化，这还是他认识姜森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还以为姜森这辈子只对写程序有兴趣。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随便问点什么就砸中了一个最为有重量的问题？
距离上一次跟他们玩游戏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这件事似乎就是在昨天，十分清晰。
“前女友？”姜森没答，沈时原就抛出了一个答案。
姜森赶紧摇头，“哪儿能是前女友啊。”
沈时原“哦”了一声，掀起眼帘，含笑：“你单恋她，没追上？”
“”
沈时原看他这样子，摆明了是还喜欢人家，不然也不会在游戏里那么快辨别出声音还叫了人名字。
姜森这时候叹了口气，说：“不是没追上。”
他顿了顿，在沈时原疑惑的眼神下吐出一句：“是没追过。”
只是很简单的一场，单方面持续了很多年的暗恋，他以为不会有结果的暗恋。
重新做一次选择，他大概不会连追求对方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一个。
***
晚上八点，夏凝连晚饭都只是随便吃了两口就赶紧回房间去准备直播了。
她刚刚上线，就看到“Ten”进来了，一如既往地给她先扔了两个超级火箭，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夏凝也算是有点习惯了。
她几乎能猜到接下来，自己正常开播，他一句话都不会说。
于是夏凝在看到直播间飘过一条：“感谢Ten为主播送出八个超级火箭”的时候，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刚开播，直播间人还不多，分明只有几个人，但是这个时候刷出来了很多弹幕。
几乎全是震惊的问号和感叹号。
夏凝也在键盘上按了一长串问号表达自己的震惊，这才开口：“你好？金主爸爸在吗？”
【Ten】：在。
“你给的礼物太多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受不起，平时每天都进来扔两个就已经很多了，今天这是？”
她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她不需要太多的礼物，本来夏凝就不是一个特别出名的大主播，只能算人气还可以。
她更愿意让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去努力，直播更多的是爱好。
这位观众在她身上砸了太多钱，第一次进来砸了五千，那一次夏凝就很不好意思了，今天又砸了五千。
【Ten】：你收下就好。
【Ten】：看你今天不太开心，多送点。
夏凝怔了一下，她有不开心吗？不是刚刚开播吗？这就被看出来了？她的表情有那么不开心吗？
脑子里闪过疑问四连，她微微叹了口气。
她顶多就是今天突然安排下来的工作有点多，稍微有些疲惫而已，中午都没顾得上休息，但是夏凝又觉得是自己前一周在沈时原那里把习惯养差了才会这样。
沈时原对她的工作要求太轻松了，夏凝觉得之前自己上班都只是在玩。
“啊，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工作有点多看起来没那么精神吧。”夏凝解释道，“不影响的，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下次不要送这么多啦。”
【Ten】：开心一点，不开心也别勉强。
此话一出，弹幕开始议论纷纷。
【啊啊啊啊啊Ten老板真的对我们夏夏太好了，要不是我亲眼看到过老板让夏夏泡10R！！我肯定觉得老板有其他想法！】【对对对！】
【出手太大方了（扑通），家里有矿吗？】【不仅出手大方，还从来没有任何要求，这是最奇怪的。】。
夏凝扫过一眼弹幕，游戏里刚好10R加入组队，他开着麦，跟她说了一句：“晚上好。”
她一边盯着弹幕，一边回答：“好”
“怎么心不在焉的？心情不好？”
“没有我在看东西。”
怎么大家都觉得她心情不好？
“嗯，那就好。”
10R刚刚回答完，直播间里Ten又发话了。
【Ten】：你是大家的快乐源泉，所以你要保持快乐。
她喃喃了一句，低声道：“我是大家的快乐源泉吗？”
10R那边传来一阵低笑声，听得夏凝突然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这种突然之间小鹿乱撞的感觉很奇怪。
听筒里传来低沉带着笑意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认真回答：“是啊。”
-
今天是夏凝手伤好了以后的第一次游戏。
他们第一局按照国际惯例去了绝地海岛，这一局落地点是P城。
夏凝一边跟着下落，一边说：“哎，想当年P城还是很肥的，现在好穷哦。”
“现在只有军事基地，G港物资最多。”10R说道，“但是这两个地方下去肉夹馍和狗子只有落地成盒的份。”
四排游戏变成双人四排，虽然她俩没什么战斗力，但是作为队友还是有用的。
微信游戏程序里，系统判定拉灯狗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人形四级背包，带不动，人机一族。
甚至连肉夹馍的挂件朋友都是拉灯狗，最近她们的大腿朋友都从绝地老母亲变成了10R。
在P城落地以后，夏凝报了一下大概的位置：“跳了三个队，几乎都是同一个方向。”
P城不算小，但是他们三个队竟然都挤在了一起搜索同一片小区域，这免不了一阵刚枪战斗。
第一个房子搜完，大家就开始交流自己手上的物资，来决定到底要不要跟对方对枪。
“我是UMP9，我觉得我无敌了，冲啊——”夏凝说道。
UMP9这种枪并不是很难搜，但是对于夏凝这种非洲人来说，落地第一个房子不是空的或者只有手。枪，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她从房子里冲出来，正面迎上一个敌人，夏凝没有丝毫犹豫地开枪，提示击倒以后，她还没来得及补人，旁边又跳出来一个这个人的队友。
夏凝赶紧往房子里去了一下，刚才跟那个人对枪，被对方用霰。弹。枪打了一枪，还好那人枪法不准，这一把霰。弹。枪的威力也不是特别猛。
霰。弹。枪能让人一枪毙命的果然还是只有S686，最为霰。弹。枪里的王者，基本是面对面开枪就倒。
她这边刚把子弹又上号，喝了瓶饮料补充能量，就听到不远处“嘭——”地一声，枪声非常近。
【系统提示】：德语助手使用S686击倒了10R宋柚：“卧槽！”
许禾：“什么情况？？”
10R落地被击倒，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夏凝也愣了一下，不过反应地还算快。
“我来救你！！坚持住！！”
身后那个人她暂时也管不了了，没有追上来，大概是还在拉队友，她顾不上去管那两个人，直接往10R那边冲。
“我手上只有手。枪，对方S686，开门的时候直接撞脸上了。”10R说着，“不过他没有补我。”
手。枪本来就要打好几枪才能击倒人，10R跟人一个霰。弹。枪撞脸上确实是神仙都没办法扭转。
夏凝往那边赶的时候，一直听到那边有霰。弹。枪和AKM的声音。
左边系统提示上一直还在闪过击倒提示。
【德语助手使用S686击倒了sweet】【德语助手使用S686击倒了小猪佩奇身上纹】夏凝猜大概是因为这篇区域人太多，他们那边应该有几个队的人，再加上混入其中的人机，场面有些混乱。
因为没有空和机会分神，所以他才没有补10R。
“我在房子的墙角，没补我我就爬进来了，你可以先救我。”10R说道。
夏凝看到他的血条渐渐减少，而那位拿着霰。弹。枪的人也还没有空注意她的样子。
她直直地跑过去，听着着混乱的枪声，身后有人追上来，前方也有人在持续开枪，房区有人，路边也有人，墙边同样也有。
夏凝稍微有些眼花缭乱，着急地在地图上和画面上找着10R的身影。
“你在哪儿啊？”
“这里，墙边。”
“啊？”
夏凝怎么都没看到人，又晃了两秒才看到路上有个人在往墙边爬，她想也没想就跑过去了。
“你别动啊！”她着急地说着，这个人还在一直移动。
“我没动。”
“啊？”夏凝傻愣愣地追上去，那人停在墙边的树前，“我怎么没有救援键？”
10R那边沉默了很久。
“你再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
他话音刚落，从树后出现一个人，手上举着枪，对着夏凝就是“嘭”地一枪。
【德语助手使用S686击倒了绝地老母亲】夏凝：&*#&*@^*（@！
她刚才追了那么久，跟着这个人后面跑到墙边，结果并不是10R！？
如果没错的话，这位兄弟应该是那位德语助手的队友，爬过来求救的，但是谁也没想到夏凝会跟在后面自投罗网。
宋柚和许禾这个时候还在远一点的地方搜房子，看到夏凝和10R接连被击倒的时候，都快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夏凝干笑了两声，有些尴尬。
“那什么，谁还没有偶尔失误的时候呢，对吧？”
“我这是太久没玩了，还没有成功进入状态，大家理解一下！”
说是大家，其实主要是针对10R。
要不是她这出突然的惊天地泣鬼神往敌人脸上走的操作，现在她把10R救起来去搜点东西说不定都等会儿都能把这队灭了。
10R那边再一次沉默了很久，大概是为夏凝这番操作感到窒息。
良久，夏凝正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梁，想着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深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唤了她一声：“宝贝儿。”
“我带你去看眼科吧。”
夏凝惊得手一抖，猛地眨了眨眼，惊呼：“你刚才叫我什么？？”
10R没有重复这个称呼，继续说着：“我突然对你产生了父爱，你也加入婴儿组吧。”
夏凝：？？？
“这只是个意外。”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缓缓说道。
“我亲眼看到你从我脸上过去，朝别人跑过去了。”
“”
这种操作，她也不想啊！
宋柚和许禾在那边笑，许禾说：“绝地老母亲要下岗了吗哈哈哈哈。”
宋柚十分胸有成竹地说：“这种操作我都打不出来，在救人的时候我还是挺有用的。”
夏凝的视角切到许禾那边，轻哼了一声：“你也就只会救人了，你学医的吧？”
地图上，10R和她的位置都变成了灰色。
非常难得的，落地成盒，而且还是她带着10R落地成盒。
“哈哈哈哈你不会真的因为十天没玩就变菜了吧？快去适应一下。”许禾说道。
10R这个时候突然说了句：“可以让我朋友来帮你特训一下。”
许禾：“哪个朋友？生姜吗？”
“嗯。”
“噢～他玩得也挺好的呀，不过你们怎么不一起？”
“我忙着带孩子，没空理他。”
“哈哈哈哈哈哈也对，我们每天四排都没位置可以让出来了。”
两秒后，10R那边的声音带着些玩笑的调侃意味，又道：“我那个朋友，还挺喜欢你的。”
“啊？”
夏凝也听到这句，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
但是10R那边突然没了声音，看左边的状态条的时候也显示不在线的状态。
许禾轻笑了一声，说：“哎，我们几个到底是什么吸引Gay的体质啊？王彦每天跟我们鬼混就算了，这儿意思还要来一个吗？”
夏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而且还都是0，好惨。”
“啧，哪儿会有1要跟我们做姐妹？”
宋柚也接上一句：“我们还真是捅了Gay窝了，还是无一无靠孤苦零仃的那种。”
三个人一言一句，越说越觉得悲惨，读个大学怎么身边玩得好的男人全是姐妹？
“说实话，按照我们这个特定律，10R会不会是深柜啊？看不出来的那种，不然哪个正常男人会跟人玩这种网恋游戏？”宋柚吸了口气。
“我觉得不是。”许禾摇着头。
夏凝避开了这个问题没回答，自己的心里似乎很不希望10R是个深柜，她期待着什么答案。
她叹着气，含糊着说了句：“我们身边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常男人？”
她话音刚落，耳机里突然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
“嗯？”
夏凝飞快地摁了一下Home键，把游戏弹了出去，世界一下就安静了，她眨了两下眼睛。
“不好意思，手滑。”
被听到了。
她为什么这么慌乱？
***
两分钟前，沈时原刚刚抛出一句话，下一句话还没出口，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姜森打来的，他滑开接通，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果然——
那边传来姜森的怒吼。
“沈！时！原！”
“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说你刚才跟许禾说什么了！”
沈时原挑了挑眉：“我说你挺喜欢她的，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只是他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出口。
姜森这家伙，嘴上说着喜欢许禾，结果一点行动都没有，眼看着这么久过去了，动静都没有。
“你知道地这么快，在守着看夏凝直播？”
他能猜到一些，大概是姜森为了听到许禾的声音而去了夏凝的直播间。
都做到这个程度了，还是不愿意主动去联系别人，沈时原只能顺水推舟推一把了，不然不知道姜森要等到什么时候。
自己不抓紧，难道还等着别人主动吗？
姜森似乎感到非常头疼，降低了些音量：“你可能忘了，我上次跟你们玩游戏的时候用的什么声音。”
他话刚刚说完，沈时原就听到许禾在感叹。
原来，许禾是真的把姜森当成Gay了？
“被喜欢的女人当成Gay？你这个体验”沈时原这一句刚刚说完半句，又听到宋柚的话。
“我被当成Gay？那你也跑不掉。”姜森轻哼了一声。
他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
沈时原沉默了会儿没说话，他等着夏凝的回答，给姜森留下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上游戏了。
“你看我媳妇儿直播，记得给她送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