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组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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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啊！”
顺着盘旋的石梯，一路向上，没多久便回到了人声鼎沸的广场。
奈菲用力甩开杰罗，一语不发的瞪着他。
“就这样吧。”
杰罗撇了撇嘴，转回身。
“总之，你是有理由向我报复的。我不想看到你在和我对决前被其他人打倒——还是因为心情不好这种不入流的原因。”
——自己在说什么啊？
背对着奈菲摆了摆手，杰罗准备离开。
一只手抓住了他脑后的头发。
“呜啊！”
脑袋无法反抗的向后仰，身体在失衡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喂，你干嘛啊？”
揪起头发的手不再使劲，不过却感觉不出丝毫放松的打算。
“我才是要问你啊，刚才是在干嘛啊？”
听到身后责怪的话语，刚才的怒气重新回到杰罗身上。
“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才懒得管别人家事，但是看到有人和我以前一样蠢，我就很烦，心情很不好！”
身后的气势立马弱了下去，杰罗试了试，抓住自己头发的手还是不肯松开。
“但是，就因为你心情不好......可恶！我现在该怎么做？母亲大人一定不会原谅我......”
奈菲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但是杰罗从她抓着自己的手中感受到些许恐惧的颤抖。
杰罗重重的咂了咂舌。
“你想怎么做自己都不知道吗？不要去管那种死老太婆，问下你自己想怎么做。”
“我自己想做的......”
广场上已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杰罗可不想让这种丢人的姿势继续。
一边抓着少女的手，杰罗一边说道：“我明说吧，陷害你的人确实是我。想要复仇吧？我会在擂台上等着你。话说该放开了吧！”
在杰罗双手的抗争下，奈菲终于收回了手。
“只要打败你就行了吗？”
回头看去，少女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合格的复仇者，反而是懵懂的向杰罗寻求解答。
“虽然不认为你能做到，不过，努力后再失败比什么也不做就认输舒心得多——尤其是对方还是自己讨厌的人的时候。”杰罗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对手，反正做都做了就做得彻底点，“就当成上当了试一次吧，说不定能有和听老妈的话不同的感受。”
留下愣在原地的奈菲，杰罗朝着广场走去。一个娇小的人影不知从哪儿冒出，走向了杰罗。
“你的歪理还真是多。”
“安琪儿？”杰罗眨了眨眼，然后不好意思的摸着脸颊，“其实我觉得给别人讲道理的自己挺帅的。”
小女孩捂着嘴像是差点吐出来。
“没恶心到这个地步吧？”
“缺乏自知之明的人真可怕。”
果然这家伙是讨厌我吧，杰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不要发呆了，快该自己上场都不知道吗？”
“原来安琪儿是来找我的吗？”
“我很想推脱，但只有我一个人空闲。”
“真好啊……”杰罗突然看着女孩微笑起来。
“呜……”
“不要又捂着嘴啊，我这次没说恶心的话吧！”
“你的表情太恶心了。”
周围路人们鄙视的白眼似乎证明了这一点，但是杰罗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我只是觉得，因为有安琪儿你们的存在，我才能肯定自己，才能放弃讨好别人，诚实的对讨厌的东西说讨厌。”杰罗向着刚才与奈菲分别的方向看去，“我并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而是你们告诉了我我并不差劲。”
说完后，杰罗带着微笑的看向安琪儿。
“谢谢安琪儿小姐，”杰罗对着女孩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接下来看我表演吧，绝对会赢的非常漂亮！”
就在杰罗再次认为自己说了很帅气的话，准备昂首阔步走向擂台时，安琪儿眼神冷淡的拉住了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差劲。”
杰罗的魔力变得浑浊了，眼睛失去了光泽。
“果然安琪儿讨厌我吧！”
“别、别哭啊，这么大的人了………”
“呜哇啊………”
*
“你就是我家嘉尔的团长吗？”
一个满脸络腮胡完全不像是30岁以下的男子大声问道。
杰罗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痕。
“是哦，怎么了吗？”
“居然被我吓哭了，你也太弱了吧。”
杰罗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我的确对络腮胡挺没办法的。”
“哈哈哈，果然发挥作用了吗？不枉费我花了一整夜打理，哈哈哈！”
斩龙一族的人都是白痴啊，杰罗一边想着这样的事，一边等待着比赛开始的信号。
龙血祭武斗会初赛之后便是普通的一对一比试。场地是用浸油的麻绳围出的标准擂台。点燃麻绳的瞬间便代表比赛开始，不过比赛已经开始的现在，这位扛着斩龙剑的男子似乎并不着急进攻。
杰罗就当是转换心情，开口问道：
“那个，你是嘉尔的......”
“哥哥！”
原来嘉尔还有哥哥吗？惊讶过后，杰罗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不过......
“不怎么像啊......”
“啰嗦！我说是就是啊！不如说，在这白龙之冠，只要年龄比嘉尔大的未婚男性，都是嘉尔的哥哥！”
杰罗再次点了点头。
“嘉尔那家伙确实让人有种想要当她哥哥随时欺负她的欲望啊。好吧，就把你们全收拾了让嘉尔只叫我一个人哥哥吧。”
“嘉尔唯、唯一的哥哥，多、多么令人羡慕啊……不对！这么自私的想法我不允许！”
巨大的斩龙剑低吟一声指向杰罗，毫无收敛的气势将擂台边缘的火焰压迫得直不起身。
“对了，有一点应该纠正你——嘉尔不是你家的嘉尔，”杰罗从怀中取出武器，“早就是我家的嘉尔了。”
“火枪？”认出他手上的武器后，男子大声的笑了出来，“说了这么多，结果拿的是这种东西。”他将巨剑杵在身侧，朝杰罗挺起胸膛。“尽管开枪吧，我来告诉你这里不是这种玩具能登场的地方！”
杰罗耸了耸肩：“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再见了，好哥哥。”
“砰”。
一声并不响亮的闷声过后。
男子保持着四肢伸展的姿势旋转着飞出了擂台。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杰罗看着手中改造过的短柄火枪——应该说是“魔导枪”。除了外形还保持着原本的形状，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火枪的模样。
这是杰罗最想从尤利塞斯手中得到的发明。得到图纸之后立马复印了好几份，一份放在凤凰庄园实验室，由青鸟和保罗进行研究，另一份便是带来交给了大陆第一铸剑师。果然向日葵只是看了几眼便理解了原理，短短两三日便交出了成品。
比起那个自大小鬼，这个少女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光线照在枪身上仿佛水银流淌，这是参入了魔法金属锻造的缘故。要想最大化增幅魔力，高等级的魔法金属是必须的，所幸向日葵的工坊中刚好有不少存货。
“反正不是我的东西，随便用就好了。”
于是便有了用“绯云火石”作触发器，“乌木”作为握把，“云晶石”作为枪管，各种“魄晶”作为增压器的，极尽奢侈的魔导手枪。
——而且，还是两把。
“都花了这么多高级材料，没有这样的威力才奇怪吧。”
虽然也有对方用脸来接的缘故，不过一发魔力弹就能把斩龙一族的成年战士击飞，这样的结果杰罗还是相当满意。
唯一的缺点就是——魔力好像消耗有点多啊。
杰罗看着从枪管中退出的暗淡水晶，略微有些肉疼。
“怎么样，还算帅气吧？”
回到场下，杰罗向安琪儿炫耀的问道。
对方只是盯着他手中的魔导枪，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飞踢飞了过来。
“谁是你家的啊？笨蛋团长！”
结实的承住一击后，腰部骨头折断的声音在身体中响起，虽然用合适角度避免了被踢飞，不过这一脚还是让杰罗半天直不起身。
“不要对未婚的少女进行诽谤，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完美落地后的嘉尔叉着腰将脸别到一边，说完后，别开的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那个时候......团长......可要负责才行......”
嘉尔脸朝着看不见的方向，断断续续的说着。半瘫着的杰罗朝她伸出的求援之手被刚好无视。
只有随在嘉尔之后的凯里赶到后，才扶着杰罗重新站起身来。
“那个……嘉尔那边的情况如何？”杰罗向着似乎还在生气的女孩小心的问到。
广场上的大部分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余了两三处对决。
“那些蠢货，根本不把我当对手！”嘉尔的头发一撮撮的竖起，眉毛倒竖的说道，“居然不用剑和我打，当然是被我拍飞了！”
毕竟大家都想当你哥哥嘛，杰罗苦笑了一下，看向另一边。
“凯里这边呢？”
一对一的话应该是输了吧，不过并没从他脸上看到失落，大概是从失败中得到了成长吧。
“我也赢了。”
“诶？”
“该说是赢了还是，”少年不太确定的说道，“不战而胜？”
“那不是最厉害的胜利吗？呃，以前看的兵法上是这样写的。”
“应该不是那样。”凯里怯懦的小声说道，“好像本该是我对手的那位，初赛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肯出来，一直说着‘怪物’什么的......所以就......”
杰罗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即在眼前浮现起那坐在人堆之上，朝自己微笑的异色瞳少年。
“总之，能赢还是值得高兴。现在就等优利卡了。”
杰罗说完后，大家一同望向了一处还在战斗的擂台。优利卡正在与一名斩龙战士对决。
被火焰环绕的擂台并无多余阴影，优利卡只能凭借速度对抗对手的蛮力。
不过整个战斗的节奏都在由优利卡控制，斩龙战士除了无意义的空挥就只能被迫防守。银白匕首能造成的伤害有限，积累的伤口却一点点的蚕食着对手的体力。
即便无法对优利卡进行还击，这名战士依旧撑到了其他场的比试全部结束，成为了广场上最后倒下的败者。
“辛苦了。”
迎着走来的优利卡，杰罗露出温和的微笑。
而下一刻，银发飘扬，带着温湿汗水的身体飘入怀中。
旁边响起了小孩子们的吸气声，杰罗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想你。”
少女的声音轻柔的在耳边呢喃。
“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银白色的脑袋摇晃着，将脸埋进杰罗的胸口。
声音闷闷的传出。
“这样才行，不然身体会使不上劲。”
——还真是爱撒娇啊。
不过这样的撒娇不会有人会讨厌就是了。
忍着魔纹一阵阵的刺痛，杰罗顺着优利卡的银发一遍遍轻抚。
——这么粘人的优利卡，也是特别的可爱啊。
*
这一轮的比赛是积分制，每个小组的参赛者都需要与同组的其余参赛者进行比试。最后决出小组第一晋级半决赛。
之后的比赛，杰罗的对手明显有了准备，不过只要使用魔神魔法，这些精神防御低下的“蛮族”很简单就被击出场外。
获胜后杰罗便会去优利卡的擂台边为其加油。
不过说实话，优利卡的每一场对决都能拖到最后，杰罗就算认为自己有将女神战斗的英姿全部收入眼中的义务，也还是会时不时开小差的观察其他来擂台的情况。
嘉尔那边倒是一直是中规中矩的对决。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有的对手都是畏首畏尾生怕伤到她，结果无一例外的被嘉尔打败。
——看来斩龙一族的未婚男性都是真资格的绅士。
不过每一场胜利后，嘉尔的表情都会变得更加阴郁。
凯里那一边就更无趣了。
第二场的对手因为和上一场对手两败俱伤，凯里又一次的不战而胜。
组内一下少了3名参赛者，凯里便只需要和最后一名参赛者决胜负。
而最后这一名参赛者，则是杰罗之前所见的那位异色瞳少年。
两名身高、年龄、体格都相差无几的少年作为对手的奇异擂台，以异色瞳少年的一击作为结束。
凯里直到裁判宣布结束时才回过神，似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什么也没做就跑出了场外。
关注着这场对决的杰罗也只是勉强看清了少年的动作——极快的速度靠近凯里，然后如推开落叶一般将凯里推出了擂台。即便能看见，杰罗还是无法理解这样巧妙的力量是如何使出。
不过有一点他能够知道——正是因为对手的凯里，才不会被少年那一瞬几乎笼罩了整个广场的杀气震慑。
作为战士的等级差得太多，这场战斗凯里什么也不可能学到。
其他组的战斗都已结束，优利卡的最后一个对手也已在场外等候。
对上杰罗看来的视线，奈菲上翘的眼角一时颤动了一下，随后便不屑的移开。
没有了身旁的跟班，这位看上去像要强的男孩子般的少女，总觉得有些孤零零的。不过还能做出鄙视别人的表情，应该从之前的情绪中恢复了吧。
杰罗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回想之前观察的奈菲的战斗，全是从正面将挥舞着巨大斩龙剑的龙血战士击溃，并且每次胜利后都会看向自己的方向。
不知道是炫耀还是想要确认什么，过于强烈的注视一直到杰罗用视线回应后才会撤开。
——可能不知不觉又招惹上了麻烦的东西。
杰罗看了眼赛程表，下一场是优利卡和奈菲的对决。
望着两位少女，杰罗小声的叹了口气。
——优利卡，应该赢不了吧。