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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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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

书籍名:《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作者:温瑞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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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目睹‘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好手力斗关七后,尚且还有那么大的自信,信心丝毫不受动摇,怕也只有温柔一人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
  那人当然就是唐宝牛。
  唐宝牛也兴致勃勃地道:“好啊,我也过去瞧瞧。”
  雷纯仰着美丽的脸,问道:“你去干什么?”
  唐宝牛一见这张幽艳的脸,登时酥了半截,晕了泰半,鼻痒痒地又想打喷嚏,只道:“我要……我要保护她呀……”
  温柔更没好气,啐道:“谁要你保护来着?”
  “你……”唐宝牛这头被雷纯一张水灵似的笑靥,弄得骨酥心乱,再加上嗔喜花容的温柔,更没了主意,“我……我只是要……”
  温柔顿足道:“你要什么嘛?”
  雷纯温和地笑道:“我们姊妹说些私己话,你不要来。”
  唐宝牛吃吃地道:“那我……在什么地方等你?”
  温柔气鼓鼓地道:“你不要等好了。”
  雷纯向张炭问道:“五哥要不要一道来‘六分半堂’?”
  张炭想了想,道:“我想,晚些才回去。”
  雷纯有些犹疑,“五哥……”
  “哦,我不走的,就算走,也会先告诉你一声,你放心,我不会不辞而别的。”张炭恍惚地道,“我只想静一静……不过,我仍是担心,温女侠她──”
  “你也放心,爹知道温女侠跟‘金风细雨楼’,实在没有太深的渊源,他要对付的是苏公子,如果得罪温妹妹,只是与‘红袖神尼’及温晚结仇,对‘六分半堂’一无好处,同时,也威胁不了苏公子;至于‘迷天七圣’已给掀翻了,在城里大致不会有人再动得起我们姊妹两人吧?”雷纯这样道,温柔却听不出来,雷纯其实已经暗示了:温柔无足轻重,就算擒下了她,也不足以使苏梦枕就范,“如果小张你──你看我这又忘了叫五哥了。五哥担心的是其他的人插手惹事,不过,‘六分半堂’加上‘金风细雨楼’,那是不会发生什么乱子的。”
  张炭明白雷纯讲的是实情。
  雷损留住了豆子婆婆与林哥哥两名堂主,在街口远处等候雷纯回返“六分半堂”,其实,也是在执行护卫的责任。
  看来,到了京城,雷纯真的已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温柔在那边,却在忙不迭地支使苏梦枕留下来护送她的师无愧先回“金风细雨楼”。
  唐宝牛见张炭也不走,本来有点失落的心情,一变为想打探别人的隐私,即过去用刚才拍自己大腿的力道一拍张炭肩膀,豪笑道:“来!咱们不管这干孔夫子说难养的动物,哥儿俩豪情豪情点,喝酒去!”
  “豪情点?”张炭苦着脸抚着自己的肩膀,“我就担心你老哥太豪情了。”    
                
第49章 燃香
    
          “你担心些什么?”
  雷损上了马车之后,就这样地向狄飞惊问。
  “顾盼白首无相知,天下唯有狄飞惊。”
  雷损唯一的知音,除了昔日的关昭弟,也许就只有狄飞惊。
  ──狄飞惊的唯一知音,会不会也就是雷损?
  雷损与狄飞惊的距离,足有九尺。
  马车很大。
  十分宽敞。
  就算在京城里,除了皇亲国戚、达官朝贵,也很少能见着这样豪华的马车。
  他们两人都背靠着车篷。
  中间隔着一件事物。
  ──当然是那口棺材。
  棺材是雷损着人小心翼翼地搬上来的。
  搬棺材的人,不但在“六分半堂”极有地位,就算手底下,也绝对是硬点子。
  就算是身份高、武功好,依然不能负责抬这一口棺材,也还要得到雷损的信任,以及他特别而严格的甄选。
  雷损挑选的是干净的人。
  特别干净的人。
  通常武功练得好的人,特别干净的实在不能算是太多,也许那是因为一个有真材实料的人,反而不会花太多时间来修饰自己。
  不过绝不是没有。
  雷损选的就是这种人。
  人要干净、武功要高。
  而且双手还要特别干净,不准留指甲,不许有些微污垢,要是在扛了这副棺木才给雷损发现他的手有些许不干净──譬如曾挖过鼻孔、摸过女人的下部、剔过牙齿──他就会把那人的手砍下来。
  他做得到。
  他做得出。
  因为他是雷损。
  雷损要做的事,一定能做到。
  近几年来,也许他唯一做不到的事,便是对付不了苏梦枕,灭不了“金风细雨楼”。
  在“六分半堂”里,被选为负责抬这副棺材,是一种荣耀,也是一件随时有杀身之祸的差事,要比出去与敌人拼命,更加战战兢兢。
  他们都是年轻人。
  雷损喜欢年轻人。
  常与年轻人在一起,才能确保自己的心情不至老化。
  这些年轻人,在抬起这副棺材前,至少都已净手三次,所以,跟在他们身后,有好些拿着洗手盘的人跟着,就连这些托盘的人,也是特别干净的人。
  故此,江湖中人盛传:得罪苏梦枕,也许罪不致死,但要是开罪了“金风细雨楼”的长老“一言为定”,苏梦枕就绝不会放过他;同样的,你对狄飞惊不尊重,也许还有可能不发生什么,因为狄飞惊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包括他几时发怒、几时高兴、对谁好、对谁坏;要是激怒了雷损,或许也还会有一线生机,因为雷损在大怒的时候,可能会杀了那人全家大小,可能擢升那人,造就他前所未有的地位,因为雷损向来是一个小事急惊,遇大事沉着的人,可是绝不能、万万不能、永远也不可以去碰雷损这口棺材。
  ──要是去触摸雷损这口棺材,你一定会后悔为何要生出来。
  这是雷损的禁忌。
  绝对的禁忌。
  棺材被平平稳稳地停放在马车篷中央后,雷损才“敢”上车来,狄飞惊上车,当然在雷损之后。
  ──他一向最知道自己最逼切要做好的事:不是如何争先,而是如何随后。
  这点他一向很懂。
  所以他是狄飞惊。
  一直都是“六分半堂”的第二号人物。
  他也很清楚:要不是他一向都这样想,并且都这样做,而且也做得很好,他这个第二把交椅早就塌了、碎了、不复存了,在“六分半堂”、武林中、江湖上、世间里完全消失于无形。
  包括他这个人。
  雷损很喜欢狄飞惊。
  也很敬重这个人。
  因为他知道狄飞惊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才是不该做的。
  ──刚才纯儿说到量才适性,狄飞惊无疑就是这种人。
  有野心、有志气、有魄力争坐第一把交椅的人,俯拾皆是,在所多有,但一个有野心、有志气、有魄力的人只愿坐稳他的第二把交椅,才是万中无一、罕见罕有的人物。
  狄飞惊就是这样的人物。
  ──可是狄飞惊怎么却忧愁起来呢?
  ──他担心些什么?
  ──后天正午的一战?
  ──还是另外有些隐衷?
  雷损知道这是他休歇的时候,也正是狄飞惊该说话的时候了。
  这许多年来,他们之所以能合作无间,便是因为他们各自能演好自己的角色,各自站好自己的岗位,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这充分发挥和互为照应的结果,使得“六分半堂”强大无比──如果不是遇上了“金风细雨楼”。
  棺材前,烧着一炷香。藏香。
  藏香很香。
  马车内氤氲着悠忽的香气,实在非常好闻。
  ──可是为何要燃香?
  ──难道棺材里躺着个死人?
  ──如是,死人是谁,何致于雷损这般注重?为何不入土收殓?为何在跟“金风细雨楼”会战于三合楼时,仍然抬到战场来?
  ──如果不是,因何燃香?
  问题永远是问题。
  当我们试着解答一个问题时,如果你认真追索下去,又会产生许许多多的问题。
  能够有答案,尤其是正确答案的问题,其实并不多,但人生里的问题,尤其是无法解决的问题,确实是太多大多了。
  狄飞惊现在所提出的,显然就是一个。
  其中一个。
  “你看这香。”
  雷损看去。
  香点着。
  香烧了一截,香灰正断塌下来,掉落在瓷制的小杯炉边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