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情绪不稳定的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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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人造的，和天然的信息素还是有一点微妙的区别，在不了解信息素和这个香水的人眼里，即使发现了信息素不一样，怕也会觉得，是个人体质的问题。
但是江林很清楚这里面的区别，这毕竟是他的研究成果，是他侵淫两年的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两者的不同。
一个猜想骤然出现在江林的脑海中，连带着牵连出很多江林之前从没怀疑过，但现在看却处处可疑的记忆。
江林是有点自负。
他从不相信自己的结果会出错，所以在此之前就算发现了异常，也能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结论，也就没能怀疑秦望的性别。
明明有那么多人明里暗里告诉他秦望是一个alpha，但是他从没信过。
可是为什么呢？
秦望为什么会骗他，说自己是一个omage？
江林脸色泛白，眸光迷蒙，蝶翼一样的长睫不安的忽闪着，捏着秦望衣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生活助理注意到他的不对，疑惑问，“是饿了吗？”
说起来生活助理不久前就买来了早饭，但江林还没吃。
江林只是摇头。
他现在大脑很乱，不想说什么，开始摆烂只想远离社交。
但本来就不怎么会找借口的江林，更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只能说一会有朋友会来，等他来了告诉他。
生活助理皱着眉头应下。
她和江林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从一开始她就被秦老先生安排到江林身边。
她照顾他的日常和作息，江林高考的时候她就像家长一样给江林准备准考证，江林被豪门认回去的时候，是她给江林准备了见面礼，把他送上了孟竟遥的车，因为和孟家三观不合，江林决定不要着亲戚也罢的时候，是她联合黑客单方面拉黑豪门亲戚，不让江林再受到豪门家人的一丝伤害。
老实说，她觉得江林的人生可比一般人要波澜壮阔多了。
父母早逝，高考状元，真假少爷，所有的小概率事件都压他身上了，但不管这些事情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多么的牵动人心，江林都不为所动。
生活助理很清楚，江林好像是与外界有一层薄冰，他对外界不关注，不在意，不去了解，没有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
不会被任何人影响，这也就让江林有着非常稳定的情绪。
生活助理甚至怀疑过江林是实验室里新研究出来人工ai仿生人。
那么长时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江林情绪失控，虽然脸上还是淡淡的，好像一切都不入他的脸，但是突然煞白的脸色，以及略有凌乱的话语都在昭告他不稳定的情绪。
这是怎么了？
生活助理生怕江林出事，要知道江林可是国家的宝贝，各方都在等着他学习长大，看看他能不能和他父母一样做出一些成就。
万一江林因为情绪上的什么事而想不开……
自觉担不起那么大责任的生活助理，先给最像江林监护人的秦老先生打了个电话，汇报一下江林现在的情况，希望秦老先生开导一下江林。
就是等秦老先生接电话的时候在想，不行的话就真的需要给心理医生给江林做一次疏导了。
等秦老先生接了电话，生活助理一股脑的就把江林情绪上的异常说了出去。
秦老先生沉吟不语，像是在思考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江林的人际关系真的太简单了，虽然是缩在壳子里，但是真的把自己保护的特别好，现在能引起江林情绪波动的，除了秦望也就只有孟迁了。
生活助理说江林是接了一个电话才变成这样的，秦老先生倒是也想起了今天上午秦望问他江林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他当时正因为别的研究院做出的蠢事而怒气上头，没几分好气的建议秦望给江林打电话。
电话有可能是秦望打得，但是秦望真能让江林的情绪那么外露？
这秦老先生是不信的。
江林就像个冰人一样，和他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虽然知道江林对他很尊敬，但秦老先生怎么逗他也逗不动。
所以就只有那一种情况了。
秦老先生的目光落在了桌边的文件上。
江林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秦望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江林，但谁知道年轻人的社交网呢？
他今天上午因为这件事而大发雷霆，却没有能让江林知道这件事的意思。
江林这孩子太纯粹了，秦老爷子只想让江林好好的搞研究，不想让他涉及到这些阴暗面。
但想想也是，江林这孩子看起来冰冷薄情，其实是最重情的。
就凭着孟迁因为愧疚对江林的那些好，以及照顾好江家夫妇留下的血脉，这亮点理由，就完全可以让江林好好关注孟迁了。
秦老先生安抚了一下生活助理，说他会安排。
电话一挂断，精明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恼。
只要一天没有abo性别分化的动物，那最好的实验体就只能是人类。
而孟迁又是江家父母留下的最珍贵的，耗费时间最长的实验体。
就单凭着他是江家父母的实验体，就有很多研究员对他趋之若鹜，更别提孟迁的现状和笔记上的预测一样。
实验成功了呢？
秦老先生叹了口气，再次翻开文件。
文件的内容简单且黑暗，就是一个研究至上，没有丝毫道德感的人，威逼利诱孟迁成为他的实验品，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跟踪持刀恐吓了。
可幸亏有孟竟遥护着，不然真就被他得手了。
*
在和江林挂断电话后，秦望就立刻打车来实验室。
不巧的是赶上了上班高峰期，堵了一会的车才到。
秦老先生的研究室是私人的，大隐隐与市，不在偏僻的地方，但周围极为的安静。
研究室从外表看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庭院，站在门口还能看到被打理的非常精致的花园。
但门口的两个保安却用冷硬的表情告诉围观者——生人勿近。
秦望虽然是秦老先生的孙子，但也没有走后门进实验室的资格。
这可是机密场所，秦老先生对这里的管理一向严格。
江林有几分鸵鸟心理，在秦望往这走的时候他掐算着时间，看秦望什么时候能到。
时间越流逝，他越焦急。
这是他第一次不想很快的见到秦望。
心理排练了好几遍应该怎么和秦望说话，但又害怕自己准备的方案太多，最后直接混乱嘴瓢而被对方发现。
他揉了揉紧绷发僵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秦望知道他发现了他的真实性别。
呆在实验室的那一个小时，他被玫瑰花香包围着，alpha信息素泛滥而迷醉。
江林一动不动，明明在控制着自己，在见到秦望之前不去多想，不去探寻秦望骗他的动机和最终目的。
但事实上，在呆坐了半个小时，腿都快坐麻了，而秦望还没到之后。
江林就像是查资料一样登上了论坛，去找秦望的动机。
而且江林也想知道在旁观者的视角下，他们两人的相处是怎么样的。
在后半个小时里他刷了无数个帖子。
这些帖子明明说的是他和秦望，跟帖极为激动，突发奇想写出来的小剧场虽然有点ooc也极其的暧昧缱绻。
江林在想，如果他是正常状态看这些帖子，恐怕除了尴尬之外还会心跳的厉害，他一定会窃喜。
毕竟在昨天，他只是看见一个标题，心底就泛出了无数的情绪。
除了羞窘带来的尴尬外，嘴角的笑意真的止不住。
但是现在他极为冷静，就像一个查资料的研究员，值关注客观事实，不对文字有特殊情感。
他把帖子中的“花花”的指代和他自己的身份剥离开来。
抽丝剥茧的寻找秦望的动机。
但是没想到，眸光最终停留在那个扒秦望IP的帖子。
秦望之前用的论坛名是“捶死那些不长眼的”，因为总是有不长眼的alpha把他当作omage追求。
江林想到最开始秦望面对他的态度。
也是充斥着敌意的。
之前江林一直觉得这是来自omage对来搭讪的alpha的警惕，但现在想想，那恐怕是秦望对眼瞎的人的厌烦。
江林莫名的心悸，手心溢出热汗，清冽香甜的橘子味极为霸道的笼罩了整个研究所。
纷乱的脑海不停的加工着所有的语句。
记忆力太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江林想。
因为他现在就非常顺利的把一切的前因后果都穿起来，想起论坛上众人评论的每一句话，具体到每一个字。
“磕cp？别逗了，这俩越真就越假，没看出来高岭之花还下意识的照顾小玫瑰吗？这显然是不知道小玫瑰是alpha，小玫瑰那么讨厌那些眼瞎的，竟然对高岭之花没什么表示，显然是在图谋什么。”
“图谋什么？
玩感情吧，不是想追求omage吗？那就让他追求，等他情根深种的时候狠狠的甩了他，杀鸡儆猴，给诸位不长眼的alpha一个教训！看谁还敢把他认错追求。”
“高岭之花，惨。”
江林黑曜石一般的瞳孔失去了光彩，整个人陷入空茫中，把他唤醒的是生活助理。
她打了个电话，告诉江林，秦望到了。
江林努力敛下眸中的低落，想扯出一丝笑。
但徒劳。
明明是和往常一样平直的嘴角，冷漠的表情，但现在看着就像是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